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09~112(2 / 2)

大秦始皇後 青青小艾 24579 字 4個月前

嬴政皺緊了眉頭。

他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麼,這麼長時間後第一次主動問了林阡:“你是覺得寡人對待楚夫人太薄情了?”

嬴政恍惚記得,林阡最開始聽說韓姬自殺的消息時,就曾在心裡提過自己的做法薄情。

林阡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反駁道:“楚夫人是自己想不開,自打楚國滅亡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飯也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壞了。她雖然不是自儘,但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似乎也與自儘……”沒太大差彆。

這種情況怎麼也和嬴政“薄情”沾不上邊。

真要說的話,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嬴政眼裡略過一絲煩躁:“若非因為楚姬,你這段時間為何態度大變?”

林阡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嬴政的意思,等意識到他這話的意思後,當即一個倒仰:“你、你怎麼會……”

“不對,”林阡覺得牙疼,“我這段時間的所有反應,你都注意到了?”

嬴政看著她,並未否認。

林阡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種種反應都被嬴政看在眼裡,便羞恥得恨不得能挖個沙坑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去。

【你竟然一直在看我笑話?!】

嬴政皺眉:“寡人雖將你所有反應都看在眼裡,卻隻覺得歡喜,怎會笑話於你?”

林阡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嬴政:“你……覺得歡喜?”

嬴政煩躁地敲了敲桌案,點頭後追問:“你這段時間為何又恢複了之前的態度?”

林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原本理直氣壯的態度就摻了幾分心虛。

但猶豫片刻後,她還是小聲告訴了他真正的理由:“我就是審視了一下自己,發現即便優秀如陛下,我也並不能保證在真的愛上你後,不會因為你的後宮吃醋、生氣、鬨彆扭……甚至是,嫉妒。”

【那樣的自己,必然會變得和我生母一樣醜陋可笑。】

林阡低頭,“我一直認為,好的愛情必須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可以讓戀愛的雙方感覺到幸福和快樂,若我遇到的愛情無法做到這點,我寧願……”

不要這份愛情。

任何時候,都要在發現愛情給自己帶來的苦多過了甜的時候,儘早舍棄愛情,否則隻能泥足深陷。

——這是林阡從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身上,學到的唯一一樣東西。

林阡比誰都更清楚,愛情並非人生的全部。

她也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想法。

但當林阡在發現嬴政的眼神因自己的話而變得冷漠後,她竟隱隱生出了幾分歉意。

之前嬴政喝醉,她就該直接走的……

==·追妻·==

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後,嬴政與林阡的關係似乎瞬間就恢複到了公事公辦的時候。

不,不太對。

準確來說,嬴政與林阡之間的關係應該比之前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的時候,來得更加冷冰冰。

以前二人身邊親近之人如蒙恬、林陌、李斯等人,總會因嬴政的態度而誤會兩人的關係,可如今即便是最愛腦補的蒙恬,看到嬴政與林阡在一起時的氛圍,也絕不會往曖昧的方向去想。

他隻會覺得:【陛下與穀豐侯是吵架了嗎?】

但兩人之間除了彼此間的氛圍不太對,仍舊和之前的相處沒什麼兩樣:還是一個提問一個解決,一個拿出好東西一個負責推廣,一個提出要求一個給出需要的東西……

君臣相得,和樂融融。

偏偏滿朝上下,隻覺得這種氣氛格外令人窒息,近日但凡有他們兩人在場,除非有不得不說的大事兒,否則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但朝臣對此毫無辦法,隻能隱隱期待他們兩人儘快恢複以往的融洽關係。

-

除了嬴政與林阡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朝中還有一對夫妻生了變故,並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長公子扶蘇與王芸。

兩人結婚多年,相處時間不久,但彼此感情也算不錯。

但在楚夫人去世後,也不知為何,這對夫妻就大吵了一架,甚至將隔壁鄰居都驚動了。然後,那王芸竟一氣之下收拾好行李直接回了王家,和扶蘇分居兩地。

扶蘇的婚事可是大事兒。

即便最近嬴政屢屢表現出對扶蘇的不滿,但在其他公子不曾冒頭,甚至表現得還不如扶蘇的時候,朝中大臣也仍舊免不了將其視作嬴政的繼承人。

而繼承人的婚姻與子嗣,都是涉及江山社稷的大事兒。

扶蘇與王芸可還不曾孕育後代呢!

