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1606 字 4個月前

C市,初夏。

潮濕悶熱,烈日滾滾,車馬喧囂,到處人聲鼎沸。

這片大地同悠閒清雅的巴黎截然不同,卻透著一股令人懷念的親熱勁兒。聽著兩耳的嘈雜聲,回家的感覺油然而生,心裡頓時踏實了。

如今,任勤勤在C市有了一套自己的小公寓。房子就在王英家的對麵樓裡,屬於同一個小區。

任勤勤大學畢業那年,王英的生意已全麵上了軌道,手頭十分寬裕。

女兒考上了牛津的研究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王英在他們餐飲業老板的朋友圈裡狠狠地出了一回風頭,又覺得女兒大了,得有點自己的不動產了。

沈家在C市的樓盤不少,但是環境最好的,還屬他們現在住的這個海灣小區。於是王英在沈鐸那裡拿了個內部價,給女兒買了一套兩室兩廳的精裝公寓。

“房間不能多了。”王英說得頭頭是道,“一多,你公婆就要過來住。”

任勤勤啼笑皆非:“那都是多久以後的事了。況且,我再沒本事,也不至於嫁一個連房子都沒有的男人吧?”

公寓雖不大,可位置不錯。客廳對著海灣,臥室則朝著公園。

其實,任勤勤一年裡大部分時間都在T市,很少回來,真有點辜負了華宅和美景。

王英如今派頭十足,人稱王總,自己置辦了一輛大奔,司機和助理常跟在身邊,家裡也添置了保姆。

小沈鈞開學就要上一年級了。

他是老來子,身體有點孱弱。王英不免格外疼愛他,把他養得有些文弱靦腆。

同齡的孩子滿院子撒歡打鬨,曬得黑炭似的,他卻更喜歡在空調房裡臨字帖。一手毛筆字寫得比他姐姐的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這孩子自幼就接受沈家的精英教育,英法雙語流利,詩詞也能背百首,學鋼琴和小提琴。為了鍛煉身體,還加入了少兒遊泳隊。

小男孩白淨俊秀,一雙聰慧的大眼睛,舉止斯斯文文,甚至有點老成。

任勤勤看著小弟,仿佛跨越了時空看著幼年沈鐸,頓時心生憐愛。

任勤勤希望這個一出生就失去父親的孩子在愛的包圍中長大,不要經受他哥哥的苦難。她嗬護弟弟,就像嗬護童年的沈鐸。

惠姨已半退休。沈鐸將她照顧得很好,房子就在隔壁小區裡,寬敞舒適,還配置有保姆。

可惠姨放心不下,每天都會過來看看,和林姐他們說說話,做點家務,打發時間。

家裡一片歲月靜好,可鏡頭轉到馮燕妮那一頭,就變成了狗血日間劇。

*

“宋寶寶呢?”任勤勤在咖啡吧的卡座裡就坐,左右張望。

“你管他死活。”馮燕妮冷笑。

任勤勤扶額:“又來了……你們又分手了?”

馮燕妮和宋寶成這對活寶的戀愛故事,也算是人類戀愛史上的一個奇葩。

他們倆自高中畢業後就開始戀愛。異地過,同居過,談婚論嫁過,同時,也維持著每年平均鬨四次分手的頻率。

任勤勤去巴黎出差前,這兩人還好得蜜裡調油,一周後回來,他們就又的N次方分手了……

“你們折騰得就不累嗎?”任勤勤看得都心累了,就像被迫追一本連載了六七年還沒完結,滿篇車軲轆話大水滔天的的網文。

“去年你們說要結婚,並且信誓旦旦說這一次肯定能結成。於是我把結婚禮物給買好了。結果你們轉眼又鬨翻了。你們要再不結婚,我那禮物都要過保質期了!”

“這就是愛情。你這種隻有單戀經曆的狗子是不會懂的。”馮燕妮毫不客氣地歧視,“彆管宋寶寶了,來和我說說徐明廷!真的是他本人?”

“光天化日的,應該不會鬨鬼。”

馮燕妮唾笑,“你們倆現在這工作,以後接觸的機會可就多了。要我說呀,把你那個多多哥給丟開吧。你以前是沒有什麼好備胎,吊在沈鐸那棵樹上倒也情有可原。可是現在徐明廷回來啦!是徐明廷也!”

“你還真是想當然。”任勤勤哂笑,“你就知道徐明廷還是單身?你就敢保證他會喜歡我?他當年就對我沒意思。現在在海外混了那麼多年,眼界也許更高了。”

馮燕妮怒而拍桌:“你堂堂一個牛津畢業的博士生,大企業裡基金會的高管,連鎖飯店老板的女兒,你又哪裡差了?”

“你克製點。”任勤勤拉了她一把,“這是你自己的店,把客人嚇跑了吃虧的是你。”

她們此刻正坐在馮燕妮開的男仆咖啡店裡。

這店位於本市一所很著名的電影學院附近的商業步行街中,裝修得極其適合自拍,還大量聘用了有誌於在娛樂圈發展的小帥哥和小模特們做服務生。

英俊的小哥們製服筆挺,姿態優雅。雖然店裡茶點貴得喪儘天良,但依舊客似雲來。

“一份手指三明治都要賣六十五?”任勤勤震驚,“這裡麵夾著唐僧肉嗎?”

