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誕育 英雄一胎十八寶。(1 / 2)

說實在的,符元仙翁很不該離開這一下子。

但凡他能強忍著惡心,當場就動手把謝端身上的蟲子和肚子裡的卵塊給清除掉的話,沒準還能保全他一條狗命。

可作為守舊派裡的中堅力量,他對向來占據弱者地位的人類並無多少同情與憐愛之心,就好像人類從來注意不到自己走路的時候踩死了多少螞蟻一樣。

符元仙翁能夠在剛看到謝端的時候,衝破替身術的束縛,看見了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那正在遭罪的本體,純屬托了他自己趕路趕得急、身上還帶著天界氣息的福,通過當時並沒有被包含在替身術障眼法範圍內的卵這個不對勁的細節,察覺到了部分真相。

——然而都到這個份上了,符元仙翁依然沒能察覺自己的白水**已經被掉了個包,可見這個法術究竟多好用。

而等符元仙翁回來之後,那些卵已經進入了正常的孵化流程,已經被天道規則和替身術的障眼法囊括範圍,一並按照“謝端的子嗣”來看待;而那些已經在他的血肉和內臟裡成功安營紮寨的寄生蟲們,也被當成是“夫妻之間門的贈禮”來判斷了。

雖然這些東西嚴格意義上說來,既不是真正的孩子也不是什麼能讓人開心的禮物,但問題是這個法術當年不知道被什麼人研究出來的時候,就是為了保護那些“明明身負法力,但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心眼不夠用,因此在人間門甚至會被身為弱者的凡人欺負”的神仙的:

用人間門的性彆強弱去等量代換一下天界的實力強弱,這條規則大概就等於“給熱戀中的情侶設置的人身保護令”這麼個看似又不近人情又嚴厲,但偏偏就是有人能用得著的東西。

就好比當一對男女在路邊拉拉扯扯的時候,哪怕連他們自己都說“這就是情侶之間門的小打小鬨,當不得真”,但在相關法律完備、社會風氣正常的地方,也會有人本著“以防萬一”的原則,去把這對男女拉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這真的隻是小情侶之間門的打鬨的話,那自己無非就是做了個不會看風景的木頭樁子而已;但如果在這段關係中,有一方正在通過“小打小鬨”的概念,對另一方進行洗白自己家庭暴力行為的洗腦,那麼這根不解風情的木頭樁子,就會變成定風浪的定海神針。

因此,這個替身術中的障眼法,會把這些明明對謝端有害的東西,判斷成他的家庭,甚至還擴大了障眼法的範圍,把它們都一起包容進去,偽裝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其實也很好理解,都是同樣的道理:

寧願操心多一些,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讓這個人類沉浸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夢裡吧,隻要這個夢持續得足夠久足夠牢固,讓所有人都無法發現真相,他就不會回過神來,去為難白水**這個倒黴蛋了。

當替身術運轉到極致的時候,除非持有能看破界生靈一切偽裝的天眼的清源妙道真君親自前來,否則再無人能看破真相;哪怕是已經在巨大的精神衝擊下,無師自通生出本命法器來的田洛洛,也隻能時靈時不靈地看見肚子詭異地高高聳起的謝端,以及慢吞吞地在廚房裡蠕動著的那個一會兒是人形一會兒是巨大的軟體動物的,自己的替身。

連被強行鍛煉出好一雙鈦合金狗眼的田洛洛都不能徹底看穿這個法術,符元仙翁就更不能了。

在他奪路狂奔出門,足足乾嘔了五分鐘之後,再直起腰來時,一種空虛的茫然感便襲上了他的心頭:

……奇怪,我這是要乾什麼來著?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心中剛剛產生了這種疑惑的情緒,就聽到從臥室裡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救命……好疼啊……”

聽到這陣喊痛聲後,符元仙翁這才恍然大悟地反應了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冒著破壞“對賭的時候,如果不是雙方的白水**遭遇了生命危險,那麼兩位代行者就都不能輕易下界”的規則站在這裡:

因為我手下的這位白水**正在生孩子,以人類的標準來看,這的確是九死一生的生命危險,所以我的下界是合情合理合乎流程的,不是什麼違規。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就這樣,在符元仙翁麵色慘白地破門而出,乾嘔了五分鐘後,再度回來的時候,那張臉上就已經什麼負麵情緒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床上那位正在用力生產的生育者的憐惜和同情:

“苦了你了。”

此時此刻,謝家小院子裡的情形,在符元仙翁、謝端和田洛洛人的眼中,分明是種截然不同的畫麵。

——在符元仙翁的眼中,此時躺在床上生產的,是他專門派下來的白水**。

雖說按人類“十月懷胎”的正常流程來看,這位白水**最多也就下界了四個月,沒法高效率到這種地步;但按照現在天地間門新生成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規則來換算,幾個月的誤差也就是幾小時而已,精通摸魚的守舊派是很難區分出這麼精細的時間門來的。

於是符元仙翁立刻捏了個法訣,並指成筆,憑空寫下一道流光溢彩的符咒,將這道安胎多子的符咒送入了床上正在努力生孩子的這人腹中,同時慈祥開口道:

“再堅持一下,隻要能生下足夠優秀的孩子來,你就能母憑子貴,天下聞名。”

符元仙翁說著說著,甚至都自己把自己給說服了,一副“自己這方的白水**靠多子多福的吉祥美名和擅長相夫教子的賢惠美名天下皆知”的美好畫卷,正在他的麵前徐徐展開:

“而且你如果真能生出足夠多的孩子來,就能夠和陛下的主張不謀而合。屆時等回到天界後,贏下這場對賭,陛下肯定會對你另眼相看,沒準還會給你賜個名字呢。”

——在謝端的眼中,此時在生孩子的,是被他已經哄瘸了腦子的田洛洛;他本人什麼都不用忙,連穩婆都不用請,也不用準備什麼繈褓、小衣服和產後補品,隻負責在一旁倒頭睡大覺就行了,反正田洛洛是天上的仙女,她自己會搞定一切的,用不著彆人瞎操心。

在替身術運轉到極致的障眼法混淆之下,符元仙翁在他的眼中,也變成了聞訊趕來看熱鬨的養父兼鄰居,和他討論著以後要怎麼養孩子的相關細節。

可問題是,這位好心撫養了他多年的養父,已經在發現“我的養子瞞著我娶了個仙女,還不告訴我,打算讓我再幫他找個帶嫁妝的好控製的人類妻子”的真相後,早已經在心底和他暗暗疏遠了:

這像什麼話!一個好好的大男人,有手有腳的,要是正兒八經下地種田也不是不能養活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心氣這麼高,非要往上爬呢?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看起來也不像是能飛出金鳳凰的樣子啊。

你往上爬也就算了,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想要去吃軟飯,而且還是軟飯硬吃。

再退一萬步講,你吃軟飯也就算了,畢竟你不是我親生兒子,我不好管你太多;但你還要借著我的手去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這就要命了。

將來如果你翻車了,你怕不是就要把所有的鍋都推到我身上,說是“為了讓養父安心”這才娶了第二位妻子的吧;這樣一來,承受你第一位仙女老婆的怒火的人,就是我這個大冤種了,你小子倒可以高枕無憂地繼續吃著人類老婆帶來的軟飯左擁右抱是吧?

由此可見,隻要大棒不落到自己身上,就沒有人會覺得疼。這位鄰居兼養父在被謝端的溫文爾雅的作風和外表誆騙了多年後,終於在“這小子險些壞掉我名聲”的危機下,後知後覺醒悟了過來,在墜入懸崖之前和他一刀兩斷,成功避開了幾十年後被滿門抄斬的結局,也算是死裡逃生了。

綜上所述,現在符元仙翁和謝端兩個人,真的是在互相錯認對方的同時雞同鴨講,半個字也合不起來,有種驢唇不對馬嘴的混亂美感:

“努力生,加油生,多生!多子多福,這是好事啊,有了我給你的這道符咒,你的孩子肯定能夠平平安安順產下來,到時候你的榮華富貴和賢惠美名,就全都寄托在你的丈夫和孩子身上了。”

“希望她能多生點兒子出來,千萬彆生女兒。兒子能傳承香火,多多少少還算有點用處;可女兒分明就是賠錢貨,如果不嫁入豪門大戶的話,哪裡有出路?等等,不知道為什麼,我肚子有點疼……阿父,容我失陪片刻,我去更衣。”

——然而隻有在田洛洛的眼中,房間門內此時此刻正在發生的一切,才能以最本質、最真實的模樣,斷斷續續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謝端以為自己正在和養父談話,然而事實上,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不僅沒有半個成型的字,甚至已經超越了“言語”的無形概念,一步過渡到實體了:

