266順王這是要逆天啊(2 / 2)

劉樹擦乾淨一把椅子搬過來,李煦順勢坐下,開始詢問秦祖新關於潁川城內的情況。

“城門依舊是關著的,但並不完全限製出入,隻是要得到叛軍首領的允許,滿城的百姓要吃要喝,垃圾夜香也要往城外運,不可能完全將門鎖起來,屬下就是扮做出城采購的米商,才得以出城的,不過人數有限,不能將所有人帶出來。”

李煦隻要知道他們是安全的就行了,這會兒不出城有不出城的好處。

“你繼續說。”

“是,葉副將在城裡調查了許久,基本已經能斷定叛軍首領與朝中大人們並無瓜葛,兵變也不是朝中某個人引導的,而是突發事件,不過,安大人到了潁川後,確實做了不少令人懷疑的事。

他表麵安撫了叛軍,讓他們放過全城百姓和官員,但暗地裡一直派人接觸叛軍的核心人物以及百姓中威望較高的人,一開始,大家以為他是想把罪名引到寧家身上,公報私仇,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可後來,城中有個富商認出他身邊的一名隨從是寧家人,這就非常奇怪了。

葉副將起了疑心,以為安寧兩家故布疑陣,目的是要害王爺您,於是收買了安大人的一名隨從,還故意結交了幾名叛軍,打聽到事實並非如此,安大人確實是要報複寧家的,他身邊那名隨從也並非寧家人,而是趙家人,是趙家安插在寧家的眼線,據說此人在寧家時頗得主人信任,知道許多寧家的秘密。

可以確定的是,安家和趙家結盟了,安家要對付寧家,趙家的目標是您和薛太尉,兩家狼狽為奸,以潁川兵變為契機,要一石三鳥,但安大人也失算了,他不知道趙家不僅聯係了他,還聯係了寧家,他兩頭逢源,利用安寧兩家的仇怨將這潭水越攪越渾,再利用輿論將您推到公眾麵前,妄圖給您定罪。”

李煦被繞的有些暈,他坐下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重新理了一遍,足足花了一刻鐘,想清楚了來龍去脈後,他不得不佩服趙家的眼界和智謀。

他們一直以為寧夫人是智多近妖的婦人,但重新剖析過後,發現她也不過是趙家的一枚棋子而已,她所做的事情應該都是趙家授意的,趙家一邊利用安家來潁川引導叛軍動向,引導百姓輿論,讓事情逐步逐步地往他身上套,朱永樂之死應該是意外,但陳郡守之死是安慶平故意為之,除了報複寧家也是為了能掌控潁川官府,讓官府唯他馬首是瞻,而且這麼做,還能讓叛軍緩和激憤的情緒,能聽進他的勸解。

安慶平一定以為,自己一直是這件事的主導者,他把臟水潑到寧家和薛家頭上,後續的事情隻要沒有逆轉,他的目的就能達成。

他不知道的是,趙家和寧家也有一腿,並且說動寧家,要想把這罪名摘除,最好的辦法就是換個更好的替罪羔羊,對寧家來說,誰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呢?當然是他順王李煦。

有朱永樂這個人在,順王和潁川就有了聯係,而且朱永樂已死,他們完全可以捏造人證物證,把這兩個人緊密的綁在一起。

如此一來,寧家能撇清嫌疑,還能讓仇人順王跳進這個坑裡,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李煦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趙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厲害的人物,這是要把本王往死裡整啊。”

秦祖新小心地瞅了他一眼,提醒道:“王爺,在潁川,不少人已經認定了您有罪,那些叛軍也認定了他們的軍餉是被朱永樂送給您了,還說一定要聯名上書,讓皇上給您定罪,屬下出城時,信使應該也要出發了。”

“他們找到的所謂證據都一起帶走了嗎?”

“這屬下不知,不過要讓皇上相信,肯定要有理有據吧,王爺想要將證據奪回來?”

李煦抬起自己的手,嘀咕道:“你說,他們手中的所謂證據,是來自本王親筆所書的信件嗎?”

秦祖新一下子沒明白他的意思,脫口而出:“肯定是找人仿冒了您的筆跡。”

李煦看向他,又問:“你見過本王的筆跡嗎?”

