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那一晚的煙花極美,後來雪螢想起時,都覺得浪漫無比,她於漫天煙花出鞘,白露凝出的飛雪隨煙花一同消散在空中。

真美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子雅太菜,打了幾場就哭著說不練了。

怪可惜的。

有了觀火雪螢滿血複活,她還記得給太初宗弟子做陪練的事,興致勃勃跑去找渡以舟,問演武場能不能借她用用?

“場地費五百中品靈石,劍修加倍。”

被溫安毒打一頓過的渡以舟腦子清醒了不少,又做回冷酷無情的太初宗大師兄,專門對劍修挑三揀四。

“都是一家人,談錢多傷感情。”

“談感情更傷錢。”

雪螢清楚認識到,她這位渡師兄被揍得不輕。她隻好換了個角度告知渡以舟,“我也不瞞渡師兄,我和師弟師妹們有約,答應了觀火做好以後陪他們比劍。”

渡以舟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樣不是更好,你出錢又出力,我太初宗坐收漁翁之利。”

雪螢:……溫師兄你怎麼不把這貨直接捅死!

鬨歸鬨,涉及太初宗的事渡以舟還是不會胡來,勉強答應給雪螢使用演武場後,雪螢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還有一事,那個渡師兄,您知道哪位弟子擅長補天嗎?”

補天,即修地,複原法寶陣法。是煉器術中的一門分支,子雅雖然擅長鑄造法寶,但是補天一術學得一般,補劍還好,給紫微道貼寒溟石就有點為難他了。

貼瓷磚要技術不說,寒溟石還賊貴。

渡以舟停下來讓雪螢把話講完,雪螢臉上發虛,“上個月我和溫師兄比劍,不小心弄壞了紫微道,太玄門無人擅長補天,便想來問問……”

“可以。”渡以舟一口答應下來。

被宰習慣了的雪螢渾身一震,條件反射看向渡以舟。

渡以舟反倒不解,“你不知嗎?”

“什麼?”

“當年玉衡子砍壞紫微道八次,太玄門掌門上門求助,最後欠下巨債。”渡以舟說完還看了雪螢一眼,納悶她這個徒弟怎麼不知道。

“不然你以為太玄門為何一貧如洗,堂堂一大門派,靠接濟度日,說出去簡直笑掉大牙。不過說來也有趣,有其師必有其徒……”

後麵的話雪螢已經聽不進了,她滿腦子隻有傾家蕩產這個概念。想到她多少個夜裡熬紅眼睛上色,和溫安一點一點攢錢,甚至未辟穀之前隻能喝水填肚子……

玉衡子你不是人!

“那就不補了。”

渡以舟拷問她的良心,“紫微道乃師祖練劍之地,你可想清楚了。”

你太玄門就一個旅遊景點。

雪螢,“……多少錢?”

她,雪螢,劍仙玉衡子之徒,還未篡位成功,就和玉衡子染上了一樣的病。

窮病。

沒有劍仙的命偏有劍仙的病,拿給渡以舟給的發|票和欠條,走在前往演武場的路上,雪螢隻覺整個人生都是灰暗的。

聽渡以舟說,玉衡子成為劍仙後,再劈紫微道就不要賠錢了。

她還是早點弑師吧。

可弑師之前這些錢還是要還的,她一個劍修,上哪賺外快?

給溫安打下手,不行啊,杯水車薪,而且溫安五年沒給她漲工資了。

好窮啊,為什麼她沒一個像林酒酒一樣的爹。

說到林酒酒……

雪螢突然反應過來,她雖然沒錢,但是她有女主體質啊,裡雪螢下山就能有奇遇,她也可以下山挖個秘境。

隻要沒上報師門之前,裡頭的東西都是她的,她完全可以挖幾個秘境發家致富,萬一暴富了還能幫太玄門還清債務。

有了賺錢的法子雪螢一掃先前的頹勢,興衝衝往演武場去。

聽聞雪螢現身演武場,大夥跟打世界BOSS一樣,打了雞血往演武場衝。也不是頭一回,都有規矩,剛進門的就不用和雪螢打了,丟臉還浪費時間。這會跳出來的多是些精英弟子,有功底但是沒經驗,需要磨練磨練。

剛揍完一個精英弟子,雪螢打坐半刻鐘,一睜眼就是那天廣場上和她搭話的顏垢。

“雪螢師姐。”顏垢老激動了,穿的花裡胡哨,手裡還拿了把騷包的折扇,上頭書寫四個大字。

天命風流。

合著對應你精儘人亡的下場是不?

