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誰是鬼怪?(1 / 2)

親眼看到這一幕, 這四個輪回者隻覺得兩眼發黑,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們甚至想要就此暈了過去。

他們想不通, 為什麼發生在紙紮人身上的一切,都回饋到了他們本人的身體上。

現在紙紮人被撕的破破爛爛, 尤其是手腳的部位, 手指頭和腳指頭的地方, 紙做的手套,紙做的鞋子, 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最關鍵的是, 這些破損並不是人為的, 而是他們自己弄的。

這如何的不讓輪回者崩潰。

白天的時候,他們為了解開身上的繩子, 就死勁的用腳撐著, 磨蹭著椅子,把那些紙搓的身體給弄斷,根本就沒有在意紙紮人的紙會不會破損, 如果讓他們知道,破壞紙人的身體, 這一切都會回饋到他們的身體上,他們肯定不會這般粗心大意的。

現在他們是後悔不迭!

要不是因為場麵太過於的詭異, 這廣場上的紙紮人太多了,他們不好輕舉妄動,他們還真的想把各自的身體給搶走!

等著山下的紙紮人一個個的上來, 這些人都肩膀上都扛著一口黑色的棺材, 四個輪回者安靜如雞, 一點點往後退,在往後退,逼迫走到了廣場的邊緣。

直到再也沒有紙紮人上來後,四個輪回者就看到,穿著一身黑衣的王聖之牽著一個紙紮人,那個紙紮人和這個村寨裡的紙紮人不同,他的肩膀上沒有抗棺材,更為詭異的是,這個紙紮人他的臉是一片空白,沒有眉毛,沒有眼睛,鼻子,包括嘴巴,是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旁邊的紙紮人說了一些什麼,就看到那個無臉的紙紮人被推著來到那一堵牆似的大樹底下,對方咬破手指,就以手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黑色的樹乾上塗抹,每次塗抹,一股金色的星光閃爍,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隱沒在黑色的樹乾裡。

四個輪回者就看著那棵巨大的青銅神樹,然後看著看著,他們就看到,他們自己的名字也在那棵樹乾上,金燦燦的,特彆的明顯。

“吳江,你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我看到我的了,就在那裡!”有個輪回者發出驚呼聲,伸著手,讓一旁的同伴看過來。

他身邊的紙紮人,名字就叫吳江,他被喊出名字,沒有吭聲,也沒有跟著身邊紙紮人手指的方向去看。

在恐怖世界裡,在不適宜的場合裡,被喊出名字,那肯定是要出事的,所以這個時候,就假裝不是在喊自己就好。

這是大忌。

許多輪回者的一些基本的操守,現在同行裡,有人在明知故犯,這個輪回者心裡極度的不爽,可眼下,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所以當事人就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站在所有紙人最中心地帶的王聖之,一手拿著號角,雖然他在穿戴好白荷嬤嬤為他準備的衣服,趕到了隊伍的前麵,不過,幾乎是不用他自己去找,或者去思考,當他把手裡的號角吹響的那一刻,王聖之感覺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者。

什麼都不需要去做,憑著感覺來就行。

隨後一路,垂直角度上山,登上這個平台,在白荷嬤嬤叮囑下,指導江白羽,讓江白羽把自己的名字刻印在神樹上,這樣的話,江白羽就算是被神樹給認可了,他算是無憂村的一份子,受到來自神樹的庇護。

從此,江白羽不用再擔心病痛的折磨,也不用害怕衰老的問題。

江白羽耳朵還是能聽的到的,因此他在聽到王聖之的話,很利落的咬破手指頭,被推著走到大樹下。神樹很冰,它就是一株青銅神樹,江白羽在觸碰到後竟然不覺得冰,反而還覺得很舒服,那種感覺,就跟大夏天裡,吃到冷藏櫃裡放的西瓜一樣,莫名的暢快,全身心都跟解了暑氣,心情也飛揚了起來。

而這棵青銅神樹,似乎對他也有一絲莫名的親切之意,江白羽甚至聽到了這棵青銅古樹的呼喚聲。

無法看到的江白羽摸了摸神樹,手指在神樹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等名字寫完後,他莫名的就有些不舍,又有些傷感。

這些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很快,江白羽也很疑惑,自己怎麼突然的就多愁善感了起來,就在這是,他突然聽到不遠處有陌生人的聲音,這聲音把他從各種憂慮中拉回來,江白羽沒有再繼續留在神樹旁邊,摸索著離開。

一旁的王聖之趕緊伸手將他攙扶住。

白荷嬤嬤又跟王聖之點點頭,示意他脆響手裡的號角。

這次號角一連吹響了好幾聲,悠長且蒼涼的聲音響徹天空,所有扛著棺材的紙紮人都行動了,他們就跟火影裡麵的忍著一樣,刷刷的從原地消失,以非常快的速度跳躍到這棵巨大的神樹上麵的樹杈上,緊接著,這些紙紮人就把棺材掛在神樹的樹杈上,做完這些,這些紙紮人就一個個的不見了。

白荷嬤嬤也把自己的棺材放好後,又回到王聖之麵前,她指了指王聖之後背上席子,問道:“你不把他掛起來?”

