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特沒有回答,帶不帶尼格瑪就沒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
他挑起眉，仔細思考尼格瑪的話，不得不說得是尼格瑪一直很聰明。
尼格瑪說得那些話也在維斯特思考之中,雖然超英們很少會對他們說起過這件事情,但是維斯特也很清楚,紐約的情況並不好。
尼格瑪的表情興奮起來，顯然他從維斯特的表情裡發現了什麼。
托尼到有些不放心，他對尼格瑪一直都是本能的防備。
因為他很清楚,不管尼格瑪再怎麼看上去無害，他也是一個能把哥譚鬨得風生水起的反派。
這點作為暗自裡關注過哥譚事情的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在布魯斯初回哥譚不久,尼格瑪差點就把哥譚變成了一座謎語之城。
哥譚的反派各有各的本事,這和他們本身擁有多少特殊能力關係其實並沒有那麼大，更在於他們都有一顆格外熱衷於鬨事的心。
這也是托尼始終對他們都留著一線的原因。
在尼格瑪說完那句話的第一時間，托尼就抬起頭,用不讚同的目光看向維斯特。他承認,尼格瑪說的話是對的,但是他不讚同用這麼上趕著要給維斯特幫忙的尼格瑪。
他這也太積極了吧。
事出異樣,必定有鬼。
不過維斯特倒是並不在意,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尼格瑪,真的在考慮他說的話。
他確實需要一個聰明人在他身邊，拋開超級英雄,尼格瑪應當是他目前可以掌控的人內最聰明的那個。
“當然。”維斯特思索後，決定采用尼格瑪的意見。
*
維斯特從鬼屋離開後就回到了蝙蝠俠的基地，他把自己的提議告訴布魯斯後,既沒有得到他一個肯定的回答，也沒有得到他一個反對的回答。
他隻是問：“你決定了？”
他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
維斯特眨了眨眼睛。
這句話說對了，因為維斯特還就是決定了，和超英們說一聲，不是為了爭得意見，而是出於尊重。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忽然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維斯特並不想提起的方麵：“關於克拉克……”
維斯特表情僵了一下。
“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布魯斯沒有管他表情上的不對勁，繼續說道，“克拉克失蹤的事情，所有人都是同樣急切，你不需要這樣病急亂投醫。”
他並不讚同維斯特的做法，還把他用尼格瑪形容為是因為維斯特擔心克拉克，所以急不可耐之下胡亂作為。
這恐怕是蝙蝠俠最委婉的一次勸導了吧。
維斯特理解他的擔心，不過布魯斯這次恐怕不全是對的。
“我把東西交給克拉克之前我知道他會用生命去保護他的。”維斯特抬起頭看著布魯斯，“所以無論他發生什麼，那都是我的錯。”
在布魯斯說什麼之前，維斯特抬起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托尼也和我說過。”在他答應尼格瑪不久，托尼也過來找他表達了相似的意見，不過那並不能阻止維斯特，“小醜，小醜女，謎語人，企鵝人……”
維斯特數著哥譚反派的名字，頭一次對著其他人說起自己接到的那個阿卡姆瘋人院的任務：“他們都是我的任務對象。”
布魯斯聽完後，保持沉默，抬眼看著維斯特等待著他接下來話。
“小醜到現在還在我的鬼屋裡關著呢。”維斯特眨了眨眼睛，一臉輕鬆的說著讓布魯斯一瞬間露出不可置信表情的話。
布魯斯承認，他懷疑過這其中是不是有過什麼貓膩，但是維斯特的自身的表現，和他與生俱來的親和力讓布魯斯都不得不在這件事情上麵放鬆了自己的警惕。
他慢慢垂下眼，掩飾下的目光變得銳利。
“你把小醜藏了起來，然後告訴其他人他跑了？”布魯斯壓下聲音說道。
不同於麵對其他事情，在麵對小醜的問題上，蝙蝠俠總是能做到比謹慎更謹慎。
維斯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是不是小醜蠱惑了維斯特，讓他做了這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他看維斯特的眼神就和看那些被小醜蠱惑的羔羊一樣。
維斯特差點笑出聲，他可不是被小醜迷惑的羔羊，但是布魯斯依舊下意識的將他朝著好的方麵想。
這是他對生命信任的本能，恐怕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是的。”維斯特坦然的說道，“你說的是對的，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騙了你。不僅如此我曾經差點為了把他們都變成我的員工，而思考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屠殺了整個阿卡姆。”