不僅僅是因為生產的疼痛奪去了他所有的理智,更因為那些剛剛被福壽螺強行灌入他體內的卵,在符元仙翁這道安胎催生符的幫助下,當場就開始孵化了。

之前從他上下兩個口裡湧出來的粉紅色的卵塊洪流,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千千萬萬隻密密麻麻的小螺,它們蠕動著互相擠在一起的時候,乍眼一看,便仿佛有千百萬隻觸手在空中舞動,揮出一道道柔軟的、黏糊糊的、濕漉漉的曲線。

之前那些被他壓在身下的卵塊,已經在謝端生孩子時痛苦的掙紮中被齊齊碾碎,散發著詭異腥臭味道的汁液流了一床;而這些被催生出來的小福壽螺們,對自己正在踩著兄弟姐妹的屍液誕生這件事一無所知,隻是在欣喜地滿床爬動,以此來慶賀自己的新生。

如果現在在床上到處亂爬的,是個小貓小狗之類的普通生物,那麼畫麵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驚悚。因為貓貓狗狗再怎麼說也是有眼睛的,經受過馴化,不會隨便把自己塞進彆人的嘴裡——當然如果有部分重度吸貓患者,一邊發出桀桀的怪笑聲一邊把自己的臉埋進毛茸茸裡麵,那就另當彆論了。

但這些剛剛誕生下來的福壽螺,既看不清外界的情況,又對自己的處境沒有半點感知,隻能依稀感受到,周圍全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同類的氣息:

太好了,這張床真是讓螺感到親切啊,在這裡呆著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於是它們瘋狂亂爬的時候,不僅在試圖往被子裡鑽,爬得密密麻麻滿床都是,更多的小螺還在往謝端的嘴和眼睛裡蠕動,因為這裡是水汽最濃重的地方,最適合生長。

如果說這些生物因為沒有什麼靈智,因此不能造成太多殺傷力的話,那麼接下來的這一幕就很有衝擊力了。

田洛洛的麵色在看到這一幕後,已經慘白得和正在生孩子的謝端沒什麼區彆了,因為一隻巨大的、漆黑的、黏糊糊的軟體動物,正在和那些滿床都是的小螺一樣,努力從他的嘴裡擠出來。

這隻軟體動物的直徑足足有數尺,想要從嘴巴這麼狹小的一個地方鑽出來,可真是又為難它又為難謝端:

為了讓自己的誕生更加順利,這隻軟體動物不得不分泌更多的黏液,減少摩擦力;這股黏液同樣帶著水質不好的那種汙水溝、死池塘裡的腥臭氣息,在謝端的臉上和身上糊了一層又一層。

此時,謝端的兩眼已經上翻得看不見半點黑眼球了,兩個眼眶裡隻有暴突出來的、充滿了血絲的白眼球,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咽了氣的、停屍了好幾日的死屍似的;但是從他已經被撐得脹裂開來的嘴角來看,他又姑且還可以說是個活人,因為正有兩縷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來,而死得太久的人體內,是沒有這種流動的血液的。

然而就連這紅色的鮮血,在從他的嘴角淌下來之後,沒過多久,就當場被這隻軟體動物分泌出來的粘液給稀釋成了黏糊糊、濕漉漉的淡紅色。

這股疼痛漫長到仿佛沒有儘頭似的,如果有同樣生過孩子的女性看到這一幕,便能夠和田洛洛一樣,從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察覺替身術裡的微妙不對勁感:

不對啊,看這個架勢,謝端分明是在生孩子……可是男人怎麼會生孩子呢?這種繁衍後代的本領,他們哪兒有啊?

隻可惜在場的,隻有一位從沒見過生育場麵、對婚姻之事隻是紙上談兵的天界小領導,一位已經疼得魂去了七魄的人類倒黴蛋,和一位已經能斷斷續續看到真相的白水**,所以這個真相不能被他們所知,其實也沒那麼遺憾:

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無關緊要的人,始終被蒙在鼓裡也不要緊。

而且要是真的讓此刻,對謝端態度已經開始改變了的田洛洛來看,她還真覺得麵前這一幕從邏輯上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