王聖之完全不知道這番操作是所為何事,到底有什麼意義。

“嬤嬤你是說,掛在樹上?”

把人掛在樹上,這是什麼操作?

白荷嬤嬤輕輕的應了一聲:“是啊,不過,你如果不想掛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村裡的古井裡,舀一些聖水,每日天色一黑,塗抹一些在身上,也是一樣的。”

王聖之對此感激的不行,他是不怎麼想看到活人被掛在樹上的場景,而且江白羽這身體掛在樹上,也就意味著,這一晚上,身邊的NPC是沒有行動能力的,他隻能守在自己的身體旁邊。

這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他們還有任務,需要抓捕鬼怪。

而且,還有那麼多的輪回者和偷渡客,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現在把身體掛在樹上,是極其不明智的,現在有東西可以取代,王聖之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那謝謝嬤嬤了。”

白荷默默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阿之真的什麼都忘了。

王聖之看白荷嬤嬤的樣子,是打算離開了,這葬禮就這麼快完了?他指著樹下,那十口打開的棺材,問道:“嬤嬤,我們這就結束了?可他們這不是還沒有下葬嗎?”

白荷嬤嬤輕笑了一聲,這笑聲有幾分滲人的意味。

“已經結束了,這棺材都放好了,怎麼會沒有下葬呢。至於這些罪人,可沒有下葬的資格,他們就擺在這裡,等著獵鷹啄咬,身體潰爛,一點點的死去,徹底的抹去所有。 ”

不遠處的四個輪回者聽到這些話,是目眥欲裂,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可是他們不敢。

這些紙人太詭異了,如果他們真的主動攻擊,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樣的反擊,因此他們不敢賭。不敢,眼下,也正是因為他們膽小謹慎,救了他們的小命。

白荷嬤嬤下了鐵樹,王聖之一手抓著旁邊變成紙人的NPC,緊隨其後,至於這神樹上,到處掛這的棺材,抬眼看去,就跟無數的樹葉似的,點綴在這一刻巨大的神樹上。

這棵青銅神樹,樹枝很少,隻有粗略的氣根樹杈,每一根樹杈都粗壯無比,然而這些樹杈都沒有葉子,它光禿禿的,有了這些棺材的點綴,反而顯得有些東西了,遠遠的看去,距離越遠,越是發現,這些棺材就是這些青銅神樹的樹葉。

四個輪回者站在空曠的廣場,這廣場現在一個村民都沒有了,除了那十口棺材,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我們過去看看。”四個輪回者說著,快速的朝著棺材跑去,奔向各自的身體,其中一個紙人跑的最快,就是那個一直打頭陣的,他之所以跑那麼快,那是因為他的身體傷的最重,他想要親自看看,自己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他所看到的那麼嚴重。

“我的腿……啊啊啊!好痛好痛!”在這個紙紮人的手觸碰到棺材裡麵的人的時候,原本裡麵躺著人,一直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在紙紮人觸碰的那一刹那,棺材裡,雙眼緊閉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就跟詐屍了一樣,從棺材裡坐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去捧住疼的要命的腿。

而那個伸手去觸碰的紙紮人,在棺材裡的人詐屍後,紙紮人也跟著沒有了依附力,一下子倒在地上。

慢了一拍的三個紙紮人被這一幕給嚇的半死,集體往後退了一步。

本來這些人都躺在棺材裡,老老實實的,也沒有什麼,可現在突然某一個人坐起來,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這如何的不驚悚。

尤其是這晚上,滿樹上都是棺材的地方。

嚇的他們魂都差點炸了。

“怎麼回事?王哥怎麼突然的……他的紙人好像不動了,難道王哥回到自己身上了?”三個紙紮人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他們就站在各自棺材前半米左右的地方,墊著腳尖看棺材裡麵的自己。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們還怎麼敢上自己的身體,就算他們紙紮人身體破損最小的那個,手腳也有一定的破損,手腳可是非常敏銳的器官,他們不想跟王哥一樣發出滲人的慘叫。

他們光是看著,就覺得痛的不得了。

坐在棺材裡的王哥除了雙手雙腳,他身上有好幾處傷,這些傷不是非常的要命,看著也流了不少的血,看著很嚴重,可這些隻是皮肉的傷,紙紮人的衣服破了,被扯掉的紙片,全部轉移到身體上,掀走了同樣部位的皮。

腹部,腿部,巴掌那麼大的一塊皮,就這麼的沒了。

這能不痛嗎?

