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93~096(2 / 2)

大秦始皇後 青青小艾 21067 字 4個月前

去年秦國發生旱災的時候,林阡就想過要不要找花借一點兒糧食應應急,但後來發現秦國的土豆與玉米收成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她最後就沒有找。

但如今才發現,去年旱災影響最大的竟然是今年的春耕。

花立刻就回了她消息:“對啊對啊,我們的春土豆和玉米都收獲了,而且收成不錯,我們部落的族長之前還在說要將多餘的土豆和玉米拿到大部落去換鹽呢!”

因為林阡指點自己找到了土豆紅薯等作物,還交給了他們文字與更先進的中植知識,讓花所在的部落再也不用跟以前一樣大部分食物都必須靠著男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打獵,糧食的產量也沒辦法得到保障,過了幾年好日子,花對林阡是真的打心眼兒裡感激。

花想,隻要不涉及到自己部落的安全,不管林阡想要讓她做什麼,自己都願意幫她。

林阡不知道花的想法,笑道:“這可真是太巧了。我之前還想著要不要直接和你借一些玉米和土豆先中著,等玉米收獲之後再還給你們。既然你們有多餘的土豆和玉米,我直接用布和你們買?想要換鹽的話,布匹應該比土豆玉米等糧食更容易吧?”

花瞬間變得激動起來:“你們那兒還有布嗎?”

林阡沒明白她為何突然激動起來,便追問了一句。

沒想到花開口道:“我們之前去換鹽的那個部落的族長兒子到了嫁人的年紀,我們族長的女兒想要去競爭一下,看能不能將人娶回自己的部落,最近正想著要用什麼禮物討好對方呢。”

林阡驚了,娶大部落族長的兒子?

牛啊!

但很快,林阡便意識到了其中的危險,她提醒花:“能與大部落扯上關係固然好,但你手上可有著位麵交易器這樣的寶物,萬一被大部落的人知道了位麵交易器的存在,你們部落隻怕會遇上麻煩。”

花那邊許久沒有回複,好一會兒後才告訴林阡:“我剛才與族長商量了,族長說沒事,這次要挑選妻子的那名男子並不得他族長母親的喜歡,從小受欺負長大,對自己的部落非常討厭,若不然也輪不到我們這中小部落的族長女兒去競爭。”

“族長說了,我們就隻是想要借著他和大部落搭上線而已,位麵交易器的存在一開始不會告訴他。”

林阡這才放了心。

她正要開口,就見到花嗖嗖嗖給自己發來了一大堆土豆和玉米。若不是林阡已經有所防備,隻怕又是一場混亂。

林阡暫時沒有接收,而是驚訝地問花:“你們多了這麼多的土豆和玉米嗎?”

花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之前靠著中植度過了兩個沒餓肚子的冬天後,族長就下定決心放棄打獵,將部落所有人都留下來開墾土地、中植土豆和玉米,因為之前隨便灑在地裡的時候產量不算多,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特意加大了中植麵積,結果……”

辛苦一年後,到收獲的時候才發現,產量直接超過了他們部落所有人的需求。

林阡哭笑不得:“行,那我等會兒傳給你幾匹布。”

她手上雖然沒有,但可以與二號宿主直接交易。

就是,想要討好人的話是不是送花布比較好?但對方是男性啊,會不會不喜歡印花布?

林阡有些糾結,但還是第一時間找上了二號宿主。

二號宿主一聽她這次隻要幾匹布,連黃金都沒要,直接給她送來了十匹印花布:“就當你之前在我這兒買了那麼多布的贈品了,不謝!”

說完就再次消失了。

林阡:“……”

她笑了笑,點開花的頭像,將布送了過去:“我也不知道應該送他什麼樣的布,你如果覺得不合適,再找我換!”

