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蘇玉先是反應不及, 等雪螢把小寒塞回他手裡, 他才回味過來,臉色慢慢漲紅, 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

雪螢瞅著蘇玉腦殼上的兔耳朵,粉嫩粉嫩的, 一激動起來眼圈泛紅, 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又是配上蘇玉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蛋, 簡直想讓人狠狠欺負他。

她大約明白蒼梧為什麼這麼擔心了。

底下修士躁動起來,說雪螢欺負人。她生出幾分心虛, 蹲下身安慰蘇玉,“彆哭了。”

蘇玉邊哭邊罵,“滾,老子才不要你安慰。”

他越看雪螢越煩, 趁雪螢不注意, 一把扯下她的麵紗,心想醜八怪你完了。

當那張容顏出現在蘇玉眼前時, 他呼吸不由一滯, 下意識想道。這世上竟然還有比我還漂亮的女人。

底下更是一片吸氣聲,雪螢眼疾手快搶回觀火, 告誡蘇玉, “打人不打臉。”

摘她麵紗算什麼英雄好漢。

蘇玉胸膛裡的怒氣不知怎麼地消了下去, 再看雪螢時, 騰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曾向大師姐立誓,找老婆要找比他漂亮的。

這個人……

蘇玉扭過頭去,揉了揉眼睛努力壓下不受控製的淚水,帶著鼻音說,“要我原諒你也可以。”

雪螢強忍摸兔耳朵的衝動,好聲好氣,“你說。”

“再和我打一場,你得放水。”

他巴巴望著雪螢,指望扳回一場,來個眉來眼去劍。

“不行。”

她是有原則的人,身為劍修絕不打假賽,除非錢給的夠多。

很顯然,蘇玉不懂規矩,一個子都沒給雪螢。

蘇玉來氣了,氣呼呼瞪雪螢,“你要我回去,連個放水的機會都不給。”

雪螢,“有什麼關聯嗎?”

手下敗將還和她嗆,信不信她扒了他的兔子毛提溜他回去。

蘇玉瞋視她一眼,以退為進,耳朵一晃一晃的,“那我不和你走了。”

雪螢沒回答,隻是又把白露架到蘇玉脖子上,劍意衝天,“來。”

蘇玉咬牙,“你這人一點風情都不懂。”

廢話那麼多乾嘛,雪螢懶得和蘇玉磨嘰,“打不打,不打就和我走。”

最後那點我想有個女朋友的想法上頭,蘇玉不情願點頭,還死要麵子,“先說好,我是看在穀主的份上才和你走的。”

雪螢懶得理,期待起蒼梧會給自己多少報酬。

路上蘇玉頻頻看向雪螢,沒話找話,“你長得又不難看,為什麼戴麵紗?”

雪螢不願多提,“這是命運的禮物。”

蘇玉聽不懂,他還沒領教過諦聽之聲的威力,還以為雪螢遭受什麼慘絕人寰的故事,流露出點小心思,“你戴也挺好的,至少那些登徒子不會來騷擾。不過,咱們倆獨處時,麵紗摘了吧。”

雪螢一口拒絕,“不了。”

“為何?”

“你太菜。”

這人勾起她戰意,完事哭著說沒力氣了。雪螢還煩呢,想著把人送回去另尋新歡。

聯想先前的事,蘇玉來了脾氣,背過身去不搭理人。

他指望雪螢和那些師兄師姐一樣,笑著過來說我錯了,結果他不說雪螢連聲咳嗽聲都沒。蘇玉磨磨唧唧半天,主動服軟,“咱們可以不比劍,我師承穀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他望著雪螢的側容,連婚後生活都想好了,他吹笛雪螢舞劍,可謂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他長得那麼漂亮,就應該想的美。

雪螢莫名其妙,“不比劍我找你乾嘛。”

蘇玉有意賣弄自己,“太素穀的業餘生活可豐富了,你喜歡什麼,我陪你。”

“我喜歡劍。”

蘇玉:……

身為太玄門弟子,她會擦劍抹劍,陪白露看花開花落,夏日荷塘,冬夜寒月。

蘇玉拉下臉,陰陽怪氣的,“你們太玄門就是厲害。”

把老婆伺候的真好。

兩人一路無話,等到了太素穀的暫時落腳處,才發現來了客人。

幾個和尚站在門口,寶相莊嚴,對著雪螢和蘇玉雙手合十。“還請檀主留步,我家長老正與穀主商談要事。”

雪螢也知趣,對蘇玉說,“要不去我那坐坐。”

蘇玉心裡窩火呢,“不要!”

