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是喜歡你。”
“白昀,你之前也說過你喜歡我,那要不然我們乾脆彆玩玩了,”秦焰一邊說,一邊慢吞吞地把玫瑰花送到了白昀懷裡,
“和我在一起吧,怎麼樣?”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主要任務:反派追愛主角進度已成功達到80!】
【叮咚,數據上傳中,係統解綁倒計時3—2—1】
【叮咚,已完成解綁,恭喜宿主,從今往後您的身體意識支配權獨屬於您,祝您未來可期!】
七彩蝴蝶突然出現在半空,繞著秦焰轉了幾圈,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任務成功了?
白昀恍惚地看著懷裡的紅玫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所以說,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白昀混亂的思維也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對不起,秦焰
他在心裡默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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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露台遍布著嬉笑打鬨,唯獨這一角落安靜的可怕。
距離秦焰向白昀表白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他還是沒有等到白昀的回應。
氣氛急轉直下,他咽了口口水,無端湧上一絲不安。
“為什麼不回答我?”遲遲等不來結果,秦焰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這次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
白昀突然低笑出聲,打破了凝固的空氣。
“秦焰,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真的很蠢。”
他緩慢且清晰地說出了這句話,鄭重地像是在宣布什麼重要決策。
秦焰瞳孔一縮,反應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羞澀緊張在漸漸地消失。
開口時沒控製住,瀉出了嗓音裡的慌亂,他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恭喜你,你被我騙了。”白昀抬起頭,天生上揚的嘴角流露出邪惡的壞意,
“你不會真覺得,我喜歡你吧?”
“不是嗎?”秦焰提高音量,眼睛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是你自己說的你喜歡老子。”
白昀抬起眼皮直視著秦焰的眼睛,淡聲道:“既然都到了這個時候,就老實跟你說了。”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秦焰。”
白昀的話像把刀子一樣紮在秦焰的心上。
他一時間忘記了呼吸,兩眼蒙上茫然,不敢相信,“你,沒喜歡過我…?”
白昀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直白地戳進他的心:“是,簡單點,我不但不喜歡你,我還討厭你,也可以說,我恨你。要不是為了不被你趕出a大,我怎麼可能答應做你的跟班,全天24小時無間斷伺候你這個大少爺?”
秦焰唇色刹那間變得慘白。
“不過,我沒想到,你這個a市的太子爺這麼容易就愛上我了。”
白昀下巴緊繃,在秦焰看不到的背後,垂著的手緊握成拳。
“你在騙我?”秦焰的桃花眼因驚訝撐圓了,他壓抑著怒火,額角上忍出根根青筋,“為什麼,為什麼騙我?”
“你他媽為什麼要說你喜歡老子!?”秦焰低吼。
“我說過了,因為我恨你,我要報複你,我要看到你因為我而痛苦。”白昀冷硬著臉,字字紮心。
“本來隻是隨便一試,想著秦大少爺怎麼都不可能會上鉤吧?但我也沒想到,我就這麼隨便裝裝喜歡你,你就對我各種特殊,又是給錢又是送車。”
白昀悄無聲息地深吸了一口氣,給了秦焰最重的一擊——
“秦焰,你是不是很缺愛,嗯?”
秦焰缺愛,是白昀察覺出來的,在他和秦焰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從沒見秦焰回過家,更沒見他給家人打過電話。
他經常會在自己做飯的時候情不自禁對自己流露出依賴渴望的神情。
他查過相應資料,這種情況極大可能是因為秦焰的原生家庭情況糟糕。
“彆說了。”秦焰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吧?”白昀笑了一聲,又灑脫地聳了聳肩,“無所謂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白昀的視線落在秦焰的臉上,他正低著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死死咬住的薄唇。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白昀眼神晦暗,後槽牙緊緊咬著,“看見你這個樣子,我很開心。”
“我叫你彆說了!”秦焰猛地抬頭,聲嘶力竭地掄起拳頭向他砸來。
拳頭破開空氣,勁風劃過白昀的臉側,那一拳終究沒傷他分毫,落在了他背後的鐵欄杆上。
“哐啷——”欄杆發出震耳的痛吟。
白昀看著秦焰激動的喘氣,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輕聲道:“就這樣吧秦焰,我們到此為止了。”
車鑰匙被他丟在秦焰腳下,滾動了幾圈。
白昀轉身離去,徒留秦焰留在原地一聲不吭。
“咦?白昀,白昀你去哪?”
