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暗湧 玉皇山之主,最擅長誅心(2 / 2)

但是,往往鋒利的劍,外表看上去越強硬,就越消薄,脆弱。

他隻覺得,那柄鋒利的冰做的劍,未必會允許他自己融化在盛夏裡。

在融化之前,或許會先一步斷折。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我們要幫他。”身後的聲音,沉定冷靜。

……

曳月又在宅院外守了一天。

早上的時候園裡吵了起來,鬨著要見玄鈞真人,但他們無法走出一步。

曳月專注雕刻著劍胚。

上午的時候,有人打架鬥毆,擊中了結界的光波,所有人看到,這是一道囊括了整個山峰的大陣。

至少得是入聖境的人來才可能打破。

結界顯現的時候,曳月沒有抬眼,他雕刻的劍已經成型。

中午的時候有人鬨著要絕食,自戕。

曳月修飾著劍身。

……

偌大的宅邸裡,已經住進了幾十個,快要滿百的人。

一個神情冷豔,怒氣沉沉的美豔女子咬牙切齒:“這鬼地方到底怎麼出去,我後悔了,我才不要做什麼後宅的夫人了……”

那些“夫人們”當天便被領到了這座新出爐的稍顯簡陋的“後宅”裡。

每個人都是懵的。

當看到,這些同僚裡還有男夫人。

他們看彼此的神情已經有些微妙。

尤其當發現“夫人”的數量越來越多的時候,頓時感到不對勁了。

修真界資源有限,諸神紀元後,這麼多年才出了一位帝尊,還已經是四千年前了。

攖寧帝尊和她的祁連山把持著修真界的規則,強行壓下衝突,但當攖寧閉關袖手之後,那些被壓製的力量反彈的就會越快。

沒有人想真的看到新崛起的門派,更不會想看到,這個新出現的門派躋身在仙門上遊。

資源是有限的,給了一些人,另一些人就會少一些,甚至沒有。

玉皇山不足為懼,唯一的威脅隻有那師徒二人,隻要得到了嬴祇的功法秘籍,玉皇山就可以不複存在了。

上次的刺殺事件的結果,讓暗中蠢蠢欲動的勢力不敢再來硬的,但也讓他們更加貪婪嬴祇那可以越境殺敵,以一勝萬的功法。

聽聞玉皇山之主因為慈悲心軟,在玉皇山下特意收養了許多被拋棄的凡人孩童。

這些孩童很多甚至沒有修行的資質。

但隻要能闖關過山門,玄鈞真人也會有教無類收下他們,此舉甚至導致玉皇山的弟子資質參差不齊,被許多人私下嘲笑過。

那些派去玉皇山做交換弟子紛紛證實了消息屬實。

玉皇山之主既是如此心軟溫柔的一個人,怎會忍心拒絕旁人深情,將人收入後宅,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當然,若是當真舍一個資質出眾的弟子拜入他門下,也能順利得到他的功法。

但是誰也沒有耐心讓一個幾歲的資質不錯的孩子去臥底,那得等多少年?中間又會出什麼紕漏?

他們等得,彆人不一定等得。

更何況,當一派掌門的弟子能了解的,哪有當掌門屋內人深?

當第一個輕易留下的時候,隻感到竊喜,但也有因為太過輕易成功而產生的疑惑。

當十個人留下的時候,疑惑便打消了,隻會對彼此感到堤防。

自己是什麼目的,當然知道對方懷著什麼樣的目的。

想要探究玄鈞真人功法秘密的,隻多不少。

但人數多到幾十個,甚至這個數量還在源源不斷增加的時候,尤其還發現,他們被困在離玉皇山很近但離目標很遠的地方,無法自由出去的時候,頓時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他們最初以為,就算對方識破了他們的意圖,大不了拒絕就是,難道還能因此和修真界諸多大派撕破臉嗎?

