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藍在煎熬中掙紮了一整晚。
也在男人的懷裡渡過了一整晚。
他止不住地哭泣,被子不知何時被掀到了床下。
而男人給他的是輕聲細語,頭上的輕撫,落在額頭的吻……
後頸一次一次被咬住,信息素也不斷地被注入到身體裡,一切都好混亂。
鬱藍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葉子,在空中不斷飄蕩,顛覆。
他又惶恐又暈眩,但是有一隻手始終被十指相扣,緊緊握著。
在這一場顛覆中,他得到了最為溫柔的安撫與保護。
不知道過了多久。
鬱藍終於感覺到整個人緩緩陷入到了平靜。
他疲憊地掀開眼簾。
視野之中,陽台的門開了一半,清晨的微光投射進來,窗簾被風輕輕撩動。
而男人靠在欄杆上,隱有煙氣嫋嫋。
邵先生……
在充盈著男人氣息的環境下,鬱藍陷入了昏睡。
他做了個夢。
夢中,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背影。
他落後女人半步,而女人牽著他的手。
一陣風吹來,揚起了女人的裙擺,差點吹走她頭上的帽子。
女兒縮了縮脖子,連忙按住了頭頂的草帽,而鬱藍“咯咯”笑了起來。
聽到他的笑聲,女人回過頭來,低頭看他。
麵目是模糊的。
然而陽光之下,他能感受到,女人也在微笑。
鬱藍還聽到了一個稚嫩的男聲。
說是稚嫩,但其實比夢中的他至少還要成熟一些。
對方認真說道:“就這樣一按,整個飛行器係統就會崩潰。這是老式飛行器的bug,現在市麵上的飛行器都沒有這種問題了。”
鬱藍似懂非懂,隻感歎道:“哥哥你好厲害!”
對方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那你聽懂了嘛?”
“聽懂了!”鬱藍積極道,又看了眼操控盤,彎著眉眼道,“也記住了!”
鬱藍醒來時,一時有點不知今夕何夕。
等到回過神時,他發現……
自己睡在邵先生的房間裡!
他猛地坐起身,身體還有一陣酸軟。
房間裡依稀殘留著一絲男人的氣息,但是男人不在房間裡,隻有鬱藍一個人躺在床上。
鬱藍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伸手摸了摸後頸,被嚇了跳。
後頸都有點腫起來了!
啊……畢竟邵先生昨晚咬了那麼多次,雖說咬得沒有那麼用力,但畢竟……
鬱藍一時不知道是該羞恥還是該羞愧。
五味雜陳了片刻,他下了床。
身上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睡衣,鬱藍臉一紅,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換的……昨晚他根本沒力氣了……
回自己房間換好衣服,洗漱完下了樓,鬱藍小心翼翼覷了覷客廳,沒看到男人的身影。
劉叔剛好經過,見到鬱藍,眼神複雜道:“醒了?”
“啊……嗯……”鬱藍訥訥點頭,“……邵先生呢?”
“在呢,沒去上班,應該在小樹林裡,”劉叔對鬱藍招了招手,等他走過去後把桌上的一盒藥膏給了他,道,“邵先生說等你醒了讓你趕緊擦一下後頸那個地方……”
鬱藍把藥膏接過,漲紅著臉道:“我知道了,謝謝。”
劉叔:“中飯吃什麼?”
已經是中午時候了。
鬱藍猶豫了下,道:“等會兒吧,我、我去找下邵先生。”
他走出了彆墅,外麵陽光燦爛。
鬱藍眯了眯眼,恍惚之間,仿佛又回到了清晨的那個夢境裡。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那個夢了。
有些怪異,明明夢中那兩個人的臉他從未看清過,但即使夢醒之後,鬱藍依稀覺得那兩個人於他而言很熟悉。
他一邊慢吞吞地想著,一邊往樹林裡那邊走去。
直到在葡萄藤架旁看到了男人。
那兒有一個手工做的秋千,隻是平常似乎沒有人去坐,鬱藍也隻有偶爾遛小火星時會在這裡休息一下發發呆。
而此時此刻,男人坐在那兒。
牧羊犬蹲坐在男人身旁,男人低垂著眼簾,伸手揉著牧羊犬的腦袋。
察覺到鬱藍的到來,男人轉過頭來。
那雙沉靜又溫柔的黑眸讓鬱藍一陣心跳。
沉默一秒,邵銘聿開口道:“剛醒?吃過中飯了嗎?”
“還沒有……”鬱藍走了過去。
該解釋的昨晚已經在崩潰中解釋了,男人也哄了他一晚上。
鬱藍不知道找到這個男人之後還能說什麼,隻是一醒來就想要見對方而已。
邵銘聿也沒說什麼,往旁邊挪了挪,拍拍身邊的位子。
鬱藍乖乖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邵銘聿看了眼鬱藍的後頸,蹙眉道:“藥還沒擦?”
“嗯……”鬱藍轉頭看著男人,不知怎麼的,一陣恍惚,喃喃道,“哥哥……”
邵銘聿一頓,隨後呼吸一窒。
他盯向鬱藍的雙眼,喉頭發緊:“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