穿過人群的時候白昀聽見了周颯和舒寧寧的喊聲。
“你要走了?秦焰呢?喂…”
周颯的聲音漸漸被白昀甩在身後,他麵無表情地坐上電梯,下樓,打車回到了秦焰的彆墅,然後利落地收完了彆墅裡自己所有的東西。
走之前白昀在客廳茶幾上放了一張銀行卡。
這張卡裡是秦焰之前借他的錢還有他自作主張的利息,他已經賺回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之前秦焰無腦轉他的多餘的錢。
檢查好彆墅裡沒有自己遺留的任何氣息,白昀拖著行李箱離開了,時隔五個月,他回到了自己破漏的地下室。
以他現在的收入,他可以不用委屈在這裡了,他打算明天去找找能租的房子。
【宿主,你真不打算再和主角發展發展嘛……】
蜜寶弱弱地現身,在他身邊飛了一圈。
“你還沒走?”白昀有些訝異。
【任務完成,我放假啦,反正沒事就留在這玩幾天~宿主,考慮考慮嘛,任務進度完成到100有神秘獎勵哦~】
“不了,我和他…沒可能,早點結束吧。”白昀啟唇。
【那你為什麼要把他送你的玫瑰帶回來哇?】
白昀聞言下意識看向了桌上的那捧玫瑰花。
他回來後找了個瓶子裝了點水,把花插進了瓶子裡。
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疲憊地按了按鼻梁,倒在狹窄的小床上,仰麵望著一閃一閃的電燈泡道:“我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待一會兒可以嗎?”
【哦,好吧…我這就走啦】蝴蝶翅膀一扇,又消失了。
白昀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愣,最終眼皮一張一合,睡了過去。
由於前一晚忘了設鬨鐘,向來作息規律的白昀竟一覺睡到了中午。
他醒來後看了眼手機,手機很安靜,沒有一條消息。
匆匆解決完午飯,白昀出門了,他約好了中介下午去看房子。
中介給他選了好幾套合適的小公寓,都離學校挺近,其中一套甚至就在半月華庭旁邊,近到一開窗就能望見對麵層層疊疊的彆墅群。
一套套看下來很快就看到了晚上十點,白昀向中介道了個謝,就散步回家了。
街上燈火通明,人潮洶湧,他卻感到一絲難以捕捉的孤獨。
和秦焰待在一起太久,他都快忘了自己在這個地方孤身一人。
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中斷了白昀的思緒,他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周颯的來電。
“喂。”他接通。
“喂,白昀,”周颯焦急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入白昀耳膜,“秦焰有沒有來找你?”
白昀聞言握緊了手機,“沒有,怎麼了?”
“md,他沒來找你又能到哪去…”周颯那邊環境很嘈雜,仔細聽能聽見伴樂碰杯聲,像是在宴會上,“你聽我說,今晚是秦家專門為秦焰舉辦的生日宴,昨天我們把秦焰送回家,他像瘋了一樣喝的爛醉,本來打算今天下午把他接回秦家,結果人根本不在家裡。”
“秦焰他爸非常重視今天的宴會,請了好多大人物,他要是不出席,老爺子麵上肯定過不去,那他就完蛋了…”
“你跟他說這些乾什麼?還怕我們被他耍的不夠狠?”李爾的聲音插進周颯的話裡,然後白昀聽見了幾聲嘈雜的響聲,電話驟然被掛斷。
白昀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才放回口袋裡,繼續往家裡走。
他又有什麼立場問秦焰在哪呢?
他穿過繁華的街道,左彎右拐的回到了那條寂靜陳舊的小巷。
走到離家最近的那個路口後,他的腳步停住了。
隻見在不遠處的拐角,停著一輛暗紅色的蘭博基尼,昏黃的路燈懸在頂上,襯得這輛車十分孤寂。
沉思了片刻,白昀還是邁步朝那輛車走了過去。
跑車的駕駛座方向盤上埋著一個紅色的腦袋,他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那套西裝,昂貴的外套被隨意扔在了副駕駛,剩了件白襯衫在身上,黑色領帶歪歪扭扭地搭在淩亂的衣領處,滿身都是酒氣。
白昀的目光順著往下延,在他的耳垂上看到了自己送給他的那顆耳釘。
他沒有耳洞,那隻有可能是今天現打的,打了耳洞還喝這麼多酒,耳垂又腫又紅。
秦焰一隻手垂在下麵,這隻手的骨節處還遺留著血痕,是他昨天砸鐵欄時留下的傷口。
手裡虛握著一瓶廉價的啤酒易拉罐,一看就是在這附近的小賣部買的。
再往下看,才發現腳底下丟滿了空的啤酒罐,他竟然快喝完了一整箱。
白昀心間竄上了莫名的怒火,他熟練地打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像是被白昀的動靜吵醒,秦焰下意識地微微側頭,目光凝滯地睜開了眼。
“秦焰,還認識我是誰嗎?”白昀雙眼直視前方,冷聲道。
秦焰仍趴在方向盤上,他看著白昀眨了眨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再也沒了動靜。
看樣子他已經醉的完全沒意識了,白昀抿起薄唇,打了個電話給周颯。
“秦焰在我這,XX路23號。”他冷靜地通知完,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晚風拂過白昀的頭發,他側過臉,目光移到秦焰的臉上,“我在這陪你等到周颯他們過來。”
秦焰含糊不清地來了一句,“你騙我。”
“沒騙你,他應該馬上就過來了。”白昀說。
“你騙我...”