大家不好當著扶蘇的麵兒去打聽人家的私事兒,便將主意打到了王翦與王賁父子二人身上。

王翦每每被人問起此事就滿臉的暈暈欲睡,根本不給人打聽的機會,他甚至對扶蘇的態度都一如既往,讓人抓不到半點兒錯處;王賁卻修煉不到家,被人察覺到了幾分端倪。

往日王賁對扶蘇可謂是儘心儘力,出謀劃策不在話下。

但最近幾日,那王賁在麵對扶蘇的時候總忍不住帶出幾分不喜與抵觸,甚至刻意繞開了與扶蘇的接觸,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對扶蘇的不滿。

大家立刻明白,這對小夫妻之間多半是公子扶蘇做錯了事兒——

若不然,王賁絕不敢給公子扶蘇甩臉子,而王翦這個向來不愛出頭的老將更不會放任自己的兒子對公子扶蘇不敬。

就是不知道,公子扶蘇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惹怒了王家。

……

扶蘇這幾日並不好過。

先是生母楚夫人以一種格外悲涼的方式丟了命;再是他因母親去世而消沉,在妻子王芸前來安慰勸解的時候,他由王芸言談間提及母親死亡的最大責任應歸咎於外祖家當初不顧女兒幸福將人嫁給父王,之後又不考慮母親處境朝他們伸手要錢等略顯刻薄的說法聯想到她當初對蒙恬告密的事兒,進而說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氣走了王芸;如今又與一向敬重的嶽翁王賁生份……

扶蘇隻覺得事事不順,每日從府衙回家後便借酒澆愁。

王芸在回到王家後也沉悶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她就在家人的勸說下調整了心情,開始慢慢接觸以前的朋友與同齡人。

見得多了,王芸竟發現自己以前的同齡好友竟然有不少在成婚後跑去做了官兒。

她看著其中一人:“我記得你孩子都生了兩個,怎麼不留在家裡?”

對方白了王芸一眼,哼笑道:“生了兩個孩子又怎麼了?難道生了孩子我就不能去做官了?你怎麼想法比那些個男人都迂腐?”

王芸有些尷尬:“我並非覺得生了孩子就不能做官,隻是覺得……孩子還小,總需要母親照顧。”

對方哈哈大笑:“你放心,我兩個孩子都是公婆在照顧!”

哈?

見王芸不解,對方解釋道:“我那丈夫你知道的,不但瞧著憨厚傻氣,人腦子也確實沒怎麼開竅。不但帶兵打仗完全不行,讓他讀書識字更是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反倒是墨家隨手做出來的小玩意兒讓他格外喜歡,在我嫁進去前,我那公婆差點兒沒被氣得和他斷絕關係。”

“偏偏公婆又隻有我丈夫一個兒子,所以在兩個孩子先後出生後,他們便將所有希望放在了孩子身上。”

“但家族傳承不能斷啊。”

“所以即便我丈夫不喜歡,家裡也仍舊將他送到某位官員身邊當了個屬官,平日也就能乾一些沒什麼難度的雜活兒。”

“可即便如此,我公婆仍舊對他不滿,平日總恨他生了個榆木腦袋,還總說恨不能我才是他們的兒子。”

“這不,前些年秦國開始任用女性官吏。我想著自己讀書識字,學識比丈夫好多了,便與公婆說了想要到府衙去報名,試試能不能當官。我公婆一開始也彆扭,但我在家……”她咳嗽兩聲,“若是我在家,肯定是要和公婆搶著帶孩子的嘛,所以公婆商量幾天後,便同意了讓我去報名。沒想到最後我還真就被選上了。”

