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第二十四章:為了她

裴時寒道:“我沒事兒。”

“怎麼會沒事兒呢, 都流血了,肯定是你包紮的方式不對, 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蘇棠棠轉頭就催促春桃:“春桃。”

“誒!”春桃在裡麵應了一聲。

“快點把我的藥箱拿過來。”

“來了來了。”

春桃抱著藥箱跑了過來。

蘇棠棠接過藥箱, 放在桌上,打開一看,裡麵瓶子、罐子、刀具、鉗子和剪刀,應有儘有,她朝裴時寒的胳膊又看了一眼,道:“把衣裳脫掉。”

裴時寒一怔。

“脫掉了衣裳, 我才好包紮啊。”

“不用包紮了。”

“那怎麼行?我不允許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

“脫掉吧。”

“……”

見裴時寒沒有動, 估計是為女主守身如玉呢, 她側首看了春桃一眼, 讓春桃出去了,說了“醫不避嫌”等等話語, 終於把裴時寒說動。

裴時寒脫了外衣,蘇棠棠一眼看見他裡衣胳膊處一片鮮血,她瞬間鄭重起來, 道:“把裡衣也脫掉。”

裴時寒吃驚:“裡衣也脫?”

“是, 你的傷口都沒有消毒, 很容易感染。”

“……”

裴時寒無奈之下脫了裡衣,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蘇棠棠的動作瞬間一停,心裡臥槽臥槽的,真不愧是女主心心念念的裴男配, 長的英俊就不提了,這“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說的就是眼前身材爆好的裴男配啊。

蘇棠棠眼睛看直了。

“咳!”裴時寒適時地咳嗽一聲。

蘇棠棠立刻回神兒,以十二分的專業麵對裴時寒,解開裴時寒胳膊上隨意係著的布條,看到一指長的傷口,可比她在二十一世紀包紮的那些傷口深多了長多了,居然說不疼。

可見皮厚!

她立刻從藥箱中拿著諸多瓶瓶罐罐等工具,先是對傷口進行消毒,她還沒有見慣這種比較深的傷口,處理起來小心翼翼的,不時問:“疼嗎?”

“不疼。”

“疼嗎?”

“不疼。”

“疼就忍一忍。”

“……”

起初是照顧著傷患的心理,探的了裴時寒的承受能力之後,她越來越進入狀態,清理之後,上藥,包紮,對著稻草人練了數次的蘇棠棠,給裴時寒包紮起來,行雲流水一般流暢,最後還在裴時寒胳膊上打了個蝴蝶結。

裴時寒:“……”

他伸手摸了摸蝴蝶結,想要扯掉,想了想,還是沒有扯,立刻就將裡衣穿上了,轉頭看向蘇棠棠時,蘇棠棠正埋頭寫著什麼。

“你在寫什麼?”裴時寒問。

“藥方子。”

“……”他從來沒有因為受這一丁點兒的傷而喝過藥,可是蘇棠棠一副很擔心的樣子,認認真真地給他寫藥方子,他轉眸瞄了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大夫,可以把藥方子寫的這麼清晰易認。

“好了。”蘇棠棠道。

裴時寒也在這時候穿好了中衣。

“我去抓藥去。”

“先吃飯吧。”

“我抓了藥再吃。”

說著蘇棠棠把藥箱一收拾,拿了藥房子就出了聽雨院,這可是她成為大楚王朝大夫後的第一個單子,當然比吃飯重要了。

何況在裴時寒沒有回來之際,她已經偷吃了不少東西,根本就沒有餓著自己啊,她雀躍地來到醫堂,把裴時寒的情況,自己處理的方式都說給周大夫聽,最後把藥方子拿給周大夫看。

“周大夫,你覺得這藥方子開的可以嗎?”

周大夫一邊撚須一邊點頭道:“不錯,不錯。”蘇棠棠的資質真的超出他所想象,令他驚喜不已。

“那我現在就去抓藥了。”

“等一等。”

“怎麼了?”

“三爺會喝嗎?”

“為什麼不喝?”

“三爺向來不喜歡喝藥。”

“這世上還有人喜歡喝藥的嗎?不都是為了病嗎?”

