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出發那天據說棲霞長老身體抱怨, 就不來送行了, 溫安本來想去問原因,一看雪螢背後的瑤光, 當場失聲, 他捅了捅渡以舟的胳膊, 悄悄問, “有瑤光二號嗎?”

渡以舟被雪螢扒了馬甲,剛和溫安打過,現在不冷不熱的, “穀雨二號你要不要。”

此話按下不談, 為防止沈燼從中作梗,掌門頂著渡以舟殺人的眼光,從太初宗的寶庫裡翻出積壓多年的賠錢貨。

讀作心心相印,寫作平攤。

這對法寶聽說是早年一對愛侶的, 妻子是個劍修,常年出去打架, 鼻青臉腫常有的事, 丈夫心疼的不得了,特意打造了一對鐲子,可以承受另一半的傷害。

“後來呢?”

“其中一個找了小三, 另一位成天跳崖, 不是平攤嗎?生死之間徘徊,就是生不如死。”

掌門把鐲子扣在雪螢手上,紅鐲襯著似雪一般的肌膚, 彆說,還挺好看的。

雪螢撥弄著紅鐲,理解掌門的鹹吃蘿卜淡操心,這東西主要是提防沈燼敲她悶棍,可平攤,萬一沈燼缺胳膊斷腿了,那她多虧。

“就沒有高級一點的,什麼主仆契約。”

掌門搞不懂雪螢的小腦瓜裡想的是什麼,“都說了不要成天看話本,豬都有想法當醫修,憑什麼人家要給你做牛做馬。好了,彆瞎想了。我們是名門正派,不可以亂來。”

沈燼那邊戴個鐲子跟上刑一樣,不用偽裝岑無妄,沈燼那是放飛自我,端起他魔尊的架子,說話聲音刻意壓低,走路要帶風,看人隻用餘光。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神秘感。搞得最後掌門求他。

“勞煩能不能再裝裝樣子,閣下名義上還是我太玄門的玉衡子。”

沈燼抽回手,對於自己跟雪螢綁定這事極為敏感,掌門一開口他就對噴,“嗬,虛偽的衛道士,既然怕我丟你太玄門的臉,就彆放我出來。”

“非也。”掌門握緊拳頭,“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手癢。”

拽得跟二百五一樣,太欠揍了。

胡蘿卜加大棒,好說歹說沈燼是老實下來了,其餘零零碎碎的一籮筐,掌門一手包辦,催著兩個趕緊上路,那架勢就差沒帶個火盆擱山門口燒紙錢了。

女侯和冥公被留了下來,表麵上說仰慕道界文化,要在太玄門攻讀幾年再回來,實際上怕冥公因為鬼主意太多,女侯背後捅刀,加個沈燼。三公合體雪螢吃虧。

走的那天掌門一送再送,可謂是兩眼淚汪汪,等人上了飛舟,才想起一件事。

他忘了跟雪螢說怎麼解除心心相印。

罷了,此寶禁錮的是肉身,不影響玉衡回歸。大不了回來再解決。

雖然說冥公無法陪伴左右,但冥公的精神永遠都在沈燼身邊,出發前一晚按著沈燼,給沈燼補了不知道多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女侯在邊上補充,“冥公,你都三殺了。還不死心。”

第一回玩什麼師徒戀,沈燼直接被雪螢送去養老院。第二回信所謂的天才美少女,然後隔著鐵窗和她說我錯了。第三回又搞什麼霸道總裁人設,結果遇到真商業大佬。

說狗頭軍師都侮辱人家狗了。

冥公死鴨子嘴硬,“這次不一樣,我吸取足夠多的教訓。尊主,聽屬下一言。據屬下觀察,當代道界不流行男歡女愛了。”

沈燼嚼著太玄弟子送來的叉燒包,滿嘴敷衍,說對了也沒獎的那種。

冥公並不氣餒,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就要繼續跌倒。他咬了一口爆|漿流心包,含糊不清說,“絕美好友情,尊主可以打感情牌。多和劍仙之徒談談魔界,裝可憐,消除她的戒心,待到了魔界,縱有什麼不快,也方便下手。”

說著拍開女侯的爪子,把麵前的吃食攬過來,該死的太玄門,居然妄圖用美食引誘他。身為一個有夢想有目標的魔,他絕不會在太玄門過上養老生活。

沈燼聽完白了冥公一眼,“多此一舉,等到了魔界……”

他鬼畜笑了兩聲,雪螢這小妖精還不是任自己擺布。

甭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上了飛舟後,沈燼就有事沒事和雪螢來個偶遇。次數多了總有幾句聊的,起先是你很閒?來練劍。

果然好菜。

再比如你對魔界感興趣嗎?

哈哈哈,完全不感興趣。

分分鐘鐘死話題。有時候沈燼都會想,他當初為什麼要和雪螢死磕。溫安他不香嗎?是棲霞長老不夠聽話,還是掌門太溫柔。

即便如此,沈燼還是越挫越勇,每天清晨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打氣。他一定要拿下雪螢,再騙取她的信任後,再狠狠捅她一刀,在她耳邊低語。

驚訝嗎?憤怒嗎?劍仙之徒,太晚了。

不行,這台詞不帶感。

沈燼擦完臉坐在書桌上塗塗改改,咬筆冥思苦想他的魔尊反派語錄。隔壁雪螢敲了敲門,探頭進來,語氣很不客氣,“沈燼,晨練了。”

“來了來了。”沈燼丟下筆往門外走去。半道上他買了把紅纓槍,有了趁手武器,沈燼至少不會像從前那樣,開場三招過後被雪螢按在地上揍。

兩人晨練有段時間了,船上一些修士還會找雪螢他們過幾招。今日又見雪螢晨練,甲板上聚了不少人。

一個年輕貌美,使得一手好劍術,一個玉樹臨風,槍法收發自如。就算看不懂打架,看美女美男養眼也不錯。打完還吆喝幾聲好。

雪螢自小習慣了練劍時有人圍觀,沈燼是渾身不自在。本著照顧沈燼就是照顧岑無妄的想法,雪螢主動安慰沈燼,“進步很大。”

沈燼下意識揚起笑來,正想說謙虛幾句,話到了嘴裡猛地反應過來。

為什麼他要說謝謝。不對,他到底在乾嘛!