誰也沒想到他接受了,還接受的這麼徹底。

旁邊的青年苦笑道:“我可沒有要做那位的男‘夫人’,也沒有愛慕那位玄鈞真人,我隻是來拜師的,卻也被引到這裡。無論我怎麼跟那位管事說弄錯了,對方都不理會我。”

那位不但將試圖把手伸到他後院的修士來者不拒全都收下,甚至乾脆將計就計,將他們所有人都一概視作想入他後院的“夫人”,全部軟禁在了一起。

雖然大家的確都心懷不軌,想要探究那位玉皇山之主的功法,和玉皇山的隱秘,可是也不是誰都想用美人計的。

現在卻是不分青紅皂白,全被打上了玉皇山之主夫人的印記。

有這樣的印記,再想拜入對方門下,怕是不可能了。

“一般而言,修真界除了某些以合修為修行之法的修士,少有會後宅龐大到幾十上百人的。”

少有,自然是有的意思。

但那些養了諸多後宮的,要麼是魔界的魔君之輩。

要麼是一些靠鼎爐、采補……甚至其他旁門左道增進修為之輩。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些名聲不太好,說不上是邪修、魔修,但也不夠正派。

玄鈞真人在修真界的名聲雖然比不上佛修,但也素有清雅君子之風。

“誰也沒想到,這位竟然舍棄名聲不要,布下這樣的陽謀,請君入甕。”

他們能被宗門派來做這種事,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毫無根基的普通修士,這下次傳出去和這麼多人爭風吃醋,臉還要不要?

但如今是,想要臉也要不成了。

出不去,見不到人,也傳不出消息。

“但願宗門能意識到不對,想想辦法。”

“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對方功法的秘密真的是,采補之道呢?”

“他敢!到時候說出去,他強行將我等關入後宅,到時候身敗名裂,他也不好過。”

“我們進來前,是當眾自願承諾的,對方大抵錄了留影石。而且,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對方也能想到這點,那我們就得想想,最後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他敢……這麼多人,他還能殺了我們不成?我爹他們是不會放過玉皇山的。”

“彆忘了,不了山那位玉英師兄是怎麼死的,至今找不到凶手,若是對方推到那個凶手身上,死無對證,又能如何?”

“……”

宅邸裡沒有水米,沒有靈氣。

因為他們前段時間鬨事,那位副管事便扣下了,說是懲戒。

隻給他們沒人每日一些辟穀丹。

“玉皇山之主,真是個魔鬼!”

對方麵都不露,卻將他們折磨到如此。

不殺人,卻誅心。

“這種人,瘋了才會喜歡他!”

便是真的有對那位玄鈞真人心懷愛慕的,這種情景下也不可能再動心。

……

曳月專心致誌地雕刻著手中的劍,前幾日是竹子雕刻,現在用玉石。

雕壞了,就毀掉。

雕好了,每日回去的時候,就在白水河底挖一個坑埋下。

這些劍的外貌每一柄都一模一樣,都和他的心劍一個樣子。

這一次,曳月在雕刻的時候,宅院的門裡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年輕斯文俊秀的纖弱書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力氣了,癱坐在門口不動。

過了一會兒,對方走到了雕刻的曳月身邊。

蹲在他身邊,拔了一根草,撥弄著小溪裡的水。

書生跟曳月搭話:“你看起來很沉得住氣,是自願給那位玄鈞真人當夫人的?”

曳月削壞了一筆,換了一根石材,繼續雕刻。

一言不發。

書生弱質芊芊,體質仿佛比嬌弱的少女還虛上分。

曳月不理他他也能自顧自聊下去。

“我其實隻是想混口飯吃,聽說拜入玉皇山還得闖山門考試,但進玄鈞真人的後宅隻需要愛慕他。”

他露出一個萬分虛弱的笑容:“我好天真,沒想到裡麵能有這麼多人。而且,他們每個都很暴躁,動不動就要打起來。我隻聽說凡人皇宮裡有宮鬥,我不知道修真界的後宅還能武鬥。”

他說了許多話,然後發呆,等到天黑開飯了,就遊魂一樣回去了。

因為他們這一回沒鬨,那位副管事送來了靈米,終於不用隻吃辟穀丹。

第二天,又有人跟曳月搭話。

這次是這次是一個天真的少女,她蹙著眉好不憂愁,看上去也是心不在焉不知不覺走到這裡的。

看到曳月的時候,眼眸卻驟然一亮,歡歡喜喜跑過來:“小哥哥,又見麵了!我認得你,你是玉皇山的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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