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0709 字 4個月前

任勤勤忍俊不禁:“沈鐸,我發覺每到溫情時刻,你就渾身不自在,第一時間躲開,好像有火在燎你似的。”

“我和你能有什麼溫情時刻?”沈鐸沒好氣道,“還有你,以前還知道叫‘沈先生’,現在張口‘沈二’,閉口‘沈鐸’的!彆以為你救過我就能這麼沒大沒小的?”

任勤勤坦白道:“自打見過你差點被S—M後,確實有點難以提起對你的敬畏之心了。回想當時……”

“當時就算沒你,我照樣能脫困!”沈鐸冷笑,“回頭去碼頭打聽一下我沈鐸的名號。鐵鏈子都拴不住我,一根繩子就能捆得住你沈二爺?”

“喲!”任勤勤撇嘴,“你這麼能,咋不上天呢?”

話音剛落,小陳敲門進來:“鐸哥,王機長說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

沈鐸:“……”

“哈哈哈哈哈哈……”任勤勤笑倒在沙發裡。

沈鐸黑著臉,抬手往大門的方向一指。

任勤勤抱著書,麻利地溜了。

走到門口,又一百八十度轉身,朝沈鐸鞠了一躬。

“沈二哥,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出差順利,等你回來。”

說完,噔噔地跑走了。

小陳毫無頭緒,見沈鐸揉著眉,看著很苦惱吧,唇角卻隱隱帶著笑。

*

次日,高考分數出爐。

任勤勤的實際分數同她所估的分完全一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算是估分學上的一樁成功案例了。

任勤勤自認不算什麼頂級學霸,但是能考出這個成績,不由得懷疑祖墳冒了濃濃青煙。

任勤勤拿著分數排名和心中第一誌願去年錄取的情況算來算去,又和老師討論過,都得出一個結論:分數問題不大,但是如果碰到大年,就有一定的風險。

試不試,這個要任勤勤自己做決定。

而任勤勤這丫頭在這方麵有點賭徒的野性。反正她一向自己拿主意,成敗都自己扛著,不怨天尤人。

於是她拍了板,在第一誌願裡寫上了心中的那所名校。

誌願填完了,任勤勤就將這事徹底丟下不管了,埋頭啃那本商務英語。

“都考完了怎麼還在背單詞呀?”馮燕妮覺得不可思議,“你好端端地學什麼商務英語?”

任勤勤就把她要跟著沈鐸混的事告訴了馮燕妮。

“等等。”馮燕妮喊停,“你是說,你被他**地接回家,然後讓你把自己洗乾淨,深更半夜地獨自去見他……結果他給了你一本英語書讓你去背單詞?”

任勤勤嘴角抽了抽:“流程是這樣的沒錯……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味道就有點怪呢?”

馮燕妮好奇:“沈鐸現在算你什麼人呀?”

“半個哥哥?”任勤勤也有點糊塗,“我們倆共享一個弟弟。不知道人際關係學裡這算什麼?橫豎他願意栽培我,我得個好機遇。跟著他混個幾年,總能長不少見識的。”

“沈鐸這人真成謎。”馮燕妮更好奇了,“現實中的總裁可是真的日理萬機的,他卻有空和你玩養成遊戲。”

“什麼養成?為什麼你用詞總是不大對勁呢?”任勤勤點著馮燕妮的腦門。

張蔚湊了過來,轉移了話題:“你們今天看到思恬了嗎?”

“她填完誌願就走了,都沒和我們打招呼。”馮燕妮嘟嘴,“徐明廷連人都沒來呢。”

“他和我們又不是一路人,根本不需要填誌願。”

“還想再見他一麵嘛。”馮燕妮有些哀怨,“我聽宋寶成說,徐明廷就這幾天出發去英國了。人家要是混成頂級精英,十年後還未必來樓頂赴約呢。”

任勤勤說:“我覺得,徐明廷哪怕將來娶了公主,也會來赴約的。”

徐明廷或許冷傲,但是他是個重承諾的君子。

“那我們還得向他行屈膝禮不成?”張蔚擺出姿勢,彎腰致敬,“尊貴的殿下,你的蒞臨讓這個屋頂蓬蓽生輝。”

三個女生一陣笑。笑聲都有點無精打采。

*

次日,父親任康的周年忌日到了,任勤勤在王英的陪同下去了一趟D市,給父親掃墓。

看著紙錢在銅盆裡熊熊燃燒的時候,任勤勤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徐明廷發去了一條短信。

“聽說你這幾天就要出國了。走前我們還能再聚一聚嗎?”

