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4156 字 4個月前

周末,任勤勤走出小區大門。

馬路對麵,徐明廷從法拉利跑車裡走下來,捧著一束粉紅的康乃馨。

“你這車取回來啦。”任勤勤笑,“小寶貝有沒有在交警那兒吃苦呀?”

徐明廷拍了拍車前蓋,“專門加滿了油,給它壓壓驚。人家畢竟是進過宮的車了。”

任勤勤哈哈笑,“徐明廷,我怎麼不知道你居然也這麼有幽默感。”

“見笑了。”徐明廷,“為了討好客戶,再鈍的嘴也磨圓滑了。你彆嫌我油膩就好。”

並不油膩,反而恰到好處,打消了任勤勤因為這第一個約會而產生的緊張。

如果當年徐明廷就是現在這樣,說真的,那就沒有沈鐸什麼事了。

“走吧?”徐明廷為任勤勤拉開了車門。

清涼山位於市郊西北角,從地理位置上,離d市比離c市還近一些。

南方地勢平坦,隨便一座饅頭大的山都被當成寶貝疙瘩,成為方圓幾百裡人民消夏避暑,燒香拜佛的熱門去處。

清涼山還不是饅頭,它是一條橫斷山脈的尾巴,山林麵積不小,高山峽穀裡散布著瀑布幽泉。

這裡除了是一處森林公園,還是本地一個私人馬場。附近的有錢人都喜歡把愛馬送到這裡來過夏。

任勤勤他們抵達馬場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把亞特蘭娜牽了出來。

亞特蘭娜是沈鐸送給任勤勤的一匹阿哈爾捷馬,血統非常純正,拿過國際賽獎。

陽光下,馬兒勁瘦優美,淡金色的皮毛猶如柔亮的緞子,濃密的鬃毛長長地披下來,宛如一位絕代的金發佳人。

“好漂亮的馬!”徐明廷讚歎,“還真適合你。”

徐明廷也有自己的馬。那是一匹渾身雪白沒有雜毛的阿帕盧薩馬,驃壯俊美,雄健有力。

任勤勤打趣:“你現在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了。”

徐明廷利落上馬,身姿矯健,修長的腿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這身姿,放在當年的杏外,一定能讓小女生們暈倒一大片。

任勤勤情不自禁吹了一聲口哨。

徐明廷在任勤勤的笑聲中微微紅了臉。

“走吧。”任勤勤也利落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腹,衝在了前麵。

日頭西斜,一天之中最熱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先前有過一陣急雨,將天空洗得透亮,薄雲染著金紅的霞光,山林裡水氣氤氳。

一進入林子,濕潤的涼風迎接而來,帶著雨後特有的泥土氣。

玫瑰金色的夕陽透過枝葉,斜斜地穿過樹林,拉出千絲萬縷。

鳥兒歸巢而來,山林逐漸喧囂。

他們騎著馬,沿著河穀邊的馬道慢悠悠地朝山裡走去,猶如置身巨大的鳥籠,卻難得見到一隻鳥影。

路邊的河穀裡,巨石錯落,流水潺潺,十米一道水灣,百米一處碧潭。

夕陽落滿溪穀,亞特蘭娜踏著淺灘的碎石走到對岸。

那裡恰好有一株巨大的鳳凰樹,枝頭開滿沉甸甸的紅花。

任勤勤彎下腰,從樹枝下走過,碰落了不少花朵。

恰好有一朵紅花落在了她挽起來的發髻裡,要鬆不鬆的。徐明廷忍不住,伸手去幫她扶一下。

任勤勤下意識側身避開。

“……”

“你頭發……”徐明廷訕笑,“有點東西。”

任勤勤忙抬手把花摘了下來。

“其實戴著挺好看的。”徐明廷說。

“唉,這花很招蟲子的。”任勤勤也訕笑,“我也過了往頭發上插花的年紀啦。”

“我們同歲呢。”徐明廷說,“這年頭,越是年輕人,越愛說自己老。你是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勤勤。”

任勤勤靦腆地笑,低頭避開徐明廷的目光,策馬朝前而去。

徐明廷不緊不慢地跟在任勤勤身後。

任勤勤個子高挑,常年健身的成果,讓她的身段窈窕纖細,卻又不失健美,馬上英姿尤其颯爽。

徐明廷驅馬快走幾步,和任勤勤並駕齊驅。

“我們現在好像不方便聊工作上的事。”

“可不是麼?”任勤勤嘲道,“我都懷疑沈鐸有可能找了個狙擊手跟著我,我一旦說錯了一個字,那人就會扣動扳機。”

徐明廷直笑,“認識這麼多人,就你說話最逗趣了。”

“我有單口相聲的天賦。”任勤勤自豪。

“那我們就聊點彆的。”徐明廷說,“你想聊什麼?”

任勤勤也很茫然。

她是個很擅長社交的人,不愁和人找不到話題。但是那種應酬交際的手段,用在和異性的約會上,是不是有點彆扭?

