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2 / 2)

不能讓秦君為這種事就自毀香火受苦。

她是和我有同盟之情的神仙,要是讓她為這件事就要自毀香火,我堂堂攝政太後的麵子往哪兒擱?等著,我遲早能給她想個風風光光的、賺取功名的好辦法出來。

話又說回來了,謝愛蓮的太子侍讀這個位置可以說十分微妙,因為當朝皇帝也不過是個沒多大的小屁孩呢,他哪兒來的什麼太子?就算把謝愛蓮直接安排給他當老師也說得過去。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太傅的位置上已經有人了,是前朝遺留下來的一位大儒。

而且這位太傅和謝端還有點往來,在謝端高中進士科狀元的時候,這位太傅見謝端一表人才,年少有為,曾經動了把自己女兒許配給他的心思。

眼下這位太傅正在造訪謝端的宅邸,甚至已經和謝端成功拉呱起來了,談到了不久前謝端曾拒絕了一係列婚配的事情:

“……可見是老夫沒這個福氣,不能有這麼好的女婿。”

謝端聞言,突然心頭一動,試探道:

“太傅大人這般說,就折殺我了。我和拙荊一路風雨同舟,互相扶持,才有今天這番成就,我心裡是很念著她的好的;可太傅與我有知遇之恩,又有師生之情,這份大恩德,我同樣也是記在心裡的。”

此話一出,太傅看謝端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樣越看越順眼,不過這個“順眼”的成分,究竟是看重他這個人,還是看重他身上“整理國庫”的這個重擔,想要通過婚姻的方式把雙方都綁在一條船上,就很不好說了:

“我聽說謝郎君家中有……”

在說到這個數量的時候,這位老人的神色很微妙地扭曲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個特彆魔性的數字給嚇到了,好不容易靠著年齡帶來的沉穩和鎮定,這才勉強維持住了表麵上的平靜,把這番話給說完了:

“……十八個兒子,可真是讓老夫羨慕啊,畢竟我家中的全都是女兒,沒一個能繼承香火的,哎,真是讓人頭疼。”

謝端聞言,心頭一動,試探道:“謝某愚鈍,不知太傅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有‘女婿能抵半子’一說,再加上謝郎君是個深情人,想來教出來的兒子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太傅繼續道:

“既如此,不如老夫和謝郎君定個娃娃親如何?我家中長女正好也生了個女娃,和謝郎君的長子定個娃娃親,也算是十分相配了。”

謝端聞言大喜,立刻一迭聲呼喚自己的替身妻子:“快把大郎抱出來,讓太傅大人看看!”

這其實是個很正常的定娃娃親的流程,畢竟如果雙方之後都沒有毀約的缺德意向的話,那麼這次會麵,可就是要將孩子的未來婚姻都決定下來的大事,自然應該慎之又慎:

彆說定親了,就連買牲口的時候,在交付錢財之前也得看看對方的牙口和蹄子吧。

那以此類推,在定娃娃親的時候,雖然從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身上,看不出這家夥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出息,但至少可以從外表上看看這人有沒有兔唇、跛足和多個手指頭之類的問題,完成外貌上的基本保障。

然而謝端此言一出,太傅還沒來得及點頭說好,就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本能的惡寒與恐懼:

就好像如果他真的答應了和謝端的長子見麵的話,那麼接下來他見到的,絕對不是個正常的人類,而是超乎凡人想象的某種格外惡心的東西。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要被他拿去做人情的,是他的外孫女,甚至都不跟隨自己的姓氏。

如果以“把一個外人推入火坑”這樣的代價,能夠換來自己家族的延續,那可就太好了!

就這樣,這位太傅做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件聰明事和糊塗事:

說他聰明,是因為他靠著來自本能的警告,成功避開了和福壽螺的會麵;再加上他已經上了年紀,死在了替身術失效的前麵,成為了所有人中唯一成功避開替身術解除後的強烈精神衝擊的幸運兒,也算是對得起他這麼多年來的兢兢業業了。

說他糊塗,是因為他差點真的把自己的外孫女,推進這個全都是異形生物的巢穴中去。

於是隻見這位位高權重的老人連連擺手,笑道:

“……不用不用。我看謝郎君如此風采,真個是芝蘭玉樹,自然也能想象得到謝郎君的長子,定然也是個同樣出色的人物。”

“既如此,如果謝郎君無異議,那就由咱們兩人做主,把這番婚事給定下來罷。”

就這樣,兩人推杯換盞間,便成功把一張大紅的庚帖給定下來了。

這份庚帖寫得十分用心,大紅灑金的上好宣紙上,用油亮濃潤的鬆花墨,端端正正地謄抄了男女雙方的名字,還附上了兩人的生辰八字,怎麼看怎麼都是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預兆。

——然而如果讓遠在四川的白水**,用她那副已經凝練成型了的墨鏡形狀的天眼來看一下這份庚帖,就會發現庚帖上男方的名字,甚至連個正經的字也沒有,完全就是一團胡亂塗畫上去的濃墨:

■■■。

謝端:是我賺了,我可足足有十八個兒子呢,隨便換一個出去就能和太傅搭上關係,不錯不錯。

太傅:是我賺了,舍棄一個和我沒啥關係的外孫女,就能把謝端綁在我家這艘大船上。以後如果清算國庫總賬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按照謝端對妻子的深情程度來看,他一定是個顧家的好男人,肯定能伸出手去幫長子的嶽家一把,不錯不錯。

述律平: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反正謝端查完這筆賬之後早晚都是要死的,而且我也看屍位素餐的這位太傅不爽很久了,如果能借這件事把兩人全都擼下去,把秦君和阿蓮提上來,豈不就能補一補秦君剛剛在茜香國自斷香火供奉的虧損,順便讓阿蓮也能在正確的崗位上發揮天賦?好一個一石四鳥,是我賺了,不錯不錯!

秦姝:我不知道現在誰最賺,但我一定知道現在誰最累,接下來讓我們把鏡頭移到四川去,關注一下正在努力勘察當地水文情況的白水**。

——不得不說,讓白水**去管理水文可真是專業對口,畢竟這姑娘在天界的時候,就是誕生在天河中的精魄,把她放在四川本地去治水,那可真是一個適材適所。

而這種適材適所的成果,在短短數月內也成功發揮出來了。

正在秦慕玉剛剛結束了一波練兵,帶著滿身的塵土和汗漬狼狽不堪地回到家中後,卻發現書房的燈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準時亮起迎接她。

於是秦慕玉立刻隨手抓了個侍女疑惑道:

“我妹妹呢?該不會真的這麼晚還沒回來吧?”

雖說在三十三重天上的時候,這兩位白水**是同胞姊妹,分不出先後來;但眼下,根據兩人在凡間的職位高低,她們已經按照“實力至上”的原則,自己把長幼次序都分出來了:

秦慕玉是長姊,另一位白水**是幼妹。

或許是受了愛操心的,特彆有責任感和擔當的謝愛蓮的影響——由此可見家長對孩子的影響到底有多深遠——秦慕玉半點障礙也沒有地就接受了這個全新的身份,立刻站在長姊的立場上開始操心起自己妹妹的日常行程安排來了,在得知自己的妹妹今晚的確沒有及時回來後,招了招手叫來一位侍女,蹙眉細細詢問了一番白水**的去向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因無他,這位白水**去的地方,顯然是四川境內治安最亂、最靠近深山裡的,中原人和南疆人混居的場所,十天裡要是有九天沒有打架鬥毆事件,都能稱得上一句“民風淳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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