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比女侯的見血封喉,鳳悅眠的迷藥還算善良,就是麻藥的勁有點大,鳳悅眠醒來時蒼梧就坐在邊上,底下一堆鳳族做鵪鶉。

鳳悅眠擦了擦口水,撲棱起一對雞翅膀,試圖擺出鳳族之王的姿態。

“吾乃鳳族之……”

蒼梧臉上沒一貫的嬉皮笑臉,他點了煙,語氣冷淡,“說吧,她怎麼跑出來的。”

鳳悅眠莫名氣短,“今年的廚藝大賽是燒烤……我圖便利,就擺在無名火山下。”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秋秋是被你們活活香醒的。

對上蒼梧鄙視的目光,鳳悅眠還來勁了,“當年你說窩搭好就把她送過去的,三年又三年,十年了!”

他早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隔三差五就在火山口蹦噠,對秋秋來句你能拿我咋地?

蒼梧表情也不好看,“南為橘北為枳,妖界和魔界不同。”

鳳悅眠譏諷起來,“還稱上古遺民,連種樹都不會。”

他本體是不死樹不錯,但不意味著他會種扶桑樹,人家畜生還生殖隔離呢,就不準他不懂扶桑樹生長要求?

蒼梧拎起鳳悅眠的雞翅膀,陰測測笑道,“種樹我確實不拿手,但投喂幼崽我拿手。”

小丫頭明麵上背地裡對鳳悅眠不知流過多少次口水,半個鳳族做飼料,小丫頭就不再需要新窩了。

給秋秋搭窩就是因為她未成年,還要窩裡蹲,專人投喂。

麻煩的是魔界氣候環境和三界差異太大,種下去的扶桑樹嚴重缺水缺肥,以致不得不找玉衡子幫忙。

破開四界壁壘,引入妖界靈氣滋養扶桑樹幼體。

四界壁壘之厚,豈是一個玉衡子能打破的,這一劍下去玉衡子靈力耗儘,被沈燼捉了個正著,肉身都玩沒了。

鳳悅眠劍都嚇白了,“我是鳳族之王……”

十年前蒼梧送來一隻烏漆嘛黑的烏鴉,說是有鳳族一半血統,暫留鳳族,希望鳳悅眠代為照顧。由於小姑娘本體醜不拉幾的,惹得大夥一番嘲笑,當時還是小王子的鳳悅眠存了心思看熱鬨,本著我鳳族不可能有這種醜八怪的心態,好好數落了一通。

後來……

鳳悅眠至今都能想起當時的慘劇。

小姑娘直接啃了他一條胳膊,又盯上另一條雞翅。

他堂堂鳳族太子,被這隻烏鴉差點啄光毛,開膛破肚。

蒼梧正欲動手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你好,城管,有位敖道友舉報你們的臊子麵店無證經營,麻煩和我們走一趟。”

鳳悅眠一愣,喊道,“不可能,我辦|證了。”

回答他的是禿毛雞的痛哭流涕,“王,屬下對不起你。因為證遲遲下不來,屬下一時鬼迷心竅,去了隔壁小巷。”

辦了假證。

鳳悅眠大怒,“我鳳族一世英名竟毀於爾等手中。”

他起身要處決禿毛雞,幾個鳳族拚死勸阻,一位下跪唱道,“先帝創業三分鼎,險些一但化灰塵。”

鳳悅眠回道,“道我平日用兵多謹慎,交鋒對壘錯用了人!”

念唱做打俱全,好一出大戲。

蒼梧麵無表情看鳳悅眠咿呀個不停,鳳族天生擅歌舞,沒毛病。

等鳳悅眠唱完最後一段,幾位城管不禁熱情鼓掌,拉著鳳悅眠的手說,“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道友才藝令我佩服,相信道友在獄中能發光發熱,成為監獄文藝新星。來人啊,帶走!”

……

沒了鳳族這群孫子,秋秋這個祖宗無人照顧。蒼梧籌謀萬千,決定找上雪螢,向她揭開殘酷的成人世界。

“原來秋秋就是邪凰妖鳳。”

雪螢語氣平靜過頭,以致蒼梧忍不住問,“你不驚訝?”

雪螢說,“我是該吃驚,可先前有人告訴我師尊殺妻證道,比起秋秋的真身,我覺得師尊的八卦更刺激。”

蒼梧條件反射,“玉衡子又被甩了?”

雪螢:???

