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清穿斷發皇後12(2 / 2)

大臣們也有勸他的,皇子們都放去,心養大了,心野了,將來要怎麼辦?

楚然也問過,那時候師父跟她說,他寧願養一群狼,也不會養一群羊。以前的乾隆皇帝膽子小,沒自信,又不想放權,怕皇子養成了威脅到他的皇權,養了一群小綿羊。他不怕,狼再多,總有個狼王,帶著狼群吃肉。羊再多有啥用?從沒聽過有羊王,領頭羊是有,那也是領著羊群被吃肉的。

他不怕養一群狼,隻要他還能培養出新的狼王來,一代一代的,都是狼王,那後代子孫就永遠有肉吃。

以前的乾隆爺隻想著他自己的皇權是不是鞏固,他想的是自己。如今的皇上,想的是百姓,是國家。所以,一個怕養出來狼,一個盼著養出來狼。

“那要是咱們的幾個孩子爭起來呢?”楚然又問了,都是嫡子,認身份也不差,機會平等,憑什麼不爭?

師父就看著她笑,“要是連親兄弟都壓服不住,你還能指望著他能壓服住那些個如狼似虎的臣工嗎?”

自來皇帝與大臣都是相爭的,真當大臣們都隻會乖乖聽話呢?那權臣是咋來的?嘉靖為啥幾十年不上朝,跟大臣們叫勁?不說前朝,本朝的,多爾袞,鼇拜,甚至乾隆初年的張廷玉鄂爾泰,哪個是好相與的?

楚然就覺和師父特彆厲害了,因為,“我覺得他們都很怕你,也都很聽話。”

師父眼睛帶著笑,“那是因為我會的比他們多,我手裡有讓他們怕的東西,我給了他們更大的權利更好的生活。”

我能讓你們過好日子,我還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要你的命,所以,隻要不傻的,都知道乖乖聽話才是利益最大化。

楚然就開始憂心忡忡,“那兒子們可沒有你知道那麼多呀,怎麼辦?”

師父安慰她:“不用跟我知道的一樣多,隻要比彆人多,就好了。”

哦,那到也是吧。

所以,為了比彆人會得多,懂得多,皇子們的學習生涯,必然很苦逼了。

楚然在心裡默默的同情了一下下。

師父是給她解惑了,卻沒給永琛解惑,說要讓他自己想。

從瘦西湖回到如歸客棧,皇上就讓六五去大清商行招了商行在揚州的管事,以莊親王侄子的身份,由管事帶著,進了那些平常百姓進不去的地方。受到了最高等級的接待。各位家主都親自出麵招待,好吃好喝的供著,好景看著。

人家也沒求著辦什麼事兒,但是態度也是真的。

隻是莊親王的侄子一家,連具體什麼身份人家都不問,也無所求,就有這個待遇了,為啥呢?

“因為他們真正看重的是那個管事,大清商行是他們最大的供貨商和客戶,他們得罪不起。”

哦,那這到底是因為身份呢,還是利益呢?

永琛覺得,他可能又要想很久了。

在揚州待了半個月,逛了半個月,楚然最大的感覺就是,旅遊真挺累的。要走好多路,看這看那的,一會兒坐船,一會坐車,不得輕閒。

倒是沒見過什麼有戲劇性的事故,閒得能到處逛景的人還沒有那麼,再一個,如今的街市,最大的感覺就是忙,大家都挺忙的,忙著掙錢呢。誰要是不小心把誰撞了一下,造成損傷的,都是該賠的賠。沒啥損失的,都態度很好的道個歉,也就過了。都有正事兒忙呢,誰閒得在這些小事上閒嗑牙。再說了,耽誤一會兒不走,巡街的就到了,鬨事兒要被關的。

所以,真沒啥熱鬨看,就是逛景了。客用碼頭上還有許多花船,有各中的歌舞表演。不好的那部分禁了,正規的表演還是要允許存在的,如今這花船跟戲台子差不多,也有女觀眾的。

楚然是欣賞不來那些戲的,但是不耽誤她看舞蹈,欣賞那些漂亮的舞服還有妝容。特彆是有名的大明星們,那是相當會打扮的。琴彈得也好,棋書畫她玩不轉,琴可以呀。互相交流一下嘛。除了皇上知道她的水平,包括親兒子永琛在內,一個個驚得什麼似的,皇後娘娘居然會彈琴嗎?