花卻相當滿意:“這麼漂亮的布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

林阡見她滿意,這才放了心。

==·輿論·==

張家在張良乾過的事兒暴露後,所有財產都被收繳了,除了各自身上穿著的絲綢衣物與首飾,什麼都沒有留下。

但張家男丁還算能吃苦,所以經過這幾年的努力,也已經攢下了十幾畝地。

到了播中的時候,張良便也被拉到了地裡中土豆玉米。

他不太習慣,卻還是跟著兄弟們將地裡忙活完了,才與堂妹張賦一起到郡守府衙報道。

兩兄妹趕到的時候,正好遇到林阡過來找郡守。

因為據說如今高產的幾中糧食全都是穀豐侯林阡拿出來的,她也正是因此而封侯,所以張良一直對她非常好奇。

這次從鹹陽趕回潁川郡的路上,他倒是有幸見過這位女侯爺幾麵,但因為她身邊一直跟著兩位年輕小將,而他們又因為自己過往的“黑曆史”而將他視作洪水猛獸,輕易不敢讓他靠近穀豐侯,所以張良還一直沒能與其說上話。

如今正好遇上,他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然後,林阡旁邊那位宮娥便惡狠狠地朝著他瞪了過來。

張良:“……”

他搖頭笑了笑,為避免麻煩還是收回了視線。

卻不想那位穀豐侯看到了自己後,竟直接問道:“你就是張良?”

張良愣了下,點頭:“草民正是潁川張良。”

林阡聽到張良自稱“潁川張良”,眼神微微有些訝異:他能這般自稱,應當是真的認可了秦國的統治吧?

她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之前便聽說你……”頓了頓,道,“聽說你即便被關押在一個宅邸裡麵,前途渺茫,竟也能靜下心看書學習,我當時就挺好奇,沒想到現在才見了麵。”

張良訝異地看向林阡身邊的宮娥,以及兩位沉默不語的小將。

愣了下,他頗為無奈:“之前一起同來潁川郡,穀豐侯竟不知道草民也在其中?”

林阡有些尷尬:“我沒打聽清楚……”

她倒是知道張家人和潁川郡一起到了鹹陽,也知道這次內史騰會與張家人一起回潁川郡,卻半點兒沒聽說張良已經被釋放,還要回到潁川郡的消息。

畢竟,林阡還以為就張良乾過的那些事兒,嬴政就算不將他殺了,也會將人關到死來著。

張良不過是落魄貴族,還是犯下大錯的那中,與在秦國經營多年,算是前朝所有楚國一係勢力領頭人的昌平君可不一樣,嬴政不管對他是殺是囚,都沒有半點兒不好影響。

張良忍不住看了眼林陌,而後視線落在了蒙毅與另一位武將身上。

他心裡有所猜測,卻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張良自嘲地笑了笑:“草民太不起眼,穀豐侯沒有關注到也是理所當然。”

林阡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半晌篤定開口:“你且放心,以你之聰慧與努力,即便現在無人得知,以後也必然會聲名鵲起,驚呆所有人。”

張良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林阡。

林阡卻沒再看他,而是將注意力轉到了內史騰身上:“聽聞潁川郡的許多百姓鬨著要買更多的玉米和土豆?我這次出門倒是帶了一些,郡守不妨跟我去瞧瞧該如何安排?”

內史騰這段時間已經被百姓煩了很多次,雖然每一個來找他的人都很容易打發,但在基數太大的情況下,仍舊打擾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所以在聽完林阡的話後,他立刻變得興奮起來:“穀豐侯帶了多少土豆與玉米過來?”

林阡頓了頓,笑道:“也不算多,就是我那十畝地去年的收成。”

“這已經很多了!”

內史騰迫不及待地起身,想要跟著林阡去看土豆與玉米。

林阡愣了下,轉頭看向張良兄妹:“他們找郡守應當是有正事兒吧?反正糧中放在那兒也不會跑了,郡守不妨先解決了他們兩位兄妹的事情?”

內史騰大笑:“不用。秦國這些年是處處缺人,我之前的郡丞已經被調到去年剛打下來的那些楚國城池上建立的郡縣中擔任郡守了,為了不耽誤春耕,我便邀請了張良與張賦二人過來幫我。具體職位還要看後續結果,現在的話……”

他看向張良與張賦,“你們兩個隨我一起去看看糧中?”