“啊?這……”秦祖新仔細地回想了一會兒,搖頭說:“屬下沒見過,不過郡守府和皇上那邊肯定是見過的。”

“對。”李煦神不思蜀地點點頭,郡守府裡當然有他的筆跡,不過全都是他用鵝毛筆寫的,他從來沒用毛筆批示過公文,所有用毛筆練字的字帖都被他燒了,因為他一直寫不出原主一模一樣的字。

甚至於,紀韓宇模仿原主的字都比他更像,所以,所有送到皇帝麵前的奏折都是紀韓宇代寫的,沒人知道,他現在根本寫不出原主的字跡了。

那些人仿冒的筆跡肯定是原主的,誰會想到,他在離開京城時已經換了個芯子呢?

這叫天助我也嗎?李煦想到這,心裡稍稍有了主意,等證據送到京城,皇帝一定會派人緝拿他回京問審,算算時間,也許剛好就是他成親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容他度個蜜月先。

讓秦祖新回去休息,李煦也打道回府了,再看大門上掛著的紅燈籠,李煦有了延期結婚的想法。

之前寇驍問他要不要延期,他說不要,現在他依然想讓婚禮如期進行,但所剩的時間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要進京,他就要做足完全準備,否則無異於深入虎穴。

進門看到寇驍在外院等他,身上換了一套清爽的家居服,腳上穿著拖鞋,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在削東西。

李煦靠過去,實在看不出那東西是什麼,就問:“你這做的是什麼?”

寇驍手一抖,抬頭看了他一眼,耳根子微微發紅,“沒做什麼,就是試試這把新匕首鋒不鋒利。”

那匕首是李煦送給他的,他和寇驍一人一把,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怎麼可能不鋒利?

他假裝失望地說:“哦,我還以為你要雕個東西送給我呢,說實話,你之前送的紙船太不好保存了,如果能雕個木頭的,幾十年後還能當陪葬品呢。”

寇驍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是想反駁他哪句話,最後出口的就三個字:“我儘力。”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彆說雕刻了,他一刀子下去,木頭不斷成兩截就算不錯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雕出一條船來。

李煦瞅著他心虛的表情,笑道:“逗你玩的,就你這藝術細胞,還是彆浪費時間了。”

他握住寇驍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又打趣了一句:“你這手糙的很,肯定玩不了太細致的活。”

李煦見過手藝精湛的雕工,一雙手保養的白皙細嫩,能拿起最細的細針在米粒上刻字,那可不是糙漢子能做到的。

寇驍知道自己不擅長做工藝品,不過他可用做彆的啊,假的船他刻不出來,可以造一艘最大的船送給李煦,等將來有機會,帶著家人出海遨遊,那是何等快哉!

268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李煦將剛得到的消息告知寇驍,語氣調侃地說道:“你說,他們如果知道自己做的證據成了偽證,會是什麼表情?”

寇驍抬起李煦的手仔仔細細反複觀察,這雙手有多好看他是知道的,還沒有在一起時他就對這雙手很惦記了,能握住它們時寇驍更是沒少摸沒少看,實在看不出哪裡有異常。

所以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李煦就寫不出以前的字跡了,“可是內裡有傷?”他問。

李煦平日沒有乾重活的機會,也很少打架鬥毆,唯一的一次一對一還打的很吃力,寇驍把這些歸咎於他手上有傷。

李煦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模糊地回答:“也許吧,反正平日裡沒覺得哪裡不對,就是一提筆就不知道怎麼掌控力道,也可能是心裡受創,潛意識忘記了許多事。”

寇驍想起他那一手特彆的鵝毛筆字,實在不想是第一次用的樣子,不過他沒想太多,也許他以前在宮裡也用過說不定。

想到他以前在宮裡的事,寇驍心裡又是心疼又是心酸,當年李煦被韓家迫害至此,母親妻子聯合欺瞞了他,又導致他身受重傷被貶出京城,那半年艱辛的南下之路,過的有多苦?有留下心理創傷也不奇怪。

李煦瞧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又不好解釋自己與原主不同,把手抽回來揣進袖子裡,“好了,我都餓了,吃飯去吧。”

寇驍執意握住他的手,動作輕柔,不像他平日那麼粗魯,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品,把李煦氣得想咬他。

快到餐廳時,寇驍突然說了一句:“以前的事情你忘了也好,不過這並不能成為他們製造偽證的證據,大部分人不會信的。”

“你覺得皇帝會信嗎?”