說到這兒,對方得意地揚起了下巴,“你是不知道,我公婆得知我被選中後有多高興。”

王芸看著對方神采飛揚的樣子,眼裡不由閃過一絲羨慕。

另一個朋友注意到了王芸的眼神,不由懟了前者一下:“你這人說幾句就得了,大家都是來聯絡感情的,就你長了一張嘴會叭叭叭,也不想想就你那微末小官兒有什麼可得意的?真正有本事的人早就當郡丞去了,人家怎麼不到處叭叭?”

對方一頓,撇了撇嘴:“我要是願意離開鹹陽,說不準也當上郡丞了。”

王芸好奇:“有人當郡丞了?”

對方訝異地看著王芸:“你沒發現吳樂這段時間一直沒出現嗎?”

王芸疑惑:“倒是發現了,但我以為是她自己不願意出來……”

“想什麼呢?”對方擺手,“吳樂和離後雖然不常出門,卻不是自己不願出來,而是整日在家讀書。前兩年學宮開始招收女學生後,吳樂第一個跑去報了名,她又有秦律基礎,很快就學成出來,從小吏做起,很快就升到了郡丞。如今不但她娘家人為她高興,她那騙婚的前夫也悔青了肚腸,嚷嚷著要複婚呢!”

這吳樂便是嬴政曾與林阡提起過的,嫁人後發現丈夫的妾室早就懷孕,果斷和離後卻因發現懷孕不曾知會前夫直接落了胎,而被前夫告上府衙的那名女子。

那樁案子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女子無罪,反倒男方因騙婚之舉被查出而罰了不少錢。

吳樂年紀比王芸幾個都大,又因性格果決,一向是她們一群人的領頭人,她會跑去報名當官,王芸還真不奇怪。

就是……

王芸捏緊了手帕,整個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幾個姐妹看她反應,頓時相視一笑。

想到這段時間的傳聞,幾位好友不願王芸沉溺在悲傷之中,紛紛勸她到府衙報名。

“你的學識可不比我們差,我們都能當上官兒,你難道還會選不上?你就差了一個報名而已!”

“就是就是,你比我們幾個條件更好,還沒有孩子當牽絆,隻需要在府衙的官吏詢問時回答可以接受到鹹陽之外的地方任職,保管你的職位升得比我們快。”

“你要實在害怕,去找吳樂姐,有她照顧怎麼也差不了。”

……

幾人七嘴八舌地勸說王芸,很快就將人勸得動了心。

但王芸想了想自己的本事,最後還是決定先去學宮學一段時間秦律,明白該如何判案後再考慮報名當官吏的事情。

王芸本以為自己想去學宮讀書會受到一些阻礙,卻不想從王翦王賁到母親兄弟竟全都支持她到學宮去學習秦律。一向不愛管家中瑣事的王翦更是主動提出,不用擔心扶蘇,他可以幫王芸去找陛下求情。

他也真的去了。

嬴政並不覺得王芸到學宮讀書,甚至是想要當官有什麼不好,他甚至很願意鼓勵所有讀書識字的女子都去學宮學習秦律,然後為秦國的建設添磚加瓦,以緩解秦國人手不足的窘境。

何況求情的還是王翦?他當場就同意了此事。

王翦樂嗬嗬道謝,回家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王芸。

等扶蘇知道王芸到學宮學習秦律時,她都已經從中畢業,並接受朝廷任命跑去好姐妹吳樂身邊當官兒去了。

扶蘇就如被人丟進了冰天雪地之中,整個人都傻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後,他瞬間就振作起來了。

扶蘇主動找到嬴政,提出想去王芸任職的地方幫忙。

嬴政看了扶蘇一眼:“隨你。”

