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225~228(1 / 2)

大秦始皇後 青青小艾 27543 字 4個月前

==·烏龍·==

郡守篤定地開口:“自從朝廷下達了可以招生的命令後, 微臣便立刻讓人在官署門口與城外城牆上張貼了布告,特意寫清楚了十五歲以下不限男女不限身份,隻要想將孩子送來讀書之人都可以到各郡縣報名。那布告應該還在城外城牆上掛著, 您若不相信,可立刻派人去揭下。”

嬴政自然不會聽他片麵之語,聞言直接轉頭看向王鏗。

王鏗會意,立刻帶著兩個人便直奔城外。

不久, 他帶著一張顏色已經有些發黑泛黃的絹布回來,直接將其呈交給了嬴政。

嬴政接過,打開後確認,郡守確實不曾有半句謊言。

他轉頭看向最開始說話的縣令, 將布告轉交給了最開始說話的那位縣令。

明明嬴政不曾多說一字, 那縣令卻已經冷汗涔涔:“陛下,在、卑職絕非有意誣陷郡守, 我……”

嬴政抬手打斷對方的話:“現在需要做的是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到掰扯你與郡守孰是孰非的時候。先看看布告上的內容是否有假, 再告訴寡人,你們為何覺得寡人不允許你們進入學校學習。”

這些匈奴人於嬴政而言,雖然比百越族惡劣,卻完全比不得燕趙韓等六國之人。

他既然能對六國百姓一視同仁,甚至同意六國貴族遺民當老師、去學校讀書,就不可能阻攔這些剛歸附大秦不久,正需要安心的匈奴部族的孩子到學校讀書。

嬴政腦中閃過無數想法, 卻無一不是懷疑背後有陰謀。

卻不想那縣令聞言尷尬地紅了臉:“陛下, 微臣……不懂秦國文字。”

嬴政:“……”

縣令見嬴政表情不好, 擔心他誤會, 趕緊解釋了一句:“微臣已經在學了, 真的,但是……秦國文字真的太難學了。”

林阡聽著這話,莫名覺得好像現代哀嚎英語難學,漢語難學的那些人。

她有些好笑,不由開口問道:“你們十幾個部落,就沒有一個人能看懂秦國文字?”

嬴政皺眉,轉頭看向那幾位草原上的縣令:“到底是怎麼回事?”

縣令看了眼林阡,又小心看向嬴政,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般。

嬴政看他:“有事說事!”

縣令不敢再隱瞞,忙不迭開口:“一開始還是能看懂的,後來就看不懂了……”

林阡看向嬴政,毫無意外地發現他眼底也有幾分疑惑。

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

這話是什麼意思?

已經開口了,縣令也沒想隱瞞,很快就開口解答了在場眾人的疑惑:“我們匈奴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且與秦國的並不相同,所以一般人並未想過要學其他人的語言和文字。但由於以前常常與趙國打交道,才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特意學了趙國的語言和文字。”

但是,趙國與秦國的語言和文字並不完全一樣!

語言還好說,即便是趙國不同的地方也有著不同的方言,為了與當地官員打交道,所以一般都會把當地方言與官話一起學了,故而即便在秦國拿下趙國後,匈奴人也仍舊可以與當地人並秦國派遣到九原郡等地的官員交流。

可文字這東西,平日也用不到啊。

更何況……

那縣令有些委屈:“可後來趙國滅亡,趙國文字被秦國文字取代,我們那時候就已經沒辦法看懂秦國的一些政令了。”

匈奴本就沒多少人學趙國文字,秦國拿下趙國後,趙國文字更被直接廢除。

倒也不是沒人想過學習秦國文字。

大篆還好,雖與趙國文字有一定差彆,但字體相差不大。

可秦國這些年一直在搞文字改革,先後推出了小篆、隸書、楷書三種字體,小篆還在剛推出沒多久後就被更簡單易書寫的隸書全麵取代,基本已經無人使用。

偏偏匈奴人並不知道,隻以為三種字體都是秦國正在使用的文字,所以隻能一樣一樣地學。

學不會就罷了,最怕的是將幾種字體混淆,或者將一個字認成另一個字。

挫折積累多了,也就沒人願意學了。

所以,如今的匈奴是真的沒一個能看懂布告上文字的人。

林阡有些錯愕,很快反應過來,會出現這種情況固然有這些年字體更新換代的頻率太高的原因在,應該也有匈奴剛歸附大秦不久,又正好遇上學校開學,所以沒來得及進入學宮學習拚音與簡單漢字的原因。

像是中原各地在掃盲班與字典出現後,這些年也習慣了隸書與楷書,並不曾出現這些匈奴的情況。

嬴政突然問道:“你們自己不認識字,難道不會問?”

