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小姑娘一口一口把臊子麵吃完,準備往碗沿啃時,花魁連忙製止,“吃不得。”

“可是我餓。”

花魁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露出母性的光輝,“我再給你做。”

小姑娘乖巧點頭,兩條小腿在半空中晃動,她歪著腦袋瞧雪螢,兩人離得近,小姑娘伸過腦袋在雪螢身上嗅了嗅,起先有些不悅,等見到雪螢頭上的氣運時,可疑吸了兩下口水,念叨著真香之類的話。

“我叫秋秋,你是我的有緣人嗎?”

有那麼一瞬雪螢有膽戰心驚之感,白露也在劍匣中震鳴,等雪螢再看時,秋秋又在埋頭大口吃麵。

弱小,可憐,但是能吃。

應該是她錯覺。

雪螢想了半天,把這事揭過,向花魁要了碗臊子麵,轉身打算離去,不想秋秋跳下來揪住雪螢的衣服,眼珠子烏黑剔透,正仰著小臉望雪螢,兩隻手一伸,“要抱抱。”

雪螢的心都化了。

這麼可愛的蘿莉誰不愛呢。她牽著秋秋的手回去,把來龍去脈講了,渡以舟皺眉,心道你沒錢養什麼孩子。

他雖有不滿,念及秋秋的年紀尚小,但也不曾多言。

林酒酒蓮步輕移,想在渡以舟麵前賣個好,她取下腰間玉佩,笑容溫婉,“秋秋喜歡嗎?”

秋秋沒去接林酒酒的東西,而是幽幽盯了林酒酒片刻,很不高興指著林酒酒,“小偷,把東西還我。”

林酒酒表情難堪,雪螢出來打圓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林妹妹不要在意。”

天是聊不下去了,幾人一前一後離去,尾隨在後的障月跟隨不及,被渡以舟關在屋內,她暗罵一句,想了想打算從梁上爬下,打算今夜睡雪螢床底。剛下來後頭傳來可疑的吸口水聲。

“大姐姐你聞起來和其他人不一樣。”

障月一個激靈,入眼前最後的黑暗是一個巨大的鴉首,以及環繞左右的赤焰。

雪螢回來時秋秋心滿意足坐那,兩隻小手捧著肚子,一臉饜足。

“吃飽啦。”

即便如此,秋秋還是乖乖吃完了雪螢送來的臊子麵,小聲打著飽嗝說,“秋秋最喜歡臊子麵了。”

雪螢沒忍住捏了捏秋秋的小臉蛋,蹲下身問她,“你有家人嗎?”

秋秋數著手指頭說,“有,但是爹爹離家出走了。”

“發生了什麼?”

秋秋眨巴眼睛,“爹爹不想繼承皇位。”

雪螢越發憐愛秋秋了,可可愛愛,說話軟綿綿的,腦子又不好,還受過虐待。她順著秋秋的話說下去,“那你還是個小公主。”

秋秋認真點頭,捂著臉蛋悄悄在雪螢耳邊,“雪螢姐姐不可以告訴彆人哦。”

雪螢失笑,拉起小姑娘的手往後頭的浴池走去。

雖然沒蹲到邪凰妖鳳,但是白撿個蘿莉她挺開心的。

“我幫你換身衣服。”

小姑娘可開心了,“要漂亮的,上頭要繡上會一閃一閃的小石頭。”

折騰到晚上雪螢也累了,問秋秋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睡,秋秋倒是很自覺,“不要,會壓壞雪螢姐姐的。我要自己睡。”

雪螢在心裡喊太可愛了。打定主意拐騙蘿莉,等這次武評會結束,她就把秋秋帶回去。

勸小姑娘睡下後,雪螢回去翻家底,她記得玉衡子以前給自己做過幾身衣服,後來大了穿不上,給秋秋正好。

這邊雪螢通宵達旦改衣服,另一頭林酒酒回想四界逃犯之事,欲尋林深問個明白。

書中根本沒有此人,這個四界逃犯到底是何人?

她打發侍女退下,正要動手點燃符紙,窗口不知何時多了個小腦袋,白天見到的小姑娘正趴在窗邊,氣呼呼衝林酒酒伸手,“東西還我。”

她住的是天上人間的高級套房,離地數十尺之高,小姑娘怎麼過來的。林酒酒連忙勸道,“快進來,外麵很危險。”

秋秋不為所動,她盯著林酒酒,聲音依然軟糯,“你是雪螢姐姐的朋友,東西還我我就不吃你。”

林酒酒信了雪螢的話,小姑娘是腦子真的不好,雖然不知她是怎麼過來的,林酒酒還是存了幾分善心,走過來想幫秋秋進來。

遇上捕食者時,請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對方會誤以為你是在挑釁。

秋秋眸中燃起幾縷金焰,身後一個巨大黑影浮現,不等林酒酒反應,黑影直撲林酒酒而去。

一日連吞兩人,秋秋捂住嘴巴,小小打了個飽嗝,自我安慰著,“沒人看見,沒人看見。”

……

熬了一晚上雪螢勉強把衣服改好,小姑娘得了新衣服很開心,當著雪螢的麵轉圈圈,又跑來抱住雪螢的腰。

“謝謝雪螢姐姐的衣服,秋秋最喜歡雪螢姐姐了。”

雪螢沒忍住蹲下來蹭秋秋的臉蛋,恨不得把自己失去的童年全補上,“今夜有集會,秋秋要看嗎?”

