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2739 字 5個月前

他們當天就動身,搭乘沈鐸那一架六人座的私人飛機,前往K國首都。()

任勤勤對東非並不陌生。

“鯤鵬”的基金會在當地常年都有援助項目,建學校,開診所,鑿水井,給當地的年輕人做職業培訓……

在進入基金會前,任勤勤也曾隨沈鐸來過兩趟,勘察現場。

而本科畢業那年暑假,為了慶祝她考上了牛津,沈鐸也特意抽空,帶任勤勤去坦桑尼亞遊獵。

九月,大草原上的動物們開始了新一輪的大遷徙。

他們搭乘小飛機掠過塞倫蓋蒂大草原。獅子在捕食,上千匹角馬瘋狂奔跑,踩得大地轟隆如雷鳴,煙塵滾滾。

夜晚,他們睡在酒店裡,卻能聽到草原深處傳來陣陣野獸的吼叫。

那時候,任勤勤就忍不住想到了沈鐸。想到他關押在地牢深處的那一頭猛獸,現在有沒有溫順一點。

那是任勤勤終身難忘的一次旅行。

*

項目副經理帶著團隊和沈鐸他們在政府會議大樓彙合,一行人被請進了會議室裡。

還沒走進門,就聽鄧祖光油膩膩的笑聲從裡麵傳了出來。

沈鐸和任勤勤交換了一道目光。

會議室裡已有不少人在,都是競爭對手。拜鄧祖光張揚的社交風格所賜,“航世”的人最為引人注目。

鄧祖光身邊還站著一位身段窈窕的秀美女子,聞聲轉過頭了,朝來人露出一個驚喜而又帶著靦腆的笑。

“沈鐸?你怎麼親自來了?”

鄧熙丹。

鄧熙丹也從不像沈鐸接觸過的其他女人那樣,會主動忽略任勤勤。

“勤勤,好久沒見了,你又變漂亮了。”

伸手不打笑麵人。任勤勤也笑吟吟地向鄧家兄妹問了一聲好,將場麵上的禮節做了個十成足。

鄧熙丹和沈鐸曖昧了六年多,關係一直沒有確定下來。蔣宜相看了那麼多姑娘,依舊對鄧熙丹最滿意,至今還一個勁撮合她和沈鐸。

鄧家公司之前在一個海外項目上鬨了個大醜聞,公司受了重挫,眼看奪標無望。於是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聯姻上,希望借一借沈家的東風。

鄧熙丹本身就是沈鐸的頭號愛慕者,被這男人吊了六年多的胃口,依舊癡心不變,苦苦等著沈鐸回頭。

任勤勤都不可思議。鄧家也是富甲一方的豪門,鄧熙丹飽讀詩書,留學歸來,什麼世麵沒見過,什麼優秀男兒接觸不到,何苦吊死在沈鐸這棵歪脖子樹上?

任勤勤自己看沈鐸是有光環的,可是把光環關了再瞅沈鐸,也覺得這男人除了長得好看又有錢外,脾氣古怪,傲慢無禮,怎麼值得鄧熙丹這樣的千金小姐念念不忘。

可見愛情真能讓人耳聾眼瞎,腦子進水。

*

“沈鐸,這次又給你搶了頭籌!”鄧祖光道,“今天連國際版麵都刊登了你捐贈國寶的新聞。真是既出了風頭,又占了好處。”

“哥,你怎麼說話的?”鄧熙丹忙道,“這一舉動高尚又無私,我隻恨我們怎麼就沒想到。”

“反正是服了。”鄧祖光笑,“我們來這說明會,也就是走個過場。這個標,十有□□是歸你們‘鯤鵬’了。”

他嗓門極大,嚷得滿會議室的人都聽見了。

與會的中方企業並不少,雖然都是陪跑的,可也忍不住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這個鄧祖光,雖然在自己的隊伍裡算是個豬隊友,但是幫對手拉怪,倒有一手好本事。

就在項目副經理忙著打圓場的時候,甲方的人也終於到場。

一番寒暄過後,眾人各自入座。

也不知是哪個天才安排的座位,鄧沈兩家做了鄰居。

“‘啟東’的人怎麼還沒來?”鄧熙丹忽然咦了一聲。

任勤勤的眉毛輕輕一抽。她對這個公司也有幾分熟。

“放棄了?”鄧祖光不以為然,“他們家也是老牌建築公司了,信譽和資曆那是沒話說,就是規模不夠,沒幾個錢。估計是懶得陪跑,主動棄權了……”

台上的K國官員開始說話,眾人安靜了下來。

任勤勤心不在焉地低頭翻著手裡的冊子。因為基金會的工作,她和當地好些高層很熟。一會兒散會後,還得有一番應酬。

正思索著怎麼邀請和擺宴,會議室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大門打開,一群亞洲麵孔魚貫而入。