“你不看我租金和員工工資有多高!”馮燕妮看似天真爛漫,但一本賬算得極清,“對門7-11的三明治隻要六塊五,但是為什麼這些小姑娘還是來我這兒?因為我這裡有好看的男人呀!”

任勤勤駭笑,無言反駁。

“彆打岔!”馮燕妮正色,“徐明廷有沒有意思,你不試探一下怎麼知道?”

任勤勤卻意興闌珊,“基金會和實驗室等於兩份工,我還要寫論文呢。忙成這狗樣子,誰有功夫去戀愛呀。你看看我這額角,都快掉禿了。我們實驗室幾個同門都打算去團購植發了……”

馮燕妮嘖嘖:“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沈鐸。怎麼,還沒新進展?他還是那個老樣子?”

任勤勤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對我好得沒話說,總是直勾勾盯著我看,好多次都覺得他應該行動了,卻又打住了。我簡直想拎著他的領子問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那我教你的那些招數,你到底用了沒有?”

這話說起來就有點羞恥,任勤勤低頭撥拉著咖啡勺。

“用了一些……你教的那些東西恥度太爆表了,很多不是我的風格。彆這樣看我,我已經儘力了。你知道我就是個書呆子,不擅長亂搞男女關係。”

“那你就讓他繼續拖下去?”馮燕妮掐指一算,“硬生生從十九歲拖到二十五歲,浪費多少時間?沈鐸從二十來歲小鮮肉,把自己拖成了三十歲老男人。”

說到這裡,馮燕妮神情一轉,壓低了聲音:“我和你說,勤勤,男人那方麵的功能,可是隨著年齡遞減的。你現在還是個雛兒,沒嘗過男人的好,所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再這麼拖下去,等你們終於在一起了,沈鐸他也已經不·好·用·了!”

不好用了……

任勤勤扶額。

沈鐸在馮燕妮的口中變成了一個人形床上用品,眼看就要拖過保質期,零件老化,電池容量差,維修不劃算,丟了又可惜。

“要不,我乾脆去挑明了算了?”

“不行!”馮燕妮反對的態度相當堅決,“女孩子,這個架子一定要擺起來,不能太主動了!上一次就是你主動……”

“我隻是暗示……”任勤勤弱弱地辯解。

“暗示也是主動的一種。”馮燕妮敲黑板,“是他讓你等的,你等不及又撲上去,你得多饑渴呀?”

任勤勤的臉直發燙:“怎麼說話的……”

“他不是要你做淑女嗎?淑女都得等男人跪下來求愛,沒有主動送上門的。”馮燕妮越說,越替閨蜜打抱不平。

“拖了一個姑娘家整整六年,怎麼也得讓沈鐸嘗嘗求而不得,跪地磕頭的滋味才行。我看就這麼著吧——”馮燕妮一拍桌子,“徐明廷不是回來了嗎?一事不勞二主,就他了!”

“啊?”任勤勤有不好的預感。

“徐明廷用著多趁手呀!”馮燕妮越想越美,為自己的足智多謀深深陶醉,“初戀白月光,鍍金海歸,青年才俊,還比沈鐸年輕六歲。嗬嗬,六年,就算一周兩次吧,那一個月就是八次,一年就是九十六……節假日再加點餐……”

“你還是趕緊和宋寶成複合,讓他趕緊喂飽你吧。”任勤勤睜著一雙死魚眼。

馮燕妮抹了一把口水,言歸正傳:“沈鐸當初的借口是什麼?怕你被說閒話,怕占有欲太狂傷害了你?咱們且不論他到底有他說的那麼變態不。他不是讓你去多嘗試的嗎?那你乾嗎放著徐明廷不下手?沒準嘗試過後,發現酒還是陳的香,人還是舊的好,和徐明廷破鏡重圓了呢。”

“我和徐明廷啥時候分過鏡子了?”任勤勤啼笑皆非,“你也喜歡過徐明廷的,現在鼓勵我去利用他,你的少女心不疼嗎?”

“徐明廷和你當初明明互相喜歡,隻是沒有捅破窗戶紙就分開了。要我說,他家庭和自身都單純很多,和你更門當戶對,比沈鐸適合你多了。”

任勤勤擺手:“我不能這麼對徐明廷。我和沈鐸已經是一筆爛賬,不能再把我和他之間的純潔情誼給糟蹋了。”

“你想保持純潔,徐明廷還未必還樂意呢。”馮燕妮哼笑,“我最近夜觀星象,發現你紅鸞星動,要走桃花大運啦!小鮮肉還是老臘肉,就看你愛吃哪一口。”

馮燕妮在預言男女問題上素有“鐵嘴神斷”的美稱,任勤勤也不敢對她的話掉以輕心。

*

次日是周一,任勤勤回公司上班。

剛走出總裁辦的電梯,就見唐璿的助理紅著眼睛奔過來,擦著肩衝進了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