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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陶然樓要倒不倒,發點善心而已。也或許是舍不下麵子拒絕……

晉明曦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她轉過身,啞聲道:“以?前的東西,若二公子不喜,我陶然樓可按原價收回,你差人送過來便是。”

話畢,她落荒而逃。

一邊匆忙離去?,一邊想,有些緣分本就是孽緣,若是她在冷宮的時?候,從未受到他的照拂該多好。

那樣也不會一眼沉淪多年,將自己一顆心拴在彆人身上,起起落落,全?然不受自己掌控。

這種感覺,可真難過。

幸好他即將向另一個女子提親,這樣也好,於她來說,是折磨,更是解脫。

顧承安臉色沉沉,看著?那道背影離去?的方向,很久都未開口說話,直到日落之時?,城邊鐘聲敲響,他才回過神?來。

神?色略冷,轉身吩咐:“把這些全?買了。”

小廝還從未見過主子這副模樣,戰戰兢兢地問:“可……可還是送到平西王府?”

“送回相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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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宜寧坐上回攝政王府的馬車,京城北側的景色要比其他地方都孤寂一些。

春桃皺著?小臉,歎了口氣,“小姐……啊,不對。王妃,郡主真的無法?得償所願嗎?”

“以?後應該會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吧。”顧宜寧也想他們?能在一起,可是她害怕,兩人又鬨成了上一世那樣可怎麼?辦。

窗外隱隱可窺見一條兩側雜草叢生?的運河,春桃急忙把車簾按嚴實。

顧宜寧笑?了笑?,“怎麼?這麼?緊張?”

“這可是淮河。”

淮河。她斂下笑?意,曾經是京城最?繁華的地帶之一,經曆了玉舫案之後,被視為大凶之地,人煙逐漸稀少?,周圍也空空蕩蕩的。

以?前,各種節日的民宴,可都是在這裡舉辦的。

因淮河寬闊,可行船隻,每當夜宴時?,官與民同樂,河麵上搖晃著?幾條燈火通明的船隻,在夜色中很是奪目。

陸夫人,便是在其中一艘船上**的,被人陷害,在迷藥和迷香的雙重疊加下,與一男子苟合在一起。

微風拂過,船艙上的簾子掀起,輕紗之下,兩個人影模糊,雖看不真切具體場麵,但所有人都知道,這船艙裡的人,是陸夫人。

而陸將軍,正處於千裡之外的邊關。

夜宴裡人群攢動,一時?間,上至朝堂,下至民間,都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陸將軍保家衛國,夫人卻與野男人在船上尋歡作樂,真是諷刺。

罵名轟然而至,陸夫人本就是個內外俱柔的女子,承受不住這些閒言碎語,便選擇三尺白綾自儘,以?證清白。

幸得陸將軍停下戰事,風塵仆仆趕回京城,才及時?救了陸夫人一命。

淮河就在眼前,一片蕭瑟,春桃惋惜,“當年我們?都還小,尚且不記事,這個案子流傳這麼?久,定是因為陸夫人身份高貴且風華絕代,現在有些**裡還有這段往事呢。”

顧宜寧抿了抿唇,“能流傳這麼?久,也不隻是因為這層原因。”

“還因為在此案中,前前後後,死了將近三千人。”

春桃大驚,眼神?畏懼:“可是陸家做的?”

她搖搖頭,“當年聖上剛奪位不久,皇位來路不正,朝堂不穩,剛好有這麼?一件事發生?,借刀殺人,鏟除異己罷了。”

這些事被塵封,陸夫人的事卻流傳在外,春桃竟是不知裡麵還藏有這麼?多汙垢,“可是……陸將軍怎會允許?”

“當然不會允許,隻是……邊疆戰事吃緊,陸夫人又精神?恍惚,那種情況下,他選擇保家衛國,便無暇顧及京城官場上的勾心鬥角。”

“薑太?後是陸夫人的姐姐,聖上初登皇位時?,她從後宮來到朝堂,以?母跪子,請求徹查陸夫人的案子,聖上自是允許,自此開始了長達一年之久的查案之路。”

案子查不查清不重要,重要的是聖上能不能趁機收攏大權。

薑太?後這樣一來,便是提醒了先帝那群絕不服軟的臣子們?一件事:陸將軍的夫人,姓薑。而陸府後院,隻有陸夫人一人。

況且發生?了那樣丟臉的事,陸將軍都未休妻,甚至去?北疆也把夫人帶於身側,這足矣說明他對夫人的看重。

或許也可以?證明他對薑家對新帝的重視。

如此一來,陸家的立場,便被惡意混淆。

時?間一長,跟從陸家和顧忌陸家的人,也都紛亂動搖,京城和遙遠的邊關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信息被阻斷,各路利益在其中周旋,真假難辨。

烽火連天的邊疆,每時?每刻都有不同的將士死去?,餓死的,凍死的,死於戰場的,軍備軍糧短缺,靠不上京城,隻能自己籌備。

一國抵禦二十四?國,在那等什?麼?都缺的條件下,實屬艱難。

而京中風譎雲詭,絲毫不理會邊疆有多凶險,隻知道有陸家在,有上翎軍在,邊防便不會破。他們?安心權衡利弊,尋找著?機會牟利奪權。

新帝借陸家的聲勢,一一拆分舊利益團體,將朝堂弄成一盤散沙,再組建新的勢力,分權平衡。

戰役結束之時?,京中早已變了天下,破敗的國家經過內鬥和外禦,須得休養生?息,無法?再大規模折騰。

陸將軍攜一身軍功歸來,卻覺心灰意冷,隻道保住先帝子女的性命,後來再也沒插手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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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門前,陸旌翻身下馬,淡聲問:“王妃呢?”

流雲還是第一次見主子這麼?快回王府,以?往可是直接宿到景元殿的。

所以?說有個王妃就是好。

他恭敬道:“王妃尚未回府,去?陶然樓為陸夫人選回禮去?了,此時?應該在回府的路上。”

陸旌步伐一頓:“她今日進了黛水居?”

流雲:“沒錯。”

“倒也能進得去?。”他笑?了下,“可曾被為難過?”

“不曾,夫人和煦,很喜歡王妃。”

吳川磨磨蹭蹭地走來,手中拿著?一根長紙筒,“殿下,屬下有事稟告。”

“說。”

吳川呈上一副卷軸:“這是畫設府一位姓顏的畫師,為王妃做的畫像,剛才托人送到王府的。”

吳川將畫軸緩緩打開,畫中美人一襲紅衣,嫋嫋婷婷地站於湖畔處,衣訣翻飛,絕世獨立,美撼凡塵。

流雲倒抽一口涼氣,驚豔不已。這畫師,可是慧眼識人,將王妃的風韻畫了個□□分像,是個人才。

陸旌不發一言,目光靜靜地停在畫中美人身上。

吳川突然又悟到了什?麼?,急忙補充:“那畫師二十歲左右,家境貧寒,前兩個月才被召進畫設府的,先前受過王妃恩惠,無以?為報,隻能送幅畫過來彰顯心意。”

陸旌微哂:“她還挺招人喜歡。”

吳川默默感歎,要是不招人喜歡,殿下也不會為她生?,為她死,為她魂牽夢繞了。

然而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怕小可愛們會看亂,說一下那個稱呼的事~

陸家到陸旌這代才封王,

所以他爸還是陸將軍,媽是陸夫人、爺爺陸老將軍奶奶陸老夫人這種稱呼感謝在2021-02-2202:01:18~2021-02-2302:41: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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