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終)(1 / 2)

於部長整理過筆錄後,便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

目前他們隻知道“空洞”會在東八區21-0時出現,但出現的頻率和日期沒有絲毫規律。現在是下午15點整,距離下一次“空洞”可能出現時間還有6小時,國家技術安全部必須在此之前決定如何安置譚硯。

換成彆人可能會因為自己擁有了特殊能力而擔心被帶走做什麼人體實驗,而譚硯的精神始終安定,他完全相信組織的決定,或者說他願意服從安排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離開房間時,於部長不由再一次暗暗讚揚了譚硯。之前檢查平縣治安管理所時他曾說過要將譚硯的工作作風推廣到全國,讓所有從業者向他學習,這並不是空話。可惜現在譚硯的身份已經屬於機密檔案了,不可能再放在明麵讓人學習。

技術安全部所有知情人員全部在會議室等待於部長,他們研究了“空洞”現象多年,如今終於有了突破性進展,怎麼會不激動。

會議上,於部長將與譚硯的對話歸納總結了一下,簡單將大致情況做了個說明,接著便放下小本本,等待眾人的發言。

“……就這樣?”徐明宇一臉失望,“空洞的成因呢?特殊能量場的源頭呢?譚硯與空洞的聯係呢?全都沒有答案嗎?”

“正是如此,當前的情況很複雜,譚硯的出現不僅沒有解決我們現存的疑問,而且還增加了很多問題,對此大家有什麼想法嗎?”於部長問道。

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個辦法,隻是說起來有些荒謬,需要說服眼前這些人。

雖然“空洞現象”的主要負責人是於部長,但他隻是統籌總管,具體理論成因還是需要研究的分析,實際操作還是手下這些人。他最多就是將這些人的研究結果翻譯成一般人能聽懂的話,上報國家,申請經費和資源以及實驗權限。

“我有一點不是很理解,”研究組副組長,一位老教授問道,“他進入過‘空洞’無數次,怎會什麼都不懂?就算沒有儀器,難道不會對比分析每次進入‘空洞’後的空氣成分、重力變化、生物特性與現實世界的區彆嗎?隻要多對比幾次,總能求同存異,找出每個世界的不同規律的。”

“還有土質變化、氣候特征、可食用水源的成分,這些也應該注意吧?”另外一個教授補充。

“他有那麼大好的機會,卻整整四十年沒有絲毫進展,這真的是……”研究組組長費因頓費教授失望地搖搖頭。

另外幾個組員也連連點頭,竟然連最基本的環境因素都不分析,實在是……

“各位請注意,”於部長敲了敲桌子,“譚硯的工作性質與大家不同,他不是科學家。而且也不是沒有科學家為科學為真相奉獻自己的生命,冒險進入空洞中,但是他們回來了嗎?”

眾人頓時沉默了。

於部長舉的例子發生在九十年代,“空洞”現象剛剛發生的時候。有幾個彆國科學家經過無數次測算後,製造了能將自己帶回來的儀器,全副武裝地帶著儀器進入空洞,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的,石沉大海。

那之後便沒人再敢冒險做實驗,更不敢再以自己現有的知識儲備來對待“空洞”,這是超出他們理解範圍內的現象。

“我知道大家對‘空洞’後究竟有什麼很感興趣,剛才我的報告中沒有提到這一點,這是因為我並沒有問譚硯。下麵我講一下我的經曆——

那是一個熔岩世界,體感溫度超過50度,天空被塵埃掩蓋,一片昏黃,看不到天空中是否有太陽和星辰。那裡處於一個極為不穩定的狀態,大地裂開,地漿噴出,無數我沒見過的動物淹沒在溫度超過2000度的岩漿中。空中到處噴射著因沸騰而四濺的岩漿,稍微沾上一點半個身子就會融化,是個極為危險的世界。

在座的各位若是去了那裡,還會有心情檢測對比環境差彆嗎?

不會的,在‘空洞’後的世界,大家都隻會考慮一件事——生存。而譚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堅持了四十年,請大家不要用常識來評價這件事。”

於部長說完後,所有人都沉默了,隻有喬知學問道:“其他世界呢?都是一樣的嗎?是‘空洞’後是整個世界,還是隻是某個封閉的空間,有智慧生命的存在嗎?”

“這些事譚硯是解釋不清的。”

“為什麼?”喬知學有些不解。

“熔岩世界如果換成譚硯的描述就是——挺熱的,不過還能忍,轉了一圈找到出路就回來了。”於部長一臉無奈地複述著譚硯的說法。

也正是因為兩人對熔岩世界的不同理解,才讓於部長放棄了詢問其他世界的情況。譚硯對所有世界的敘述幾乎都是“還行”、“能忍”、“反正活著回來了”,讓他詳細說一說,以譚硯的語文水平也講不清楚。

事實上世界在每個人眼中都不同,無論譚硯說多少,研究組的人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聽了於部長的解釋,研究組所有人都緊皺眉頭,這樣的敘述是不行的。

“部長有什麼打算?”喬知學有些看出於部長的想法,“譚硯一個人進去不行,但是當時部長和他一起進入並且回來了,也就是說,我也可以跟他去“空洞”後的世界。”

“你大概不行,”於部長瞄了眼喬知學單薄的身軀,研究組的人一做起實驗來就廢寢忘食的,個個長得都像紙片人,“你去了大概三秒都活不下去。”

像他的警用電動車一樣,成為火山灰了。

於部長回憶當時譚硯的眼神,當初看時覺得是無措緊張,現在回想起來,那雙眼睛裡真是寫滿了“麻煩”“礙事”……

“如果‘空洞’後的世界每一個都那麼危險,那我們確實不適合進入,可是譚硯什麼都不會……我可以做個小型的測量儀,教會他如何使用,讓他帶進去嗎?”費組長問道。

“先彆急,聽聽我的想法。”於部長道,“我們不能將這個重擔全都壓在一個人身上,更何況他已經堅持多年,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十分疲勞了。我想要成立一個特彆行動隊,由譚硯選人帶隊,專門進入‘空洞’的。”

“這個辦法可以,”費組長點點頭,“我手下有不少實習生,挑幾個體能好的……”

“不行,”於部長立刻拒絕了,“行動隊的隊員必須滿足以下幾個條件,第一年輕,年輕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快;第二從小受訓練,身手不說比得上我和譚硯,起碼也要有特種兵實力;第三理論知識要過硬,就算沒有博士學位,最差也要有研究生的水平。最後這些人的保密意識必須過硬,‘空洞’現象還不能被大眾所知,譚硯的身份更不能讓其他國家的人知曉。”

“同時達到這三點的,全國都找不到幾個吧?”一位組員質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