徐明廷低頭掃過短信,將手機往懷裡一扣,揣進了口袋裡。

機場的出發大廳裡人群熙熙攘攘,優美的廣播聲在建築物高高的上空回蕩。一幕幕離彆正在滾動上演。

徐明廷朝著父母擠出一個輕鬆的笑:“我都這麼大了,以前又不是沒有在英國住過,不用替我擔心的。”

蔣太太眼眶發紅,忍著淚水,依依不舍地摸著兒子的臉和肩膀。

“落地了就給我們發消息。你二姨會去機場接你的。你也知道她的,藝術家脾氣,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孩。你多容忍一下。”

徐明廷笑:“二姨是長輩,我還要謝她收留之恩呢。”

蔣太太嗚一聲:“要不是因為公司裡……你完全可以住自己家的公寓,都還能請保姆給你做飯的……”

“媽,”徐明廷平靜道,“過去很多事都是沒必要的奢侈。我現在衣食無憂,還能出國留學,已經比大部分同齡人要走運了。過日子,還是知足點好。”

“你能這麼想很好。”徐父拍著兒子的肩,“人年輕的時候經曆一些坎坷,吃一些苦,都是資曆。你的前途遠大著呢。爸爸相信你!”

徐明廷看著父親斑白的兩鬢和眼角眉心深深的紋路,心口倒是狠狠一陣痛。

徐父一直都是一名偏偏儒雅的美男子,一看便知此人半生順遂。可他這半年來蒼老了五歲還不止。更關鍵的是,徐父身上那種優雅和從容不迫,已被窘迫和憂愁取代。

徐明廷咽下嘴裡的苦澀,對徐父說:“爸,你放心。我會好好念書,爭取早日回來,幫著你一起重振家業。我會讓徐家以後不用依賴仰仗任何人。我一定會把徐家發揚光大的!”

徐明廷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麵孔堅毅決絕,目光灼灼,再無往日悠然的閒適氣。他將自己架在了鍛造爐上,等著迎接捶打。

同一片夏日的藍天下。任勤勤正蹲在墓前,拿鐵鉗挑著銅盆裡還未燃儘的灰堆,一邊絮絮叨叨地和任康說著話。

“等錄取通知書到了,我複印一份燒給你。說起來,以前每次找你要學費,你雖然都掏了,可都要罵罵咧咧一通。嫌我是賠錢貨,嫌我沒用……我就是想讓你知道,那些錢你可沒有白掏。你女兒爭氣著呢!”

說著鼻頭一酸。

“爸,你看著吧。我會做你們老任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我會把名字留在史冊裡……”

手機振動,徐明廷的回複到了:“我已經要登機了。謝謝你,勤勤。等我回來,我們再聚。”

徐明廷將手機用力拽在掌心,緊咬著牙關,頭也不回地走向海關安檢口。

勤勤,等我回來……我還會是那個你仰慕的徐明廷。

遙遠的大洋彼岸溫哥華,沈鐸在隨行人員的簇擁下,登上了私人飛機的舷梯。

停機坪上勁風獵獵,吹得他薄外套飛揚如隼展開的雙翼。

任勤勤讀完了徐明廷的短信,幽幽一笑,把手機丟回了手袋裡。

“爸,我會脫胎換骨。我會讓所有的人都對我刮目相看。”

香煙嫋嫋中,任勤勤抬頭眺望碧空。

一架潔白的飛機正自頭頂的蒼穹掠過,衝向陽光萬丈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