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發現疑點(1 / 2)

向馳陪家屬上了分局的小巴車,歐陽作為唯一上班的法醫也跟了過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向馳問: “你們是怎麼找過來的,之前報過警嗎?”

那老頭說道: “沒報。但我兒子一宿沒回家,我們從昨天晚上開始找,哪哪都去了,找了大半宿不見人。直到今天早上碰到在我家附近收破爛的劉老二,他說鋼鐵廠裡死人了,男的,我就細打聽了一下,穿的衣服啥的跟我兒一模一樣。"

歐陽點點頭,死者與其父其弟的容貌相似,一家人沒跑了。向馳又道:"他幾點出的門,最近碰到什麼難事了嗎?""吃完早飯就走了,唉……"老頭歎息一聲,苦笑道, "他能碰到什麼難事……"

老頭的二兒子打了個岔: "爸,還是算了吧,我哥人都死了,還說那些乾啥。"向馳指了指一旁做記錄的馬卓研,"這些是調查的必要程序,你們該說還是得說。"

老頭便道:“唉……咋說呢,工廠倒閉了,他在家沒事乾,前一陣子因為賭博被抓進去了,剛放出來沒幾天。"

向馳又問: “他在家裡呆了這麼久,和家裡人有矛盾嗎?”

老頭還是歎氣, "一分錢不掙,家裡靠媳婦撐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沒辦法,管不了啊!"

向馳奇道: "這樣的人舍得死嗎?"老頭垂著頭不說話了。向馳追問其兄弟: "失蹤的是你哥吧,還有其他隱情嗎?"

其兄弟道:“沒有了。他被關了十天,罰款一千,加上之前輸的,差不多兩千五,我嫂子和他大吵一架,把他趕了出去,喊他去死,可能一時想不開了吧。"

還是有紫砂的生活背景的。

歐陽鬆了口氣,但想起他們的訛人架勢,又替自己偷偷捏了把汗。

到了殯儀館,歐陽戴上手套,拉開冷凍櫃,讓家屬認屍。櫃子一打開,老頭就搖搖欲墜了。

向馳就在他身邊,一把扶住他,單手扣上了人中,掐住。他說道:"您老千萬挺住,先告訴我,這位是不是您的兒子?"

歐陽在對麵看得分明,老頭被向馳摳疼了,兩次閉眼都沒閉下去,嘴角直抽

抽。

“毛磊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你這麼狠心,咱爸咱媽可怎麼辦啊!”死者的姐姐突然開始嚎哭。

兩個孩子都不大,十歲左右,被她嚇了一跳,也哭鬨了起來。

死者的兄弟用袖子擦了把淚,"爸,姐,你們都挺著點兒,彆忙著哭,媽和嫂子還在家等著聽著信兒呢,咱先商量商量怎麼辦吧。"

向馳道: “在你們商議之前,容我先提醒一下,有法律規定,隻要是非正常死亡,你們不同意也要解剖,你們要想借此發難,不妨先去詢問律師。但妨礙我們分局的正常工作肯定不行。"

死者弟弟梗了一下。

其姐姐的哭聲也停止了,兩個孩子雖然還在哭,但已經不那麼吵鬨了。

歐陽在心裡給向馳踩的這腳刹車點了個讚。她的視線從屍體頭頂掃到腳踝,重新給屍表做了檢查,以防有未發現的輕微挫傷。

老頭把向馳的手扒拉開, "法律牛筆,你們是可以屍檢,沒人敢說不可以。但你們為什麼不先凍上,等我們來了、確認了再屍檢?"

向馳道: “如果他死於他殺,不及時屍檢,就會白白錯過關鍵線索。一旦如此,你們會不會指責我們不早早屍檢,讓你的兒子死不瞑目?"

老頭和兒子被懟得啞口無言。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老爸和弟弟都被警察轄製了,姐姐開始發難。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地大哭起來, "毛磊啊,你死了也不得好死啊,不但腦袋摔的稀巴爛,身體也讓人弄的亂七八糟,都不知道五臟六腑還全不全了,冤枉啊,實在太冤枉了。"

歐陽道: “這位大姐,您還是趕緊起來吧,屍體從解剖室推出來之前都被衝洗過,地上難免有水,即便現在乾了,蹭上了心裡也不會舒服,您說是不是?"

“你也彆嚇唬我……”大姐忙不迭地站了起來。恰在這時,歐陽手一用力就把硬邦邦的屍體抬起來,露出了後背。

大姐毫無心理準備,嚇了一大跳,嘴裡“嗷”地喊了一聲,隨即就瘋了, "你乾啥,你想乾啥?我弟弟已經那樣了,你還想乾啥,打量著死人不知道疼是吧,我告訴你,我們毛家人還沒死絕呢。"

歐陽的視線落在

死者右腿的胭窩(膝蓋後麵的窩)處,那裡果然出現了一片青紫。

向馳見歐陽沒有放下屍體的意思,知道她可能有了新的發現,便快步繞了過來。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問道: "不是屍斑嗎?"歐陽搖頭, "應該不是。"

向馳道: "如果不是屍斑,死者的死因就存疑了對嗎?"歐陽點點頭。

死者的兄弟問: "什麼意思?她是乾啥的?"

馬卓研道: “她是我們法醫科的同事,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死者身上出現了新的證據,需要重新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