“……”說的好有道理,周大夫無言以對。

蘇棠棠進了堂內,不用看方子,就把藥給抓了,十分迅速地包裝好了,回到聽雨院,親手把藥放入藥罐中,兌入清水,把接下來的細節都交給了春桃,她才回到飯廳,和裴時寒一起吃飯。

想著自己求仁得仁,得了裴時寒這樣一隻小白鼠,還包紮好了那麼深的傷口,寫對了藥方子,蘇棠棠心裡就止不住的開心,還特彆敬業地保證售後服務,開口問:“三爺,你覺得如何?”

“什麼?”

“傷口如何?”

“沒什麼感覺了。”

“那就好,一會兒再喝點藥。”

裴時寒蹙起了眉頭,顯然對藥有些排斥。

蘇棠棠順口就說一句:“喝藥了傷口才能好的快。”

裴時寒沒作聲,等到春桃把藥端上來的時候,他皺著眉頭一口喝下,蘇棠棠這下放心了,收拾完東西,繼續去醫堂學習,晚上回來,親自裴時寒熬藥,次日一早,查看了裴時寒傷口的情況,然後一起去給安景侯夫人請安。

侯夫人開口就問:“老三,聽說你受傷了?”

裴時寒並不想讓人知道的,便問:“誰說的。”

“衛所的人,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皮外傷。”

“過來我看看。”

侯夫人連忙就要起來,裴時寒趕緊道:“已經包紮好了,沒什麼事兒了。”

“誰給你包紮的?”

“棠棠。”

“蘇氏。”侯夫人看向蘇棠棠。

蘇棠棠微笑著道:“娘,是我包紮的。”

“哦對了,聽說,你近日來日日都去醫堂,是嗎?”

“是的,本來兒媳就喜歡醫術,後來幸運地救了樂英侯小公子,得了娘您誇獎,兒媳就越發喜歡醫術了,正好多多學習一些,也方便以後照顧娘和相公。”

瞧瞧這話說的,豈拍了侯夫人的馬屁,又擺明了自己的喜好,吳氏於氏十分不屑,衝著蘇棠棠直翻白眼,這蘇棠棠太會做戲了,這一段話說的假的不得了。

隻有傻子才相信蘇棠棠說的!

哪曾想侯夫人就是個傻的,當即就聽到侯夫人笑著誇獎蘇棠棠,吳氏於氏更氣蘇棠棠了。

蘇棠棠還是保持微笑麵對眾人。

侯夫人道:“學醫是好的,我朝一向開明,當今聖上也一直鼓勵大楚子民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飯吃。”

“皇上聖明。”蘇棠棠接一句。

“是啊,你喜歡醫術,就學習,彆累著了就是了。”

“是。”

“記著還有更要緊的事兒。”

“什麼更要緊的事兒?”

侯夫人笑著道:“當然是為安景侯府開枝散葉啊。”

哦,生孩子啊,這事兒不歸她蘇棠棠管,可是她也不能直接說出心聲,畢竟侯夫人這個婆婆還是極好的,她便低頭,一副很害羞的樣子。

侯夫人這才滿意,末了又說了幾句話,便讓蘇棠棠等人回各自院子忙碌了,蘇棠棠裴時寒便跟著裴家老大老二出了澄暉院。

裴老大裴老二一起詢問裴時寒的傷勢,吳氏於氏則向蘇棠棠詢問。

蘇棠棠道:“沒什麼大事兒,都是皮外傷。”

吳氏道:“虧的三弟妹有才華,不但會說話還會醫術,才敢說不是大事兒,換作是我們,隻會閨閣裡的女工寫字的,早就嚇的六神無主了。”

吳氏其實就是諷刺蘇棠棠會拍安景侯夫人的馬屁,連貴女們最起碼的女紅寫字都不會,還有臉嘚瑟?

蘇棠棠哪是一般人,當即就道:“大嫂說得是,光會女工寫字,到底是欠缺了點,不過不要緊,要是大嫂二嫂遇到傷病之類的,可以找我,我絕不收銀子!”

吳氏一怔。

於氏也呆了。

兩個人自小在深深庭院中長大,親的或者不親的姐姐妹妹眾多,各個說話不是明褒暗諷,就是夾槍帶棒,總之好好說話的沒有幾個,她們也就是浸在其中練就了九曲十八彎的後宅說話之道。

沒曾想會遇到蘇棠棠這麼一個打直球的,她們不知道蘇棠棠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的聽不懂,反正她們的卯足勁兒的拳頭,好像打在棉花上似的,讓她們心裡窩著一團火又撒不出來。

痛苦的不得了!

