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0965 字 4個月前

鄧祖光搓手:“再多點,我就做不了主,得回去問問了。”

“抓緊時間。”唐璿漠然道,“沈鐸就要動手術了。等他醒過來,就沒你們什麼事兒了。”

鄧祖光一咬牙,朝唐璿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還有一個事兒。”唐璿又把鄧祖光叫住,“你們家怎麼對這個項目這麼執著?搶不到就揭不開鍋了?”

鄧祖光撓了撓頭,“你是真不知道?”

“什麼?”

“就我們家在馬來西亞那個項目,做了一半突然鬨出事的那個。背後有你們沈總的手筆。”

鄧祖光素來不正經,說到這裡,卻是露出了一個難得的冷笑。

唐璿麵不改色:“就算是沈鐸做的,他也沒陷害你們。是你們自己偷工減料,質量不過關。”

“說這個就沒意思了。”鄧祖光聳了聳肩,走了。

唐璿等門合上後,將扣在桌子上的手機拿起,在正在錄音的界麵點了停止符號。

*

“……就知道不那麼容易糊弄你。是,這個待遇,是有個條件的……你要放棄參加總經理代理人的競選……”

錄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鄧祖光油滑無賴的形象隨著他的語音躍然眼前。

“……我們家在馬來西亞那個項目……背後有你們沈總的手筆……”

錄音放完,唐璿把手機收了起來。

窗邊的女子轉過了身,問:“他信了嗎?”

“五成吧。”唐璿說,“如果他們再次接觸我,能提升到七成。但是他的話,我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這事兒要是鄧家沒插手,我頭砍下了做凳子。”

任勤勤慢慢地坐在椅子裡。

沒有化妝的她,麵孔依舊蒼白得有點發青,唇因剛才用力抿過,才略有點血色。

“很早以前,我曾問過沈鐸,為什麼要學功夫。他說,因為做海運的,都是在灰色地帶遊走的人。哪怕自己守法,也防不住周圍會有防不勝防的危險。自己會一點,就不至於太過依賴保安。所以,他在南洋出事後,自己打出了一條生路。”

唐璿也說:“海運,建築行業,都一樣。鄧家早年鬨過一樁醜聞,為了搶一個大工程,誘使競爭對手吸-毒。那位鄧總夫人,娘家是東北的,也是很有點不可說之處。”

任勤勤一聲長歎:“我們安逸太久了。”

尤其是她。雖然少年時期跟著沈鐸經曆了一次南洋曆險。但是無知膽大,又有沈鐸一路保航護駕,根本不知道害怕。

工作以來,她雖然也看到過不少刀光血影,但是畢竟都發生在彆人身上。正所謂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哪怕是沈欽回歸,看到他肥胖遲鈍的樣子,任勤勤也沒覺得他這類人有多可怕。

說白了,還是沈鐸將她保護得太好。

他護著任勤勤,讓她朝著陽光生長,自己則是擋在她和黑暗之間的一堵牆。

如今他倒下了,任勤勤便要麵對那個她所陌生的黑暗領域。

“辛苦你了,唐姐。”任勤勤朝唐璿笑了笑,“這些天,讓你配合我演那麼肉麻兮兮的戲,也真是為難你了。”

唐璿一擺手,“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是戲劇社台柱呢。我現在還能背莎士比亞的《馴悍記》台詞。”

任勤勤笑容乏力。

*

大約半個月前,就是沈鐸在馬球場上榮獲最佳烏龍球獎的第二天,他將任勤勤和唐璿叫來辦公室,丟出了一份填寫得差不多,隻差任勤勤簽字的委托書。

任勤勤和唐璿麵麵相覷,緊接著,問題像機關槍掃射而出。

唐璿:“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立一份委托書?你要度假?”

任勤勤:“為什麼授權給我?唐姐不是更合適嗎?”

“勤勤壓不住那些董事的。你隻會讓她被欺負。”

“而且我過陣子就要回T市,要開學了。”

“你生病了嗎?要動手術?”

“你昨天打馬球的時候,被球棍打到頭了?”

沈鐸氣定神閒,喝著咖啡。等女士們用儘了子彈,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隻是以防萬一罷了。K國項目還差臨門一腳,萬一我有點事不能出來主持大局,與其到時候董事會為了推舉自己的人撕得頭破血流,還不如我指定一個。”

“可也不該指定我呀!”任勤勤叫道,“唐姐不就擺在這裡的嗎?選她是最沒爭議的。我算個什麼?”

“沈欽呢?”沈鐸問,“他這樣玩黑的人,唐璿能對付的了?”

兩位女士沉默了。

唐璿再能乾,但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而不說現在,至少當年,沈欽算得上是一個亡命之徒。秀才遇到兵,確實沒法硬扛。

“不僅是沈欽。”沈鐸說,“假如有人要對付我,我要是都扛不住,唐璿就更扛不住了。”

任勤勤和唐璿都是極聰慧。三言兩語一點撥,兩人都明白了沈鐸這番話的意思。

“假如你出了事,”任勤勤屈起兩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以表示去晦氣,“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攪亂公司,讓我們失去競爭力。而唐姐代替你主持大局,會將公司穩定住。他們收買不了她,也就會如法炮製,也對她出手。”

沈鐸點頭。唐璿黑了臉。

“所以,我要把勤勤推到台前,好保存你的力量。”沈鐸對唐璿說,“勤勤當然沒法服眾,所以她反而是安全的。勤勤就是你的□□,她會儘其所能地拖時間。而你在台下,可退可進,有了很大的可操作的空間。”

唐璿心中感激。沈鐸會這麼安排,是出於對她完全的信任。

“你希望我能做點什麼?”唐璿問。

沈鐸說:“引蛇出洞。”

*

任勤勤轉著椅子,望向窗外月下的海港。遠處的貨運碼頭燈火明亮,高大的龍門吊還在繁忙運作。

“等著看吧。”任勤勤說,“我早說過,沈鐸一倒,各種妖魔鬼怪都會從地下爬出來。蔣家,鄧家……後麵露原型的還多著呢。”

而就在數天前的宴會上,這些人還和沈鐸談笑風生,相互敬酒,相親相愛如一家人。

任勤勤突然回想起了前幾天的那個夜。

沈鐸看電影,看到觸動心傷處,眼眶默默地濕潤了。

那麼一個鐵漢柔情的男兒,那麼一個內心溫軟、感情豐富,又堅強無私的人,誰忍心傷害他?

胸腔裡的疼痛和憤怒瘋狂攀升,絞纏在一起,凝結成一柄利刃。

她想握著這把劍,將所有阻擋在眼前的魔孽劈砍殆儘。

*

次日一早,任勤勤趕到醫院,目送沈鐸被送進手術室。

任勤勤站得很遠,而沈鐸的床邊圍了很多人。她隻看到一個沈鐸頭上的白色紗布一晃而過,刺得眼睛酸痛。

蔣宜和任勤勤隔著一段距離,交流了一個平和的眼神。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不帶著傲慢和鄙夷看任勤勤。

任勤勤並沒有留在門口等沈鐸出來。她來到醫院大樓邊的一株鳳凰樹下,坐在長椅上。

一陣風過,紅花撲撲地落在她頭上,肩上。

有人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走到跟前。

“任小姐。”

任勤勤抬起頭,“韓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