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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前有崽了 山吹子 7645 字 4個月前

渡口一隻商船走下兩人, 雖然都是常人穿著, 但衣服的料子卻都是上好的綢緞。腳底的黑靴鑲著玉片, 繡著金線。兩人站在岸邊迎著江邊清朗爽快的涼風交談敘舊。

“彆來無恙啊,王老弟。沒想到聖上派你外出代天子巡狩, 反倒讓我們得以相見一麵。”說話的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五十老人。乃臨河府城的知府。

此時所站的這條江卻名為清渠。清渠非渠, 河水卻清如鏡明如玉。濤濤江水, 浪聲陣陣。

“朱大哥,真是好久不見。當日京郊長亭折柳,一去,竟已有六年之久。”清風吹懂他的衣擺,烏發長眉, 五官端正,一臉正氣凜然。年紀約莫而立。

此人正是此次任為欽差的都禦史王謝一。

王謝一慚愧道:“不想讓朱大哥不遠來相迎,弟甚有愧。”

“哎, 你我兄弟相稱, 兄長相迎有可不可。”朱正擺擺手, 顯得並不在意。

但王謝一蹙起濃眉, 似乎有苦難言。

“如何?難道是聖上還派了什麼彆的任務不成?”朱正頓一聲, 知道貿然打聽聖意並非好事, 但兩人京城結緣, 成為忘年之交

並不忌諱這些。不過兩人私交卻人知甚少。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相差二十歲的兩人結交為好友。

“是有這麼一件事。皇上除了讓我審查各地方官員是否有貪贓枉法魚肉百姓之劣跡外, 還派了一個任務,是……”

一聲驚慌失措打斷二人的談話。

“大人!不好了。”下人急急忙忙衝過來打斷兩人的話,平時, 他們是絕對不敢打擾朱正的。朱正的脾氣並不算好,但這次確實事有危急。

“什麼事?慌慌張張!”朱正臉色不悅,“沒看到我這裡有貴客相迎嗎?”

“大人,是公子……”下人在朱正耳邊輕聲道。

王謝一眼見著朱正的臉色越變越差,最後竟是慘白一片。朱正三十好幾才有的唯一一個兒子,一向寶貝不已。看樣子是愛子出了事情。

“王老弟,我要先走一步。”剛說要好好招待對方,誰想就有事情發生,“說好要好好招待你卻……”

“是小侄兒的事嗎?”

“是,我要去一趟縣衙。”

“不用管我,請快去吧。你我兄弟,有什麼好計較的。縣衙我不便露麵,在此等候你便是。”

於是,這場宴請友人匆匆結束,朱正慌忙趕去清渠縣衙。徐縣令也沒有想到,朱正竟然就在清渠縣城裡,也沒想到他竟然來的這麼快。

朱正坐上馬車,一路趕赴縣衙,奈何路上總有人群擠得水泄不通。

“怎麼回事?”心急如焚的朱正掀開簾子,竟然有很多穿得破破爛爛的乞丐孤兒帶著家當似乎要遠行的樣子。

轎夫高喊:“還不快走,彆擋路。”

那一群人慌慌張張地躲開,樣子很是奇怪。有個人不小心踩掉了鞋子,竟不怕馬車碾過去,也要來撿,抱著一隻鞋子在懷裡警惕地看著車子過去。

如果是平時,一向治下嚴謹的朱正一定會下車詢問百姓情況,但此時著急的朱正卻沒有心思多管。

他最掛念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等他趕到縣衙的時候,徐縣令臉上的表情差點掛不住。嫌疑犯還沒抓來,受害者家屬倒是來得快。朱正不是應該在府城嗎?怎麼會出現在清渠縣?

徐縣令的腦終於一時間各種猜想不斷,怎麼想也想不通朱正怎麼來這裡了。這可和他的計劃不太一樣。

“徐縣令!我兒何在?”

“朱大人,令郎在廂房中修養,下官已請了全城名醫來治,依舊……”徐縣令一邊引路一邊說。

門一推開,朱正登時便看見床ll上躺著的腦袋上纏著紗布的兒子。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灰白如紙。朱正一路做的心理建設刹那間崩塌,老淚縱橫地喊出一句:“兒啊!”

“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兒啊,為父不該答應你來此念書啊……”

“徐大人,嫌疑人可有找到?”朱正抹掉眼角的一點淚,冷冷地問。

下屬對徐縣令耳語,徐縣令轉頭道:“已帶到。”

朱正大馬踏步離開,突然腳步一停,扭頭看向角落。

“那邊是什麼?”

徐縣令也一起看過去,那裡還擺著一張小床:“哦,那是另外一個年輕人,和朱公子一樣昏倒在同一個地方,也沒有醒過來。”

“哦?”朱正聽完,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便離開了。除了他自己的兒子,這個多出來的年輕人他並不關心。

等眾人都走了,小床底下卻爬出了一個人。陳毅長出一口氣,從床ll上躺著的年輕人手裡,小心取下他抓ll住的一塊碎布。拿到他要的的東西陳毅慌慌張張地離開,看都不敢再看床ll上的朱玉川。

他拿走的是一塊衣服的碎片。終於拿到了。陳毅將那塊衣服碎片放進火盆裡燒成灰燼,整個人癱倒在地。終於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了。

那兩人應該都不會再醒了吧。大夫都說了,幾乎不可能救活,最多隻能永遠地這樣沉默著。

昨晚上,是他。起初隻是在路上起了一點兒衝突,陳毅拿起石頭砸了朱玉川一下,朱玉川也更激烈地反抗。因為對方的反抗太激烈,情急之下,陳毅直接將石頭砸到了朱玉川的後腦。

然後朱玉川就昏迷了。

不料,這一切都被身後一個的一個年輕人看見了。他什麼時候出現的?陳毅不知道。或許在陳毅和朱玉川走上那條路之前,那個年輕人就已經在了。他似乎是靠在牆角睡覺,因為他們的打鬥才醒來。

一不做二不休,已經砸暈一個的陳毅不介意再做一次。這個陌生人比朱玉川還柔弱,看起來像是很久沒吃飯一樣,幾下就徹底不動了,隻緊緊抓ll住他的衣角。

陳毅到家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塊。那件沾血的衣服昨晚就被陳毅給燒掉了,剩下的一小片也從年輕人手裡取了回來。

這下應該沒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了吧。那兩個人都快死了。那麼多血……

全都是血!死了吧死了吧都死了吧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