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雲消雨歇, 顛鸞倒鳳之後,不可能一直溺在其中,總要醒來麵對。

廉子芩自昏睡中睜開眼,窗外已經由傍晚的昏黃轉為都市的黑夜, 車燈霓虹映照著, 漆黑也成了五彩斑斕的昏黑。

‘嘶!’

隻是抬頭看窗外這個動作, 就牽動到了不可名說的痛處, 疼得她暗暗‘嘶’的一聲痛呼。

立即地, 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惱怒!

倒也沒幼稚到踢踹幾腳身邊的貫戟, 發泄惱怒, 隻是暗想:貫戟這可謂是嚴重的以下犯上了吧,竟敢侵犯她這個主家,還沒輕沒重,即便是走火入魔受影響、自我控製減弱,那也是犯上了!

惱怒過後,再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和滋味, 再次肯定, 果然合歡宗宣揚的‘雙修歡愉無比’的論調,就是無稽之談!

她昨夜除了疼,還是疼,根本就有所謂的歡愉。

就算最後……最後有點不一樣的滋味,那也是伴隨著疼的。

也怪她這具□□凡胎不中用, 彆說和貫戟專修肉身和靈力的強壯靈軀無法相比, 就是她之前那副靈軀也遠不能比,太不經折騰,現在真是腰酸背痛而那處又最痛。

罷了罷了,看在貫戟跟隨她千年, 一直忠心耿耿,不過是走火入魔‘噬主’了一回的份上,就忍了這份痛吧。

不忍也得忍,不然這痛還能飛走了?

黑夜中,剛剛‘噬主’完的家將無聲睜開眼,將枕在臂彎懷中的小姐的一舉一動,都看了個清楚。

相比如今□□凡胎、神魂中也沒神識之力可用的小姐,他軀殼終究是原裝,即使受傷不輕,即使無靈力可動用,黑夜中視物如白晝也是肉身本來具備的能力之一。

小姐以為他睡著了,但他怎麼會睡著,又怎麼舍得睡著?

家將單方麵訂了‘奴契’,小姐傷他傷、小姐死他死,小姐之所感亦是他之所感。

所以,整個過程中,小姐疼痛大過歡愉,他也是知道的。

對他來說,整個放縱‘噬主’的過程,便是他的歡愉、小姐的疼痛在他的感官中交加,加上心中千年的妄念終於得以滿足的那份病態滿足感……

這樣的感受,他怎會舍得沉沉睡去,而不是回味餘韻?

廉子芩若有所感,轉頭抬眼看向貫戟,黑暗不能視物的夜裡,隻隱隱可見俊挺的五官輪廓,和一雙黑夜中都泛著紅光的眼。

“貫戟?”到底還是走火入魔了嗎?!不知道是否喪失了理智。

家將‘嗯’一聲,聲音中幾分悠長餘韻和低沉沙啞,“是,小姐。”

回答內容再溫馴不過,但聯係前情,可沒有半分溫馴!

廉子芩突然間就覺得臉熱,“看你現在是走火入魔狀態,但還有清醒意識,沒完全喪失理智也是幸運了。你現在還好嗎?”

昊荒界修真者一旦走火入魔,就會徹底成為魔人,喪失意識和理智,但攻擊力卻會比身為修真者時高上一大截。

除了她枯芩醫仙老祖在內的寥寥幾個醫修,可以在病患未徹底成為魔人之前治一治,其他無不都是走向了自毀的末路。

很少有走火入魔後,自己扛過去的。

家將知道自己現在的雙眼是個什麼樣子,大概就像黑夜中凶狠的獸的眼,猩紅嗜血,凶狠貪婪,但他並未閉眼,“小姐,我感覺很好……”

廉子芩聽著,忽然察覺貼住她腰側的一隻大手掌動了,她此刻本就敏感,不由短促地“啊!”一聲,在刺得全身一抖的同時,下意識就往手掌反方向逃開!

但這樣一來,就正好逃向了家將的懷裡,現在的狀況是,她微側身體、半撲在家將懷中,身上未著寸縷……

這狀況真的是,不可名說。

“……”

昏黑的室內,陷入片刻的寂靜……

可事情還是得麵對啊。

黑夜中,半晌後,廉子芩的聲音聽起來漸漸恢複了冷靜:“眼下的地點和狀況,不是一個談事的好場合與時機,我們……”穿好衣服,坐起來說話。

但廉子芩話還沒說完,家將剛才作亂的那隻大手掌一收,另一隻胳膊又攬上去,就把人嚴嚴實實地全攬進了懷裡。

大腿一個動作,兩隻胳膊再把人一提、一擺,再把人往下一壓!

“啊!”猝不及防短促地一聲,在昏黑夜裡響起!

家將跟著小姐走過千年時光,全部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對她的了解深入毫厘。

冷靜?怎麼可以冷靜?!

他就是不想要讓小姐把話都說清楚,人之本性便是貪婪不滿足,他的妄念實現了一次,就會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後的無數次。

從漫天豔霞到夜幕昏黑,到旭日東升,再到夕照傍晚。

後來疼痛散去,廉子芩也品出了合歡宗宣揚的歡愉,稀裡糊塗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哪裡還能去把話都說清楚?

後來貫戟眼中的紅霧漸漸沉澱,沉積成深厚的暗紅色,隱入黑瞳之後,不對著光線細看就看不出來,好似恢複了正常。

可廉子芩作為數一數二的醫修,治療走火入魔的經驗也豐富,自然知道貫戟這樣子並不是自動痊愈了,而是潛伏了起來,很可能又再複發的風險。

因為後來那一場稀裡糊塗,終於結束後,時機也已經逝去,最後也能沒把話說清楚。

不過廉子芩念著貫戟這麼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就在心裡原諒了他這次的噬主之舉。

雖然她現在對‘忠心耿耿’這個詞,已經沒眼再看。

所幸貫戟在入魔趨勢重新潛伏、看上去恢複正常後,就重新回到了他一個家將應該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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