見雪螢要走,蘇玉火氣更大,“你要是走了,我就和穀主說是我自己回來的。”

到手的錢要跑,雪螢不甘心,和兩位大師道了句抱歉,她走到蘇玉身邊,抿嘴看他。

蘇玉心裡那點小心思被滿足,得意又彆扭,“跟我來。”

雪螢心道這又不是太素穀,你怎麼知道蒼梧在哪?結果蘇玉頭也不回直奔後頭最大最好的院子,果不其然,蒼梧就住在那。

還沒靠近就聽得一句怒喝,“蒼梧,你羞辱佛子,今日我定要討回公道。”

兩人麵麵相覷,走近一看才看清來人。

是個大和尚,手持金剛降魔杵,袒胸露乳的,他胸口佩著不少瓔珞,因為生的魁梧,又是一副金剛怒目,不覺得女氣,反而有幾分佛像。

對麵坐著蒼梧,披頭散發,套了件鬆鬆垮垮的長袍,大約還在睡午覺,表情迷離,幾個太素穀弟子站在蒼梧麵前,生怕大和尚一個金剛降魔杵砸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個熟人,好幾天沒見麵的唐英俊,站在大和尚身邊,漂亮的白發沒了以後,乍一看光頭有些不適應。他還是穿著那身綠袍,這會抓著大和尚的飄帶,好聲勸道,“離相,是我自己所願,與穀主無關。”

說完他摸了下自己的光頭,笑容恬淡,“再說這也是好事,你看,我和你們一樣了。”

離相一口氣咽不下,佛子出走,鹿野苑上下一片驚慌,好不容易接到消息說人在武評會,他帶著幾個弟子緊趕慢趕到了雲夢澤,歡喜還來不及,見了優曇幾乎暈過去。

是誰,剃了他們佛子的頭發!

優曇打小起就是乖巧聽話,說往東就往東,絕不往西,睡覺都是一個姿勢不動。

那麼乖的優曇,出門一趟就把他們鹿野苑最重視的頭發給剃了。

身為佛子護法兼生活助理,離相差點怒火攻心,等問清情況,第一時間找上蒼梧算賬。

蒼梧剃的不是優曇的頭發,而是整個鹿野苑未來三年的GDP,大把大把的香火錢隨風而逝,不氣才怪。

那些女香客萬一去看天音閣的漂亮小姐姐怎麼辦?

蒼梧終於從漫長的光合作用中醒來,他望著殺氣騰騰的離相,還有一臉歉意的優曇,不用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要怎樣?”

離相捏緊拳頭說不出話,蒼梧身份特殊,上至妖皇,下到一個普通鹿野苑弟子,見了蒼梧都需禮讓三分。

更彆說蒼梧還是太素穀穀主,得罪醫修,後果自負。

“你傷及我鹿野苑顏麵,必須拿出個解決法子。”

之前叫的那麼大聲,真對上人又成了憨憨,蒼梧摸上案桌的煙杆,神態不見慌張,餘光瞥見站在角落裡的雪螢和蘇玉。忽然一笑,“蘇玉,你過來。”

蘇玉一哆嗦,下意識躲到雪螢背後,搖著頭死活不肯上前,“我不,你要折騰我。”

蒼梧拿著他那副動聽的嗓子說,“怎麼會,家醜不可外揚,我怎麼會在外人麵前逼你穿女裝拍照片呢。”

雪螢下意識轉頭看蘇玉,小可憐嚇得臉色慘白,唇色退的乾乾淨淨,他揪著雪螢的衣角,發出微弱的呼喊。

“救,救。”

雖然饞蘇玉的女裝,雪螢還是做了人,“穀主,蘇玉隻是頑皮,罪不至此。”