他輕咳一聲,擺出德高望重的長輩姿態,“你師尊是個好人,常常犧牲自我,成全他人。”

雪螢似懂非懂,還是把事情講了,“師尊的女兒上門為母報仇,現在中毒昏迷不醒,白術道友問我醫藥費是我付還是找我師尊報銷。”

雖然先前她和師尊鬨了些不愉快,可女侯畢竟是個活生生的魔,救人要緊,雪螢躊躇著要不要先墊了,被渡以舟攔下。

他要雪螢考慮一下秋秋,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雪螢非常糾結。如今蒼梧說秋秋就是邪凰妖鳳,她反而鬆了口氣。

“我還是先救女侯道友吧。”

他人不清楚玉衡子,蒼梧再了解不過,一心一意練劍,絕無二話,三四個女修示好,抵不過五六次挑戰,被甩七八回,故事九曲回腸,本人十分疑惑。

這其中定有陰謀。

他隨雪螢一同探望了女侯,雖不識這位魔界第一刺客,蒼梧憑借他多愁善感的文人細胞。腦補出了一出權謀大戲。

近年來魔界動作頻頻,聽聞沈燼先後收複魔界三族,一舉成為魔尊,料想有開拓江山之意。魔界與識界有血海深仇,沈燼定要報仇。

識界修行不與他界,參佛悟道,非信徒極難躋身精英弟子行列,與其從內部瓦解,不如借他人之手,挑撥識界道界兩界關係,待其兩敗俱傷,他魔界將之吞並,可謂是一石二鳥。

沈燼本人已入太玄門,害得玉衡子眾叛親離,再來一個魔女之子,玉衡子今後就算歸太玄門,汙名也洗不清。

好一出顛倒黑白的大戲。蒼梧麵色凝重,此外秋秋一事未決,騙又騙不回來,鬨市打架必有無辜者受累,他一人□□乏術,太玄門那邊不好插手,蒼梧思索再三,對雪螢道,“秋秋暫留你身邊幾日,等鳳族出獄,你將她交於鳳悅眠便可。”

小姑娘還記得拔毛之仇,趁雪螢行禮的空擋,巨大的真身浮現,黑壓壓一片,眸中紅光盯上蒼梧,張口幾欲吞下。

雪螢摸了摸半邊臉頰,是她錯覺,剛才有股熱風?

她再抬頭,對麵蒼梧似笑非笑,邊上秋秋一臉不高興,嘀咕著不想吃草的話。

“秋秋要回去嗎?”

小姑娘牢牢牽著渡以舟的手,提防心極重,“不要。”

看了全程的渡以舟,“……”

蒼梧脾氣很好,對秋秋的冷漠不生氣,笑對雪螢,“雖有失禮,還是想向你討回貂兒。”

雪螢倒不介意,這雪貂本來就是給她師尊養老用的,她師尊現在這副德行,還不如還給人家,“沒事沒事,隻是雪貂現在在太玄門……”

蒼梧砸錢辦事,“讓他寄過來,越快越好。”

待蒼梧離去,秋秋從渡以舟身後鑽出,氣呼呼控訴,“雪螢姐姐不要信他的話,他是個大騙子。”

雪螢重新打量秋秋,可可愛愛,就是腦袋不好使,雪螢問她,“蒼梧前輩說你就是邪凰妖鳳?”

秋秋扭捏了會,不情願承認了,“秋秋不喜歡這個名字,秋秋隻是貪吃,不乾壞事。”

一個柔弱可欺的小姑娘,真身是能引起四界動亂的妖界逃犯。物種稀有歸稀有,雪螢沒膽再投喂。一看雪螢麵露猶豫,秋秋立馬纏上雪螢,“雪螢姐姐不要丟下秋秋,秋秋很乖的,什麼都聽雪螢姐姐的。”

雪螢抉擇不了,把小姑娘丟下也不是個事,隻得先帶回驛館等蒼梧消息。數日不歸,底下的弟子早就野瘋了,一見雪螢和渡以舟歸來,雞飛狗跳的,被渡以舟抓住好一頓訓。

柳君琢站在後麵,見秋秋在雪螢和渡以舟之間來回跑動,心中隱隱作痛。

若師姐成親嫁人,今後是否也是這番情形。

他忍痛上前,對雪螢說,“我祝福師姐。”

說罷負劍而去,身影蕭瑟。

雪螢:???

晚些時候雪螢要來了雙鯉,聯係上遠在太玄門的溫安,說是蒼梧想要回雪貂,“蒼梧前輩突然改口,似有要緊之事……”

雪螢還沒說完,視頻裡頭溫安打了個噴嚏。

“師兄?”

溫安狼狽不堪,鼻音濃重,“送過去也好。”

他不知道自己貂毛過敏,這孫子再乖,溫安也受不了。如今雪螢開口要貂,溫安求之不得。

話還沒聊幾句,外頭喊人了,“東風快遞。”

溫安納悶,出來一看對方滿臉笑容送上一件包裹,顯示收件人是玉衡子。

至於這寄件人,第七棟帶樹的房子,血海,魔界寄。

什麼鬼?

