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寧卿愛吃,就算是去送東西,也斷斷沒有送去這麼多的道理。讀蕶蕶尐說網
倒不是楊氏心疼錢,而是,蓮子這決定,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你確定,要送這麼多?”楊氏再一次遲疑地問道。
蓮子點了點頭,笑道:“是啊,不送這麼多,怎麼能表達出我們的誠意呢?”
原來是要表達誠意,隻是這誠意,是不是表達得太奇葩了一點。
蓮子說著自己找了油紙,開始將這些晾好的點心包了起來。
又向楊氏道:“明天就去。”
第二日,蓮子和劉景仁趕著牛車去了鎮上。
張掌櫃鋪子裡庫存的果脯又快用完了,楊氏隻好留在家裡,再做上一些。製作的方法她早就跟蓮子學會了,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昨天做的好幾鍋點心,除了留下一點自己吃之外,其餘的全部用油紙包了起來放進籃子裡。足足裝了兩個大籃子,放在車上占了不少的位置。
去鎮上的路有些顛簸,蓮子坐在車上,手緊緊地抓住籃子。這些點心大部分都是花生做的酥脆得很,可萬萬不能被擠碎了顛碎了。
在這蒼山鎮,城東住著的都是些當地的顯赫家族,城西住著的,是平頭百姓,集市,則位於城中心的位置。
蓮子每次來鎮上,不是買東西就是賣東西,城東那片區域,並沒有去過。
好在劉景仁知道路,隻趕著車順著一條平整的大道,一直往東走。
但是寧家的祖宅在啥地方,劉景仁是不知道的。
越往前走,蓮子所見到的建築物越是大氣。有新建不久的,朱紅的大門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輝,彰顯著宅子主人最近的好運。也有古樸大氣的,斑駁的院牆向人們講述著這豪門望族滄桑的過往。
到底哪家是寧家,劉景仁和蓮子都不知道。劉景仁不識字,但是蓮子是識字的,一路看過來,也沒見哪家門上寫著“寧府”二字。
二人無法,隻得下車問過往的路人。
“這位小哥,請問你知道寧府在啥地方嗎?”劉景仁拉住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男子,問道。
那小廝上下打量了劉景仁幾眼,又看了眼他的牛車,揮手不耐煩道:“不知道。”隨後揚長而去。
“狗眼看人低。”蓮子低聲罵了他一句。
“你們是要去春回堂寧府嗎?”
劉景仁正要趕著車再走一段,忽然聽到一個老者的聲音,忙答道:“是啊是啊,是春回堂寧府,老丈您能告訴我咋走嗎?”
這老人傴僂著腰背,拄了根木拐杖,須發皆白,看起來一副熱心腸。
“不遠”,他往前揮揮手,“就在前邊,再穿過兩條街就到了。”
劉景仁聞言道了謝,牽著牛走了。
走了不多遠,果然見四麵青色的高高院牆,圍著一排排的房子。正門朱紅大門的門匾上,刻著“寧府”二字。門前蹲著兩個石獅子,兩側各守著一個穿著青布布衣的小廝。
朱紅的大門緊閉著,看不到裡麵的景象。
蓮子了解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習慣,一般不是貴客到來,是不會開正門的。平常人進進出出,走的都是角門。
要是直接問這正門上的小廝,他們斷斷不會搭理,因此蓮子便讓劉景仁再繞著這圍牆走走,到角門那邊看看。
牛車又走了一會兒,果然見一側的圍牆上開了個角門。
劉景仁上去敲了敲門,隻聽“吱呀”一聲,略為厚重的青色木門被一個大約十五六年紀的小廝拉開。
“乾嘛啊?”他打量了劉景仁一番,問道,處於變聲期的嗓音聽起來特彆怪,還夾雜著濃濃的不耐煩。
“我是來找你們少爺的。”劉景仁回道。
那小廝又將他打量了幾眼,揮手說道:“去去去,我們少爺沒空。”
“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少爺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嗎?”他又不屑地小聲嘀咕。
蓮子跳下了車,露出個甜甜的笑,說道:“哥哥,我們是來給少爺送東西的,你看。”說著,指了指身後牛車上的兩個大籃子。
她就知道還沒見到寧卿之前,這第一關就要費些功夫,結果,果然不出所料。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還是個如此嬌俏可愛的小姑娘,那小廝正要關門進去,聞言又轉回身來,朝蓮子指著的東西上瞥了兩眼,問道:“啥東西啊?給哪位少爺?”
蓮子這才記起來,那天董掌櫃說過,寧卿的繼母也生了兒子,看來府上還不止寧卿一個少爺。
“給寧卿少爺的。”蓮子說道。
那小廝又不耐煩了,口中道:“我們少爺的名諱是你能叫的嗎?去去,誰知道你們的東西乾不乾淨。”
他說著,進了門,又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