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一下子慌了，連忙拿紙巾給彼得：“額，你哭什麼啊？”
“對不起。”彼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想哭……或者說他知道為什麼哭，但是他想不出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在一個陌生人的麵前哭成這個樣子。
他是蜘蛛俠，是托尼信任的小騎士，而不是什麼哭哭啼啼的小孩。
而他現在的表現，顯然幼稚到完全沒有不像是超級英雄。
“我就是……我就是……”彼得哽咽的說，“就是想起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了，他死了。”
就是在哈皮麵前，他也沒有真正哭出來過。
但是麵前的人給他的熟悉感遠超過哈皮，他本能的信任這個男人，即使他看上去打扮的就和一個普通年輕人一樣。
莫約是他的眼神給了他太多熟悉的感覺。
像他的史塔克先生。
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裡藏著的靈魂是托尼的緣故，這具身體的外貌意外的很像托尼，尤其是那雙漂亮的咖色大眼睛，幾乎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不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曾經在紐約天空上飛過的男人。
如果不是年齡對不上（畢竟這具身體怎麼看也有二十幾歲，而托尼顯然不可能十三四歲就有一個兒子），大家一定會認為他是托尼的私生子。
這點和他接觸過的彼得感受最為深刻，隻是他並沒有把他當做是托尼的孩子或者是其他什麼人，而是差點兩次喊出了史塔克先生的名字。
但是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輪回，托尼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並成為一個活著的人。
作為看著托尼死去的那個，彼得比誰都清楚，托尼是真的死了。
也是因為如此，他無法欺騙自己，把另外一個人當做是托尼，哪怕——他們給他的感覺如此相似。
所以他更加控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
“對你很重要的那個人他一定是個混蛋。”托尼看著男孩，喃喃的說道。
彼得仰起頭，不讚同的看著托尼，眼睛裡蓄滿淚水還不忘記強調說：“他是個英雄，真正的英雄，我教導了我，為這個世界而死！”
“真正的英雄不會讓孩子去承擔這些。”托尼說，“聽著彼得，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托尼抿起唇，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決定和彼得說實話：“我想你應該認識我，雖然我現在變得有些奇怪，可能樣子變得有些不同，但是……上帝，我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說我……我是托尼史塔克。”
他說過很多次“我是鋼鐵俠”或者“我是托尼史塔克”這種話，但是沒有那一次像現在這樣慌亂的。
他不確定麵前的小男孩是否會相信——當然了，如果他是彼得，他是不會相信的，但是他期望……打心眼裡期望彼得相信他。
也許男孩是他超級英雄團隊裡唯一一個想他活著的人了。
彼得的眼淚一下子止住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托尼，臉上沒有相信也沒有不相信。
“聽著彼得，我知道這好像是不太可能，但是我確實是死了，目前也在死亡中，但是我又活了，不是指□□上的你懂嗎？而是某個玄而又玄的所謂靈魂狀態，當然我覺得那更應該稱之為我的意識聚集體。”托尼發現自己有個非常糟糕的習慣，他緊張的時候就會控製不住的說一堆亂七八糟的，“所以我現在算是，嗯，半死不活？”
“老天啊，我都在說些什麼。”托尼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清了清嗓子，“總而言之。我真的是你的史塔克先生。”
彼得回看著他，然後苦笑了一聲：“布萊恩先生……”
“托尼，彆叫我布萊恩，那個名字是小老板取的。”托尼快速的說道，“老實說，我不想用小老板的名字，但是……為勢所迫吧，而且，彆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我知道你是蜘蛛俠，你身上的戰甲是我和你一起改良的，你記得嗎？我和該死的史蒂夫羅傑斯內戰的時候，我去你家邀請的你？梅姨做的東西我真是不想評價了，你說，我們之間的這些事，除了蜘蛛俠和鋼鐵俠有幾個人知道！”
彼得的眼睛慢慢睜大，在被揭穿身份並說出兩人之間算得上是秘密的事情以後，他驚呆了。
彼得上下打量托尼，在視線劃過那雙咖色的眼睛的眼睛時，他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這雙眼睛裡隻有真誠。
真誠到讓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可以相信他說的這句話的，哪怕這些話聽起來是多麼的不可信。
“聽著，彼得。”托尼眨了眨眼睛，然後說，“我不相信魔術，也不相信童話，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變一個魔術——我給你一根棒棒糖，你吃完這顆糖，托尼史塔克就回家了。”
這是賈維斯曾經對他說的，當你把那顆糖吃完，你想念的人就該回家了。
光看他臉上的表情托尼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挑起眉：“怎麼，辦不到？”
“不可能辦到吧。”維斯特臉一下子垮了下去，“要你不抱著核彈往太空飛，那你也辦不到啊？”
托尼盯著他看，臉上的表情漸漸冷淡下來：“我隻是給你提供一條路，但是我沒有說這條路很好走。”
我隻是給你提供一條路，但是我沒有說這條路很好走。
說得多好，你就負責開口，我就負責動腦，是吧？
等等，我們之間比較聰明的那個不是你嗎？維斯特識相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去。
他看的出來托尼很煩躁，尤其是在男人看見彼得後，幾次嘗試觸碰男孩卻失敗以後。
鋼鐵俠有一雙漂亮的咖色大眼睛，那雙眼睛無時無刻不透露著風流。
而現在這雙眼鏡微眯著，威脅力十足，盯著維斯特看，大有“你不答應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和你簽約的”。
