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
睡著了!
他痛苦了一天,她沒有受絲毫影響,該吃吃該喝喝,他氣的離開裡間,走出大營賬,到了訓練場,刀槍棍叉都練習了一遍,心裡有鬱氣消失一半。
去軍營澡堂洗了個澡之後,他才回到大營賬裡間,上床之後,直挺挺地躺著,離蘇棠棠遠遠的,躺了許久都睡不著。
最終翻個身,把熟睡的蘇棠棠摟進懷裡,他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天未亮,裴時寒就去練兵了,蘇棠棠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頭有些蒙蒙的,坐了起來,緩一會兒,穿上鞋子,一個人用早飯,便去軍醫營賬。
路上碰見裴時寒,她恭敬地向裴時寒行了個禮。
真是恭敬,一個笑臉都沒有,裴時寒心裡有些澀澀的,繃著臉徑直朝前走,仿佛沒有看蘇棠棠一眼。
蘇棠棠翻了裴時寒一個白眼,什麼毛病,還生氣,她還氣來著,繼續朝前走。
“小蘇大夫。”李渭之的聲音響起。
蘇棠棠抬眸一看,果然是李渭之。
“李將軍。”蘇棠棠同樣恭敬地行了個禮。
“小蘇大夫早上用飯了嗎?”李渭之很家常地詢問。
蘇棠棠聽後笑笑道:“用了,李將軍這是從訓練場上回來?”
“嗯。”李渭之點點頭道:“小蘇大夫這是要去軍醫處?”
“是。”
“小蘇大夫真是勤奮啊。”
“李將軍亦是。”
兩個人一言一語地說著,全然沒有生疏的樣子,正在走著裴時寒聽到後,停下步子,轉頭看向蘇棠棠和李渭之,剛剛對自己冷若冰霜的蘇棠棠,卻對李渭之笑靨如花,裴時寒心裡又氣又痛。
死盯著蘇棠棠看,蘇棠棠卻沒有給他一絲餘光,同李渭之說了幾句話,便走了,瀟灑的很。
李渭之則衝裴時寒點了點頭。
裴時寒沒有給李渭之好臉色,緊握著拳手,手上的青筋凸起,努力壓製著各樣情緒,回到大營帳後,他深呼吸了一次,坐到書桌前,平撫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平撫了,倏地起身,抬步走向李渭之的營賬。
“李將軍,裴將軍來了。”經過上次裴將軍進來一次之後,守衛的士兵但凡見到人靠近營賬,都會特意通報一聲。
“知道了。”李渭之應一聲。
裴時寒徑直進了營賬。
李渭之恭敬相迎:“裴將軍。”
“李將軍身子應該好了嗎?”從前裴時寒都是喚渭之,如今開口閉口都是李將軍,偶爾還叫李副將軍。
“回裴時寒,我剛剛去訓練場訓練了。”
“是啊,我還看到你路上很熱情地跟人打招呼了。”
李渭之笑了笑,問道:“裴將軍是指小蘇大夫?”
“你不是知道她是蘇四小姐嗎?”
“是。”
聞言裴時寒睨了李渭之一眼,道:“既然知道,就應該遠離不是嗎?”
“裴將軍誤會了。”李渭之笑道:“蘇四小姐是老友之妹,我多多關注是理所當然,倒是裴將軍應該多多注意。”
“我需要注意什麼?”
“小蘇大夫畢竟是女子,應該多多關心和考慮。”
“嗬,你是有非分之想吧?”
“裴將軍,這應該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所以李將軍求到彆人的妻子麵前?”
“彆人的妻子?”
“沒錯,蘇棠棠便是我裴時寒的妻子。”
李渭之一愣,接著卻笑了,帶著諷刺。
裴時寒問:“你笑什麼?”
“軍中都知道裴將軍尚未娶妻。”
“……”裴時寒微微怔,當時與蘇棠棠成親之時,他並不願意,所以隻請了一些親密好友,並未通知同僚,所以同僚們都不知他已成親。
“裴將軍。”李渭之麵色凝重道:“我知你起初是為了保護蘇四小姐,才將蘇四小姐調至大營賬,但還請你尊重蘇四小姐,莫要毀她清白,若是可以,請裴將軍為小蘇大夫分出一個營賬,讓她更加專心地為我軍救治。”
“李將軍,我何曾說過謊?”
