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殺豬娘與二王子4(1 / 2)

臘月二十,快要過小年了。楚爹把家裡能殺的豬宰殺了,與楚千軍兩個人,一人一個架子車,楚然也跟著,把豬肉都運到了鎮上。這回是整豬運過來的,是楚然要求的,邊角料下水啥的,都沒留著。

到了鎮上,才開始卸肉。瘸子是處理內臟啥的老手了,這東西冷水處理不乾淨,用熱水味兒又大。他是帶著皮手套子,先過冷水,再用溫水,再用熱水燙。水裡還放著草藥,再乾淨不過的。

處理好了,跟邊角料一起,用店裡的大鍋大灶,下足了料,開鹵。豬肉鋪子,大鍋大灶是不缺的,平時殺豬得燒水退毛嘛。後院裡三個大鍋呢。鹵了一鍋,醬了一鍋。

那鍋灶都在院子裡,味道散得最快。

還沒做好呢,香味兒就把到鎮上辦年貨的人給勾得饞蟲都出來了。

王家飯館的老掌櫃帶著個小夥計就來了,小夥計抱著個大木盆,王掌櫃的手裡拿著錢袋子,“老弟,彆管做了啥,我全包了。”

這大冬天的,也不怕肉放壞了,年前就是靠著這肉,也能吸引一批客人的。

楚爹笑得見牙不見眼,“老哥哥,不瞞你說,鹵的都是下水邊角料那些,一點兒好肉都沒有的。家裡沒有大鍋大灶,我這是打算鹵出來帶回家做年夜飯的,因著自家吃,料放得足,全是好材料。案子上這些肉賣了,都不一定夠料錢的。”

王掌櫃的心裡就罵娘,還能聽不出來,楚破虜這老小子是要抬價呢嘛。咬著牙說的,“咱倆啥關係啊,多少勻給老哥一點兒,就按後腿肉的價算,成不?”

“那多不好意思啊,回頭老哥哥非得罵我不可。”

“行了,彆在這兒跟我扯皮,就這麼說定了。這是二兩半銀子,先給我來上五十斤的。”普通的肉三十文一斤,後腿最貴,五十文一斤,回去一盤子鹵肉也就是三兩,就算賣五十文,也是三倍的利。

楚爹哪肯賣輕易的就賣,“老哥,真沒有那麼多的,就兩鍋,總共能做出來多少啊。這樣兒吧,鹵的給你二十斤,醬的給你二十斤,行不行?”

“行。給我撈肉去。”

王掌櫃磨著後槽牙認了。

“還沒做好呢,閨女說鹵得時間越久越入味兒,您把桶放這兒,明天一早開店之前,保準兒給你送店裡去。”

王掌櫃的能說啥,站這兒半天了,那肉香味兒一陣一陣的往鼻子裡衝,說是下水邊角料,可一點兒都沒有下水味兒,便是肉香。他這開飯館子的,聞著都想吃了,還愁賣不出去嘛。隻能認了。要是一般的東西,早走人了,慣他這臭毛病?

第二天一大早的,果然,還沒開門呢,瘸子就給送了一大盆的肉,一邊是鹵的,一邊是醬的。都是豬心豬肝這些,還帶了兩條排骨,隻放了兩個豬蹄,兩上豬尾巴。王掌櫃的一看,心裡的氣就散了七分,這乾買賣,就怕買的東西貴了。昨天還覺得楚破虜不講究,今兒個一看,沒給送大腸小腸肺子啥的,到是挺實誠的。

那肉都還冒著熱氣呢,先上後廚一樣給切了兩片,他先自己嘗了嘗。哎喲,那個香啊。帶著一點兒甘草味兒,還有不知道什麼味兒的清新味兒,還有一些藥材,鹵的入味,空口吃剛好,醬的味兒更重一點,下酒正好。那最容易做老發硬有豬肝,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做的,一點兒都不硬了。當天靠著這個鹵味,客人多了兩成,多賺了兩頭豬的錢都不止。

當天晚上就又跑來買鹵味兒,肉鋪早收攤了。楚爹和瘸子正就著鹵大腸,啃著醬豬蹄,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得美呢。早上楚然給挑那些肉的時候,楚爹還心說這閨女,咋那麼實誠呢。邊角料裡就那幾樣還值點兒點了。你倒是多給撈點兒大腸小腸啊。平時都是白扔的東西,換錢不好嗎?結果吃飯的時候,閨女給切了一盤子鹵大腸,香的呀。才知道閨女一點兒都不傻,把好的都留下了呢。

王掌櫃都來了,能不讓讓嗎?真就是客氣一下,哪想到人家一點兒不客氣,真就坐下了,楚然給回了筷子碗,人家自己給自己倒上酒,就開喝了。

那一盤子鹵腸,都沒夠他一個人吃的,楚然又給上了一盤子,都吃光了。還想上第三盤,楚爹說啥也不讓了。乾啥呢?吃大戶來啦?

