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清穿斷發皇後12(1 / 2)

要說江南最繁華的地方,如今的揚州一定排名很靠前。因靠著京杭大運河,遭運發達,商人聚集,是遍地黃金之地。

楚然一家子正坐在碼頭附近商行街上最大的酒樓二樓靠窗的包間裡,欣賞著繁華的市井生活。

這酒樓叫雲來。是大清商行旗下的產業,全國連鎖的那一中,兼顧著收集消息的職能。還有一個叫如歸的客棧,也是大清商行的產業。那是那個不在明麵上,經營的也是暗處的人馬。

這個商行街,也是這幾年才改叫商行街的。以前這裡整條街都是大大小小的鹽商鋪子,後來整頓整務之後,鹽鋪少了許多。大清商行買下最大的鋪麵開業之後,周邊慢慢的開起了各中鋪子,百貨商店,布坊,洋貨行的,把原來的商業街漸漸給擠得都往這邊來。老百姓買東西也習慣了說去商行,這條街也從原來的挑擔街變成了商行街。

街市很繁華,偶爾有洋人出現,百姓也都見怪不怪。這邊的商鋪多是批發加零售,所以,好多鋪子前麵都停著貨車,還有力巴人工拉著板車往碼頭運貨的,遠遠的能看到碼頭上,貨船更多,裝貨卸貨看著忙,到是不亂,有一些穿著鮮豔的橙色背心的官賓在維持秩序。

街上還有很多人力車,有差一點的,隻是硬板的木椅子兩輪車,有高檔一點的,帶著皮子的軟墊還帶著遮陽遮雨的棚子。生意也都不錯。

還不時有騎著自行車的人經過,不是急三火四的送信兒的夥計,就是衣著光鮮的少爺,這用戶的兩極分化也是很有趣的現象。

若是有汽車出來,那是能吸引到目光的。時至今日,汽車還是供不應求,實在是配套的產業跟不上。最大的汽車廠就在津門,離碼頭不完,為了方便運輸的。日產也有上百輛的水平了,但是與需求相比,遠遠不夠用的。光是各地的駐軍,軍門們為了每年的那一點兒貨車名額,鬥得那麼一個熱鬨。誰立了點兒功勞,該給賞賜的時候,保準兒是先要車。漏出來到民間的,那是少之又少,誰家能有個燒油的貨車,方便還是其次的,更主要的是能證明家主的身份地位。

也就是大清商行這樣的買賣,往來都是貨車運送貨物,畢竟是內務府的買賣嘛,誰也不敢跟它攀比。再就是百貨商店了,都知道那是貴人主子的買賣,後麵連著幾乎所有的權貴後宅,更是比不了。

普通的商家,不是沒錢,就是有錢買不到。

“明年就好了,淞江的廠子今年就能投產,日產能達到三百輛。一半的產出能對民間開放了,還可以出口。前年運到澳州那幾輛車,弘瞻送了一輛給維京的國王,換了兩艘大船回來。泰西盼著咱們的汽車都快盼瘋了,那些個特彆有錢的大貴族,派了多少人來,找關係都找到和親王頭上了……”皇上念叨著關於汽車的二三事。

“那些個貴族靠著咱們的茶葉、白糖和布匹陶瓷,都賺瘋了。錢多的沒處花,我聽諾蘭說,有些貴族在非洲開寶石礦,互相比著往海裡灑金幣玩兒。”諾蘭是學院的西語老師,剛到國內兩年多,還是個法蘭西的伯爵,在貴族圈子裡有些名氣,家裡生意做得很大,永琛跟他很熟,常聽他聊泰西貴族的事跡。

“若論成享受來,他們還差得遠。”皇上是這麼評價的。

嗯?

永琛就很好奇。

“以前就有一任揚州知府,鹽商們向他行賄,做了一筐一筐的金葉子,讓他往潮頭上灑,看浪裡飄金。”

啊……

“那這知府該死。”

楚然也是第一次聽說。

貪官貪到這個份上,死幾回都不冤枉。

“鹽商若是沒有更大的利,不會行這麼大的賄。”

永琛這麼說,皇上挺高興的,抬手摸摸孩子的頭。

“以前揚州的鹽稅一年三千萬兩銀子,很難收到七成以上,現在一年八千萬兩鹽稅,一兩都不少。鹽商交的稅比以前更多了,卻很少有人想通過行賄上官的辦法省稅,是為什麼呢?”

永琛聽他父皇這麼問,想了想,又往遠處的貨運碼頭上看了看,再看看商行街,“是因為以前交兩千萬鹽稅掙下的錢沒有現在交八千萬掙的多。”

是,這是多簡單的道理。

“還因為現在貪腐的欺負商民的官員少了,實心用事多了,隻要按規矩納稅就能放心的做生意。所以,既便不掙更多,也願意輕省著做生意,風隊不小。”楚然是這麼看的。

永琛又想了一下,“所以,根源還是治人。”

是,麵上看是生意,根上還是人。

正說著,六五進門,行禮之後,道:“劉墉大人到了。”

哦,那就讓他上來唄。

齊墉是劉統勳的兒子,如今正在做這個天下第一肥缺的揚州知府呢。

一進來就要下跪行禮,皇上給免了,“微服呢,彆弄這些個虛文了。朕早說了不打擾你們辦公,怎麼過來了?”