扶蘇被這語氣刺了一下,卻不曾多言,而是在深吸一口氣後立刻告辭離開。

==·逃婚·==

王芸可不知道扶蘇追了過來,她以前從未離開過鹹陽,眼裡心裡就隻有那一畝三分地,如今走出鹹陽,看到更多風景,見識到了更多的風土人情,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固守的一切到底有多微不足道。

她心裡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期望,恨不能立刻跑到吳樂身邊,於是一路快馬加鞭。

沒多久,她便抵達了目的地,並在第一時間見到了吳樂。

久彆重逢,兩姐妹激動相擁。

敘過往事後,王芸很快在吳樂的安排下入了職。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王芸雖然在判案這塊兒沒有太大問題,卻明顯軍事方麵的才能更加突出。

於是吳樂與郡守商議之後,直接將王芸安排在了郡尉名下。

郡尉掌駐軍,負責郡縣的治安、偵緝盜賊等職務,王芸正是被安排到了郡尉名下當了個不太起眼的尉史,負責守衛邊塞。

於是等扶蘇趕到此地,王芸早就不在郡城了。

-

扶蘇與王芸陰差陽錯地錯過,終於從單父縣千裡迢迢趕來沛縣定居的呂家人則順利與呂公好友——沛縣縣令相遇,並成功在當地落下戶籍。

為了答謝好友的幫助,同時宣告呂家落戶沛縣,呂公決定在家宴客,慶賀呂家的喬遷之喜。

這場宴會宴請的客人包含三教九流,但凡沛縣有點兒名氣的人都受到了邀請,再加上沛縣縣令的關係,這場宴會辦得格外盛大。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卻並非呂公,而是靠著虛報賀錢得以坐到堂屋的劉季。

他本人雖算不得器宇軒昂,卻因為一雙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的眼睛與肆意自在的氣質而格外亮眼,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這場宴會是由其好友蕭何安排座位,他這麼一折騰,蕭何在縣令與呂公麵前就變得尷尬起來。

好在蕭何並未生氣,而呂公與縣令也不曾怪罪蕭何。

呂公得知此事後,直奔劉季而來。

他來時怒氣衝衝,恨不能將劉季這不著五六的混子趕出家中,卻在見到劉季後愣在當場,而後竟不計前嫌,笑著將人引到了縣令休憩之處,將其狠狠誇耀了一番。

縣令也知曉呂公頗有幾分相麵的本事,故而對劉季印象有所改觀。

倒是劉季的好友蕭何擔心劉季風頭太甚,小心在旁勸諫:“我與劉季相交莫逆,關係頗好。是以很清楚劉季就隻是個喜歡說大話的混子,不但如今沒什麼成就,以後多半也隻能庸碌度日。”

劉季看了眼蕭何,瞬間對呂公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心帶——

蕭何不會害他,反倒這呂公剛來時還怒氣衝衝,不過與他打了個照麵後就態度大變,瞬間變得熱情萬分的人,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目的。

呂公卻對蕭何的話不以為意,仍舊對劉季格外友好。

不止如此,他甚至拉著劉季詢問:“你家中有幾口人?又有幾畝田?是否已經娶妻?”

劉季都懵了,他不過是來蹭個飯,怎麼這位主人公竟好似要將他祖宗十八代的消息都問個清楚明白,而後為他做媒一般?

他常年在街頭上混,可不相信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當即一口回絕:“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家中已有一個兒子。”

呂公愣了下,頓時滿臉失望:“這太可惜了……”

那縣令對沛縣眾人婚嫁詳情一清二楚,見好友這般失望,不由多嘴了一句:“據我所知,這位小友雖確實與某位曹姓寡婦生了個兒子,卻至今不曾婚配。”

呂公瞬間看向劉季。

蕭何都忍不住為劉季尷尬,他擔心劉季一個回答不妥,就同時得罪了縣令與呂公,忙往前站了一步,想要為劉季解釋。

卻不想劉季沒有半分“謊言”被拆穿的不好意思,仍嬉皮笑臉地回答:“對,但我與那曹寡婦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若非父母不願讓她入門,老子早就把人娶回家了。”