打頭的中年男子有幾分眼熟,正是“啟東”的項目負責人。原來他們並沒放棄,隻是來遲了。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雪白的襯衫,深灰色西裝,高挑勁瘦,如一棵筆挺的青鬆。他大步流星走來,掀起一道輕風。

任勤勤看清了那張臉,腦中嗡地一聲。

“很抱歉我們來遲了。”年輕男子朝甲方官員和在座的同行略一欠身,溫文儒雅,“打斷了會議,我們深表歉意。還請繼續。”

他們在聽眾席的一角入座。

官員重新開始講話。

沈鐸的目光裡飄著浮冰,望了一眼那個青年,又看向任勤勤。

任勤勤的視線越過半個會場,牢牢盯著那個年輕男子,滿臉難以置信。

那個青年終於有所察覺,朝這邊看過來。

他的雙目倏然睜大,錯愕,驚喜,熱切,相繼在他臉上浮現。他展露出一個春風和煦的笑容來。

“徐明廷……”

任勤勤無聲地呢喃。

*

“啟東建設”就是徐家的公司。曾經一度因為資金鏈中斷,欠下巨債,險些破產。這幾年漸漸緩了過來,也參加了K國高速公路項目的競爭。

而徐明廷取得碩士學位後,一直在紐約工作,聽說在一家著名的投行裡混得風生水起,升職如坐火箭。

去年的時候,任勤勤還聽宋寶成說,徐明廷好像在那頭交了一個女友,是一位名門千金,估計會就此移民美國,定居異邦。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任勤勤幾乎覺得她和徐明廷大概隻會在十年之約的時候再見麵。少年的故事已結束,他們的生活將再難有什麼交集。

可此刻,徐明廷就坐在她五六米遠的地方,朝她笑得溫柔親切,同七年前一模一樣。

那一瞬,任勤勤仿佛回到了十八歲的校園。

徐明廷……他回來了。

*

召開會議的政府辦公大樓是一棟非常現代化的建築。

中央空調,厚實的地毯,擺放著鮮花,處處乾淨整潔。可大樓外,卻是一片看不到儘頭的貧民窟,棚戶層層疊疊,生活在裡麵的人們像一群勞碌的工蟻。

任勤勤和徐明廷站在走廊的落地玻璃牆前,眺望著這片土地上的富裕與貧窮。

“這是我第一次來K國。”徐明廷的嗓音已沒有了少年人的清亮,變得低沉而渾厚,沉穩有力。

有著這樣嗓音的男人,一定讓人覺得非常牢靠可信吧。

“回家裡做事其實是我早就決定好了的,但是在原計劃裡,我還要在外麵多磨練兩年再回來的。沒想現在有個很好的機遇,我就提前回來了……”

任勤勤聽著徐明廷絮絮地說著,一邊打量著他。

徐明廷已是個成熟的青年。

他身軀厚實,背脊筆挺,肩膀開闊,穿著西裝十分好看。他臉上的棱角分明了許多,骨骼已徹底長開。鬢角和眉毛精心修理過,下巴上也有了一層淺淺的青色。

少年到青年的變化是天翻地覆的。

徐明廷不僅隻是麵容成熟,他的氣質同過去也截然不同。他依舊溫潤儒雅,風度翩翩,卻自骨子裡散發出一股帶著壓迫感的氣勢。

以前的他,是個清俊的拈花少年,現在的他,則是一位持劍的青年俠客。他身上多了一股含蓄卻不失攻擊性的殺氣。

這七年裡,他的經曆或許可以寫成一本書。

徐明廷也在打量著任勤勤。

利落而又不時嫵媚俏麗的卷發,簡潔的西裝套裙,沒有戴什麼首飾。任勤勤的眉眼變化並不很大,少年的嬰兒消了些,輪廓有了點棱角,顯得更精致俊秀。

她還是同過去一樣清爽大方,又因職場鍛煉而多了一份精乾利落。

成熟,卻不市儈。這個女孩這些年應該沒有吃過什麼大苦,她的唇角是輕鬆的,眉宇是舒展的。

吃過苦的人不會有這麼明朗討喜的臉。不論他們再放鬆,再偽裝,臉上總會有一抹勞苦和幽怨。

窗外的陽光淺淺地照在任勤勤施了薄妝的臉上,雪肌紅唇,精巧的桃心小臉,一雙杏目還是那麼神采奕奕,總是帶著生機勃勃的笑。

“你的變化真大。”任勤勤感歎。

“而你一點都沒變。”徐明廷也欣慰地笑了。

任勤勤問:“這麼說,你現在回家裡的公司做小老板,要領著團隊,和‘鯤鵬’競爭這個援建項目了?”

“糾正你兩點。”徐明廷說,“第一,我不是什麼小老板,我在公司裡的職位隻是總經理特彆助理。”

這是個太子爺常用的頭銜,當年沈鐸也做過。任勤勤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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