“裴將軍,戰爭上,我們是戰友,可是生活上我們並不算熟。”意思就是李渭之並不知道裴時寒會不會撒謊。
“所以,你是看上棠棠了?”裴時寒問。
“是。”
“那走著瞧。”
裴時寒不再與李渭之多言,他本來以為以夫妻之名能夠擊退李渭之,結果李渭之不相信,很讓人生氣,仔細一想,李渭之這種沒有什麼底線的人,估計就算知道了蘇棠棠是他的妻子,照樣會追求。
大楚王朝不似前朝對女子那般苛刻,朝廷有意提高女子的地位,來促進人口增長,什麼寡婦、節操、貞潔牌統統扔掉。
數年前曾經有兩位官員為爭一個寡婦大大出手,可見很多人是視無物的,李渭之有可能就是。
裴時寒感到一股強大的危機感,隻有蘇棠棠一顆心屬於她,她才可以安心,他走出李渭之的營賬,徑直朝軍醫營賬走去。
看見蘇棠棠正在晾紗布,四周沒有其他人,他走上前喚了一聲:“棠棠。”
哪知蘇棠棠扭頭就走,這一下讓裴時寒很沒麵子,裴時寒轉身就走,頭也不回,這邊蘇棠棠剛小心翼翼地把手裡的一些藥粉撣進紙上,這才準備和裴時寒說話,結果裴時寒氣呼呼地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
蘇棠棠追出營賬院子,一下就找不到裴時寒的人了,中午回去吃飯時,裴時寒也不在,她吃了飯之後,回到軍醫處繼續忙碌。
忙到太陽下山,感覺周圍異常的冷,冷的讓人犯困,在軍醫營賬一點也待不住了,於是和周大夫說了一聲:“周大夫,我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去了。”
蘇棠棠在軍醫營賬一向很勤勞,這一點周大夫都看在眼裡了,於是道:“你回去吧。”
“那你幫我和醫官說一聲。”
“好。”
蘇棠棠從軍醫營賬出來,抱著胳膊小跑著朝將軍大營賬走,快到將軍大營帳的時候,碰見裴時寒也朝大營賬走,她正要行個禮,裴時寒忽然轉身,像是避著他,不想見他的樣子。
什麼人啊這是。
蘇棠棠不管他了,抬步進了大營賬,還是感覺到好冷,索性就鑽進被窩裡了,遠離大營賬的裴時寒沒有走多遠,便停下了步子。
看著大營賬的方向,目光沉沉的,接著抬步朝大營賬走,還未到大營賬前,一個士兵來彙報馬棚中馬匹有異樣,戰爭之中,馬匹極為重要,裴時寒一聽,趕緊跟著士兵一起向馬棚中走出。
經過重重檢查,才發現兩匹馬腳是在訓練之中被釘子所傷,拔掉養傷便無事了。
為了防止再出問題,裴時寒又特意和掌馬員檢查了一翻,這時候已經錯過了飯點,他便回了將軍大營賬。
一進營賬,就看見飯桌上擺的飯菜,他以為是青元提前給他擺好的,他拿起筷子便吃,發現飯菜居然是冷的。
“青元!”他不高興地喚一聲。
“是。”青元跑了進來。
“這飯菜怎麼是冷的?”
“冷的?”青元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道:“這飯菜不是給三爺你的,是給三夫人的。”
裴時寒低頭看一眼飯菜,發現飯菜絲毫未動,也就是說蘇棠棠絲毫沒用。
為什麼?
蘇棠棠平時是最愛吃的。
難道是生他的氣了?
“把這些飯菜端下來,熱一熱再端上來。”裴時寒道。
“是。”青元端著飯菜走了。
裴時寒起身走向裡間,一眼看見床上鼓起了一個包包,他知道是蘇棠棠在睡覺。
“棠棠。”裴時寒喚。
蘇棠棠沒有反應。
“棠棠。”
蘇棠棠還是沒有反應。
裴時寒知道蘇棠棠一旦睡著,很難叫醒,可是眼下是飯點,應該還是可以喚醒的,於是他又道:“吃飯了。”
蘇棠棠唔了一聲。
“起來吃飯吧。”
蘇棠棠未動。
看著蘇棠棠這個樣子,裴時寒心一下就軟了,白日裡折騰的那些人和心裡的那些糾結的想法統統都消散了,緩緩坐到床上,聲音不由得就溫柔許多,又道:“起來吃點吧。”
蘇棠棠沒有接話。
“還在生氣嗎?”
“……”
“我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吧。”
“……”
“明明是你和彆的男子過於親密,你連句好好解釋的態度都沒有,實在讓我生氣。”
“……”
“起來吃點東西,我們有話好好談。”
“……”
蘇棠棠不作聲,裴時寒嚴重懷疑蘇棠棠又睡著了,蘇棠棠身子剛剛痊愈不久,餓壞了可怎麼辦,他微微傾身,靠近蘇棠棠,輕輕掀開被子,正要喚一聲,立刻感覺到被窩裡不正常的熱氣。
“棠棠。”他趕緊掀開被子,看到蘇棠棠的那一刻心就疼的,什麼李渭之什麼在意不在意什麼置氣不置氣的統統都他娘的滾蛋吧!
作者有話要說:2019年,再見。
2020年,你好。
希望我們2020年心想事成,愛大美妞們,因為你們,所以我才堅持寫文,麼麼噠。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