蕭何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縣令也因此對劉季觀感直降,隻覺得這果真是個沒皮沒臉的混子,竟然這般不知羞的話都敢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胡說。

呂公卻隻覺得劉季不拘小節,愈發認定劉季日後必成大器。

他半點兒沒將那曹寡婦放在心上,視線往劉季臉上掃了一眼,注意到他提起曹寡婦時眼底的輕浮與一閃而過的色、欲,當即笑道:“壯士有所不知,在下家中有一女正當及笄之年,生得是花容月貌,性子更溫柔賢淑,隻是在下認為小女才貌難得,不願輕易許配他人,以免委屈了小女。”

那劉季一聽“花容月貌”,便立刻動了心思。

蕭何注意到劉季反應,登時被氣了個半死,有心想要提點,卻又不好在縣令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於是隻能一個勁兒地衝著劉季使眼色。

劉季也不傻,當即笑道:“呂公可不要寒磣我了,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自己還能不知道?呂公若真擔心隨意給令嬡配人會委屈了她,就不會看中我這個混子了。”

蕭何趁機補充:“勞呂公厚愛,但劉季真沒多少本事。您是不知道,劉季前些日子才到縣衙去報了名,想要仗著讀書識字討個一官半職當當,卻不想連幾個姑娘都不如,愣是連個微末亭長都不曾得到,這樣一個人,您若真將女兒許給了他,才真是委屈了令愛。”

呂公卻哈哈大笑,轉頭就命人去將女兒叫出來見客。

呂公之妻呂媼得知丈夫竟命人將女兒叫去見客,當即生出幾分不滿,隻是不願忤逆了丈夫,這才冷著臉親自將女兒送到了宴客的地方。

呂雉掀開門簾走到人前,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如呂公所言,他這女兒果真生得花容月貌,氣質更溫柔賢淑,讓人一見傾心。

蕭何訝異地看著呂雉,他還以為呂公急於將女兒嫁給劉季,這女兒本身必然有點兒不可言說的毛病,卻沒想到出現在人前的竟是個難得一見的貌美少女,更難得的是那滿身書香,讓她看起來格外特彆。

他聰明的小腦袋就跟裝了漿糊似的,轉都轉不動了——

若呂公不曾說錯,這少女應隻將將及笄而已。這般大好年歲,又有呂公家世與縣令人脈,何至於找不到好兒郎?那呂公怎就一心想要將其嫁給劉季了?劉季今年都要滿三十了,若成親早些,都能給這呂家姑娘當爹了!

難道,劉季日後真有什麼了不得的成就?

蕭何忍不住將劉季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可愣是半點特彆也沒看出來。

劉季則瞬間瞪大了眼睛,當即就要應下這門婚事。

蕭何如何不清楚劉季好色的毛病?眼見他要開口,趕緊拽了他一下,這才勉強阻止了劉季。

但劉季已□□熏心,即便被蕭何提醒也仍不死心:“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呂公有意,在下也不得不拂了呂公好意,還要回家問問家中父母才行。”

呂公高興撫須:“這是自然!”

一場宴會匆匆結束,所有知情人都因這場變故吃得食不下咽。

等到宴席結束,蕭何隨著縣令離去,劉季則樂嗬嗬地回到了家裡與父母說起提親之事,反倒呂家因此事頗不平靜——

那呂媼得知呂公竟要將女兒嫁給一個大了女兒十五歲的混子後,當即不顧臉麵與其大吵了一架。

呂公卻不以為意,隻道呂媼是婦道人家,不知劉季的好。

呂雉早便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今見父親冥頑不靈,半點兒不將自己的終身幸福放在心上,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從單父縣離開之時那回頭的驚鴻一瞥。

若她也能如那位郡守般……

呂雉看著傷心的母親,又看了眼並不將母親放在眼裡的父親,又想到碭郡的郡守在離彆時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心裡倏地生出了一個極大膽的想法——

她要在被父親嫁給那個叫劉季的混子前,逃回單父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