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看了筱一眼,無奈道:“要說沒被嚇到,好像也不可能……”
不等林阡追問,他便再次開口道,“但在冷靜下來後,微臣將彼此性格、家世、身份等等忖度了一番,發現我們互相確實是不錯的成婚對象,於是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林阡:“……”
嬴政看著兩人,輕笑道:“你們倒真是天生一對。”
不等兩人謝恩,嬴政便笑著叫內侍拿來文房四寶,然後親筆寫下了一封賜婚聖旨。
他看著兩人:“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辜負了彼此緣分。”
蕭何二人不曾想還有這般好事,當即叩頭謝恩。
……
等人走後,林阡疑惑地看向嬴政:“你怎麼突然想到給他們賜婚了?”
雖然嬴政頒布過不少賜婚聖旨,但多是給公子公主與遣散的後妃,給臣子賜婚,這可是頭一遭。
嬴政看著林阡,突然開口:“‘你有你的銅枝鐵乾,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歎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林阡愣住:“你怎麼……”
她失笑,看向嬴政:“我剛才將這句詩念出了?”
嬴政頷首:“寫得很好。”
林阡臉上笑彎了眼睛:“當然很好,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詩。”
說著,她便起身準備離開了。
方才也是湊巧遇到林阡有事稟報嬴政,這才遇到了蕭何與筱兩人,但如今她八卦也聽完了,該彙報的事情也已經彙報完了,她自然也要離開了。
嬴政卻將人叫住,並讓其坐到了自己身邊。
林阡有些疑惑,卻還是走了過去:“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完嗎?”
嬴政也不和她繞彎子:“這首詩的名字叫《致橡樹》?全詩內容你還記得嗎?”
林阡疑惑地點頭,她記性一向不錯,隻要是用心背過的文章詩句都會牢牢地記在腦海深處,曆久彌新,許多年也不會忘掉。
見嬴政好奇,她便直接將全詩背了出來。
嬴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林阡:“???”
沒明白嬴政到底是什麼意思。
嬴政卻道:“記得散值後早些回宮,寡人想要同你一起用晚膳。”
林阡的視線黏在嬴政臉上,半天也沒看出半點兒端倪。
無法了,她隻能先一步離開。
等回到少府,林阡一開始還怎麼也沒辦法定下心,總忍不住去想嬴政今日的異常表現,但很快,她就沉浸在了工作之中,徹底忘記了之前的一點小疑惑。
時光如梭,眨眼便是幾日過去。
這日一大早,林阡剛從床上起身,正要穿衣洗漱,突然就被嬴政一把拽倒在了他的懷裡。
林阡愣了下,好笑地仰頭看他:“大早上的,這是乾什麼呢?”
嬴政見她一臉平靜,頓了頓:“無事,隻是想要提醒夫人,今日中午早些回宮,寡人有事同你說。”
林阡疑惑:“有什麼是現在不能說的嗎?”
嬴政失笑:“確實有。”
林阡起身,雙手撐在嬴政兩側,狐疑地看著他的眼睛,不願錯過一丁點兒的異常。
但……
毫無所獲。
不過也正常,嬴政真正想要隱藏自己情緒的時候,這世上怕是很難有人從他臉上看出端倪。
林阡隻能抱著滿腹疑慮起身。
也不知怎地,她今日總有些心神不寧,即便是處理公文的時候都會走神。
這可不太好。
林阡擔心自己疏處理錯某份記公文,便乾脆提前回到了鹹陽宮。
誰曾想,她回宮的時候竟發現嬴政難得不在主殿。
林阡正要開口詢問,卻見一個內侍上前:“夫人,陛下有事出宮了一趟,馬上就會回來,還請夫人稍等一會兒。”
林阡頓住,乾脆走到嬴政平日處理政務的地方坐下。
嬴政的桌案整齊簡潔,除了必要的東西外幾乎沒有任何東西,看著就賞心悅目。
林阡沒有亂動,而是隨手從旁邊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出來。
但可能是因為往常她一直都是與嬴政一起待在宮中,從未一個人在主殿,所以林阡即便手上拿著一本書,卻也總沒辦法看進去。
就像是之前在少府時一樣。
林阡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情緒不對,總覺得……
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隻能放任自己在這種情緒中無法自拔。
等了差不多一刻鐘,林阡實在受不了了,起身準備去找嬴政。
內侍立刻上前:“夫人,陛下馬上就會回來了。”
林阡皺眉:“我不去找陛下,去廚房。”
內侍小聲開口:“夫人有什麼想要廚房做的,可以直接吩咐奴,奴可以到廚房為您提過來。”
林阡看著內侍,頓了頓:“你有些不太對勁兒……”
內侍嚇了一跳:“夫人誤會。奴若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還請夫人指正,奴必然第一時間改正。”
林阡挑眉:“更奇怪了。”
內侍登時滿頭大汗,心中更是暗暗叫苦。
林阡將其神色收入眼底,正要繼續追問,突然聽得一串兒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就是“嘭”的一聲巨響。
林阡聞聲回頭,立刻走了出去。
然後她便看見嬴政正站在院子內,低頭看著地上的兩棵樹。
她茫然地走上前:“這是?”
橡樹與木棉樹?
嬴政勾唇:“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