彆以為皇上出行,說微服就真的沒人知道了。表麵上看是隻有八個人,那暗處的護衛,沒有五百也有三百。他們走到哪,這麼些個孔武有力的生人出現,要是沒被發現,那各地的什麼巡府、藩台、鎳台的,都該治罪了。

到了揚州地麵兒上,他這父母官,要是不知道誰來了,那也該回家哄孩子去,彆在這兒丟人了。

劉墉就笑嘻嘻的,他這兒還沒到三十歲,年輕著呢。又是首輔的公子,皇上如今這個風格,時不時的在園子裡辦個宴什麼的,權貴子弟們都能參加,給開趴似的,都有表現機會,像他這樣兒會寫會畫的,一直就是風雲人物。跟皇上一家子都挺熟的。“老爺您體恤,我要是不來,自己個兒心裡也過不去呀。”

“行了行了,彆在老爺這兒賣乖,該乾啥乾啥去。放心,老爺不給你惹事兒,行了吧?”

來表孝心是一方麵,他們這一家子一來,人家防著他們看戲文看迷障了,要來個見義勇為,報打不平啥的,才是真呢。

本來事事都有規矩,該按著規矩辦的,他們要是一參與,人家是聽呢還是不聽?聽吧,搞特權,以後老百姓有不滿意的,不按規矩正常表達訴求,都跑京城告禦狀去,那他們工作還怎麼乾?不聽吧,這是皇上,皇上話都不聽了,你想造反嗎?

皇上也知道這個道理,這又不是以前老百姓申訴無門的時候,所以,自己先開口保證不給地方添亂。

哎,劉墉就鬆了口氣,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如今這差事也難。原本都有消息,要放他去太原當知府的,臨時給改到揚州。外人看著他們父子,一個首輔,一個天下第一知府,官運亨通的。哪知道,他現在就是被放在架子上烤,對彆人是天下第一的肥差,對他來說,才是真苦差呢,他敢貪嗎?敢不玩兒命的乾嗎?不行啊。乾好了,應該的,你不看看你是誰的兒子,你受的啥教育?乾不好,完蛋,皇上都寵信你們父子到啥樣兒了,你還不好好乾?

都說劉相是天下漢人的榜樣,誰乾誰知道,那是個啥滋味兒。

“我就不留你了,忙去吧,也跟其他人說一聲兒,該乾什麼乾什麼。”

皇上直接就趕人了。

劉大人進屋總共才說兩句話,沒待上五分鐘,這就被趕出去了。出門暗暗的擦汗,得虧自己機靈,穿常服來的,這要是穿官服,估摸著連酒樓的門都進不來。回去趕緊給上官去信兒,把皇上的意思轉達一下,彆來討嫌了。再交代下麵的人,一切如常就好。

下麵的人,可聽話呢,真一切如常了。

然後,結果就是,皇上一家子想遊瘦西湖,可景色的地方,都修上園子,進不去了,連湖上,坐著租來的畫舫遊湖賞景,好些個地方,也不讓去了。

“您幾位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那些園子,都是大老板們建的,等閒進不去。”撐船的艄公聽到蘭心念叨,湖是大家的,地是朝廷的,憑什麼不讓進不讓看。就給解釋呢。

“裡麵建得好嗎?”永琛問了一句。

“那感情兒的,去年我去宋園送過一次魚,見過一回,修得跟皇宮差不多了。”

說了大家都笑,蘭心是個嘴利的,就問老頭兒,“您還見過皇宮啥樣兒呢?”

老船工笑得哈哈的,“那還用親眼見嗎?皇上老爺住的,就跟天上仙宮差不多唄。畫兒上都有。”

“那怎麼才能進去呢?”

“簡單呀,您要是跟那些大老板做生意,或者是貴人老爺,就能進了。”

“那你們不羨慕能進去的人嗎?”

永琛這話把老船公給問得笑,“小公子生的好,不知道咱們老百姓的日子是怎麼回事兒。那有啥好羨慕的?小老兒我在這瘦西湖上撐了一輩子的船,以前一家子五口人,指著這一條船,喝粥還一天隻能喝兩頓,那時候可羨慕那些能穿金戴銀貴人老爺了。現在嘛,我兒子媳婦孫子都在廠子裡做工,孫媳婦在家伺候我家裡的老婆子,小重孫子們都有學堂上,將來也能做個秀才公,最不濟也能到廠裡做文書。家裡現在一天三頓吃乾的,時不時的還能吃頓肉。也不指著我這船過活,想乾我就不乾點兒,不想乾找個地方釣一天魚消遣也成。都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了,乾什麼去羨慕彆人呢?”

永琛就覺得,又明白了一些道理。

這位老船工,以前窮的時候,羨慕貴人。如今吃喝不愁了,反倒不會羨慕彆人了。忙著過自己的日子了,就沒空去羨慕彆人的。

“不是說溝壑難填,人的**隻會越來越大嗎?為什麼老艄公能那麼滿足呢?”永琛問他父皇。

“那是他以前擁有的太少,所以得到一點就很滿足。你沒聽他說,將來重孫子也要做秀才公嗎?”他不是沒**的。

永琛就不說話,他需要時間想一想。

“所以,人都是渴望自己還沒有的東西。那皇子們的**,就是皇位嗎?”楚然也想了,晚上剩兩口子的時候,問她師父。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喜好的不一樣,想要的東西也不一樣。那誰知道哪個是想要江山的,哪個是為黎民的,哪個又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哪個又是喜歡享樂不想乾活兒的呢。”

嫡皇子一多,前麵的那幾個阿哥,這不是都努力的培養業餘愛好呢嘛。

三四五六幾個皇子如今都在外麵呢,東南西北的全麵國外遊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