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誰敢姓王 把王氏上上下下殺個乾淨,從……(1 / 2)

劍閣聞鈴 時鏡 11229 字 4個月前

什麼叫罵人不帶臟字?

那“挑釁”二字幾乎就寫在她臉上, 淋漓儘致!

先前她驟然動手,已使人吃了一驚,此時再有這麼一句, 哪怕是往日不曾聽說過她名姓之人, 也早醒悟過來——

那王誥不好相與,可這女修也絕非什麼善茬兒!

周遭忽然安靜極了,隻聽得見那仆從痛苦嚎叫的聲音, 其餘仆人卻是駭然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人起身。

此時, 仆從一張臉已鮮血模糊。

眾人一見,自然恚怒,本想要出言叱罵, 然而才一轉頭觸著周滿那似溫還冷的眼神, 又不由心頭一悸, 不敢出聲。

唯有王誥, 終於開口:“打狗看主, 周姑娘此舉何意?”

周滿平淡道:“狗叫難聽, 幫尊駕教訓教訓,該不會嫌我多管閒事吧?”

王誥竟道:“他出言不遜, 確實有錯。”

眾人聞言,不由詫異,不敢相信王氏大公子也會自認有錯!

可更驚人的還在後麵。

王誥緊接著便看向那人:“一張嘴都管不住,還不向人賠罪?”

周滿有些意外。

方才那出言不遜之人更沒想到, 一時大驚失色,下意識看向王誥,叫了一聲:“大公子!”

但王誥隻一擺手:“給他。”

旁邊立時有人會意, 將一柄匕首扔到了那人麵前。

眾人不解。

然而那人看了這柄匕首,已是瑟瑟發抖。隻是觀王誥絕無容情之意,便知自己方才擅作主張的那一句已犯了大公子忌諱,倒不如自己動手,少些痛苦。於是伸手,顫顫將那匕首拾起。

王恕隱約意識到什麼,突然叫道:“住手!”

可哪裡還來得及?

那人將牙一咬,猛然張開嘴來,舉起那匕首便往口中劃了一刀——

嗤拉,鮮血噴濺!

一段肉紅的舌頭已被鋒利的匕首割下,落到地上!

人叢中頓時有人嚇得一聲驚叫,眾人無不駭然,失色於眼前所見。

那仆從割下舌頭後,受不得這般苦痛,冷汗瞬間如雨而下,可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隻強自忍耐,渾身顫抖。

這時王誥才一擺手,示意身後其餘仆從將此人抬走。

原地於是隻留下兩蓬血,幾顆牙,半截舌。

王恕麵容已冷,沒有說話。

周滿見狀,也終於微微變了些臉色:“對家仆也有如此雷霆手段,大公子可真是毫不徇私!”

王誥冷冷一笑:“王氏有王氏的法度,王某也自有王某的規矩。但既是家仆,還輪不到旁人出手懲戒。周姑娘也壞了在下的規矩。聽聞姑娘在學宮中,論劍法乃是佼佼者,已有不少不長眼的人亡魂於劍下。宗連,你去討教一二!”

後方一青年,身著藍布長袍,背負彎刀一雙,當即反手抽刀而出,應一聲:“是。在下宗連,還請周姑娘不吝賜教。”

言畢,刀襲如風,徑向周滿馳去!

可誰料,周滿根本沒看他一眼,視線仍鎖王誥身上,竟是輕蔑道:“既要討教,王大公子何不自己來呢!”

隻聽得“錚”一聲劍嘯——

腰間無垢瞬間出鞘,右手劍鞘隨意橫檔,卻生出一股沛然之力,將那宗連雙刀撞出一陣火星,驚駭間不由倒退三步;左手執劍,卻如雪中一段香來,幽寂之間帶著一股凜冽殺意,閃爍間已直指王誥眉心!

眾人誰能想到周滿說動手就動手,且不是跟宗連,而是直接拔劍向王誥?一時不由愕然,實不知究竟誰更囂張,匆忙間為免被波及,隻得迅速後退。

王誥也沒料到這女修氣焰如此囂張,但他與周滿早有舊怨,又結新仇,若無動手的機會倒也罷了,偏她自己求死送上門來!

他當即冷哼一聲,凜然無懼。

右手寬大的袖袍瞬間被一股熱浪鼓蕩,金色的烈焰在他掌中燃起,雙眸也陡然轉為赤金之色,竟也一掌直直迎向周滿!