那你看看,娘娘我可內秀呢。

離了揚州,又沿著京杭大運河一路南下,途中有大城市,就上岸停一停看一看,一路走到蘇州,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一路走過來,沿岸的官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到蘇州的時候,就直接住進了兩江總督高晉安排的園子。他是高皇貴妃的父親,一路從內務府的小管事升到兩江總督,是近人。

園子是借了一位商人的,隻說給貴人住。兩江總督大人親自開口借的,那貴人身份能一般嘛,主人恨不得把園子送出去,高晉哪裡敢要。就隻借住幾日。現裝修來不及了,主家還是把內部的裝飾都給換了一遍,到是順便搞了一把大掃除。

這麼住著,其實跟關禁閉著不多,雖然沒限製行動吧,那外麵的景兒,也不是原來的景兒了。

“算了,沒意思,咱還是回吧。”連蘭心都看出來了,街道格外的乾淨,街上巡查的官兵特彆多,行人們說話聲音都比彆處小。楚然又不瞎,就覺得沒意思了。

也該回了,都快進臘月,要過年了。回京之後,事情還多著呢。

如今這船快,中途不停的話,幾天就到家了。

先回的宮裡,皇上忙政事去了。楚然先看孩子,一個個小沒良心的,都玩兒得可好了。見到他們十哥,隻想著要禮物。十一到底大一些,知道問問父母兄長,辛不辛苦,累不累。小的幾個,真是傻吃傻玩兒。最小的十五,都快把爹娘忘了。宮裡有皇上皇後的畫像的,與真人到底是差幾分,適應了好幾天,小東西才想起來親娘來。

“以後出去,一定把孩子們都帶上。”這鬨得,一路上她惦記著家裡的孩子,玩兒得也不儘興,一走一回,孩子大人的,還都得適應。

“行,都帶著。以後每年帶你得孩子們出去玩兒兩個月。”師父答應得可痛快呢。

他是痛快呀。這一走快三個月,回來發現,朝政還挺穩的,沒亂。心裡就有了底了。隔上幾個月,緩衝一下,把這回發現的有問題的人處理一遍,剩下的,就可以接著再看看了。

京裡的老王爺們可讓皇上給遛得不輕,他不定看著誰了,說拎出來讓你監國就給你拎出來。平時我連折子長啥樣兒都沒見過幾回,你讓我監國?我拿啥監?還不敢不乾,更不敢多乾。天天的,讓那些個軍機內閣給折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想管事兒吧,人家不聽你的,想不管吧,啥啥都來讓你蓋章,蓋了章你就得負責,那可都是國家大家,隨便一件都會掉腦袋的,我怎麼負責?得看看是啥事兒吧?那有啥我不懂也覺得你在坑我的,是不是我得過問過問?要是抄到哪一件剛好是我了解的,那我是不是也得剛一剛?

互相折磨唄。

等皇上回來,雙方都鬆口氣,監國的覺得我可算是解脫了,以後再彆找我了,這中榮寵我也不是很必需。大臣們也覺得,可算是不用天天跟外行講道理了,關鍵是秀才遇到兵,它有理說不清啊。能監國的至少都是個親王,拿身份就夠壓人的了。還不能聽他們瞎指揮,壞了事兒皇上回來先得找他們這些懂行的算賬。一天天的,可太難了。

然後就都覺出皇上的好來了。

好啊?

好那就都好好的珍惜,千萬彆惹他不高興。他不高興了,就會把你當狗遛,你還得感恩戴德。

都老實點兒吧。

小輩兒的,讓老輩兒的給跟嚇得,就得不愛在京裡待。以前無旨不得出京,現在沒人管啊。誰愛在京裡待著,動不動就要被拎到園子裡考,問題皇上也不知道那腦子怎麼長的,啥都會,回回能把人烤糊,老傷自尊了,誰樂意去找那個虐去。不給差事我自己出去闖還不行嗎?禮親王不是一直說澳洲那塊地又大物產又豐富嘛,我去開礦去,中地去行不行?

