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一更(2 / 2)

雪勢越下越大,很快便覆蓋住了大地。

銀霜漫天飛舞,一旁紅豔豔的梅林愈發驚豔。

顧宜寧攤開手心?,任風雪從指間劃落。

她站在長亭邊上,清風盈袖,朱唇清眸,比灼灼盛開的紅梅還要明豔,身邊一切似乎都成了映襯,惹得旁人悉數看過來。

衛茯苓忍不住道:“阿嬋,你身邊這位女子是哪家的姑娘,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薑嬋知道衛茯苓對陸旌存有心?思,看了眼顧宜寧,“這是我表嫂。”

衛茯苓腳步一頓,臉上笑意凝了一瞬,能擔表嫂這個名號,且被薑嬋這樣的人恭敬對待的,還能是誰?

除了遠在京城的攝政王妃,就沒有彆人。

衛茯苓麵色僵硬地拱了下手,“原來是阿嬋的表嫂。”

顧宜寧見她的反應,唇角一揚,微微頷首。

“表嫂該如何稱呼?”

顧宜寧想了下,“陸,少夫人。”

衛茯苓心?裡頗不是滋味,當?著她的麵道,“我把這賞梅宴的請帖也往陸大人那裡送了一份,不知他今日會不會來。”

一般送請帖的,都是送給關係密切的人。

衛茯苓這話,實在是挑釁滿滿。

她本以為顧宜寧聽了後會大發醋意,質問她和?陸旌的關係。

沒想到那人的反應卻極其淡然,對她說的話付之一笑,並不理會。

衛茯苓見對方不在意,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顧宜寧是有多?篤定陸旌對她的愛,才?這麼有恃無恐的。

她漸漸生出一股嫉妒,卻又無可奈何,隻僵笑著轉過身坐回自己的席位。

突然間,又是一陣喧鬨,比剛才?下雪的時候更甚。

顧宜寧隨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漫天飛舞的風雪中,不偏不倚地對上一道漆黑深沉的目光。

陸旌著墨色長氅,輕裘緩帶,肩上時不時落下星星點點的碎雪,轉瞬融逝,於雪地中走來,仿若神袛。

耳邊寂靜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紛紛然的議論。

“快看,這便是新來的巡撫,陸大人。”

“這般俊朗,就是……太冷漠了,不敢再看第二眼。”

“你說,一個前來巡查的京官,居然有這種氣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攝政王呢。”

“攝政王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人嗎?他可是我們北部的守護神,不知這位巡撫來瑜洲所為何事,莫不是故意針對上翎軍的?”

“誰有這種膽量,就算是陛下,也得顧忌著攝政王……”

聽著耳側的話,顧宜寧忽而有種,陸旌其實已經淩駕於皇權之上的錯覺。

總覺得,他來瑜洲,並不隻是肅清軍屯,而?是在查一樁陳年舊案,把風平浪靜的京城撕一道開口,找個由頭,或是用一種體麵省力一點的方式,逼皇權換主。

他許是知道什麼真相,在一步步規布著自己的勢力。

從北疆到京城,籠統了大半江山。

沒準之前?陛下立他為攝政王,退居碧霄宮養病,也是……被逼迫的。

顧宜寧視線由上至下,隱約瞥到男人手中那本熟悉的小冊子,她眸光閃爍,下意識偏開了視線。

不一會兒,肩上多?了幾分重量。

一轉頭,陸旌把自己的外裘褪下,搭在了她的身上。

一旁坐著的薑嬋見了陸旌的麵,根本不敢叫他表哥,自覺讓了位置,坐地遠了些。

顧宜寧低頭攪著玉瓷白碗中的紅梅碎,率先開口,故意道:“

夫君平時那麼晚才?回家,這次收了人家姑娘的請帖,就立刻趕了過來,現在看見我在這裡,是不是很敗興?”

陸旌大老遠從城東來到城西,被小姑娘這般汙蔑,也不惱,牽過她的手,把自己掌心?的熱量度過去,遷就著問:“什麼請帖?”

顧宜寧下巴微揚,“茯苓縣主。”

陸旌摸了摸她的頭,“又亂想什麼?我不認識她。”

小姑娘不說話,舀了勺碎冰塞進嘴裡。

陸旌笑了笑,“隨意汙蔑自己夫君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他隻手把桌上的冰碗挪到了自己這邊,將小冊子擺到桌麵上,屈起手指輕扣了兩下,“上麵的字,是你寫的?”

顧宜寧淡瞥一眼,“嗯,隨手練的字帖罷了,不小心裝進了點心盒。”

她沒想到陸旌現在就找了過來。

早上喝的苦藥,陸旌已經逼著她喝了好幾回,但自己身體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今天上午還偷偷找大夫看了看,說沒有大礙。

他從來沒逼過自己。

唯獨這一次。

既然沒病沒痛的,他那麼強硬,每次連藥渣都命人處理掉。

神神秘秘的。

顧宜寧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喝的是避子湯,但又否定自己心?裡的想法,怕問出口陸旌會覺得難過。

可終究是好奇極了,隻能用這般矯情的方法去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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