注意，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這裡的死，大概就是重新死回去的意思。
拚了。
維斯特一咬牙，反正他也沒其他辦法說服托尼。
“那就這麼說定了。”維斯特對著托尼說，“但是你要保證為了讓我成功，你要配合我做任何事情。”
“成交。”托尼眨了眨眼睛，忽然恢複了那副花花公子的輕鬆樣，“在我還能保持存在的這段時間裡，我可以給予你任何幫助。”
【任務更改：你與托尼史塔克簽訂臨時契約，暫時獲得托尼史塔克的幫助，請於七天內與其簽訂特殊合約。】
原來簽訂臨時契約也可以算啊？
很好，他的死期推延到了七天後。
他把時間更改的這個消息告訴了托尼，托尼對自己能多存在一段時間這件事沒有半點興趣，反而對維斯特身體裡麵下達命令的那個玩意更加好奇。
維斯特懷疑，如果可以，這個未來學家甚至會將他直接解刨，看看給他下命令的係統到底藏在那裡。
鬼屋老板抖了一下，忽然不確定自己招募這麼一個員工到底是好還是壞。
為了驅逐這種感覺，維斯特決定說些其他的話，好讓托尼轉移注意力。
“我能……”維斯特試探的看著托尼，“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彼得和你的死之間有什麼關係？我是說不是指你是他半個導師所以他非常傷心這種。”
媒體雖然報道過薩諾斯一戰，但是很多細節除了當事人以外誰都不可能知道。
他暗示性的問托尼，他的死和彼得之間是否有什麼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托尼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表情中的疑惑半點不做假，他是真的不知道彼得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的死亡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在和薩諾斯一戰的過程中，我甚至沒來得及和那小孩說兩句話。”托尼揉了揉眉心，“你知道的，那一場戰鬥非常混亂，有好幾個戰場，而我和那孩子的戰鬥不在一處。”
所以彼得真的是因為麵對導師死亡的悲傷？
他剛這樣想完，就發現托尼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詫異，好像想起了什麼。
可能因為靈魂狀態的原因，所以他的記憶有點模糊，隨著他思考才逐漸想起了更多。
“等等。”托尼又補充了一句，“實際上我們也不是完全沒見麵，在我死前，那個男孩發現了我，然後衝過來抱住了我。”
維斯特：“……”
他十分艱難的說道：“所以你等於說是死在了他的懷裡？”
“我本來是不想讓他看見我的！實際上我誰也不想看見！他們最好不知道我要死了！”托尼惱羞成怒的說道，說完以後他的表情又變得有些落寞，“但是那個男孩發現了我，我不確定他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但是他發現了。”
可憐的彼得，有什麼比親眼看到自己敬重的長輩死在自己懷裡更痛苦呢？
這幾乎就等於是他害死了對方了。
“所以我說人類情感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托尼一下又頹廢下去，他找了個地方坐著，就在維斯特的旁邊，“一切本來不該是這樣的。”
他是靈魂狀態並不會有任何實體，但是他還是保留了身為人的時候的一些行為習慣。
維斯特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托尼說：“我能問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當時的具體情況就是我、索爾還有羅傑斯直麵薩諾斯，而史蒂芬他們……”
聽著他生硬的叫美國隊長的名字，維斯特想起這個世界的內戰，顯然在迎戰薩諾斯的時候，複仇者還沒能修複好內戰期間那些傷痕。
托尼很平淡的把現場的戰局情況講了一遍，即使光聽他那些不戴修飾的講述，維斯特都能感受到現場的複雜和瞬息萬變。
這和電影裡誇張的一口氣跑團不同，無論是戰爭的部署，各兵種（這是他自己的理解，實際上就是複仇者各人分工不同）之間的配合，還是他們隨機應變的策略，都可以稱的上的是戰爭藝術。
“……為了保證戰鬥的勝利，在決戰前我給自己注射了未完成的病毒，我稱之為絕境，那個病毒……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總之，那個病毒短暫提升了我對戰甲的操控力，但是毀壞了我的身體機能，我快死了。不過我沒讓任何人發現，他們都以為我隻是受傷了。”托尼說，“我找個地方休息，然後那個男孩就衝了過來……他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也許是因為蜘蛛感應，所以彼得潛意識裡找到了托尼。
他隻有一次機會和托尼告彆了。
維斯特為托尼講述的那些事而感覺到悲傷。
“我一定會讓彼得明白他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的！”維斯特感動的說，哪怕不是為了簽約，這些英雄也都不該承擔這些痛苦，“我也會對你好的，鐵。”
媽的，比看電影的時候感受更深，他都要為鋼鐵俠哭了，這是什麼無私獻身，不得好果的超級英雄啊。
從今天開始他要當鋼鐵俠的腦殘粉！
給他最好的工作！讓他住最好的鬼屋！
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鋼鐵俠：“……”
所以他十分熱情的詢問帕斯卡等人遊覽過後的感受——當然，在保持那身完美的裝扮的情況下。
遊戲中是殘酷無情的喪屍，出了鬼屋他就是熱情洋溢鬼屋老板，他自認為自己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
雖然他同時也打心眼裡埋怨帕斯卡沒用，四十分鐘還沒能玩完整個劇情。
他設計的精彩劇情……
但是他臉上依舊保持完美的微笑，並且對著他們強調道，下一次一定給他們更好的服務。
“我覺得他們不會來了。”變回普通人樣子的彼得吞了吞口水，看著帕斯卡等人走路都打顫的姿勢，很是同情的說道。
維斯特回頭瞪了他一眼，等轉回頭來的時候說道：“他們會的。”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十分認真的說：“誰來我們這樣一個優秀的鬼屋會不想要來第二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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