雪螢非常客氣道,“我出手頗重,顏師弟剛入師門,傷到顏師弟便是我的不是了。”

難得正經比一場,顏垢也不胡來,抱拳道,“我雖剛入門,但自小便練習顏家秘術,聽聞雪螢師姐劍法絕然,遂萌生一決高下之意。”

旁人七嘴八舌起來,“顏家秘術?我聽說顏家生於東海,有龍女嫁顏氏,後代均擅長水係法術,他該不是拿這個和雪螢師姐比?”

雪螢從地上起身,大致了解了情況,她握上白露,再看顏垢時有水龍繚繞,顏垢眼角隱隱浮現幾枚鱗片。

看來是有幾分真材實料。

雪螢點了點頭,劍鋒一轉,“得罪了。”

台上爆出一聲巨響,台下眾人目光緊隨雪螢。林酒酒站在遠處觀望,演武場內打鬥雖激烈,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台下的渡以舟。

大師兄……

“吾兒。”

林酒酒連忙回神,轉身低頭,“爹爹。”

中年男人大致看清了演武場的情況,他撚著山羊須,意味不明,“曆代劍仙儘出太玄門,玉衡子之徒年紀輕輕便有此修為,繼任劍仙也隻是早晚的事。”

林酒酒並不作答,前世雪螢入無儘之海,後沾染魔氣,重歸太玄門時溫安親自帶人圍剿,後來還是玉衡子出麵保下雪螢。

隻不過玉衡子和雪螢……

林酒酒咬緊嘴唇,她就想不明白雪螢有什麼好?

知女莫若父,雪螢和渡以舟大鬨碧落峰,林深不可能不知道,侍女更是把當天一切告知林深,自然也知曉了柳君琢。

“為父替你探查過,那個柳君琢剛入太玄門不久,雪螢不喜柳君琢,因而與玉衡子相爭,以致觀火被毀,求上太初宗。與你夢中所見截然不同。”

林深看著自己的愛女,眉眼像極了亡妻,他思念妻子,更舍不得愛女受苦,林酒酒含淚的模樣讓他急了,“你要是喜歡那個柳君琢,讓他入贅就是。”

他林深彆的沒有,有的是錢,還買不下一個太玄門弟子。

天生劍骨。

就是天生道體也得給他嫁進來!

林酒酒搖首,她喜歡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爹爹要身體安康,大師兄平平安安的,太初宗的大家都在。

她想到前世種種,對林深說,“爹爹,我既然有這機緣,就不能坐之不理。且不談孩兒自身,即便是為了太初宗,也請爹爹信孩兒一分。”

“我在夢中看見魔道大舉入侵,三界生靈塗炭,太初太玄兩派隕落。”

林深顯然不信,四界如雞子,上清下濁,妖界為上,識界為下,道界居中,魔生於濁氣之中,又有識界鎮壓,就算真來,頭一個倒黴的也是識界。他對天下大事不感興趣,隻想自己女兒好好的。

那個雪螢敢欺負他女兒,他林深便要她好看!

“吾兒莫哭,為父有的是法子收拾雪螢。”

林酒酒收淚,急忙勸林深,“爹爹。”

林深抬手,高深莫測道,“你不懂,打蛇打七寸,她雪螢身為玉衡子之徒,聽上去風光,實際上就一窮光蛋。窮瘋了的人會乾嘛,想著法賺錢。你說她每每下山都有奇遇,嗬,吾兒,為父給你念念門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