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馬車駛入鬨市區,她被吵醒後,終於睜開眼睛了,她下意識地看向身邊。
咦,裴時寒呢?
剛剛還在這兒打坐,不對,剛剛還在這兒閉目坐著的,她趕緊轉頭,一眼看到裴時寒坐在旁邊的圓凳上,她沒問裴時寒為什麼坐圓凳上,隱隱覺得和自己有關。
她輕咳一聲,緩解內心的尷尬,坐正身體,再次掀起簾子看向車窗外,圓凳上坐著的裴時寒眉頭緊蹙,臉上掠過不耐。
一到安景侯府,裴時寒立刻下了馬車,蘇棠棠跟著也下了馬車,二人徑自朝澄暉院走去,見了侯夫人,把回門的事宜簡單說了一下,二人便一起回聽雨院。
還未到聽雨院,裴時寒又說了那句“我有事兒需要處理一下,你先回去吧”,接著轉身就走,看起來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一旁的春桃問:“三夫人,三爺怎麼了?”
蘇棠棠回道:“我不知道。”
“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是生氣嗎?”
“不是嗎?”
“我覺得是忍受不住了吧?”
“忍受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忍受不了她了吧。
“……三夫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我也不大懂,書上也沒寫。”
“什麼書?”
“你問題真多。”
“那我不問了。”
“嗯,走,趕緊回去,給我弄點吃的,我快餓死了。”
“三夫人不是才吃過飯沒多久嗎?”
“吃得少啊。”
蘇棠棠催促著春桃去弄吃的,沒一會兒,丫鬟們就送來了一些吃食,她吃的同樣很少,不過吃了之後,心不慌亂了,她又躺在床上睡了半個時辰。
醒來之後,毫不意外的是裴時寒沒有回來,這時候天色已經發暗了,她的心緒也定下來了。
經過今日流水式的回門一事兒,她看出了意誠伯府的態度,就是當她是棋子,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
而裴時寒待她呢,也不過就是走過場,不帶絲毫情感。
總的來說,就是誰的靠不住,她還是得靠自己活著,多活一天就賺一天,說不定哪天突然就嗝屁了呢。
哎呀,人呀,一旦思維開闊了,那真的就無敵了,蘇棠棠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她決定發憤圖強,能活一天是一天,首先她就讓春桃去搬些大楚王朝的書進來。
說實話,自她穿書進來,她都沒有好好看書,之前掃過幾眼大楚王朝的書,當時就對豎排和無標點產生了生理排斥,更沒有仔細看字。
成親第二天整理嫁妝單子的時候,光看那些像漢字又不太像漢字的字,就讓她懵逼了,最後磕磕絆絆地整理完,現在想想有可能整理錯了,為了防止自己淪為“文盲”,她決定學習大楚王朝的各種知識,以備不時之需。
剛坐到桌前,春桃就進來了,喚道:“三夫人。”
蘇棠棠轉頭問:“什麼事兒?”
“世子夫人來了。”
世子夫人?
也就是吳氏,她來乾什麼?
蘇棠棠感覺自己的身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身上的雞皮疙瘩迅速生成,又瞬間掉落一地。她試著想抽回自己的小手手,緩解一下不適感。
哪知,蘇老夫人看著挺壯實,事實上比看著還壯實,硬是讓她掙脫不了,緊緊握著她的手,認認真真地演了一波難舍難分的祖孫情。
“四丫頭,你瘦了。”蘇老夫人感情真摯地說一句。
“???”其實沒有。
“回來的好啊,回來的好。”
“……”一副很想念她的樣子。
“你們有心了啊。”
“……”這難道不是習俗嗎?
直到裴時寒跟著意誠伯走至跟前,蘇棠棠才得逃脫,看著蘇老夫人以更大的熱情與裴時寒寒暄,她可愛的小心肝兒又顫顫了。
跟著一眾人進了前廳,蘇棠棠看著眾人都狂飆演技,都是一副很熱絡的樣子聊天,不多時,在蘇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下,她跟著蘇老夫人到了後堂。
蘇老夫人立刻向她詢問安景侯的情況,一副意誠伯府和安景侯府關係很近的樣子,她們難道沒有看出來裴時寒眼中的冰冷嗎?
蘇棠棠也就不管了,蘇老夫人問什麼,她答什麼,一句也不多說,更不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就這些?”二小姐明顯覺得蘇棠棠回答的不夠。
“不然呢?”蘇棠棠反問。
“你沒有了解一下安景侯府的相關情況?”
“什麼叫相關情況?”
“就是你得為我們伯府——”
“二丫頭。”蘇老夫人開口製止二小姐。
二小姐瞬間止聲。
蘇棠棠反問:“我得為伯府乾什麼呀?”
“沒什麼。”見二小姐把話說的太過露骨,蘇老夫人連忙緩和了說道:“其實,祖母要求也不高,隻要你過得好就行了。”
“祖母!”蘇棠棠立刻激動地說喚一聲。
蘇老夫人趕緊看向蘇棠棠。
“就知道祖母是疼我的。”蘇棠棠感情真摯地說道:“我會記住祖母的話,讓自己過的很好。”
蘇老夫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蘇棠棠繼續道:“嫁了人了,才知道祖母這麼疼我,祖母你太好了。”
蘇老夫人一怔。
蘇大夫人二小姐等人暗暗咬牙,這個四丫頭太會裝瘋賣傻了,可是她們又不能把蘇棠棠怎麼樣,因為蘇棠棠根本是油鹽不進。
一個個暗生悶氣。
蘇棠棠主動了說了一句“我肯定是想著意誠伯府的人”啊,蘇老夫人等人總算露出了笑容,卻不知道蘇棠棠說著的這個意誠伯府的人指的是親弟弟蘇錦鬆。
指望她蘇棠棠拉扯意誠伯府啊,這個有點不靠譜,蘇棠棠不再多說,冷眼看著蘇大夫人等人巧舌如簧,她淡定如狗,一直到午飯時,她終於淡定不了了,緊跟著蘇老夫人來到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