鑒於此時玉衡子名聲不佳,溫安不敢亂來,轉頭就跟雪螢說了,雪螢聽後若有所思,越發肯定了女侯的話,“應該是師娘寄來的。”

“師娘?”

她將雲夢澤種種告知溫安,溫安聽後麵色凝重,當即帶著包裹告知玉虛子。

待拆開包裹,數以萬計的魔晶砸了幾人一臉。最裡頭飄出一張小紙條,字跡娟秀,寥寥幾字吐出多少哀愁。

錢貨兩清,你我各不相欠。

玉虛子按著胸口快氣炸了,比起玉衡子在外頭有女人的事實,他更氣憤玉衡子被人騙了,離婚就離婚,淨身出戶怎麼回事,還被人拿了一堆破石頭敷衍。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玉虛子拍桌,“來人,把玉衡子給我壓來,我要當麵對質。”

在焦急等結果的沈燼二入執法堂,進來的時候溫安還在打發弟子乾活,“利索點,都掃出去。”

沈燼定睛一看,滿地的魔晶,這些產自魔界的靈石因被濁氣汙染,通體血紅,和三界其他地方的靈石不同,紅通通一片晃瞎了沈燼的眼,有種誤入錢堆的錯誤,上方玉虛子和棲霞長老抱怨,“扔了都嫌占地方。”

沈燼聽聞暗自心驚,太玄門果然深不可測,明麵上說窮瘋了,實際上靈石說扔就扔,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他轉而思量,魔界曆來和三界鮮少交流,如今玉虛子擺出這副陣勢,怕不是想試探他。

玉虛子找來棲霞長老是有原因的,門派裡頭一堆糟老頭子,下麵的女弟子個個都是黃花大閨女,哪懂什麼情感婚姻問題。

等清理的差不多,玉虛子開口,“玉衡子,你可知錯。”

沈燼以不變應萬變,拿著玉衡子那張冰山臉,淡淡掃了玉虛子一眼,果不其然,玉虛子首先敗下陣來。

往年被玉衡子吊打的經曆曆曆在目,玉虛子是做了掌門對這位師弟都氣短,加之年紀上來,多少都嘮叨,念著念著玉虛子就交代開了,“一把年紀吃嫩草也不害臊,成親就成親,瞞著我們乾嘛,現在倒好,閃婚閃離,平白多一段婚姻史,擱日後再找老婆就不容易了。”

棲霞長老勸玉虛子,“掌門不必多慮,像師兄這類精英,即便二婚也是有人要的。”

溫安在邊上一點一點編織真相,“雪螢師妹說,這些是對方送來的撫養費。”

玉虛子一聽立刻抱怨起來,“你怎麼這麼傻,居然把孩子要過來。”

離異就算了,還帶娃,簡直難上加難。

棲霞長老不這樣認為,她為女方著想,覺得自家師兄做的沒錯,“掌門有所不知,若是女方要了孩子,日後女方生活艱辛,再找夫家,也是困難重重。隻是孩子,終歸失去了一個本該美滿的童年。”

玉虛子聽後感歎,一切為了孩子,“玉衡啊,你看孩子都有了,怎麼不湊合過算了,即便夫妻反目,太玄門也不會虧待她。”

沈燼聽得不明所以,孩子,什麼孩子,他還是處男,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溫安緩緩道,“此女遠道而來,故意結交雪螢師妹,欲打入師門,為母報仇。”

此話一出,玉虛子和棲霞長老紛紛變色,隻聽溫安最後一句道,“隻因玉衡師叔沽名釣譽,為保全顏麵,殺妻證道。”

那一刻四下無聲,棲霞長老代表女方向沈燼發出強烈控訴,“為一己私欲殘害他人性命,師兄妄為夫君,更不配當劍仙。”

玉虛子也是義正言辭,“我太玄門立派以來,從未發生過如此惡性|事件,雖劍修少道侶,可哪對不是好聚好散,做不了夫妻還能做親友。玉衡,我以你為恥。”

兩人激情罵完一輪,溫安深明大義,為了太玄門,也為了玉衡子本身,他對玉虛子說,“掌門,玉衡師叔殺妻證道在先,入心魔在後,修為不進反退之後,更出言汙蔑雪螢師妹。如此不仁不義之輩,弟子提議,關入鎖妖塔,以儆效尤。”

棲霞長老讚同點頭,“這是給那個孩子一個交代,也是告慰那位妻子的在天之靈。”

兩人拍案確立,當即喚來執法弟子,不顧沈燼反對,把人壓往鎖妖塔。

沈燼蒙了,不是你們乾嘛的,把他叫來罵玉衡子一通,然後把他這個魔尊關進去。被送到鎖妖塔他還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