布魯斯的眼睛慢慢睜大，他看著維斯特，眼神裡麵不止是有震驚和不讚同，而且還有一絲茫然。
他沒有理解，什麼叫做屠殺了整個阿卡姆。
“我有一個名叫阿卡姆瘋人院的鬼屋場景。”維斯特解釋道，在這件事情上，他反而沒有隱瞞，“那個場景需要阿卡姆裡所有人的靈魂，而你知道的，他們最差的結果一般也就是關到黑門監獄裡，估計是沒什麼機會死了，所以我思考過是不是該想辦法殺了他們，再把他們招募。”
“克拉克和托尼知道嗎？”布魯斯突然問道。
維斯特歪了歪頭：“屠殺阿卡姆的事情嗎？”
“不，我是說小醜的事情。”布魯斯繼續說。
“知道，但是我強迫他們不許和任何人說。”維斯特回答完布魯斯的話，接著又好奇的說，“你關注這件事情卻不關注後麵那件事情嗎？想要殺阿卡姆的事情難倒不是更嚴重嗎？”
“但是後麵一件事你還沒做。”布魯斯說，“我更關注小醜。”
“你更關注我為什麼要去那麼做。”維斯特說。
在布魯斯說什麼之前，維斯特繼續說道：“彆問我為什麼，布魯斯，我信任你，相信托尼。在小醜的事情上我確實騙了你們，並不是因為什麼受到了小醜的蠱惑，是因為我需要這麼做，而我也控製的住他們，是的，布魯斯，我控製得住他們，到現在為止，小醜也沒有出現在你麵前不是嗎？你知道尼格瑪確實不是個好人，我也非常清楚，不光是尼格瑪，所有阿卡姆的人都不會是好人，我很清楚，但是我控製住他。”
“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平衡的，善也好，惡也好，都是一個恒定的部分，我接受善也接受惡，我不會因為善惡而決定是否去用他，最終決定世界的並不是善惡，而是平衡。”
這個邏輯在地獄裡路西法曾經對他說過一次。
天使墮天是為了平衡，無儘家族也是為了平衡。
布魯斯抿起嘴唇，他已經明白維斯特的意思——這意思很簡單，他有自信控製得住尼格瑪，所以他敢用他。
而他告訴自己小醜的下落，其實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讓他相信他。
“布魯斯，我很尊敬你，但是這件事情上，我有自己的決定。”維斯特繼續說道，他的態度強硬不容許拒絕。
其實回過頭來說，維斯特也承認，布魯斯有一部分是對的。
在關於克拉克的那部分上，維斯特也承認他有受到一些情緒的影響，比如說，他現在非常想趕快結束這一場戰鬥，找到克拉克。
比如說，他想要快速的打敗納蒙洛斯。
比如說，在他看不到克拉克每一秒裡，他都感覺到了由衷的愧疚。
但是，他沒有病急亂投醫，他隻是很相信自己的能力而已——他也必須得相信，如果他還想要打敗納蒙洛斯的話。
布魯斯最終相信了他說的話，但是作為交換，維斯特答應事後會讓他去確定小醜的情況——而且他也答應殺死阿卡姆的所有人這絕對是個玩笑話。
看著他和布魯斯交談，又看著他真的能靠著這種理由說服蝙蝠俠的托尼都震撼了。
他原本是指望著布魯斯能勸導維斯特，但是沒想到的是蝙蝠俠居然反過來被他勸了。
不過他還是並沒有和維斯特一起去西伯利亞——他承認他對那個地方有心裡陰影。
維斯特出發前，他特意去找到鬼屋老板，本來想和他說兩句什麼的，結果被維斯特一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綠箭俠的情況還好嗎？”
奧利弗奎恩自從被黑金絲雀抓回來後，就一直被他們嚴密的看守著，就連那次納蒙洛斯降臨都沒能成功把他帶走——當然，那也取決於納蒙洛斯並沒有想救他的意思——還是那句話，納蒙洛斯並不在乎他的任何一個手下，那些人對他來說就是工具人而已。
這段時間裡，奧利弗也隨著他們一起被安頓在了紐約，隻是大家一直都沒想好該拿他怎麼辦，所以才不得不擱置下來。
而現在維斯特突然提起奧利弗，饒是托尼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抬了抬下巴，就用眼神詢問維斯特。
隻見維斯特勾了勾嘴角，然後輕聲說：“等回來後，我們就解決他的問題吧。”
托尼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是說……”
維斯特點點頭。
“可是你不是沒有把握嗎？”托尼說道。
他們說得是不久之前，托尼和維斯特第一次遇到奧利弗時，托尼和他提起過的一個方案。
他問維斯特“有人死的時候，他是否可以與納蒙洛斯爭奪那個人靈魂的處置權？”
當時維斯特回答是。
在不久之後，托尼提了一個聽起來非常恐怖，也非常大膽想法。
如果被控製的人再次死了，維斯特是否能夠和納蒙洛斯爭奪控製權？
維斯特第二次回答是，但是他後來嘗試過幾次，在出現死人時和納蒙洛斯爭奪。
由於自身的能力不夠和經驗都不及納蒙洛斯，所以他並沒有成功，以至於他們也不敢在這個好不容易被他們抓住的綠箭俠身上。
要不然，再次複活時，納蒙洛斯恐怕就會直接把他複活在自己身邊了。
“所以我說等回來再說。”維斯特勾了勾嘴角，“總得去做，我不能因為害怕納蒙洛斯就不去做了。”
其實他一直都做的太少了。
托尼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思索後微微點頭。