金色的焰光頓時在廊下璀璨,鋒利的劍尖卻自帶一段劍氣,在相擊的瞬間便將焰光碎裂,宛如炸開了一團流星。但崩碎的火焰,一沾劍氣,也將劍氣焚毀殆儘。

相撞時爆開的氣浪,逼得眾人又往後退了一大圈。

可周滿與王誥一擊不得手之後,卻都殺心頗重,不退反進,一個任由劍風刮骨,重重一步壓住地麵,借力向前,一個無視烈焰灼麵,於半空中一劍抵在廊柱上,趁勢調轉身形,齊齊朝著對方襲去!

一場凶險的搏殺幾乎就在眼前,岑夫子等人見勢不好,已考慮要出手製止。

可沒料想,有人比他們更快!

就在周滿與王誥眼看著就要拚在一起的那一刹,虛空中忽然響起了幾聲“哢哢”的細響,竟憑空結冰一般,轉瞬凝成一片水銀似的鏡麵,折射出一叢叢搖晃的花影。

而後鏡麵一翻——

說時遲,那時快,王誥掌中的鳳皇涅火瞬間熄滅,周滿也像是被什麼巨力打中,陡地悶哼一聲,已吃了暗虧。然而那鏡麵中傳出的力量卻猶自不絕,依舊逼得她往後退去!

岑夫子見狀先是一怔,但緊接著便麵容驟冷,毫不猶豫一掌向那銀鏡拍去!

“啪”地一聲,銀鏡頓時破碎,散如冰晶!

先前逼壓著周滿的那股力量也瞬間隨之消散,周滿撤步回身,這才定穩身形,隻是再抬頭看向半空時,一雙眼已然森寒。

王恕與金不換迅速來到她身畔。

岑夫子卻是盯著空中碎鏡,麵沉如水:“鏡花夫人以化神期修為對小輩出手,未免有失身份!”

“岑夫子言重了,不過隻是見小輩私鬥,好心阻止罷了。”

昳麗的嗓音就在近處響起,先前已經飛散的銀鏡碎片,竟隨著這一道聲音重新聚攏凝結,但剔透的鏡麵裡已經不見花影,隻有一道雍容的身影從中走出——

鏡中不必有花,因為她便是那朵最豔麗的牡丹!

遠處宋蘭真早在看見那麵銀鏡時已知道是誰來了,眉尖輕輕一蹙,但此刻卻是如常走上前來,麵上帶笑,恭敬道一聲:“師尊。”

王命也低頭行禮:“拜見叔母。”

隻有王誥,眉目陰沉,見到鏡花夫人也冷淡得很,並不上前拜見。

鏡花夫人也不在意,目光落在周滿身上,但話是對岑夫子說的:“春試還未開始,就要以劍襲人,倒是該問問夫子才是,早聞學宮皆是個方英才俊傑,如今怎有人這樣不懂規矩?”

周滿的目光也正釘在她臉上,此時便笑:“那自是不如王大公子懂規矩。我看以後這天下,除了神都王氏,誰也不配姓王了。”

王誥自能聽出她是在譏諷他有錯在先,不由皺眉。

周滿說完這句後,卻是低頭看向手中劍。

先前被那鏡麵一照,連雪白的劍身上都烙印似的留下了一層花影。

她覺得礙眼,翻手甩劍。

頓時隻聽得一聲劍吟,那一層花影已被甩落,落到地上不見,這時才收劍還鞘。

鏡花夫人見了她這番動作,臉色已然難看,又觀其眉目神情,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厭惡,甚至隱隱感到熟悉——

就是這般完全不將人放在眼底的睥睨。

她想起了三百年前某一段經曆,以及某個令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於是一聲冷笑:“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周滿當沒聽見,實在不想搭理。

王誥看一眼自己方才為她劍氣所侵的手掌,卻是一聲笑:“劍法不錯,可惜……還差點火候!”

周滿盯著他,沒吭聲。

王恕也看向他,但臉上漸漸沒了表情——

方才周滿所用,乃是《萬木春》劍法裡由他寫的那一式“暗香來”。

王誥自是不知自己評價到了誰的頭上,隻道:“今日是較不出高下了,但願你運氣不錯,能撐到春試與我對戰的那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