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一身青袍的宋素英靜立在月下。

他脊背挺的很直,眉目舒朗,氣質卻溫潤。

雖和陳蘊棠幾近一般高,但卻與陳蘊棠風流不羈,肆意灑脫的氣質完全不同。

在眾人眼中,宋素英最是守禮不過,便是笑,也是淡淡的。

眼下陳蘊棠倒是笑的,他也不嫌冷,還搖著手裡的折扇。

一進院,他就熱情的對著宋素英道,:“遠沛兄,怎地今日這般有雅興來我這,可是要與我一同焚香賞月?”

宋素英轉過身,他神色有些嚴肅,隻對著滿臉笑容的陳蘊棠拱手作揖。

“宋遠沛失禮了。”

陳蘊棠:???

這是哪一出?

還沒等陳蘊棠反應過來,卻聽宋素英認開口了,:“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首孝悌,次見聞。”

這是幼童都耳熟能詳的《三字經》。

說完這一段,宋素英卻還沒停下,又說起了《弟子規》。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陳蘊棠的笑意慢慢收斂了。

他看著神色嚴肅,不苟言笑的宋素英,捏緊了手裡的折扇,:“宋兄!”

這喝聲打斷了宋素英的話,他索性停了下來,看著陳蘊棠。

陳蘊棠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宋兄今日是拿我尋開心來了?”

宋素英一邊搖搖頭,一邊十分不讚同的看向陳蘊棠,:“此哪聖人言,微言大義,映川你怎麼能說是尋開心的笑談呢?”

陳蘊棠盯住宋素英,而宋素英也毫不閃躲的對上了陳蘊棠的眼睛。

“這裡是陳府,宋兄,你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我知道這是哪裡。”

宋素英神色十分平靜,:“於禮,我受陳大人及夫人恩惠,映川你有錯,我就不能視若無睹。”

“於情……我與她是故交,是青梅竹馬之誼,宋某厚顏,若來日高中,是願三書六聘,八抬大轎求娶她為妻的。”

雖說是同鄉,但若宋素英沒有本事,心硬如鐵的陳謙或許會照拂一二,但絕不會對他如此另眼相待。

而辭彆一心收徒的先生,千裡迢迢將自己送進陳府的宋素英,很明白他踏入陳府的那一刻就代表著什麼,但他願意。

或許可以說他太急功近利,或許再等等,等他高中……但宋素英等不及了,陳琇走的匆忙,哭的實在惶恐,他怕等等,再等等,等的自己後悔。

世上從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所以宋素英進京了。

宋素英沒有拜陳謙為師,他甚至應允將來高中後的座師由陳謙引薦……

這張關係網撒開,宋素英隻留了身邊的那個位置,那是留給陳琇的。

所以對陳蘊棠的指責,宋素英沒有半分羞惱。

種種代價,他早已與陳大人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陳蘊棠都被宋素英這幅理直氣壯,氣定神閒的模樣給氣笑了。

“宋兄當真是好厚的臉皮。”

“宋某記恩,不吝回報,問心無愧,何必惶惶?”

臉色陰沉的陳蘊棠一步步的向前逼進,宋素英卻毫無懼色,半步也沒退。

“哎呀呀,遠沛兄,原來你在這啊。”

舉著書冊急匆匆前來的周義裕,打破了院中劍拔弩張的氛圍。

陳蘊棠和宋素英轉頭看向了院門口。

一隻腳踏入院中的周義裕:......

他尷尬的揚了揚手裡的書冊,躊躇的問道,:“我,咳咳,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卻是陳蘊棠先退了一步。

他臉上重又帶著笑容,搖著扇道,:“表兄這般客氣作甚,什麼時候來我這裡,都是好時候。”

宋素英也看向了周義裕,:“易安兄尋我可是有何事?”

“咳咳,那什麼,今日姨父說的內容,有些地方我還是覺得含糊。”

周義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敬承如今在外遊學,我就想著和遠沛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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