“那你……”
“我會小心的。”維斯特搶在他前麵接道。
說完，維斯特就和托尼擺了擺手，然後帶著尼格瑪，亞伯和該隱一起出發了。
這次他帶的幾乎可以說是他鬼屋裡戰鬥力最強的兩個人。
因為考慮到……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西伯利亞根本就是納蒙洛斯擺出來騙你的？”尼格瑪興趣十足的說道。
維斯特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會去。”
因為情況容不得一絲一毫得停頓了。
這次他把所有獲得的無儘家族的物品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最信任的克拉克，還因為他並不想連累任何一個人。
不管是托尼還是布魯斯他們，他都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他們變成納蒙洛斯的眼中釘——況且，既然他和納蒙洛斯之間有些神秘的聯係，不管他把東西交給誰，放在哪裡都有可能被他通過自己的思維而知道。
那這樣，不管是放在哪裡都變成了一回事，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而且他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他和納蒙洛斯之間思維聯係究竟在哪裡。
不久之後，維斯特就和其他幾個一起去到了西伯利亞。
根據托尼給出的坐標，他們第一時間就到了當初那個九頭蛇的基地。
不過很奇妙的時，他們到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在托尼記憶裡還算完好，隻是內部被棄用的基地，居然完全呈現出一個被毀壞得狀態。
從內倒外，連外部都被炸的粉碎，殘渣被西伯利亞的大雪所覆蓋，凍在了厚厚的冰層下。
剛一到達就得到這麼一個糟糕的消息，任誰也不會感覺到很愉快。
維斯特蹲在地上，看著不成型的西伯利亞基地殘骸，並不想這麼快放棄，畢竟納蒙洛斯重點關照這裡必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他就沿著周圍想找了戶人家，想問問知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座西伯利亞基地原本就是九頭蛇棄用很久的，原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裡的情況。
久而久之，在這附近也有不少獵戶在周圍居住。
而在納蒙洛斯重點關照這裡後，由於獵戶的居住大多比較零散，相對而言，居然受到的衝擊力並不算很大。
作為遊牧民族的始祖，亞伯對這樣的生活非常熟悉。
所以他沿著獵戶留下來的痕跡，很容易就在離基地不遠處找到了一戶剛回家的獵戶。
維斯特不會說俄語，但是他發現亞伯卻是會。
亞伯對他解釋，作為人類始祖，幾乎所有的語言都是由他的語言發展而來的，所以即使他開始並不會，但是聽一兩句後，他就能學會了。
會說當地的語言給他們和當地人的溝通增加了很多的便利，至少之前還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們的人，在聽到他們相同的語言後就變得友善許多了。
而在亞伯展示了一手自己絕佳的箭術後，這個名叫奧格列的健壯男人看著亞伯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在維斯特他們問出問題前，奧格列就熱情的招呼著他們到自己的家裡去了，非要和亞伯一起探討箭術。
這樣的熱情，讓他們都沒來得及問出自己的問題，一直到晚上時，他們才瞅到一個機會，讓奧格列放過了亞伯，順利的問出自己的問題。
“那個地方？”維斯特驚訝的發現，在他說起九頭蛇的舊基地時，奧格列居然還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不過他知道那裡並不是因為九頭蛇，而是因為——
“我不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麼，不過前段時間裡，有個年輕人一直居住在那附近，他也許知道。”奧格列一邊大口的喝著酒，一邊在嘴巴裡感慨道，“那個年輕人可是非常厲害，空手就可以殺死一隻熊。”
奧格列開始認真的給這些外來人科普，他口裡這個人是個特彆優秀的獵手，曾經空手打死了一直成年的大熊，被認為是這一片最優秀的獵手。
他說起這些來的時候表情很興奮，他的眼神不斷在亞伯和空氣之間來回轉悠。
似乎是自己思考亞伯是不是和他記憶裡的那個年輕人一樣厲害。
看起來他是真的很佩服這個年輕人。
亞伯被他這樣說著，也都有些好奇這個人了。
好了，現在不隻是為了這個人有沒有看見九頭蛇的舊基地發生了什麼，還為了亞伯難得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