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1 / 2)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正在符元仙翁好不容易把自己塞進謝端家中的時候,秦姝那邊也沒閒著,正在和謝愛蓮一同加班加點核對翰林院和文淵閣的藏書,兩人就這樣微妙地達成了一個動態平衡:

我不去管你的事情,你也不要來乾涉我。畢竟真要論起來的話,咱們兩位代行者其實都是在違禁的紅線邊緣大鵬展翅,說違規也違規,說合理也沒問題,不如就這樣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互相包庇一下就是了。

——至於秦姝會不會在回到天庭後,突然就哐哐甩出一大堆新發現的問題和剛剛解決的問題,把所有人再次拉入努力乾活的工作深淵中去;順手給自己“未能察覺地府紅線異常”的工作失誤給正兒八經判個處罰,再破罐子破摔地把符元仙翁也拉下去,這就很不好說了。

畢竟卷王的想法和三十三重天上的鹹魚主打的就是一個格格不入。

總之眼下,這一核對藏書,還真叫秦姝和謝愛蓮發現了不少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臟東西:

有沒有搞錯!大清……啊不,是前朝,前朝都亡了多少年了,你們怎麼還在翰林院裡存著前朝末帝留下來的毒瘤話本啊?

謝愛蓮的臉色當場就不好看了起來,急急召集了所有的官員挨個問話後,才得到了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文淵閣裡的學士們說,因為要研究前朝的民俗風情,這才把這些東西給留下來的。秦君看怎麼處置來得好?”

秦姝:是這樣的,我有個建議。你看我正好也姓秦,古往今來的第一位皇帝也是秦國的,既然他乾過焚書這麼件事,不如我們有樣學樣抄作業,把這些東西也燒了吧。

謝愛蓮:好耶!燒書!

兩人一拍即合,成功把這一堆東西拉了出去,在文淵閣麵前的空地上,將這前朝遺毒給徹底焚燒殆儘了:

就這樣,茜香國走的時候,因為太鄙棄這些東西、以至於都不想帶上它們的垃圾,在改朝換代的時候,又機緣巧合之下被疏忽了下來,以至於苟延殘喘了數年的漏洞,終於被徹底補全至消失了。

往大裡說,這是一次對前朝遺毒的徹底清算;往小裡說,這是在給正在龍椅上吃手手、吹鼻涕泡的小皇帝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雖然在性彆不平衡的現代社會中,經常有“女老師太多了,不利於發展男孩子的陽剛之氣”這種狗屁言論;但真要論起教書育人來,在女性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人,不管學術能力怎麼樣——這個是個人智商問題——至少在推己及人、換位思考的方麵,明顯會優於在“陽剛之氣”影響下長大的人。

這一把火,便要在十五年後,造就一個難得的正常人出來了。

等秦姝和謝愛蓮監督著這堆書徹底化作了護城河中飄蕩的灰燼後,這才回到文淵閣中繼續整理書籍:

彆問,問就是上輩子的毒教材給秦姝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了。

數日之後,兩人已經將新一輪的書籍翻閱完畢,把《女德》《女訓》等亂七八糟的書全都歸到一邊,打算日後找個會寫書的人來,在保持這個名字不變的情況下來個反向的“換湯不換藥”:

嗯,如果北魏的女子們能夠發揮一下之前在馬背上打天下的武德充沛的長處,這怎麼就不算是女德呢?

不過整理書籍的工作實在太枯燥乏味了,於是在某日繼續整理書籍,把一堆在民間已經近乎失傳的兵書翻出來的時候,謝愛蓮突然想起了件她一直想問的事情。

她和秦姝這段時間以來,已經進化出了“無事不可談”的十分堂堂正正、直來直往的交情,便開口問道:

“說來我有一事一直十分好奇,如果不麻煩秦君的話,還請秦君千萬為我解惑。”

在得到了秦姝訝異的一挑眉,表示“不麻煩,你問就行”之後,謝愛蓮這才繼續道:

“我依稀聽我家阿玉說,秦君是為了完成和符元仙翁的對賭,才來到人間的……可不管我再怎麼追問,阿玉在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之後,就再也不肯告訴我這個賭局的詳細情況了。”

“我這才厚著臉皮來冒昧問問秦君,如果贏下這場對賭,三十三重天上會有怎樣的變化?秦君會因此受益麼?”

