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有一個人,卻讓李氏記在了心上。
大雨還在下著,李氏家裡,院子東南角上,幾隻老母雞早已躲在雞棚子裡,時而發出幾聲“咯咯”的叫聲。
堂屋裡,劉景民靠著門蹲著,正在吸著旱煙,而李氏和劉曉暖,則坐在門口,正在做著針線。
這些活兒,劉曉暖以前自然是不會乾,但是自從回了家之後,李氏不讓她在家吃閒飯,縱然是不願意,也不得不做上一些。
“我說麥子啊,那李囤村的李大槐,我就覺得不錯,你就嫁了吧。”李氏一邊撚線,一邊說道。
劉曉暖在納著鞋底,聽李氏這話,沒有答話。
這李屯村的李大槐,早年死了媳婦,又長相寒磣,所以之後一直難找到媳婦,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兩個兒子給拉扯大了。如今兒子也都成了家,他也清閒了下來,因為之前學過石匠的手藝,所以如今手裡攢下了點錢,就開始尋思著再找個媳婦。
但是他現在都糟老頭子一個,那些年輕的閨女,自然看不上,老婆子他自己又瞧不上,這下可就犯了難。
偏巧那日,聽人介紹起了這劉家莊的姑娘,說今年才二十來歲。媒婆將這姑娘好一通誇讚,他覺得這姑娘雖然被休回了娘家,但是好在年輕啊,是個不錯的。
隻是這樣年輕的姑娘,會安心嫁給他?
後來一打聽,便知道了,原來是與人有奸,這才被休的。李大槐當即打消了主意,這樣的女人,死活不能要。
但是後來又經媒婆說合,說這姑娘長得那叫一個俊俏,出了這樣的事,她如今可算是改好了,就算還不放心的話,他李大槐有錢,還怕不能栓牢了她的心?隻要是看得牢了,斷然不會出事的。
被這麼一勸說,李大槐再次動心了,便開始托媒婆說合,並許以五兩銀子的聘禮。
娶個黃花閨女也不過花上十幾兩銀子,五兩銀子做聘禮,已經夠給麵子了。
李氏也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當日與劉曉暖一說,她竟然落下了臉。
“我知道你的心思,那李大槐雖然老,但是他有錢啊,你要是過去了,肯定是吃穿不愁的,還被寵著愛著的。”李氏接著說道。
“你也不瞅瞅,你現在這樣的身份,想要找個年輕的後生,那可能嗎?”
劉曉暖隻在一邊聽著,但是心裡著實是煩躁。
自從豆子成親那日起,她便留意起了王頌川,想他本來隻是二房家中一個卑微的長工,娶了豆子才得以一步登天。
同樣是被休回娘家的,憑什麼豆子可以,她就不可以?
這樣想著,劉曉暖便動了心思,開始關注起了王頌川。
對於二房一家來說,他畢竟是個外人,他自己隻怕也是這麼想的。隻要她在他耳邊多說上一些話,讓他卷了錢財走人,這麼大的誘惑,他一定會去做的吧。
到時候,她再自己去找她,就算得不到正室的位分,再做個妾,她也願意。隻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成了這個樣子。更想不到的是,那王頌川竟然是個如此頑固執拗、不知變通,又鑽牛角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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