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沒人反抗過？”張彪意味不明地笑了，“老人一開始也這麼過來的，好不容易來了新人，他們就可以解放雙手，住進屋子，要是有新人反抗，他們就會聯合起來教訓新人，讓他沒地方避雨，沒東西吃，連活兒都乾最累的，一天下來就撐不住了。”
老人還會給新人畫大餅。
隻要他們好好乾，熬到新人來了替補他們，就可以住進屋子。
這也是為什麼公開亭裡，有很多玩家不遺餘力地誇聚集地，把它描述成「世外桃源」一般的沒好地方，忽悠不懂的玩家向著這裡聚攏。
才幾天的功夫，聚集地的人就翻了一番。
除掉被野人殺死的玩家，老人基本退居二線，做一些不算累的活兒，也住到屋子去了。
這就是老人對新人的鄙視鏈，新舊更迭，不會消失。
————
“夏老大讓你過去一下。”有人對陶芝芝說。
夏從英找她？
陶芝芝飛快把碗裡的東西吃完，抹了一下嘴巴，去敲夏從英的門。
“進來。”
門沒鎖，推一下就進去了。
夏從英拍著身邊的席子，讓陶芝芝過來坐。
“你喜歡聚集地嗎？”
“喜歡啊，很安心的感覺。”
“要是羅九原諒你，會回去找她嗎？”
陶芝芝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什麼意思？不可能的，羅九不會接受曾經背叛過的人，在她看來我就是個叛徒，不殺了我就不錯了，還原諒我，你真是異想天開。”
“我是做個假設。”
“那也不要，她是厲害不怕死，但我隻是個普通人，跟著他們危險太大了。你看我肩膀——”陶芝芝把領口拽開，露出淡粉色的傷疤，就算愈合了，幾道爪痕也依然存在。
她又轉過身，掀開後背的衣服給夏從英看。
“你看我的肩膀和後背就知道了，當時碰到了豹子，離死就一步距離，痛了整整兩天，我才能自由活動，但也沒休息多久，第三天就要繼續前進了。”陶芝芝低頭整理衣服，語氣平淡地說，“我不會再跟著她了，就算羅九人不錯，我也受不了那種生活。”
“體力活吃得消嗎？”夏從英話鋒一轉。
“有點累，目前還可以。”
“你要是能幫我做個事，以後就分你一間房，還不用再勞動，你願不願意？”夏從英盯著陶芝芝，試圖從她臉上細微的變化，看出些許端倪。
“什麼？快說！”陶芝芝先是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接著笑的嘴翹眼彎彎。
這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看起來特彆真實。
“你假裝回到羅九身邊，打探一下向明的藏身處，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回來告訴我。”
“就是讓我去做間/諜唄？”
“去不去？”
“可以試試，但不保證能成。”陶芝芝卷著稍長的發尾，“我要你一個承諾。”
夏從英點頭，示意她說。
“羅九那一撥人都很警惕，每次說到比較要緊的東西會關直播，防止其他玩家派來的粉絲監視，你要是不信我，就不要派我去做。萬一成功了，我偷回來的情報你們卻不信，那我冒著危險也沒什麼意思。”陶芝芝直接攤牌，“除非你承諾，相信我，護著我，不然我不去。”
“沒問題。”
“那我就去試試。”
陶芝芝拉開門前，頭也沒回地說：“接下去就少聯係吧。”
接著，她大聲且憤怒地喊起來。
“虧了我放下一切跑來聚集地，結果姓劉的這樣，你也這樣，什麼破聚集地！根本就把人當猴耍著玩，這會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夏從英被陶芝芝驟然爆發的高音鎮住，沒反應過來。
陶芝芝粗暴地推開門，見外頭站了好幾個看熱鬨的玩家，凶巴巴地說：“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女人啊！要不要湊近點看？”
玩家一哄而散。
“你扯我乾什麼？之前也跟你道歉了啊。”劉堅走過來，剛想問問到底什麼事，卻被陶芝芝一把推開。
她臉上的表情很憤怒，但眼底是受傷和委屈。
這讓劉堅很難衝她發火。
等陶芝芝跑開了，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會為人處世的夏從英大概說了跟他類似的話，二次傷害了陶芝芝。
怎麼辦？讓夏從英道歉？不太可能。
在劉堅猶豫的時候，陶芝芝已經坐到張彪身邊，不停地掉起了眼淚，“我就不該拋棄老大，非要跑來聚集地，一個兩個都疑神疑鬼，覺得我是奸細。我就是個普通的女人，想在遊戲裡安穩度日有什麼錯嗎？還是老大說得對，人多是非多，彪哥，你能不能幫我去跟他們說，就說我後悔了……”
張彪一個頭兩個大。
他們之間的矛盾，管他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