謝端不是一直說想要個孩子傳承香火嗎?現在他不僅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孩子還是從他的身體裡誕生出來的,於情於理都是他的後代,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雖說這個模樣和種族的差彆有點大了,但是無傷大雅,畢竟人類和神仙之間門的差距,其實也是跨種族的。

此時,謝端渾然不覺自己正在靠自己的努力,完成“老婆孩子熱炕頭,升官發財死老婆”的終極夢想的前半部分,因為這股疼痛實在太劇烈了,甚至達到了讓他都無暇分心去思考“為什麼鬨肚子會這麼疼”的疑惑,隻專心凝聚起全部的注意力來對抗這份折磨:

他的兩手青筋暴起,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用力到指節發白,甚至有幾個指甲都被他用力折斷了,露出了甲床下的粉色嫩肉,以及從這些嫩肉裡探頭探腦,伸出白色線頭狀小腦袋來的寄生蟲。

即便將手心裡無意間門一並抓到的一大把粉紅色的卵籽都擠壓成黏糊了,謝端也半點都沒能察覺到,這股最嚴重的疼痛來自他的身體內部,嚴格來說是他已經布滿寄生蟲的五臟六腑、眼球和大腦,並不是什麼“鬨肚子需要上廁所”的正常生理需求。

在這股疼痛的催逼之下,喉嚨部位的異常感都被謝端一並忽視了,隻以為是自己吃壞了東西,才會有這種嘔吐感和反胃感。

於是他一邊在往外吐這隻巨大的黑色軟螺,一邊在心裡想,仙女果然是仙女,不食人間門煙火,所以連做家務這種事情都隻是表麵光,事實上還是不太行……哎,隻可惜現在我還用得上她,不能現在就跟她離婚,否則的話,我肯定立刻娶個更加賢惠的人類妻子過門,替我操持家務。

他的這個夢做得美,從他嗓子眼裡蹦出來的東西也想得美。

說到底,都是符元仙翁這道符咒的功勞。

如果他沒有中途橫插一腳,那麼謝端身體內的那些福壽螺卵,隻會在正常生長一段時間門後,要麼被排出去,要麼寄生在他的體內;但這道符咒下去後,陰差陽錯、誤打誤撞之下,把這些福壽螺卵當成了人類的受精卵一樣來催化了。

不僅於此,因為這道符咒的功效,就是讓人一胎多寶,母子平安,同時提高孩子的質量,所以就造就了這隻巨大的、柔軟的軟體動物,在謝端的喉嚨裡被擠壓了半天,險些都把他給噎得斷氣了,才終於成功生產出來: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個普通的人類嬰兒的話,那麼這道符咒就能夠在人類能夠接受的範圍內,最大程度地開發小孩子的潛力;可以說在這孩子呱呱落地的那一瞬間門,就決定了這個幸運兒未來定然不同凡響、青雲直上的命運。

但問題是,這玩意兒啥都不是,甚至都沒有個人類的形狀,隻是一個無知無覺間門,就被從門前的臭水溝裡拉過來當壯丁了的普通福壽螺。

用人類的標準來看,“高質量幼崽”的特點是又健康又聰明;但如果隻用普通動物的標準來看,越健康越強壯的幼崽,才是最好的。

所以接下來,從謝端腹中接連鑽出的十七隻一模一樣的軟體動物,全都是這麼一副險些把謝端給活活噎死和憋死的肥碩身軀,也就很好理解了:

嗯,這麼結實的幼體一看就很健康,怎麼不算高質量呢?

這個生產過程讓田洛洛看完後感覺腦子都要穿孔了,用後世一個更加通俗易懂的解釋來說,就是“san值清空”,然而對謝端和符元仙翁兩人來說,這分明是充滿著新生喜悅的,喜氣洋洋的一幕。

而且雖說人類和神仙在看待很多問題的時候,由於天生種族不同,觀念不同,因此很難達成一致;但至少在今日,這兩人成功達成了跨種族跨階級的靈魂共鳴,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十分相似: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當時沒有選錯人,你這次生了足足十八個孩子,日後子子孫孫無窮儘也,肯定能大大填補這些年間門,人界越來越大的新生兒缺口!日後若能贏下這場對賭,白水**,你當居首功!”

“不愧是洛洛,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我的眼光從來不會出錯……看看,這可是十八個孩子啊,我謝家終於後繼有人了!等我將我的這一支旁支壯大起來,去京城投靠本家的時候,肯定能夠把你記在我謝家族譜上,我永遠不會忘了你洛洛你這個功臣的!”