光這事沈燼氣的一天沒吃飯,晚上雪螢過來敲門,“要吃飯嗎?”

“不吃!”

沈燼沒好氣道,都修仙了吃個屁,她把他當成什麼了,他堂堂魔尊豈是能輕易收買的。

“真不吃,芒山的鐵板燒一絕,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雪螢手裡拿著燒烤,語氣特真誠,“很香的。”

沈燼,“……我考慮下。”

兩人吃到半夜才回去,沈燼踩著滿天繁星跟在雪螢後麵,可能是夜色太美,又或者喝了幾杯就飄,沈燼嘴上沒把關。“你為何待我這般好,我是魔,要殺你的魔。”

這話說出口沈燼就後悔了,轉而暗恨雪螢城府深,居然和他打感情牌。

雪螢咬著糖葫蘆沒回頭,“師叔要我多多了解他人。”

沈燼現在這幅殼子是岑無妄的,照顧沈燼,四舍五入就是了解岑無妄,沒毛病。

沈燼心窩發熱,不去看雪螢,嘴上放狠話,“自作多情,到了魔界你等著後悔吧。”

雪螢沒當回事,魔界還有宗主,她天天聽渡以舟吹噓自家宗主如何牛逼,上能九天攬月,下可入海捉鱉,區區一個魔尊,還能咋地。

說起來,魔界沒有公交站,回頭返程豈不是很麻煩。

她抬頭仰視上方的空客,巨大的飛舟懸浮在森林半空,本來太初宗這邊是想撥出一輛飛舟給雪螢,結果掌門說不用。理由是低調出行,保護兩人安全。

於是忙著拯救四界的雪螢,和沈燼坐公交車,走走,停停……

等雪螢到識界時,沈燼的反派語錄已經寫了半本,兩人從空客上下來,背後是船主甜美的聲音,什麼乘客您好,本次飛行圓滿結束,歡迎下次再來。

忘了說,這位船主聲音甜,名字也美,叫什麼飛姬。

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

**

初到識界,兩人都是鄉下人進城,什麼都不懂。比起道界的好山好水好風光,識界就有些特彆了,或者說特殊。整個識界被血海包圍,自魔界延伸出去的血河在識界彙聚成海,這些夾雜濁氣的不明液體在遇到清氣後,產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

就地理知識,來自極地的洋流冰冷乾燥,寒流過界,寸草不生。

貧瘠的土地帶不來幸福,物質生活的匱乏導致此間人士轉而投向精神世界,簡單來說,神棍產生了。

首當其衝就是鹿野苑,上古時期發家,鼎盛時期門徒千萬,識界人人供奉佛子。

後來呢……

鹿野苑性彆歧視,女性同胞奮起,成立了天音閣,專門和鹿野苑對著乾。時至今日平分秋色,你問當事人後不後悔,鹿野苑表示非常後悔。

誰知這群娘們購買力恐怖如斯。

前塵往事按下暫且不談,雪螢對識界的感受就是,哇,大海,好多水。

血色海水翻滾,看不到儘頭,混合餘暉的天空,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海岸邊有苦修者徒步前行,三跪九叩。一個兩個就罷了,順著海岸線望去,苦修者不計其數,場麵極其震撼,有趣的是幾個天音閣弟子途經,錦衣華服,手持樂器,香風陣陣,踏歌前行。

很有意思。

沈燼從後麵跟上來,給雪螢解釋,“這是朝聖。”

他語氣多有不屑,卻是如數家珍,“識界人士肉|體被濁氣侵蝕,大多無法修煉,於是另辟蹊徑,走香火神道,此道最常見的就是朝聖,跪的誠懇,香火捐得多,興許能被高僧看中點化。天音閣雖號稱一視同仁,實際任命弟子和鹿野苑相差無幾。兩者隻是表象不同。”

雪螢還記得英俊去過太素穀,“英,佛子也是如此?”

沈燼,“那倒不是,佛子聖女挑選嚴格,和你們道界差不多。需先天資聰穎,百裡挑一,後才有機會當選。”

雪螢回望海岸線的人群,作為一名道界人士,雪螢著實不太明白這些人的狂熱,“即便生活困苦,也不是非要尋求寄托。”

沈燼挺理解識界現狀的,“你等鮮少踏足識界,自是不能理解。識界除去物資貧瘠外,還有外敵。”

“外敵?”

沈燼平靜回了一聲,“血海誕生的阿修羅。”

無人知曉阿修羅一族從何而來,隻知道他們天性嗜殺,好美食,喜美人。沈燼整頓魔界時就遇上過一些阿修羅族,簡直蠻不講理,光腳不怕穿鞋的,比起不要命的沈燼,阿修羅一族再狠也是惜命的。殘留在魔界的阿修羅族被揍老實了,相比之下識界的阿修羅族就跟個大哥大一樣,成日找鹿野苑和天音閣打秋風。

本來天音閣成立之初和鹿野苑撕得你死我活,後來被阿修羅族抄了老家,兩方人馬氣個半死,從敵人到朋友隻需一個阿修羅族,轉頭聯手揍阿修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