“老弟呀,明兒個我啥也不要,就給我送鹵腸,行不行?”

“老哥呀,哪有貨呀?就這麼點兒東西,指著過年呢。”

“有錢了,買啥不能過年啊?我不多要,給來上一百斤就行啊。”他可是看了,早上光是給他的豬心就十個,那說明這老小子至少殺了十頭豬,一頭豬還沒有十斤腸子嗎?

那還真沒有。大腸小腸豬肚都加上,也都二十來斤。

“老哥呀,真沒有那麼些啊。這腸子處理得太乾淨,一頭豬的大腸,鹵出來都沒有二斤哪。還得給家裡老爺子留點兒下酒呢。”有我也不能都給你啊,送上門來挨宰的,不宰白不宰。

王掌櫃的那也不是一般人兒,“要不這麼滴吧,老弟,你給我整豬作,一半鹵一半醬,重量按毛豬算,價格按五十文一斤算,怎麼樣?我一天要一整隻豬的量。”無非就是利唄。按這個算,一天一隻二百斤的豬,就是十兩銀子,他那料再貴,一隻豬也是五六兩的利。彆的啥都不乾,也不少掙了。

楚爹打哈哈,“老哥哥,有錢我還能不想賺嘛。咱了不是外人,不瞞老哥說,那醬肉的醬,是從家時帶的,外麵的味兒不對,真沒有了。就是那鹵肉的料,您要是實在想要,我明兒個都得去縣城裡進料去。”他說的也是實話。

“……行,鹵肉也行,有啥來啥吧。年前你一天能給我一頭豬的量就行。”其實也就是年前這幾天的買賣,來辦年貨的人多,一大半他還得送到縣城兒子開的酒樓去,過了年,他的小飯館子,一個月怕是了賣不完一頭豬的肉。

楚爹想了半天,又到後廚問了楚然一趟,反正是表現得確實非常為難之後,才給了準話,“行,我臘月二十分關門。那之前就一天給老哥哥一頭豬肉的量。但咱得說好,隻給哥哥鹵肉,家裡還剩下一點兒醬汁,平時鋪子上賣不掉的分角料下水,我零散著賣,您可彆覺得是搶了老哥哥的生意啊。”

那有啥搶不搶的,飯館子是要隻能靠彆人家的手藝攬客,那也就離關門不遠了。

心裡再怎麼不樂意,王掌櫃也沒多說,就這麼幾天的生意,不值當得罪人。真把人惹急了,不賣給自家,人家自己開鹵肉店,不更是擠了自家的生意嘛。兒子可是從縣城裡捎回了信兒,那鹵肉賣得可好呢,縣太爺家都讓去送貨呢。攀上縣太爺的門路,以後自家的酒樓在縣城裡的生意都好做了。

生意就這麼談成了。

一直到臘月二十八之前,帶過來的十幾頭豬,都賣完了。王家的飯館要了一半,剩下的賣散肉,帶賣鹵肉,也都賣完了。鋪子裡有常年給送豬的二道販子,又給送來十幾頭豬,也都收拾了,放在窖裡凍著。楚然走之前,給做了鹵味的料包,教給瘸子叔做法,一鍋放多少肉多少水,放幾包料,在院子的井裡也放了鬱水河裡的石頭。臨走之前,又到布鋪裡買了不和布料,針頭線腦,又買了一車炭回來。

留下瘸子看鋪子,一天一鍋肉,能賣多少賣多少,不好賣了就放鍋裡一直鹵著唄,時間越長越入味兒。也不急著賣,那肉又壞不了。

因著回來帶了滿滿一車的東西,路上走得就慢,還捎帶著村裡幾家來鎮上辦年貨的人家的貨物,都在冬夏拉車,楚然和兩個嬸子幫著推。

“咦?有野物。爹你們先走,我一會兒追你們。”路邊的林子裡,草地上有爪子印兒,楚然立馬把彈弓拿出來,就要去打,就在路邊上,不打多浪費的。

“然姐,我也去。”跟著爹娘來鎮上湊熱鬨的狗蛋出聲。手裡拿著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一米五左右的長|槍,小孩子嘛,沒有不好熱鬨的。

去唄。

父母根本都不管。楚家村那種民風,就在路邊上,怕啥的。連楚爹都不覺得楚然要去打獵有啥奇怪的。隻說了一句彆走太遠就不管了。

楚然帶著狗蛋兒,狗蛋今年十四了,正是好吃好玩兒的時候,興奮得不得了。“你倒是腳步輕著點兒啊,獵物都上你嚇跑了,呼吸放鬆,彆大喘氣。”楚然還得一邊兒教。

狗蛋兒臉紅了,“好好好,姐我知道了。”馬上站住自己調整。不是頭一回打獵了,隻不過是頭一回跟楚然一起,他覺得帶個姑娘,他就是是主力,把頭了,村裡的把頭那可是僅次於村長的存在,他興奮的是這個。

走了沒多遠,就給追上了,一隻瘸著腿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