“是我不對。”徐明廷又說,“我是男士,應該我來找話題才對。”

他開始說起了最近看的書和電影。

任勤勤隱隱鬆了一口氣。

她認真聽著,偶爾回應幾句,終於漸漸聊了起來。

晚霞滿天,歸鳥在樹頂飛旋。

鑽出幽暗的林子,前方一片開闊。這裡是位於森林公園中部的一塊河穀地,修建了一個小高爾夫球場,和一個馬球場。

此刻,日頭正半掛在低矮的山巔,河穀裡清涼如水,山影一半橙紅一半幽藍。

球場上已亮起了燈,有客人在玩耍。就聽笑聲陣陣,馬兒嘶鳴,在半封閉的河穀裡回蕩。

“好像有人在打馬球呢。”任勤勤意外。

國內有錢人玩馬,多半就是遛一遛,年輕人還騎個花式什麼的,打馬球的並不多。

亞特蘭娜忽而有點激動,馱著任勤勤朝馬球場而去。

“娜娜,怎麼啦?”任勤勤吃驚。

亞特蘭娜一路小跑,到了馬球場邊。

球場上馬蹄聲轟隆,人聲喧嘩,正在進行一場比賽。

滾滾塵煙之中,有一個矯健的身影闖入任勤勤的視線。

沈鐸身穿紅色上衣,白色馬褲,英武挺拔,如一位戰神。

他手持球杆,騎著賽瑞斯,在球場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就像一頭凶猛的雄獅。

對方選手試圖堵截,可賽瑞斯靈活地繞了過去。沈鐸隨即揚起球杆,揮手一記重擊。

馬球飛起,直射對方球門。

“好球!”郭孝文騎著一匹渾身漆黑如炭的駿馬,揚起球杆喝彩。

亞特蘭娜在場邊輕鳴了一聲。

賽瑞斯的耳朵豎了起來,掉頭就朝這邊小跑過來。

任勤勤瞪大了眼,心臟猛烈跳動,就見沈鐸淌著汗水的麵孔越來越近。

賽瑞斯奔到了跟前,親昵地和亞特蘭娜蹭著鼻子,耳鬢廝磨。

任勤勤和沈鐸麵麵相覷。

夕陽中,沈鐸俊美的麵孔被陽光分割出清晰的明暗,眼角抽了抽,眉頭皺出一道溝壑。

“勤勤?”郭孝文大笑著策馬過來,“這也太巧了吧?這位是?”

徐明廷也已跟了過來,清俊的麵孔掛著和善的淺笑。

任勤勤回過了神,忙給徐明廷和郭孝文做了介紹。

郭孝文笑道:“我和沈鐸周末約了幾個朋友出來騎馬。沒想碰到你和男朋友也來這裡約會?哎呀,多多,我們彆打攪他們小兩口。三局兩勝,還有一局沒打完呢。”

任勤勤的嘴動了動,想說點辯解的話,卻又覺得沒必要。

“這不是勤勤嗎?”

又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

鄧熙丹騎著一匹渾身油亮的黃驃駿馬,手持球棍而來。

這下輪到任勤勤的眼角一抽。

鄧熙丹穿著藍色隊服,粉麵透著運動過後的紅暈,和往日那種日式溫婉比起來,顯得生動明媚許多。

這還沒完,又有兩個男人從場邊走過來,其中一個正是鄧祖光。

“這是什麼緣分呀?”鄧祖光嘻嘻哈哈地笑,“我還說出來遛馬碰到沈總和他兄弟已經夠巧的了。沒想到任小姐和小徐總也來這裡玩。話說,你們倆……”

鄧熙丹飛速用球杆輕拍了兄長一下,“人家還沒打完招呼呢。小徐總,這位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鄧熙丹指的是鄧祖光身後站著的一個中年胖子。

“徐明廷應該沒見過他。”沈鐸終於開了口,對徐明廷說,“這位是我大堂兄,也算是你一個表舅了。”

任勤勤吃驚地瞪大了眼。

沈欽?

任勤勤的記憶中,沈欽是個肌肉爆衫的壯漢,可眼前這人,卻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

曾經肌肉發達的人一旦發體,簡直就像灌足了水的氣球人。皮膚鬆弛地包裹著裡麵的脂肪,東一塊西一坨地往下墜,肌膚的古銅色也褪成了蠟黃,整個人臃腫而遲鈍,慘不忍睹。

一個人生活得好不好,是一目了然的。

沈欽的經濟不成問題,儀容整潔,還戴著一塊金表。可壯誌受挫帶給他精神上的打擊,和生活不順對他意誌的磋磨,讓他氣場萎靡,再不見當年那種狠辣戾氣。

哪怕有人刻意下帖子,都很難把眼下這四方人馬湊那麼齊。

亦敵亦友,亦親亦仇。以沈鐸為中心,能將所有人聯係起來,組成一張光芒萬丈的放射圖。

眾人都已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