秦焰仍低聲說著,他機械地舉起垂落的手臂,胡亂往嘴裡灌了一口酒,“tmd騙子。”
酒液一大半都漏了出來,順著秦焰的下巴和手指往下流淌,傷口沾上酒液的一瞬間,秦焰微乎其微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白昀黑下臉,強硬地奪走了他手裡的易拉罐,奪走易拉罐時他離秦焰的臉很近,餘光不經意地掃過,才發現秦焰的眼角是濕潤的。
他晃了晃神,把易拉罐扔向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從兜裡掏出了紙巾,按在了秦焰的手背上。
“擦擦。”
見秦焰一動不動,一副醉鬼樣,隻好親自動手替他擦起來,他擦得很輕,尤其是骨節處的傷口。
擦完後秦焰突然反手抓住了他,抓得很緊,“為什麼搬走?”他說。
“我在這等了你一個下午。”秦焰又說。
知道現在和秦焰談這個沒有用,白昀也就沒說話了,任由秦焰抓著,靜靜地等待周颯他們過來。
大概過了不到半小時,一輛車就停在了他們旁邊,周颯和李爾火急火燎的從車上下來。
“我靠,怎麼又喝成這樣!”周颯絕望抱頭,“本來就錯過生日宴了,要是被燕子他爸知道他在外麵喝個爛醉,燕子會被罵的更慘吧...”
“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把他挪到副駕駛去。”李爾撞了撞周颯,示意他開車門,然後沒好臉色的瞥了白昀一眼。
“哦哦。”周颯連忙打開車門,正想動手,就看見了兩人死死纏在一塊的雙手。
李爾剛想再罵幾句,看到這一幕也憋了回去。
白昀動了動手,發現秦焰抓得更緊了,“放手,周颯他們來了。”白昀對秦焰道。
秦焰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白昀見狀隻好用蠻力掙脫,秦焰的力氣向來沒他大,再怎麼掙紮也挽留不住。
“彆走,”秦焰大著舌頭,“不準走。”
白昀愣了一瞬,還是抽回了手,幫了一把手,讓周颯李爾把秦焰挪到了副駕駛。
隨後周颯坐上駕駛座,深深地看了白昀一眼,驅車離開了。
白昀見沒事了,也打算回家,卻被李爾攔在身前。
李爾冷眼看著他,道:“白昀,什麼仇什麼怨啊,值得你這麼費儘心思玩弄秦焰感情?”
白昀神色淡淡地掀起眼皮,側過身就要走,又被李爾擋住。
“我當初就不該讓秦焰遵從內心跟你玩玩,”李爾眯眼,“這他媽哪是他玩你,明明就是你玩他啊。”
“原來這個主意是你提的?”白昀聽到這,諷刺的笑了。
“是我提的,我當初是看秦焰從小到大就沒喜歡過誰,以為他受父母的事影響情感冷漠,上個大學好不容易對舒寧寧有了點興趣,半路又殺出個你,那小子對你太特殊了,所以就算你是個男的,我和周颯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爾愁的眉頭緊鎖,“哪想你們膩歪了兩個多月,秦焰越陷越深,還跟我們說要給你表白,讓我們幫忙想辦法。”
“為了給你表白,光是寫給你的情書都換了幾十種版本,每天從早念到晚,聽得我耳朵起繭,昨天那樂隊,秦焰這人多好麵子你也知道,竟然能拉下臉求了好幾方人關係才讓他們推掉當天的巡演專門過來給你唱歌,還有送你的那輛車,秦焰當年忍痛買回來後寶貝的都沒舍得開過,說送就送你了。”
“秦焰雖然是個大少爺,但感情方麵很單純,他現在被你傷得很徹底,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他,但是我希望你以後彆再傷害他。”
“既然你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恨他,那你憑什麼覺得隻有他受到了傷害?”白昀語氣冰冷的說,
“就這樣吧,我跟他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以後也彆再有今天這個情況。”
說完這句話,白昀擦著李爾的肩膀離開。
李爾轉過頭看向白昀離開的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