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阿山婆安撫受驚的紅梅,一邊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你說你昨晚在夢裡答應了一個男子的求婚?”楚月檸發現事情好像有點難搞哦。

“對方是鬼啊,你答應嫁過去不也得先死一死,才能做上陰間夫妻?”

李師奶虛弱的臉又是羞澀又是無奈,“生的好靚仔嘛,足足小了我二十歲,體力又好。我一晚要同十個人相親啊,最後一個沒把持住。”

醒了以後才發現答應了什麼,嚇得渾身發抖。

李師奶一早就下樓拜土地公,想要驅邪。

“檸檸,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

“要先去你家看看。”楚月檸趕緊脫圍裙,喊了一下隔壁賣奶撻的林家樺,“我要去李師奶屋裡看看,你有沒空幫我看看攤?”

林家樺彎腰在打包奶撻,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去吧,我幫你看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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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奶將鎖匙擰開門鎖,“進來吧。”

剛進門,楚月檸就聞到一股很重的香火味。果然,扭頭就看見大廳角落擺著亮著紅燈供奉的南海坐蓮觀音。

觀音慈眉善目坐在神龕裡,神龕頂上刻著:佛光普照,兩旁則分彆刻:蓮花坐上現如來,紫竹林中觀自在。金色蓮花旁上供奉著新鮮的水果。

李師奶將鎖匙放下,第一時間點了三根香抵在額上拜了三拜,“請菩薩保佑阿榮出入平安。”

香江風氣的原因,這樣的神龕基本家家戶戶都有。

楚月檸悄聲問:“阿榮是誰?”

阿山婆也悄聲回:“紅梅的養子,在學校食堂做事,信奉科學,最憎恨一些神神道道,古古怪怪的事情。就連這座坐蓮觀音,都是李師奶做了阿榮很久思想工作才請回來。”

楚月檸大概了解李師奶的事情,本人看上去不像是惹了東西的樣子,那就是住宅不寧,陽宅的問題。

這也是她要過來的原因。

阿山婆聽完,拍大腿,“我都說肯定是家宅問題。”

楚月檸看向發呆的李師奶,“房間在哪?我要全部看一遍。”

李師奶才回神,一間間房打開,“這裡是阿榮的房間,這是我以前先生的房,因為他睡覺打呼嚕,我們很早就分房睡了,現在收拾出來準備給我二兒子住。”

“二兒子?”楚月檸覺得奇怪。

“暫時還沒過來。”李師奶歎氣,“他是我遠方表哥的私生子,那邊不想養任由孩子自生自滅,實在可憐,反正我這裡有空的房間,不如就接過來一起養,反正有空房間,多一個人吃飯也無所謂。”

楚月檸接連看了幾個房間,最後來到李師奶的房間,剛踏進房門,一股陰冷迎麵撲來。

阿山婆忽然叫了一聲:“哎唷,這個地方怎麼起黴了?”

李師奶湊過去看,果然牆角的地方一片潮濕,白色牆麵上起了不少黴點,“真是奇怪,明明每天都開窗通風啊。怎麼還會有這麼重的濕氣?”

楚月檸一眼就看到鐵窗外散發黑氣的桃花,轉頭就問:“花盆是誰擺在這的?”

李師奶拿塊抹布過去擦花瓶,“阿榮啊,他說窗邊放花心情都會漂亮很多。”

鐵護欄圍著的小窗戶,正對石峽尾街道十字路口。

楚月檸找到問題所在:“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晚晚都做噩夢了。”

“為什麼?”李師奶奇怪。

楚月檸指著窗外,“房子位置處於官星位,十字路口連接處就是鬼門口,孤魂野鬼都要從這裡進出入,本來邨屋樓高相互阻隔,風水應該也沒大問題。”

阿山婆連聲問:“既然沒問題,紅梅又怎麼會每晚都做噩夢呢?”

“問題就出在這盆桃花上。”楚月檸一眼看穿桃花盆擺的局,“臨窗邊上剛好就是桃花位,鬼門煞氣正對桃花位,主人家一定感情不和,輕則吵架不停家庭不和,重則另一半重病纏身,性命難保。”

李師奶渾身冷顫,不信也不行,“沒錯,我先生確實病了很多年。”

“桃花位上被煞氣影響,至多就是影響兩夫妻的感情。但是……”楚月檸說完頓了一下,看向被黑氣纏繞著的桃花,又看頂上吊著的鈴鐺,微風吹來,鈴鐺隨著轉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隻一瞬間。

阿山婆就打了個抖,目光四處搜尋,“紅梅啊,這間房怎麼沒開空調就這麼凍?”

楚月檸搖頭:“不應該擺桃花和風鈴在這。”

“對著鬼門擺的桃花叫鬼桃花,加以鈴鐺催動,更加催漲了桃花的運勢。就像黑夜中的一盞明燈,孤魂野鬼剛出門口,就看你擺這麼亮一盞燈,都以為你敞開門口開相親大會。”

“這個局一看就是懂行人設置的。誰想害你?”

阿山婆轉腦筋想了想,側眼去看李師奶,“是不是阿榮?桃花盆他擺的喔,況且現在全香江都沒桃花,好端端他放什麼桃花?”

李師奶嚇了一跳,頂著黑眼圈快速擺手否認,“沒可能,我辛辛苦苦將阿榮拉扯大,他沒理由這麼對我。應該就是撞巧,阿榮一向都相信科學,無心之過吧。”

說完,李師奶還要小心翼翼地問,“檸檸,桃花盆移開就沒事了吧?”

忽然。

牆上掛著的時鐘指向十二點,

一道陰冷的煞氣逼近。

李師奶表情瞬間變的痛苦,抱著頭倒在地上打滾,“好痛啊,好痛啊!”

楚月檸退後一步,神色微變,雙指夾符抵在眼前,迅速念動咒語。

伸手一甩。

符紙迅速化成紅光從鐵窗飛出去。

“破!”

頃刻之間。

窗內的桃花以極其快的速度枯萎,花瓣掉落在台上化為黑色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