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1 / 2)

屠斐和沈清淺那晚沒有視頻,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裡難過,她們需要時間療愈彼此。

她們還想一起走下去,就得麵對屠斐逐步失憶這件事。

屠斐不知道,在她和沈清淺通完話後,祝琇雲也給沈清淺發了信息。

這次無論說什麼,沈清淺都沒有反駁,祝琇雲希望她繼續學業,她答應;祝琇雲希望她不要沉浸過去,她答應;祝琇雲希望沈清淺可以尋求更多的目標,沈清淺答應。

所有的所有,沈清淺都答應。

過分乖巧的人,祝琇雲說不出更多的要求了,對於沈清淺和屠斐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她沒有發表任何評論,等到屠斐遺忘後,一切都會成為過去。

祝琇雲相信沈清淺知道怎麼做,殘忍的話她不想說,如果那時沈清淺真的會糾纏屠斐,再說也不遲。

沈清淺沒有多說其他,隻是對祝琇雲道謝,一句謝謝包含了所有,她不求彆的,隻希望在還有機會的時候可以善待屠斐,祝琇雲彆拒絕她對屠斐的好。

屠斐這周休假了,她難得地請假,請了一周。局裡很忙,趙洪德局長提出批評,關鍵時刻缺人還請假,邢思博堅持,“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工作。”

屠斐這一周都在沈清淺家,她大掃除,像是回顧兩個人的過去一般。

屠斐開始正視自己失憶這件事,她一一和熟識的人說,我正在慢慢忘記過去,如果你提到什麼,我沒有反應,或是你哪天出現在我麵前,我沒有打招呼,可能是我忘記你了,請你不要生氣,不要嫌棄,拜托你像交新朋友時那樣介紹自己,“你好,我是XXX。”

這一圈電話打完,惹得大家都淚目了。

屠斐雖然難過,但是沒有哭,她的眼淚在沈清淺那裡流儘了。

軟弱從來不適合屠斐,她心高氣傲,哪怕失憶,也要活得好好的,沉浸在悲傷裡無法自拔改變不了任何事。

柴冬雪從屠斐口中聽說這個消息,她躲在林氏集團的洗手間裡抽泣,林魅當時站在盥洗台前,良久輕輕歎口氣。

柴冬雪給柴英卓打電話,因著對屠斐的愛憐,她對哥哥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

柴英卓聽說屠斐失憶的消息,整個人都愣住了,妹妹罵的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柴英卓呆愣愣坐了許久,他拿起手機默默去了森業集團。

柴英卓沒有叫紀景明,他一直等到紀景明下班,紀景明突然看見他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柴英卓不說話,紀景明環視一圈,他打開車門,示意柴英卓快點上車。

柴英卓坐在溫暖的車裡,淡淡的香味從沒有變過,紀景明某方麵是個長情的人,他一旦喜歡就不會輕易改變。

車子開出很遠,柴英卓仍然一言不發,紀景明臉色冷了幾分,“到底怎麼了?”

“屠斐失憶了。”柴英卓突然吐出一句話,紀景明因為吃驚,下意識踩了一腳刹車,“你說什麼?”

“屠斐的頭部受傷,正在慢慢失憶。”

紀景明從震驚中回過神,突然笑了一聲,“那不是很好嗎?”

柴英卓換換地轉頭看著紀景明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是在開心嗎?”

紀景明的笑意褪去,淡聲道:“我覺得對於屠斐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柴英卓直直地望著紀景明,足足盯看十幾秒,紀景明偏頭看了一眼,“你這是什麼表情?”

柴英卓彆過頭望著窗外,沒再說話。

“晚上一起吃飯麼?”十字路口,紅燈,紀景明踩刹車,問了一句。

柴英卓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自顧下車了,紀景明連喊了他兩聲,柴英卓繞過街道的車輛走向人行道。

紅燈變綠,紀景明不得不啟動車子,他開到路邊,打電話給柴英卓。

柴英卓沒接,紀景明無語又無奈,他發信息給柴英卓:你到底想怎麼樣?

柴英卓不回複,紀景明氣得捶了一拳方向盤,三十幾歲的人總跟孩子一樣,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

紀景明懶得管了,他開車往家的方向走,腦子裡閃過柴英卓之前盯著他的探究眼神,他心裡煩亂。

下一個路口,紀景明擰眉,他回到家停好車子沒上樓,出了大門打了一輛車又離開了。

柴英卓像是以往一樣,心裡煩亂無法排解時就一直漫無目的地走,從白晝走到黑夜,從繁華走向沉寂,柴英卓走的精疲力儘時遇見了跑步的屠斐。

“誒,柴英卓。”屠斐叫他的名字,原地跳腳跑步,柴英卓沒有從她臉上看出過分的悲傷。

“你去哪了?”屠斐聊天似的問,柴英卓低頭輕聲說:“四處走走。”

“鍛煉身體嗎?”屠斐笑著說,“那挺好,堅持哈。”

屠斐說著繼續跑開了,柴英卓回身看著她的背影,屠斐跑出幾步遠又跑回來,“對了,我以後可能不會記得你了,到時候就沒人煩你了,開心吧?”屠斐像是說了個笑話,說完自顧笑了,跳著腳跑開了。

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柴英卓累得雙腿抬不起來。

柴英卓像是乾了一天活的工人,他坐在路肩上休息,頭埋在膝蓋上,耳邊是偶爾經過的車輛和行人,他明明很累,但卻還有力氣哭。

柴英卓好久沒有哭過了,腦子裡閃過屠斐的笑臉,又閃過紀景明嘴角的笑意,他莫名地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