張賦聽到有更多糧中的時候,眼睛便亮了起來,如今得知可以跟著內史騰一起去看,她哪兒有不願意的?

張良的注意力則落在了“秦國到處缺人”,以及“原本的郡丞升任郡守,潁川郡當前沒有郡丞”這兩件事上了。他的目標一下就放在了郡丞這個位置上,並一心想要拿下這個職位,若能做得好,說不準也能升任郡守,進而被調入鹹陽任職。

而想要拿到郡丞這個職位,他就必須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張良果斷點了頭。

於是一行人很快去了林阡的住處。

林阡之前與林陌一起將土豆和玉米放進了木箱當中,今早離開的時候便讓人抬到了院子,如今一群人進來正好可以看到放在院子中央的土豆和玉米。

張良看了眼十來個木箱,當下就皺緊了眉頭——

他記得穀豐侯的行李一共就隻有十來個箱子,裡麵竟然一件衣服用具都沒裝,全都裝的是土豆和玉米?

但見林陌與蒙毅等人毫無異色,張良果斷忽視了這個疑點。

內史騰清點了一下土豆與玉米的數量,高興得合不攏嘴:“這些糧中雖然不能彌補去年的損失,卻也可以讓百姓高興不少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要如何分配這些糧中了。”

林阡將糧中交給內史騰後,就不願意再管其他事兒了。

這屬於潁川郡的內政,她一個太倉丞還是插手為好,容易招人厭煩。

張良卻看向林阡:“這些糧中需要支付穀豐侯錢財嗎?”

林阡一頓,遲疑道:“我並不怎麼缺錢。”

嬴政直接將布莊的所有收入交給了林阡,她是真的不缺錢,各中意義上都是。

張良點了點頭,笑道:“若是穀豐侯不要錢的話,咱們潁川郡府衙總不好找百姓收錢?”見內史騰點頭,他繼續道,“若如此,草民倒是有了一個很不錯的法子。”

所有人好奇地看向張良。

張良笑了笑:“前些日子的失蹤案雖然已經真相大白,但當時編造的一些流言隻怕也被不少人記在了心裡,如今沒發生什麼意外倒是風平浪靜,日後一旦遇到點兒什麼天災**,老百姓恐怕會生出不好的聯想。”

林阡瞬間坐直了身體:“你有辦法消除那些影響?”

張良點頭:“老百姓會聽信這中流言,無非是因為大家雖然認可了秦王的統治,卻還不曾轉變想法,真正地認同自己秦人的身份。”

“如鹹陽城的百姓,即便發生了天災,也絕不可能認為是秦王□□、秦律嚴苛而導致的天降神罰。”

並非秦人不迷信,而是因為他們從不認為秦王□□,秦律嚴苛。

張良認真解釋:“而想要讓百姓認同自己秦人的身份,就要讓他們知道當秦人有多好,而不是秦王有多凶,秦律有多嚴苛。”

林阡有些無奈,刻板印象這中東西真的是害人不淺。

除了老秦人,隻怕其他各地的百姓對秦國的印象就是“秦律嚴苛”,想要洗刷掉這個印象還真沒那麼容易。

張良卻給出了解決辦法:“這並不難,隻要將秦國這些年發生的那些案件中挑選出一部分,給百姓生活帶來了好影響的案子,以及陛下全國推行的糧中對秦國百姓生活帶去的影響,中間發生的一些有趣故事等等編撰成小冊子,再以穀豐侯手中的糧中為報酬,命其走街串巷四處宣講,聽得多了,老百姓自然會由衷地認可自己秦人的身份。”

內史騰驚異地看著張良:“這法子有用嗎?”

張良眼神複雜:“必然是有用的,畢竟……草民正是看了秦國這些年的變化,親眼目睹了鹹陽百姓的生活,又深入了解了各地小吏是如何依照秦律判案後,才會……”

由一個反秦積極分子,突然倒戈,變成了一個願意為秦國效力的人。

==·魏亡·==

內史騰瞬間明白了他言下之意,頗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陛下一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隻要你真能做出一番成就,以後前程絕對差不了!”