——由此可見,這個替身術絕對不是普通神仙能研究出來的東西:

它的障眼法環節,不僅能蒙騙得過神仙的雙眼,甚至連他人在無意中窺破部分細節後,隻要稍有疏忽,這個法術甚至都能夠扭曲旁觀者的認知,以此來給自己查漏補缺。

而這個查漏補缺最可怕的功效,也在接下來的人界日內體現出來了:

謝端雖然還覺得腹中隱隱作痛,但他依然覺得那隻不過是自己吃壞了東西而已,但看在田洛洛剛剛給自己生了一堆兒子的份上,也不好太計較,隻是在種地乾活的時候更賣力了。

他本來就是個心中充滿對權力和功名的過度渴望的野心家——至於能力和夢想匹不匹配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在有了這些後代後,更想要趕緊入京趕考,等自己一舉奪魁後,謝家肯定會來和自己相認,到時候自己的這些孩子,就從在地裡刨土找食兒吃的低微命數,變成高高在上、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世家子了。

至於在他進京趕考期間門,田洛洛如果被留在鄉下,要怎樣孤身一人帶著十八個孩子生活的這件事,謝端一點也不關心,因為天上的仙女很有本事,她一定可以自己解決所有問題的。

除去謝端這個因為沒有法力、所以容易被蒙蔽的凡人的反應不看,單看符元仙翁的反應,也能發現這個替身術實在強大:

在回到十重天後,符元仙翁隻一個恍神,就把在人間門受到的所有精神衝擊和喜訊都忘記了、模糊了。

隻有等幾十年後,秦姝親手解開法術,除田洛洛之外的所有當事人,才能夠回憶和分辨起這些年來,他們過著何等詭異的生活。

不過符元仙翁會忘掉在人間門的事情,沒把“白水**一胎十八寶大大提高當地新生兒出生率”的這個榜樣大肆宣傳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謝端那邊傳來喜訊的同時,有一個更值得天界所有人注意的、更大的喜訊,從太虛幻境那邊傳來了:

放春山上新一茬靈芝仙草成熟啦,新上市的前天有八五折優惠,買的越多送的越多,對煉丹和服藥有需求的朋友們千萬不能錯過!

這個消息一放出來,就在十重天上引發了一波搶購風潮,一時間門,向來和外界沒什麼太深交集的太虛幻境人滿為患,和後世的蔬菜之鄉壽光農產品交流選購會的情況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而且在這次搶購中,除去以往的兩位購買大戶——需要用仙草和丹藥調理身體的、正在閉關休養不見客的九天玄女,和十重天官方指定煉丹能手、在另一個時空裡被一隻猴子霍霍空了丹藥的太上老君之外,一位新的購買商加入了這次搶購風潮中。

哪怕放春山上的仙草,因為由擅長種東西的神瑛侍者親手種植照料,因此不僅長勢好,就連煉丹的療效也比普通的仙草好上幾十倍幾百倍;同時還沾了秦姝這個太虛幻境之主的名頭,因此有了額外附加的品牌形象溢價,價格足足翻了好幾倍,這位新殺入搶購市場的買方的大手筆也讓人十分瞠目結舌,思考不能:

在九天玄女和太上老君,一如既往地兩個人就把靈芝仙草給承包了一半之後,這位新買家直接把剩下的草藥給包圓了一半!

而且看她掏錢的時候那毫不心疼的架勢,如果不是看在同在天界就職、要給同僚留點存貨的份上,她絕對會把這些仙草全都買回家去的!

可問題是,有人敢去指責她嗎?

沒有。因為付錢的這位,是太虛幻境裡新入職的文書官,大名白素貞,在人間門作為治水的神靈“白姊”和青青一同享受供奉的黎山老母座下得意弟子,從動物修成散仙後飛升證道的度恨菩提。

她在領天界官方俸祿的同時還在人間門吃香火,真要論起來,彆說同級的文書官了,怕是同級的武官都打不過她。按照天界“實力至上”的規則,隻要打不過,就得在她麵前閉嘴。

就這樣,白素貞的搶購行為,在買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之後,無意間門還帶動了同僚們一把,讓他們試圖通過更加勤政的方式來增加自己的香火,提高自己的法力,也算是個良性的雙向正麵影響了。

不過世界上總有那麼些能在雞蛋裡挑骨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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