“要。”

小姑娘歡呼雀躍,一下午都坐在窗邊晃腦袋,見雪螢來來回回,好奇問,“雪螢姐姐在忙什麼?”

雪螢有些納悶,“沒見到林妹妹,本來想叫她一起來的。”

小姑娘捂著嘴巴不說話,雪螢沒有多想,而是轉道問渡以舟要不要一起逛街。

渡以舟本欲拒絕,結果一大一小求他,他不知想到什麼,繃著臉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雪螢點頭,她明白,四界逃犯重要,不過機會難得,不出去逛逛可惜了。

叫了工具人守在天上人間,三人逛起夜市。一回生二回熟,雪螢對美食街格外清楚,小姑娘與她誌同道合,兩人邊吃邊走,後麵渡以舟一言不發付錢。

比起其樂融融的三人,鳳悅眠這邊快坐不住了。再次趕跑食客,屬下擔憂問,“王,要是他們不來怎麼辦?”

鳳悅眠一下子撩起袖子,“讓開。”

他要親自下廚,就不信那丫頭不來。

七瘦三肥,肉要切薄,入油鍋後三成熟時加薑,六成熟加醋,火不可太猛也不可太小。當肉臊子出鍋時,鳳悅眠毫不意外看到了趴在灶台邊上流口水的秋秋。

他試圖揚起笑容,學著周邊的攤主招攬生意,“客人裡麵請。”

秋秋抬眼說,“麵麵,是你啊。”

鳳悅眠臉都扭曲了,心道他辛辛苦苦偽裝是為了什麼,“本王……我非鳳悅眠,隻是一個擺攤賣麵的。”

“我早說了,麵麵做麵手藝這麼好,就該去賣麵。”

“……不是。”

臭丫頭,等回去了要你好看。

後麵雪螢追上來,秋秋指著風悅眠說,“雪螢姐姐,我想吃麵。”

眼見計劃成了一半,風悅眠多少鬆了口氣,手下動作不停,沒一會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臊子麵擺上桌,秋秋問她,“雪螢姐姐不吃嗎?”

天天吃臊子麵,雪螢有點吃不下,把麵端到秋秋麵前,“我不吃,你吃。”

那怎麼行,風悅眠急了,還沒等他開口,邊上一家賣手抓餅的叫起來,“客人,嘗嘗手抓餅,剛出爐的手抓餅。”

雪螢轉頭看去,對蒙的隻剩一雙眼睛的女侯笑道,“道友是你啊。”

女侯剩下半句話卡在喉嚨裡,搖頭道,“我不是。”

雪螢,“我以為道友戰敗後就回家了,如今任留在雲夢澤,可是回家的盤纏不夠?”

女侯,“我不……我是。”

她是真的沒錢,但這不是不回家的理由。

雪螢非常善良的,沒有戳破女侯的謊言,而是體貼照顧女侯的生意,買了一份手抓餅。

隻是這份手抓餅到雪螢手上後,她沉默了片刻,大約明白女侯攤前為何一個客人都沒有。

它簡直不能稱為手抓餅,喊馬賽克還差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女侯用一雙真誠無邪的眸子凝視雪螢,“道友不嘗嘗。”

雪螢笑容艱難,“那個,我暫時不餓。”

女侯好失望好失望,“一口都不行嗎?”

雪螢雖然不戒口腹之欲,可她也不是什麼都吃的。她強笑著打算推脫了事,邊上的秋秋伸過小腦袋,一口叼住手抓餅,當著所有人的麵一點一點吃完。

末了活力十足衝風悅眠喊,“麵麵我還要。”

等秋秋吃完十碗臊子麵,三分手抓餅,跟著雪螢揚長而去,兩方都陷入了沉默。

不對啊,這裡頭的藥都足夠弄趴十個壯漢了,你怎麼還沒倒下。

可看秋秋蹦蹦跳跳的身影,風悅眠不禁懷疑鳥生,他小心翼翼舀了口湯以身試毒,結果跟著女侯一起倒下。

見此慘劇,熱心旅客渡以舟教鳳族族人聯係太素穀的白術。順帶把女侯一起送過去。

等女侯被送上手術台時,她聽到白術在喊她。

“道友,你的監護人是誰?”

女侯意識模糊,掙紮道,“沈……”

喊道一半偉大的事業心喚醒了女侯,她抓著白術的手說,“玉衡子,我爹是玉衡子。”

在場太素穀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冷氣,天啊擼,劍仙居然連女兒都有了。

白術很快冷靜下,吩咐師弟師妹準備手術,幾個小時後,白術推開手術室的門,摘下口罩對渡以舟和雪螢說,“手術很成功,她沒有性命大礙。隻是有一事我很好奇,劍仙玉衡子的道侶是誰?”

雪螢不明所以,“沒聽說我師尊娶妻了啊?”

麵對渡以舟和白術詢問的眼神,雪螢是真懵,“我師尊十年前離開太玄門曆練,回來也是隻身一人,不曾聽他談起情愛之事。”

白術已經明白了,情劫,修道之輩都躲不開的情劫。十年前玉衡子很有可能和一個魔女相愛,後又悔恨不及,覺得對方身份卑賤,會耽誤自己的前程,一怒之下殺人。十年後其女尋上門,欲先結交弟子,後打入門派,為母報仇。

由於魔族的特殊性,誰也不知道這位美豔的女子未成年,更不知上一輩的愛恨情仇。

白術深深感歎,“殺妻證道,不愧是劍仙。”

玉衡子,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