那縣令與同伴麵麵相覷,而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除了在集市與互市當中,我們出現在其他地方隻會造成恐慌,當地百姓更是對我們避之不及。而且我們平日生活在草原上,到其他郡縣也是為了交易,一個月也就會去兩三次,也不愛湊熱鬨,擔心招惹了麻煩,所以……”

嬴政看向郡守:“他說的情況可屬實?”

郡守頓了頓,雖然不想承認,卻還是點了點頭:“大家都知道他們與過去不一樣了,但之前幾百年的遭遇與長輩灌輸的印象卻並沒有那麼容易忘記,這種事情隻能慢慢來。”

嬴政聽了,愈發覺得一定要讓這些匈奴的孩子入學。

不能讓這種割裂的情況繼續存在。

匈奴人個個身強體壯,青壯年可以如百越般和當地人混合在一起兵役軍訓,相處多了就會產生感情,自然就能忽略彼此身份視作一體;而讓小孩子與當地人融合的契機,最好的自然是學校。

他直接問道:“可存在你們想要帶著孩子去報名,卻被人拒收的情況?”

那縣令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們是在來了郡城之後,才知道學校的存在,但同時也知道了學校已經招收完學生,都已經開始上課了。”

郡守忍不住開口:“其實微臣想過派人給他們送一份布告過去,但微臣派去的人在草原上轉了兩天,愣是沒找到他們人影,最後隻能帶著布告空手而歸。後來想著報名時間這麼久,他們每個月也都有人會帶著貨物到到各個郡縣去交易糧食物資等物,定然可以看到布告上的內容,所以便沒再多管此事。”

在學宮開設了“掃盲班”後,如今整個九原郡認識隸書、楷書的人比懂得篆書的人多很多,郡守在寫布告內容的時候還特意全用的學宮老師教的簡單文字。

誰能想到,這群匈奴當中竟然根本就沒人認識布告上楷書的人呢?

這事兒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烏龍!

但即便是烏龍,這件事也透露出了一些問題——

比如匈奴即便已經歸附了秦國,也仍舊與秦國少有交流;比如匈奴與各郡縣來往不便,所以才會一個月才去交易兩三次;比如兩方想要交流隻能等匈奴主動前往郡縣,郡縣官員卻沒辦法找到匈奴,朝廷下達的政令也沒辦法第一時間送到匈奴手中……

嬴政自然也想到了這點,而他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解決辦法——

在草原上修路。-

但除了修路,還應該想一些其他措施。

林阡提議道:“可以在路邊開一家驛站,由各部落派人鎮守。一旦朝廷下達政令,便由郡守派人將其抄錄一份後送去驛站,再由看守驛站之人送達各位縣令手中?”

秦國的“郵政”業因戰爭而發達,開一個驛站也算輕車熟路,並不麻煩。

嬴政尚未開口,那縣令便忙不迭點頭道:“可以可以,我們很願意派人到驛站鎮守。”

都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他們可不想再因為這些原因而錯過更多機會。

嬴政一頓,點頭:“等水泥路修好後,郡守立刻派人去各縣路邊開設一個驛站。驛站裡的人需仔細挑選,如其他驛站般給予正經職位,靠朝廷發俸祿。”

那縣令眼睛一亮,更是興奮地連連點頭。

不過……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斯開口:“若匈奴真的無人認識隸書楷書,今年這些匈奴孩子恐怕不能入學了。”

那縣令麵色一僵:“距離學校開學也沒多久,真的不能通融一二?”