吳氏的臉直接就變了,蘇棠棠卻是從容淡定的模樣,不遠處的裴時寒正正好好把這些聽到耳中,他強忍著沒有笑出來,斂色喚道:“棠棠。”

“誒!”蘇棠棠應的清脆。

“走吧。”

“誒好。”蘇棠棠轉頭對吳氏於氏道:“大嫂二嫂,我相公喚我了,我先走了。”

吳氏於氏沒作聲。

蘇棠棠轉身就朝裴時寒走去了,兩個人郎才女貌,不對,是郎貌女也貌,走在一起,如同一對神仙眷侶,羨煞旁人了,可把吳氏給氣著了。

吳氏暗暗咬牙,一定不能讓蘇棠棠這麼順心順意,對,蘇棠棠攪和了她的計劃,她不能讓蘇棠棠這麼順的!

在吳氏生氣的不得了時,蘇棠棠裴時寒已經回到了聽雨院,蘇棠棠進內屋拿了筆記,剛至外間,就看到裴時寒悠閒地坐在桌前喝茶,她好奇地喚一聲:“三爺。”

裴時寒看過來。

“你今日不去衛所?”

“不去了。”

“也不去書房了?”

“不去。”

“那你有彆的事兒?”

“今日沒有彆的事兒。”

“那你閒著吧,我去醫堂了。”

“……”

蘇棠棠抬步就朝屋外走,走兩步又回頭道:“三爺。”

裴時寒立刻看向蘇棠棠。

蘇棠棠道:“你胳膊上的傷還沒有好,就不要劇烈運動了,在院裡待著休息休息吧。”

“……”

說完蘇棠棠帶著春桃走了。

青元走至裴時寒身邊,道:“三爺,三夫人好像不懂你的意思?”

裴時寒不悅地反問:“我什麼意思?”

“你是想在院裡陪陪三夫人。”

裴時寒轉頭望向青元,涼涼地說道:“誰告訴你的?”

青元瞬間被嚇住了,低頭不敢做聲。

裴時寒麵無表情地站起身道:“去書房。”

“是。”

裴時寒一臉不悅地朝書房走去,在書房裡回了一封書信,又處理了其他書信,一抬眼,看見漏壺上的時間,馬上就到了午飯時間。

他放下筆,來到前院,到處沒有看到蘇棠棠,便問小丫鬟:“三夫人還沒有回來嗎?”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說道:“回三爺,沒有。”

“嗯,知道了。”

裴時寒又在廳裡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蘇棠棠回來,小丫鬟過來詢問:“三爺,現在要傳飯嗎?”

裴時寒放下茶杯問道:“三夫人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

“去喚她回來吃午飯。”

“是。”

小丫鬟立刻就跑出了聽雨院,沒一會兒便跑回來了,裴時寒抬眸向她身後看去,卻沒有看到蘇棠棠,開口問:“三夫人呢?”

“回三爺,三夫人說讓您先吃,她一會兒再回來。”

“她在乾什麼?”

“在、在辨認草藥。”小丫鬟不確定地說道。

“辨認草藥?”

“好像、好像是。”小丫鬟戰戰兢兢地回答,唯恐說的不對,被責罰。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沒走,有些為難地問:“那、那午飯上嗎?”

“等一下,你先下去吧。”

“是。”

小丫鬟作了個揖,趕緊就下去了,裴時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大步走出了聽雨院,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醫堂門前。

醫堂的大門開著,藥香草香撲麵而來,他朝裡麵一看,看見院內係了不少麻繩,麻繩上晾曬著紗布,紗布旁邊放了數張桌子凳子,桌子凳子上放了一個又一個簸箕,簸箕裡盛放的是各種各樣的草藥。

都說他安景侯府裡大夫是應州城出了名的好,不但日常照顧著府裡上下的身子,還去彆的府裡幫忙過,不過裴時寒極少在府裡,對這事兒並不算了解。

他身體好,極其討厭喝藥,有點小病小疼的,多是自己扛過去了。

這還是裴時寒第一次來安景侯府的醫堂,沒想到是這樣的景象,他朝前走了兩步,看見院內三五個人在走動著,翻動著簸箕裡的草藥。

就在這時候聽到了蘇棠棠的聲音:“這是黃芩,因草色黃而俗名黃芩,又名山茶根,土金茶根,具有清熱燥濕和安胎之效。”

“沒錯沒錯,你說得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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