更要命的是,他們的身上,不知道怎麼回事,長滿了疹子,這些疹子還奇癢無比,有的就長在那些傷口裡,癢到那肉裡,甚至骨頭裡。

王哥是極力的忍著,不讓自己伸手去抓,在適應了將近半分鐘,他才適應了這種令人抓狂的局麵。

“你們不要靠近棺材裡的身體,一旦靠近,你們現在可能就跟我一樣。”喘了幾口粗氣後,王哥這才說出自己的身體情況。

“我們現在身體很不樂觀,紙人的破損,全部回饋到我們的身體上了。”王哥現在都有些懷念紙人的身體了。

起碼破損,受傷的時候,他是感受不到的。

隨著一波又一波的瘙癢襲來,王哥感覺自己的意誌力在崩潰的邊緣,他看了一眼三個紙人,對他們說道:“麻煩你們把我的紙人挪一挪,我不想待在身體裡了。”

三個輪回者是完全感受不到此刻王哥的心情,也無法感受到身體帶來的疼痛,不斷的挑戰著他的理智。

他們聽王哥這話,隻覺得王哥是不是魔障了,精神都不正常了,他們的任務可就是找回自己的身體,然後逃離這個恐怖世界,現在王哥居然說不想待在身體裡麵了。

王哥這不是瘋了吧。

三個輪回者沒有動,他們打量著王哥,生怕王哥這上了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異變,王哥可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氣的都有想要把這三個紙人就地解決了。

“你們快點!真的,我們的身體完全不能待了!”王哥大吼。

這才有輪回者把王哥的紙紮人扶起來,放在王哥的棺材旁,可這些輪回者也怕的要死,根本不敢挨近棺材,僅僅是把紙人放在棺材旁,就飛快的縮回手。

王哥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回到自己的紙紮人上去,他隻能抓住自己的紙紮人,在心裡喊道我不想待在身體裡了,我要離開,我要變成紙人……

王哥抓著紙人的手,滿是血,那紙人的手臂也跟著染紅了,這種動作維持了十來秒鐘,坐在棺材的裡的王哥倒了下去,靠在棺材外麵的紙人一下子跳開,遠遠的離開了自己的棺材。

三個輪回者都有些暗暗心驚,他們看出王哥沒有做戲,是真真切切的很難受,這個問題就非常的要命了,他們是要拿回自己的身體的,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還怎麼拿?

“王哥,真的很難嗎?”有紙人走過來,問道。

王哥心有餘悸,點點頭,還吞了吞吐沫:“很難,如果僅僅隻是受傷,這種程度的傷,我們都能忍,好歹也是經曆過幾次恐怖世界的。隻是現在我們傷口裡麵,不知道長了什麼東西,癢的厲害,就跟有無數條蟲子在肉裡麵爬,你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拿手去撓,去撓那些沒有皮的傷口……”

這要是真的撓下去,那將是何等恐怖事件。

王哥也算是比較冷靜,他一直極力隱忍著,他真的擔心,自己會被活生生的給撓死,他沒有被恐怖世界裡的鬼怪殺死,也沒有被輪回者暗殺,卻被自己親手給折磨死了。

三個輪回者僥幸的躲開一劫,同時他們也明白,這多虧了王哥的好心提醒,不然的話,他們也很有可能會走王哥的老路。

這滋味一看就很不好受。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就看著我們的身體丟在這裡?我聽那紙人說,我們是罪人,要被獵鷹啄咬,這要是真的繼續放在這裡,我們以後還有身體嗎?”有輪回者急的是團團轉。

現在,沒有人敢再去靠近棺材了。

三個輪回者都看向王哥,王哥苦思冥想了一會兒道:“現在我提議,我們此次不要去管什麼任務了,當下還是保命要緊,你們覺得呢?”

三個輪回者沒有吭聲。

見狀,王哥眼神一暗,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進來都拿到了好處,大家都是私底下拿的,雖然都沒有說,可大家都知道,大家都有各自的打算。

不過,作為帶隊的,王哥自認為,把話都說開了,現在沒有人領情,他也就無所謂了,至於後麵這些人再怎麼做,就跟他無關了。

他感覺這次的任務很可能完不成,想要保住性命都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