從寇驍的角度看問題,他覺得不會,不過隻要皇帝還心存一點父子之情,就應該能理解。

“王爺覺得皇上對您與小公主還有親情嗎?”這話問的有些大逆不道,不過李煦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頭,說:“他首先是皇帝,然後才是一名父親。”

帝王的觀念裡,親情永遠落後於家國天下,任何一個想覬覦他寶座的人都將成為他的敵人,無論這人是父親,是兄弟還是子女。

寇家近三代單傳,沒有經曆過權位之爭,不過想也知道會是什麼殘酷情景,他問:“看來是要做好上京的準備了,王爺準備帶多少人去?”

“現在說這些還早,等我把事情理順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餐廳,小公主已經坐在她的座位上了,正和她的丫鬟說笑,臉上是無憂無慮的童真,看得人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父王,快來看,今日夫子教我們做了手工,您瞧瞧我雕的這個人偶如何?”

李煦先瞥了寇驍一眼,然後滿眼含笑地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人偶,雕的是一個胖乎乎的女娃娃,上過色,彆說,還是有幾分可愛模樣的。

他拿起人偶在寇驍麵前晃了晃,打趣道:“瞧,你哪天有這水平就算成功了。”

寇驍把人偶接過去,好勝心爬上來,問小公主:“殿下,這個可以送給我麼?”

小公主有些羞澀地說:“寇叔叔喜歡我明日再刻一個更好看的送你吧,這個太醜了些。”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已經有小大人模樣了,也知道寇驍身份不僅僅是父親的朋友那麼簡單,與他相處時多了幾分拘謹。

寇驍學著李煦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掏出一隻手串,珍珠手串上穿著幾隻可愛的小狐狸,每隻神態動作都不一樣,很小很精致,小公主一樣就喜歡上了。

“寇叔叔拿這個與你交換如何?”

李煦“咦”了一聲,詫異地問:“你這是哪兒買來的手串?”這閩州城所有首飾鋪的圖樣他基本都有,好像沒見過這個。

“不是買的,是從庫房裡找到的,應該是以前誰家送來的禮,正好適合小公主我就帶來了。”寇驍前幾日把留在寇家的私庫清點了一遍,屬於公家的東西他都還了回去,隻帶走了他這些年積攢的財物。

“謝謝寇叔叔,姝兒很喜歡。”小公主立即將手串戴在手腕上,紅寶石與粉珍珠的組合特彆亮眼,令她愛不釋手。

再看寇驍手上那粗糙的人偶,小公主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於是甜甜地衝寇驍喊了句:“多謝母妃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果然,她喊完後,父王特彆開心地笑了起來,寇叔叔雖然沒笑,但小公主覺得他心裡肯定是高興的,在小公主心裡,任何人都想做她母妃,哪怕是個男人也一樣。

寇驍哭笑不得,這個稱呼他真心接受不了,也不可能和小孩子較真,不過下次可以試著讓她喊自己爹爹了,看看那時候李煦還笑得出來不。

他算是看出來了,李煦對女兒千嬌百寵,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給她,估計是不願意將父愛分一半給他的,獨占欲強的可怕。

外人都說順王脾氣多好多好,又善良又寬宏,其實隻是因為沒觸碰到他的底線,也沒有人違逆過他的決定,畢竟那些曾經和他唱反調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降了,由此就能看出,順王其實本質是個多霸道的人。

“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我臉上有花?”李煦抬頭朝寇驍眨了下眼睛。

寇驍趁小公主低頭時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低聲說:“是啊,可好看了,百看不厭。”

李煦暗暗踩了他一腳,示意他注意場合,“咳,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

他們一家三口吃飯時並不需要人伺候,屋裡很快就安靜下來,偶爾夾雜著李煦訓斥那一大一小不吃蔬菜的聲音,逼著他們把青菜吃下肚才滿意。

每每這個時候,寇驍和小公主的表情就如出一轍,皺著眉苦著臉把青菜塞進嘴裡,咀嚼幾下咽下去,然後飛快地夾起愛吃的肉塞進嘴裡,就跟吃了苦藥似的。

李煦對這一大一小絕望了,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他不舍得對女兒太凶,每每就揪著寇驍念叨,讓後者痛並快樂著。

吃過晚飯,寇驍打算回趟軍營,他拉住李煦,在他耳邊小聲問:“王爺,向您借個人吧。”

“誰呀?”李煦直覺他要借的人不簡單,否則乾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您的貼身侍衛借我用幾天吧?”