李斯無奈:“並非不能通融,隻是即便準許你們的孩子到學校去學習,他們也跟不上老師的講課內容。這些已經入學的孩子,都在學宮內至少學習了一年的拚音與簡單文字,學校的教材也都是按照這些孩子的水平編撰,匈奴的孩子不曾學過拚音與簡單文字,上課恐怕很難聽懂。”

這話一出,所有匈奴縣令都愣住了。

張良見狀笑道:“這對你們而言是好事兒啊,學宮開設的拚音文字課程主要是為了給當地百姓掃盲,講課內容其實不多,三四個月就能教完了。你們的孩子既然不曾學過拚音與文字,就算之前報名了也沒辦法讀書,還是要去學宮學習。現在後悔還不如儘快將人送去學宮,明年開學便可報名,也不算耽誤了孩子。”

匈奴縣令們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震怒·==

嬴政一行人在九原郡待了不到一個月時間,親眼看著那些匈奴人將孩子送到學宮讀書,並正式開始修路之後,這才滿意地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嬴政到學校去看了眼冒頓與韓信兩人。

韓信自不必提,他天生腦子聰明,學起東西來快得驚人,而且基本不偏科;冒頓竟然與韓信相差不大,而且在政治上麵還更有天賦,語文方麵卻有些拖後腿。

嬴政看過兩人的成績,又親自見過了兩人與同學的相處模式,心裡有了數。

不久,嬴政一行人離開九原郡。

那日正好是休息的時候——

林阡原本想要推行雙休製,但意外遭到了從大臣到百姓的全部反對,最後隻能為這些可憐的學生爭取到了一個月休息兩天的“特權”。

冒頓與韓信兩人站在城牆上,看著嬴政一行人離開。

韓信隻覺得高興,冒頓卻看著秦王的背影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人走遠後,韓信拽著他就往樓梯方向跑:“好了好了,陛下都已經離開了,我們就不要在城牆上打擾叔叔伯伯們守城了。”

-

他們很快又去了中部地區。

這邊土地肥沃,有著相當廣袤的平原地區,百姓生活喜樂安康,當地官員也算儘忠職守——

雖然也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但都在嬴政指出後立刻調整好了。

一行人在中部幾個郡縣待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然後才繼續南下,他們一路從九原郡途徑上郡、太原郡、巨鹿郡、邯鄲郡、東郡,然後來到了碭郡,再取道陳郡,抵達了泗水郡。

嬴政等人還麵見了這些地方的官員,親自去看過了當地的學校。

一開始眾人隻覺得這些地方的百姓安居樂業,學校也辦得有聲有色,完全讓人挑不出錯來。

但隨著巡遊的郡縣越來越多,林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這感覺就如隔靴搔癢般讓人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卻讓人如鯁在喉,總是提不起勁兒來。

一直到他們在參觀泗水郡學校的時候,看著那教室裡麵清一色的男孩兒時,林阡才終於找到了原因:“陛下,這教室裡麵怎麼全是男學生?”

嬴政定睛一看,果然沒在教室裡麵看到一個女孩兒。

林阡皺眉,有些記不清了:“我們之前路過的幾個郡縣,教室裡麵也是這般情況嗎?”

嬴政轉頭看向其他官員。

李斯與馮去疾二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其他官員也都記不清之前情況,隻能低頭躲避嬴政視線,唯恐被他選中回答問題。

就連張良,也隻能隱隱約約記住一些情況。

但不確定的事情,萬萬不可拿出來說,因為一旦後續調查的時候發現情況並非如此,他這種“信口雌黃”之人可是會被追究責任的。

不過,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屬官:“我記得,你記憶力不錯?”

那人點頭:“卑職記得。”

張良便直接向嬴政舉薦了對方:“這位是微臣手下屬官,名為蕭何,之前被奉常調去為幾位公子的婚事幫忙,因做事有條理且博聞強識,特意被微臣調到了身邊。”

博聞強識?

嬴政將視線落在蕭何身上:“你記得之前幾個郡縣的情況?”