都想往外跑。

在那邊兒養了許多羊,還中了很多田。把蒙古的羊毛生意擠得不輕。蒙古台吉們急得什麼似的,牛羊肉沒以前那麼掙錢了,咋辦?就得往老毛子那邊兒使勁,多把他們的原油,木材,煤啥的往回運。那些個東西更值錢。

這多好的,你們在這些個地方竟爭,多好。不比打打殺殺的強?

有人想打啊?

那就打唄,那些個軍漢不知道多盼著打仗呢,誰還沒個虛榮心了,天天被得跟孫子似的,還有那麼些個好東西,誰不想讓人看看本事。最主要的,像是倭寇那樣兒的,他來一回,就去搶他一回,一本萬利的買賣,誰不想乾呀。還有高句麗的那些不自量力的,來唄,高麗人參高麗珍珠都是好東西,還怪貴的,他們更喜歡沒本錢的。

方方麵麵的原因吧,加起來,造成的結果就是,皇上一離京,朝廷上下都緊張忙亂,身累心更累。皇上回來了,反倒所有人都輕鬆。

外官們的心情就比較複雜,能乾的盼著皇上去,因為皇上看到問題了,隻要不是你能力的問題,那訓斥一頓一頓之後,還會教你辦法,改好了,升遷更快。能力差的,就愁,皇上的眼睛是真毒,有問題想藏是藏不住的,你要想粉飾太平,那慘了,回頭保證收拾你,能保住原職都是幸運,要是敢過了貪腐的底線,活路都得斷送。

願意不願意的,從乾隆三十年開始,皇上每年都會帶著皇後和皇子公主們消失一段時間,開始是一兩個月,後來嫡皇子們漸漸長大了,前麵幾個大的皇子也遊曆回來了。嫡皇子們也開始換著出門到各國遊曆,回來的換著監國。皇上和皇後帶著還小的皇子公主們離宮的時間就越來越長。三個月五個月半年的……

一直到乾隆五十年,最小的十五阿哥都從國外遊曆回來,成親能當差了。皇上乾脆把皇位禪讓給了十阿哥永琛,自己做了太上皇,與皇太後兩個人,隱居起來了。一年到頭的,也不知道人家在哪裡遊玩。有人說在十三行見過他們,有人說在老毛子的皇宮裡遇到過,還有人說在西邊兒見過太上皇與皇太後中葡萄,采棉花。也有人說見過五公主的船停在東海裡一個中滿了桃花的小島邊,附近的漁民說,那桃花島上住著兩個不會老的神仙,還救過沉船的漁民呢……

偶爾在一些重要的場合上,也能見到太上皇和皇太後,確實看著一直像四五十歲的中年,沒怎麼變老過。也從來不參與政事,哪個大臣跟皇上意見不統一了,想找太上皇說說吧,人家是不聽的。有問題自己解決唄。

但是誰想一家獨大,過線兒了,那你就能感受到太上皇的影響力了,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退位之後的許多年裡,滿朝上下很少再聽到太上皇與皇太後的消息,連人還在不在都不知道。連皇上禪位給皇子的時候,太上皇都沒出現過。

慢慢的,乾隆爺,就真的是史書上的符號了。

突然有一天,宮裡發了訃告,說太太上皇乾隆爺與皇太後同日駕崩,滿天下的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乾隆這年號,都五六十年前的事兒了吧。乾隆爺才駕崩嗎?那不是活了一百二三十歲?

可不是活了一百二十八歲嘛。不看著後麵的帝王按著他路子沒跑偏了,哪裡放得下心!

能放心了,想走,那可太容易了。把靈雨水停了,內力解了,很快就會老死的。

這一次,可是安排得明明白白,交代得清清楚楚才走的。什麼好東西也都沒落下,收得好好得呢。

所以,楚然走得很安心。

師父這回丟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