李煦表情有些糾結,一副不情願的模樣,見寇驍眉頭高挑,雙目都快瞪出框了,一副你不借就是不愛我的樣子,失笑地問:“你借他做什麼?”

寇驍無奈地歎了口氣,“您借走了我的軍師,我不得找個人補上麼?”

“那可不行,他不能給你做軍師。”李煦想也不想就拒絕。

寇驍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牙齒咬著嘴唇,威脅道:“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個問題無異於我和你媽一同落水你先救誰,李煦才不上當,理智地回答:“都很重要,無需比較,不過你剛才說借幾天?”

“是啊,長則一個月,短則二十天。”

李煦依舊沒直接同意,而是把賀遵叫來親自問過他的意見,賀遵直白地拒絕了,“寇家軍如何與屬下何乾?何況屬下離開王爺,王爺的安全怎麼辦?”

寇驍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有本將軍在,這閩州城沒人敢對王爺不利。”寇驍要是連一座閩州城都看不住,也白白當了幾年煞神的罵名了。

賀遵這才同意:“憑王爺吩咐。”

李煦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替代人選,他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寇家軍還是得有個軍師才行,他對寇驍說:“人先借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新軍師你可以選起來了。”

寇驍和薑秋明合作習慣了,兩人處的很好,軍師不比其他職位,不僅要有才,還要能和主帥合得來,寇驍沒打算換人。

“不必,末將等薑軍師回來,寇家軍的軍師非他莫屬。”

這回輪到李煦吃醋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行吧,隨你。”然後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離開了。

寇驍帶著一身舒爽氣息回到軍營,看到夜幕中堅持操練的將士,他滿意地點點頭。

等操練告一段落,他召集了軍中將領,分派了兩個任務下去,“西麵和北麵各新建了兩座軍事要塞,此事之前已經知會過你們了,明日由曹吉挑選四名屯長,分彆帶五百人護送工程隊去那四個要塞,並且承擔驗收駐守之職。”

大家激動起來,那幾座軍事要塞的圖紙他們都見過,講真,如果真能建起來,他們南越的防禦力絕對上升幾個台階,而且如今軍備齊全,庫存滿滿,哪怕是打一場長期的防守戰,他們也絕對不輸。

郭孚趁機問道:“將軍,可是有什麼戰事即將發生?”

寇驍對這些副將很信任,潁川兵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事關王爺的事情他並未告訴他們,他三言兩語將這事說了,無視眾人詫異、震驚、憤怒等等情緒,冷冰冰地吩咐:“還有一件事,趙剛明日點兵兩萬,將北麵溪屯山上那群蠻族剿了,務必清理乾淨,一個不留!”

趙剛起身,鄭重地承諾:“將軍放心,屬下瞧那群人不爽很久了,要不是之前忙顧不上,屬下也要自請去剿滅他們!”

寇驍以前大小戰役都喜歡親力親為,一來是因為寇家軍人數少,每一個都是寶,他親自帶著更放心,二來也是因為他年輕,必須用一場一場的勝利來積累軍功和名望,如果他事事躲在後方,未必能在這短短幾年讓全軍信服。

“軍師不在,本將軍從王爺那給你挖了個人才過來,借你用幾天,你務必將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寇驍雖然讓趙剛獨自帶兵出去,但也知道他勇勝於謀,還是得派個軍師跟著他比較保險。

趙剛摸不著頭腦,問:“帶個軍師屬下沒意見,不過王府的人,不是文官就是管事,他們懂得打仗嗎?”

寇驍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穆侍衛你認識嗎?”

趙剛愣了一下,然後一言難儘地“啊”了一聲:“操!將軍您確定是讓屬下當主帥?不是他為主我為副?”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放心吧,他不會過多乾預你的,但他提出的意見你必須仔細斟酌斟酌。”

趙剛豈敢不應,他們私下裡對這個王爺的貼身侍衛各種好奇,各種調查,各種揣測,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從他能獨占王爺身邊的位置就知道,他一定是王爺最信任的人,連寇將軍都要靠邊站的那種。

以前這位一直戴著麵具,神神秘秘的,如今到是大方地露出那張滿是傷痕的臉,但誰也不敢小瞧了他。

而且大家有幸見過他的武功,全軍上下怕是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這種高手能屈尊給趙剛做軍師,趙剛做夢都該笑醒了。:,,,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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