蕭何立刻站出來:“回陛下,記得。陛下帶著我等從九原郡離開之後,一共經過了上郡、太原郡等七個郡縣,泗水郡為第八個郡。”

“在上郡時除去過郡城外,還去了周邊三個縣城,郡城內看過兩個班級,學生分彆是三十四個與三十三個,前者男女人數為十九個男孩和十五個女孩,後者則為十五個男孩與十八個女孩,比例基本持平。”

“陛下在兩個縣城分彆旁聽了一個班的課,前者二十八個學生,男十五,女十三;後者一共二十五個學生,男十三,女十二……”

“在太原郡時除去郡城外一共去了三個縣城。郡城去看過三個班,人數分彆是四十二、四十一和三十九。男女比例則為二十一比二十一,二十比二十一,二十比十九……”

……

林阡在旁邊聽著,眼睛越睜越大,心頭的震撼更是難以言語。

這都是什麼人啊,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竟然不但記住了他們經過幾個郡縣,這些郡縣又是哪些,甚至連他們去過多少學校,參觀過幾個班級,班級裡麵的學生人數與男女人數都記得一清二楚。

【就這驚人的記憶力,乾什麼不能出頭?難怪會被稱作漢初三傑。】

【蕭何真的不是照相機記憶嗎?】

【逆天了好嗎!】

嬴政轉頭看了林阡一眼:漢初三傑?眼前這個蕭何也是?

他記得林阡提到其他兩位漢初三傑分彆是張良與韓信,韓信不必提,如今還是個小孩兒,而且韓信走的是軍事這條路,雖然需要著重培養,卻並非秦國當前緊缺人才。

張良擅長謀略,這些年辦事儘心儘力,填補了秦國的人才空缺。

那麼,這位蕭何是哪方麵的人才?

林阡沒注意到嬴政的眼神,仍舊在仔細分辨蕭何報出來的一係列數據,而越是聽,她臉上的激動越少,眼底反倒漸漸爬滿了怒氣。

“碭郡除郡城外一共去了兩個縣城,每個學校都參觀了三個班級,郡城學校的學生人數分彆是三十二,二十九,二十七,男女比例是二十五比七,二十二比七,二十五比二;縣城學校的學生人數分彆是……”

“我們剛來泗水郡,尚且不曾前往縣城,在郡城學校至今為止隻參觀了一個班級,學生人數三十,男女比例三十比零。”

但凡對數字有一定敏銳度的人,便可以從這一係列的數據中發現問題——

從九原郡到泗水郡這一路,每個班級的學生人數沒有太大變化,男女比例卻下降得格外厲害。

因為這比例是隨著他們一路走來緩慢下降,所以才會出現林阡覺得不對勁兒,卻怎麼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兒的情況,一直到如今,這個隻有男孩兒就讀的班級就像是一把利刃般劃破了她眼前的迷霧。

意識到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後,所有人都懵了。

嬴政壓抑著蓬勃怒火,冷聲問道:“九原郡的學生人數與男女比例可還記得?”

蕭何立刻回應:“九原郡除郡城外,陛下一共去參觀了五個縣城。郡城學校共去過四個班級,學生人數分彆為四十一,四十三,四十二,四十一,男女比例為二十比二十一;二十二比二十一;二十比二十二,十九比二十二。”

他還要說縣城學校的情況,卻被嬴政直接叫停。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嬴政的視線在所有大臣身上轉了一圈兒:“在場可有出身楚地之人?”

李斯頓了下,主動站了出來:“回陛下,微臣原為楚地上蔡人士。”

之前大出風頭的蕭何遲疑片刻後,也跟著站了出來:“回陛下,微臣為楚地泗水郡人士,前些年剛從泗水郡離開前往鹹陽。”

嬴政越過李斯,看向蕭何:“你是泗水郡本地人?”

蕭何拱手:“泗水郡沛縣人士。”

這可真是……

非楚地官員麵麵相覷,隻覺得這個轉折讓人猝不及防。

就連同為楚地出身的李斯也不由看向了蕭何,他以為自己出身楚地,已經夠倒黴的了,卻不想竟然還有一個比自己更倒黴的。

泗水郡本地人?

這不是直接撞槍口上了嗎?

嬴政聽得此話,果然格外生氣:“你竟是泗水郡本地人?”

蕭何苦笑:“回陛下,是。”

林阡見嬴政竟比自己更生氣,擔心他氣出個好歹,忙道:“陛下不用立刻對此事下論斷,也許此事與當地官員並無關係呢?”