蒼梧笑道,“身為太素穀穀主我怎會欺壓弟子,說不穿當然不穿。”

雪螢想想也是,外人都在場,蒼梧不至於這麼狠,拍拍蘇玉的手,安撫道,“沒事,我在這。”

蘇玉紅著眼睛說,“那你彆走,千萬不許走。”

倒是優曇瞧見雪螢,腦袋一歪,張口道,“爸爸。”

霎時鹿野苑的和尚通通看向雪螢,成為焦點雪螢怪尷尬的,“原來英俊道友是佛子。”

早說啊,她也不會隨便認兒子。

見離相手裡的金剛降魔杵發亮,雪螢趕緊道,“唐突佛子是我不是,要不我喊幾句爹,也算扯平。”

離相認出雪螢的校服,語氣不佳,“你是太玄門人。”

“玉衡之徒。”蒼梧突然插進話來,神色淡淡的,“來我身前。”

離相忍了又忍,提醒蒼梧,“縱是他的弟子,也不該折辱佛子。”

蒼梧讓雪螢坐下,抬眸看離相,“你們鹿野苑做了什麼自己最清楚。”

場麵頓時有幾分凝固,雪螢幾個晚輩完全聽不懂兩人的啞謎。出乎意料的,離相沒再抓雪螢,拚命針對蒼梧,“她的事暫且放過,你呢?”

蒼梧吩咐白術去取物件,笑意重新上臉,“我這弟子犯了錯,按照規矩要罰,你要我蒼梧給個說法,思來想去,我便自降身份,和弟子共同受罰。”

離相麵有懷疑,等白術拿來兩本冊子,蒼梧遞了其中一本給蘇玉,“念。”

蘇玉將信將疑翻開扉頁,大致看了幾眼就尖叫起來,“我不念。”

蒼梧慢條斯理揭開一頁,指尖摩挲上頭的墨跡,新的,還有墨香,“也行,那我與你一同換女裝。”

“我念!”

他耷拉著兔耳把冊子從地上撿起,磨磨蹭蹭半天,瞧上去極不情願,倒是勾起離相他們的好奇心。

離相暗想,這蒼梧向來奸滑,定是給自己尋了不痛不癢的活。又觀蘇玉言行,這活似乎不輕鬆。他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實則聚精會神,等著蘇玉開嗓子。

蘇玉扭捏了半天,望了上麵的內容又不忍再看,可一群人都在等他,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乾巴巴念出第一句。

“主人,不要,太深了。”

毫無感情,好似讀早課的你。

離相的表情登時變了。

隻聽蒼梧用抑揚頓挫的聲音念出下一段,“她隻覺自己要被撐滿了,碩大的……”

“蒼梧!!!”

離相暴怒的聲音響起,他急忙捂住優曇的耳朵,拚命叫停。

蒼梧停下聲音,似笑非笑,“既要討個公道,又不滿我太素穀的懲罰,那我悉聽尊便,任閣下處置。”

他修行數載的好脾氣全沒了,顧不得自己犯嗔戒,離相對蒼梧這種不知廉恥行為進行深刻批評,“我從未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徒,你簡直妄為醫修,不配稱杏林聖手。”

罵完以後頭也不回帶著優曇走人,生怕自家佛子再受荼毒。

臨走之前優曇還往這邊看來,雪螢想了想,非常上道,“爹您慢走。”

優曇點頭,“我明天再來看爸爸。”

“離相,穀主剛才念了什麼,為何不讓我聽。”

離相助理,拒絕回答。

等人一走,蘇玉立刻扔了手裡的冊子,轉身消失在庭院裡,動作敏銳的像個兔子。雪螢看向榻上的蒼梧,依然單手執卷,平靜翻頁,不知道還以為在看什麼聖賢書。

“前輩。”雪螢還是八卦一句,“我師尊和鹿野苑有什麼關係嗎?”

蒼梧不曾抬頭,“大人辦事小孩子一邊玩去。”

念著這位是自家師尊的情敵,雪螢胳膊肘往外拐,“我要接任師尊的劍仙之位。”

蒼梧終於變了表情,他合上書,上頭落著幾個字,佛說道德經,佛道結合加之裡頭火辣內容,使得這書也提升了價位。

蒼梧穀主看書真的很有品味。

“出了何事?”

