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願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傷。
初大王:早就好啦
初大王:其實就隻是崴了一下而已
初大王:對了,江行燁,你是順產還是破腹產的啊?
江行燁:順產
初大王:哦
初大王:那就好
江行燁一邊擦頭發,一邊握著手機挑了挑眉。
隨口問道:“哪裡好?”
初大王:因為他們說順產的孩子要比剖腹產生出來的聰明
初大王:不過我覺得,這肯定就是亂傳的謠言
江行燁:我暫時不確定你是想罵我還是想罵我。
初大王:沒有罵你呀!
初大王:對了,江行燁,你喜歡生女兒一點,還是生兒子一點啊?
這個話題扭轉的力度實在太大,聊天框那邊直接停頓了三分鐘。
直到三分鐘後,對方才姍姍來遲地發過來一段語音。
熟悉的低沉嗓音,笑意朦朧,仿佛氤氳著濕漉漉的潮氣:“初願,雖然現在還不到時候。”
——這是第一條。
隔了十幾秒。
“不過你要是真的很著急,我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第二條。
小姑娘揪著手機,瞬間被撩氣了。
她懷著一種純粹的報複心理,甚至不惜自我詆毀,迅速回複過去兩條語音。
“那這輩分不行啊。你要是真給我生了一個孩子,你覺得他是應該管我叫爺爺。”
“還是太爺爺?”
然後沒隔多久,屏幕上又跳出兩條新語音。
“我覺得都行。”
“你讓他叫祖宗也挺好聽。”
......
初願完全忘記了。
江行燁不是江湖上的一般人。
對於“喊初願爸爸”這件事,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對方這麼輕易地就承認了自己是他爸爸,反而讓初願感受不到任何快樂。
而且還被他占了口頭上的便宜。
小姑娘氣憤地關掉微信,決定半年之內再也不會主動聯係這隻狗了。
隻有江狗主動叮她的時候,她才賞臉陪他聊一會兒天。
初願說到做到,定了半年就半年,絕不含糊。
甚至十八歲農曆生日那天的最後一秒鐘,江行燁還沒有給她發生日快樂,她也忍住了。
然後……然後他就真的沒有發。
甚至生日的第二天、甚至到第三天上午,都跟消失了一樣,一個早安問候和晚安道彆都沒有。
很像是什麼愛情保衛戰裡那種渣男拋妻棄子的經典手段。
但初願還沒有來得及去委屈或者傷心,因為她下意識地覺得,江行燁不是會忘記她生日的人。
如果是真的打算怎麼樣,也會直接說而不是搞冷戰消失這種無聊戲碼。
她打了幾個電話,對方通通沒有接。
小姑娘坐在書桌前,亂七八糟地寫著數學題,眼睛卻時不時飄向一直暗著的手機屏幕,心忽然很慌。
江行燁不會是是出事了吧?
出車禍?飛機失事?中毒被暗算?還是失憶了?
江行燁不會......死了吧?
呸!
初願你個喪氣鬼,你在想什麼呢!
你個烏鴉嘴笨蛋!
......打最後一回好了。
再打最後一回。
要是還不接,就找王易川他們問一問。
或者,打給江行燁報給她的那一連串隊友和教練的號碼。
隻要確認他不是死了就行。
就算殘廢了……也跟他談戀愛!
小姑娘懷著沉重的心情拿起手機。
但她還沒來及按下撥號鍵,屏幕上忽然就有電話打進來,音量開到最大的“叮鈴叮鈴”聲,差點沒讓她把手機給嚇摔了。
但是.......撥號人是江行燁。
“喂?”
“初願。”
男生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還帶著悠哉遊哉的笑意。
“你......你沒事吧?”
江行燁稍微怔了一下。
他本來還以為小姑娘會氣勢洶洶地質問他為什麼沒祝福她生日快樂呢。
男生彎了彎唇:“沒事。”
他頓了兩秒:“反正現在已經逃出來了。”
“逃……出來?”
“哦,我之前被綁架了。”
“啊?!”
“啊。”
“那你......你、你沒事吧?”
“沒事。”江行燁一如既往地淡定,“在綁匪撕票之前,我就自己逃出來了。沒受一點傷,沒花一分錢,沒耽誤一場比賽。”
他又頓了兩秒:“就是錯過了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不重要,反正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的生日。但是可是,為什麼要綁架你啊?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初願其實本來想讓他把整個事情敘述一遍的,但由於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悚,她腦子已經懵了,隻能下意識地隨便亂問。
“不知道,大概是腦子有病吧。至於怎麼逃出來的,這個就比較複雜了。”
“怎麼的呢?”
“我策反了一個綁匪,放火燒了倉庫,然後找到了村裡的一頭驢——總之,比較複雜。”
“.......”
——不是無語,是一種快哭了的同情和驚嚇。
“不過你知道,我覺得自己快死了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嗎?”
“是、是什麼?”
“幸好當時沒有一時衝動答應你。”
男生躺在病床上,任由護士給他換腿上的繃帶,聲音漫不經心的,“不然萬一你成了單親媽媽,多可憐啊。你爸爸我在地底下都不得安息。”
“......”
——這次也不是無語,而是氣憤。
初願完全忘記了。
江行燁不是江湖上的一般人。
對於“喊初願爸爸”這件事,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是在事後,他一定會找個機會補回來。
決不讓自己在輩分上吃虧。
事實上,他能忍這麼久,都已經是讓著初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