嬴政並非喜歡遷怒之人,聞言轉身,直接帶人去了郡守官署。

張良退到一側等嬴政等人先行一步,餘光瞟到嬴政麵色發黑的樣子,心底不止一次地慶幸自己早早得了王綰賞識被調去了鹹陽任職,不然如今被心驚膽戰之人恐就成了自己。

這樣一想,他不免同情起在自己之後接任泗水郡郡一職的倒黴蛋了。

==··==

郡守官署之內,果真一片愁雲慘淡。

一向淡定自若的泗水郡郡守滿臉惶恐,就跟天要塌下來了一樣:“呂雉你說,陛下會不會發現學校裡麵的學生比例不太對?”

呂雉扯了扯嘴角:“誰知道呢?”

見郡守因為自己一句話變得愈發倉皇起來,她頓住,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不過多半看不出來吧?我們楚地這些個郡縣情況相差不大,卑職並不認為其他郡縣的情況會比我們泗水郡更好,既然碭郡等地都不曾被發現……這次應該也能避開吧。”

但無論是呂雉自己,還是郡守本人,都沒有被這話說服。

郡守麵色甚至更加難看:“本官命人去打聽過了,碭郡等地方可沒有一個班級全是男子的。”

呂雉頓住,再想不出其他勸慰之語。

兩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長歎一聲,而後選擇了認命。

……

不久,嬴政等人趕到。

郡守與呂雉等人一見到嬴政,便噗通一聲給他跪了下去。

這時候其實並不流行跪拜之禮,桌椅板凳兒不曾被做出來之前,諸位大臣在上朝的時候也都是與君王一般跪坐,桌椅板凳兒被做出來後,大臣們也都與嬴政一般坐在椅子上。

若說兩者之間有何差彆,便隻有嬴政的椅子更華麗,且其所在的位置比大臣更高一些而已。

如今呂雉等人一見嬴政就跪,落在嬴政眼裡基本可以與“心虛”等同了。

原本被壓下的怒火,騰一下就冒了出來。

嬴政冷冷地看著地上官員,等人從郡守辦公的房間搬出一把椅子後,他才壓抑著怒火走過去坐下:“你們應當清楚,寡人前來所為何事?”

郡守咽了下口水,苦笑:“回陛下,能猜到。”

嬴政冷哼:“說說看。”

郡守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為了學校的學生中,女子太少。”

嬴政怒氣勃發:“你既然知道寡人會因此生氣,為何放任這一情況的發生?寡人將你派來做郡守,你便是這般回報寡人的?”

郡守低頭,不敢為自己辯解一句。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身為一方郡守卻沒能做好本職工作,確有瀆職之嫌。

呂雉見郡守默認,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郡守!”

郡守嚇了一跳,趕緊衝著她搖了搖頭。

呂雉不甘心,乾脆自己站了出來:“回陛下,此事是黔首自發行為,與郡守並無關係。”

嬴政皺眉看向呂雉:“你是何人?”

呂雉趕緊開口:“微臣泗水郡郡丞呂雉,這次招生事宜也是微臣負責。”

【呂雉?!!!】

【她竟然成了泗水郡郡丞?】

嬴政回頭,疑惑地看向林阡。

林阡反應過來,小聲在心底開口道:【這是漢朝開國皇後,也是華夏曆史上第一位臨朝稱製的人物,其本人的執政理念非常契合漢朝當時的情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為漢朝延續了壽命,雖不曾正式稱帝,卻被太史公記在了皇帝本紀當中。】

【不過我不隻是為見到了呂雉震驚,也因為接連見到了兩個曆史名人。】

【而且這是在沛縣,說不準還能見到劉邦。】

嬴政心情不大好,這麼這些個據說在秦朝滅亡後大放異彩的人物,竟大多都是楚地人士,還好些都出自泗水郡這地方?

他是否應該對楚地再嚴苛一些?

呂雉並不知道嬴政心中想法,見他問過自己身份後便不曾開口,忍不住又說了幾句:“學校中女學生太少是因為願意送自家女兒前來讀書之人就少,郡守也曾親自派人去找那些家中有女兒之人將其送到學校讀書,但百姓極少有人願意花錢送女兒去學校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