說來也巧,正在秦姝和謝愛蓮交談的時候,攝政太後述律平正好散步解悶,溜溜達達就走到了附近,甚至還中途拐去了禦膳房,叫侍女端了一盤茜香國商隊帶來的南方口味的糖水來,給這兩人解悶來著,這會兒就正好撞上了這麼個讓人心生好奇的話題。

雖說君子應該“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但述律平一瞬間就把這句話給拋到腦後了,半點心理障礙也沒有地就在文淵閣的外麵站定了,打算悄悄吃瓜,聽點新聞:

此時此刻,我不是君子,我隻是一名平平無奇的吃瓜群眾罷遼。

也不知道是秦姝真的沒感應到述律平的存在,還是說她的偽裝實在太好了,總之從文淵閣裡傳出來的聲音半點也沒停頓,隻自然開口道:

“會的,可比起我受益,我更想讓天下女子受益。”

“如果這一場對賭順利的話,我要天下千千萬萬的女子,都能以自己的雙手得利。”

此言一出,正在文淵閣內的謝愛蓮和窗外的述律平同時露出欣慰的笑容的同時,一位十分不長眼色的傳令官突然一路火花帶閃電也似的衝了過來,直接把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攝政太後的存在給叫破了:

“報——陛下!有來自江南的十萬火急的傳訊,請陛下親啟!”

述律平:???你叫什麼叫!!顯擺你嗓門大是吧小夥子?你這樣搞得正在偷偷吃瓜的我很尷尬啊!!

這種情況她再溜就很不合適了,隻能看著文淵閣裡的兩人一前一後地迎出來,詫異道:

“陛下竟然也在此地?”

“陛下既然來了,直接通傳一聲進去便是,何必這麼客氣呢?”

最後說話的是秦姝。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微妙,雖然用了“陛下”這樣的尊稱,但事實上,秦姝並沒有真的把這位不管在哪個時空都是個狠人的攝政太後,當成什麼應該擺在神壇上敬重的統治者:

彆問,問就是社會主義紅旗下長大的好公民對凡間的這種尊卑等級十分不能接受。

這段時間以來,哪怕述律平成功把秦姝的身份給瞞了個嚴嚴實實,隻說“這是哀家從民間招攬來的極有才華的高人”,在不知道秦姝神仙身份的前提下,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們本來就是做伺候人活計的,自然十分擅長察言觀色,在察覺到攝政太後對這位女郎的態度十分不一般之後,連帶著他們對秦姝的態度也畢恭畢敬起來了:

雖然全皇宮上下知道秦姝身份的人,算上秦姝本人,加起來都湊不夠一隻手手指頭的數量,但剩下的這幫人愣是拿著這麼個簡而又簡的參考答案,倒推出了正確的解題方法,真可謂是天賦異稟——彆管她是什麼身份,總之對她恭敬一點肯定不會出錯。

於是秦姝這番話一出,一旁服侍的宮女太監們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先把這位傳令官的心給嚇了個七上八下:

不是,等等,你這位女郎好生不懂事,對待攝政太後都這麼個態度,是真的不想要脖子上的腦袋了是嗎……等等?!

他滿心的這番詫異之情並沒能表現出來,因為他一看到秦姝的臉,當場就兩眼一翻厥過去了。

與此同時,述律平也打開了手中的密報,將發生在茜香國中的事了解了個一清二楚。

一時間,彆說周圍本來就不敢說話的侍女和太監們了,就算是述律平本人,也沒能想出什麼詞來對秦姝說,隻匆匆對她一點頭便快步離去——

然而在離開文淵閣的時候,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出現在了她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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