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光線很暗, 但江湉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沙發一側的男子。
江湉是個大美女,性格奔放,交友圈子廣,認識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帥哥美女,卻頭一回見到這麼優雅俊美的公子哥。
就光看一眼, 便把她的魂都吸走了。
江湉款款走上前, 白滑柔嫩的腰肢若隱若現, 走起路來帶著陣陣香風, 就好像那盤絲洞裡勾魂奪魄的妖精。
江湉本想直接坐霍雲霆腿上,來個投懷送抱,但對方雲淡風輕的一瞥, 沒有任何意味,卻讓江湉硬生生停住動作。
一愣一思考的功夫, 她便偏坐在霍雲霆身側, 並下意識的保持了幾厘米的距離。
荊文軒麵上微有不悅, 瞪了江湉一眼, 然後湊上賠笑道:“湉湉這是認生,霍總彆介意。”
“還不趕緊給霍總倒酒!”
江湉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點矯情, 這種場合美女出現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這時候矯情是給臉不要臉。
隻是…
江湉蹙眉,對上霍雲霆淡淡的視線後,總感覺被警告了呢,涼颼颼的。
是幻覺嗎?
江湉微微俯身倒酒, 事業線傲人,聲音甜到發膩:“霍總。”
湊的近了,江湉才更仔細的看清霍雲霆的相貌。這男人的麵部輪廓硬朗,皮膚白皙,眉骨比常人微高,使得他眼窩深陷,側顏極其好看。
說眉骨突出的人,性格大多偏執自我,從不顧及彆人感受,認定的事情哪怕付出極高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江湉偷偷打量霍雲霆,並在心中微微嘀咕,眼前這個冷峻高貴的人,會不會像網上說的那樣呢?
江湉望著霍雲霆的臉出了神,突然伸手,想去撫霍雲霆的眉角。
那個位置有一道淺淺的疤。
但她剛一伸手,便被一杯搖晃著淡金色液體的酒杯擋住。江湉的手停在半空中,手心能清晰地感覺到,玻璃杯壁所散發著陣陣的寒氣。
霍雲霆把手中的酒杯慢悠悠推過去,塞到江湉白嫩漂亮的手心,然後語氣淡淡的說:“保持安靜,或者離開。”
此言一出,荊文軒便知道美人計失效了。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一眼江湉,對方卻更委屈的瞪回去。
荊文軒乾咳一聲,不再看江湉,低聲道:“我最近得了一塊地,價值不錯…”
荊家的發跡,當年靠的就是房地產生意。他們家族的人對這方麵的敏銳程度,好比鯊魚對鮮血的天生敏感。荊文軒口中那塊地豈止是價值不錯,那簡直是荊文軒心頭上的一塊肉。
如果規劃的好,在未來的幾年,價值會成倍成倍的向上翻。
但荊文軒現在的意思,是要直接送給霍雲霆。
霍雲霆聽後扯了扯嘴角。
荊文軒孫子似的陪了他一天,送跑車送美女,現在又直接拿出地皮送人。如此討好到底什麼目的,他很清楚。
但既然荊文軒不明說,霍雲霆便也跟著悠悠的兜圈子:“荊總這麼做,不怕我二哥不滿意嗎,畢竟你和他情同手足。”
霍雲霆麵上漫不經心,但誰能聽出那語氣裡的嘲諷:“當初我進董事會,荊家反對的聲音最大,我以為你們恨極了我,怎麼今天突然轉性了?”
“是二哥那半死不活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了嗎。”
荊文軒被噎住,麵色陣紅陣白:“荊家和霍家好歹也算姻親,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撕破臉不好看。你現在也是人人關注的焦點人物,形象很重要,總不能被媒體寫成六親不認的混蛋吧,這對霍家聲譽也不好。”
“咱們家庭內部的矛盾,就在內部解決。小弟今個給您敬酒賠罪,保證以後絕不胡來。霍總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我這一回吧!”
說完荊文軒把滿滿一杯酒全乾了,一滴都沒剩,四周頓時傳來陣陣叫好聲。
荊文軒好歹也是個大老總,平時都是人家給他敬酒的份。
今天他能當著一屋子有頭有臉的人物麵前低頭認錯,已經是極大的退讓。而且他認錯前也送了大把鈔票,那些東西的價值,足夠買下腳下四五個豪華賽車場。
這已是萬分的誠心實意。
雖然很丟臉,但為了保住荊家,荊文軒必須低頭。靈堂那件事過後,霍雲霆便把霍家徹底控製住。
或許從前還有彆人的可乘之機,但如今扳倒霍雲霆難如登天。
哪怕心有不甘,哪怕心裡再恨,荊文軒也要做出臣服的姿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當務之急,是要讓霍雲霆彆把槍指向荊家,給荊家留個喘氣的機會。
荊文軒心裡如意算盤打啪啪作響,但有一點他沒想到——
霍雲霆根本沒準備對付荊家。
荊家現在對霍家還算有點用處,在他們的價值還沒被榨乾之前,霍雲霆是不會動手的。
至於從前荊文軒背地裡的小打小鬨,霍雲霆隻當看戲。
但荊文軒卻自己把自己嚇的六神無主惶惶不安,真是好笑。
霍雲霆表情似笑非笑,這曖昧不明的態度,讓荊文軒忐忑不安。他突然感覺自己變成庭前等待審判的囚徒,法官的一句話便能決定他今後是上天堂還是下煉獄。
霍雲霆順水推舟,語氣緩緩:“都是自家人,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荊文軒頓時喜笑顏開,他拍拍手,幾位學生打扮卻濃妝豔抹的男女走進來,一字排開。
這是今天的最後環節,那些陪著玩了一天的老板們,選好自己的菜後,便可離場去享受。
一旁星輝影視傳媒公司的老板調笑道:“荊總,你這人都不行啊。彆說霍總看不上,我們都相不中。”
有人跟著附和:“這都什麼打扮啊穿著製服又一臉的風塵氣,沒意思。”
危機解除,荊文軒放鬆了很多,他翹起二郎腿:“你們懂個屁,這是初戀的氣息,最近就流行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