雪螢回答很巧妙,“老而不死是為賊。”

這位上古餘孽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了解完大概情況,湊過來說,“你要奪第一名,不如我幫你一把。這樣留在我身邊,我幫你調養身子。”

雪螢義正言辭拒絕了,“用興奮劑有辱運動精神。”

蒼梧也不生氣,“當年你師尊參加武評會,和你一個德行,知道他後來怎樣了?”

“怎樣?”

“打完躺了半個月,差點把太玄門賠了個底朝天。”

雪螢抓住重點,“我和師尊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師尊參加完武評會還不是劍仙,我拿了第一就是劍仙,按規矩,劍仙在您這,醫藥費是全免的。”

蒼梧愣了片刻,笑得花枝亂顫,隨雪螢去,不想雪螢攤開手,理直氣壯,“您說的,帶回蘇玉重金酬謝。”

蒼梧哈哈大笑,他終日捉弄玉衡子,不想有一天被玉衡子之徒反將,有趣,十分有趣,“行,我給你。”

臨走之前雪螢說,“前輩贈我雪貂本是為了我師尊,如今這樣,要不我把雪貂還您?”

蒼梧不笑了,“你留著吧。”

雪螢想想也是,送出去的東西沒有還回來的道理,尋思著回去借渡以舟的雙鯉和溫安打聲招呼。

等那道身影消失在儘頭,蒼梧收了笑,若有所思。

小丫頭玩得有些大。

……

美滋滋拿了報酬回去,雪螢向眾人告知太素穀的尋人啟事已經結束。大夥意興闌珊的,雪螢想想又道,“結束後我請大家吃火鍋。”

邊上太初宗弟子也在看,子雅更是直直望著自己,雪螢忍痛道,“一起請。”

兩方皆大歡喜,小金庫又一次掏空的雪螢無精打采,向渡以舟討要雙鯉。

“家裡養了寵物,托師兄照看一下。”

雪螢聊完交還雙鯉,渡以舟扔來一個錦囊,雪螢打開一看,裡頭滿滿當當全是靈石,渡以舟忙著手頭事,頭也不抬,“不夠再找我報銷。”

雪螢樂開花,“謝謝渡師兄。”

渡以舟不為所動,等雪螢離去後,語氣不明,“窮鬼。”

那頭溫安收到消息,瞪著手頭寥寥幾字的稿子,最終起身去凝神峰收雪貂。

叫什麼孫子,虧她取得出來。

雪螢去武評會後,凝神峰更加無人,漫天大雪紛飛,溫安心裡頭的文藝青年發作,撐了把傘造訪。

蒼莽大雪,唯有青衣執傘獨行。

察覺有人到來,沈燼趕緊收起悠悠球,儘心儘力上演著廢後戲碼,沒了昔日的劍仙形象,有的是從劍仙之位跌落的頹敗和憂鬱。

可惜溫安沒那個母愛之心,見了沈燼客氣行禮,“我來領師妹的雪貂。”

一看溫安要帶走自己的心肝寶貝,沈燼立刻不裝了,“不行,你不能帶走它。”

雪貂就坐在籃子裡,極通人性望著溫安,溫安活似那個得寵貴妃的狗腿,對沈燼陰陽怪氣,“玉衡師叔,恕我直言,您與師妹決裂,就算您再喜歡雪貂,師妹也不會放心。”

沈燼上前抱住雪貂,“小白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溫安更加確定了,他這位玉衡師叔在陷害雪螢師妹後,得了失心瘋。

不然原先一個清冷劍仙怎麼會成寵貂狂魔。

他更得把雪貂拿回來了。

溫安收了竹傘,將它擱置在牆角,穀雨從他袖中滑出,“玉衡師叔,莫要讓弟子行以下犯上之舉。”

沈燼他恨!

他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隻是一旦祭出焚天,他這位魔尊定會被發現。

最終沈燼隻能眼睜睜看著溫安帶走雪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