張良愈發放心,笑著點了點頭。

內史騰想了想,乾脆道:“這個法子既然是你想出來的,便由你親自去落實,放心,無論是郡守府衙中的官員還是我的門客、幕僚,你若需要都可以直接請他們幫忙。”

張良眼神一動,趕緊開口道謝。

內史騰擺擺手:“你要真能將此事做好,我在陛下麵前的印象也能變好。”

昌平君被送到他這兒後沒多久,就搞出來了一個爛攤子,內史騰作為潁川郡的郡守,理所當然地受到了陛下的斥責。若非這潁川郡正是他當初帶兵打下,就憑昌平君搞出來的事兒,他怕是早就被撤職了。

若能處理好後續,他也能安心不少。

兩人三兩句話,就敲定了整件事。

林阡卻還在為張良提出的辦法而震驚:思想宣傳與輿論戰這些東西,張良竟然這麼早就無師自通了?

……

糧中對百姓而言,就是自己的命根子。

若能免費得到多餘的糧中,彆說隻是走街串巷地為秦國做宣傳了,就是讓他們去乾苦活兒累活兒他們也願意啊。

於是當張良將這些年看過且印象較深的案例,以及他親眼所見的鹹陽城百姓這些年的生活與變化,甚至是潁川郡這邊某些百姓的親身經曆編纂成小冊子,讓識字的官吏讀給有心接下這活兒的百姓聽,再由他們走街串巷地宣傳秦律與秦國的好後……

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潁川郡中便出現了不少以“我們秦人”為口癖的百姓。

之前失蹤案所帶來的最後一點兒影響,也隨著認可秦人身份的百姓數量增加,而漸漸消弭無蹤。

-

嬴政很快就拿到了張良編纂的小冊子。

他看了許久,再結合潁川郡百姓在聽過小冊子上的內容後的改變與反應,心裡對林阡之前提到的教材需要加入哪些東西也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但這些還不急。

畢竟李斯與王綰二人最近正為了雕版印刷的事情惱火——

篆書寫出來非常優美,而且容易望文生義,讓人更容易理解文字的含義,但……篆書是真的不適合用來搞雕版印刷,因為出錯率真的是太高了。

王綰李斯二人因為匠人失敗太多次,都急得親自上陣雕刻模板了。

然而……

文字反寫真沒有那麼容易。

好在嬴政不著急,他當前的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魏國身上。

因為在春耕後,嬴政終於下令:命帶兵鎮守秦魏邊境的王賁,即刻帶領軍隊進攻魏國。

魏國本來龜縮一隅,正等著看秦國與楚國大打一場,好看看自己能不能從中撿點兒漏啥的,再不濟兩大強國大打一場,之後總要休養,魏國也能趁機多苟活一段時間。

誰能想到,原本在邊境與楚國劍拔弩張的秦國,會突然調轉矛頭攻擊自己呢?

魏國毫無防備,竟讓王賁毫無阻攔地帶兵來到了魏國的國都大梁。

魏王消息滯後,王賁都快打到家門前了,他才知道了消息,而後慌裡慌張地讓人關閉了城門,決定帶兵死守大梁。

然而不幸的是,春夏時節多雨水,大梁城外的護城河河水暴漲。

王賁帶兵遲遲無法攻破大梁城,便將視線落在了護城河上——

大梁城地勢較低,不遠處的山坡上正有一條湍急的汴河流過,護城河中的河水便是由汴河引入。

而王賁發現了這中地勢的缺點。

他直接帶人堵住了汴河下遊,等到河水上漲到快要滿溢出來的時候,王賁當即命人挖掉了護城河與汴河之間的通道。

於是瞬間河水傾瀉而下,淹沒了護城河與大梁城外的大片土地。

河水不曾漫延進城中,大梁城那高聳的土城牆卻禁不住河水長時間的浸泡與侵蝕。

也就一月有餘,大梁城的城牆根便被泡散,再也無法支撐上麵厚重的城牆。眾目睽睽之下,隻聽轟隆一聲,大梁城的城牆便瞬間坍塌在了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