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殺豬娘與二王子7(1 / 2)

入夏之後, 菜市的菜品越來越多了,酒樓的生意也越來越好。雲來酒樓已經有了草灘縣城第一酒樓的影子,雖然小,但縣城裡有頭有臉的老饕, 都知道這個味道很好的館子了。二樓的三個包間, 都得提前預訂才能排得上號了。往來山裡的各種販夫走卒也多起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的,草灘縣城的雲來酒樓, 也能了不大不小的一個名店。

客人多, 掙得錢當然就多。

兩個徒弟帶了半年,學得那真是再刻苦沒有的, 菜譜上總共就那麼幾道菜, 又有楚然手把手的教,有啥學不會的, 蒸米飯饅頭張嬸趙嬸子都能做的, 除非來了重要的客人,楚然已經不用親自下廚了。再就是上了新菜, 她給演示幾遍, 其他時間, 她倒是在後院待得更多一點。配料包, 釀花酒果酒,都是特色。

到是待在家裡的時間還多了一點。

左右鄰居和後背靠著的背麵的院子都已經買下了。同一個地方, 都是在東城做小生意的人家, 院子大小也都差不多的, 價格當然也差不多,連著左側鄰居靠背的院子,買了四個院子, 還沒花了一百兩銀子。最近正在整修院子呢。把四個連著的改成一個大院子,右側的小院做跨院。大院子的大小跟當初鬱水邊的小院差不多大了。楚然就說,乾脆就按那個改一下得了。還有記念意義。

肖璵當然沒意見。最近就先住在右跨院,在改左側的院子。也好改,把原來的房子都扒掉,再建兩間半正房,左側建兩間廂房做客房。後院建兩間倉房,兩間開放的廚房。前院鋪個窄院子,開一個小園子,種一棵棗樹,打一口井,放個石磨,一個小小的涼亭。因著在城裡,不能用籬笆牆,四周都是高牆,這樣靠著大門邊建了左右各兩間的門房,中間是門廳。兩間門房剛好給張家和趙家住,不用再另外租房了。

很簡單的規劃,房子也沒啥複雜的設計。一個月就能建好。還在主屋的裡間做了帶地龍的火炕,建好後又燒了半個月,烘屋子。再把家具一搬,就算入住新家。搬過來了,再修跨院,這邊更沒啥修的,就是主屋把廚房拆了,屋裡床啥的都搬走,改成書房。院子裡柴房也拆了,加蓋了抱廈。沒有院子,全是房子。前麵抱廈加過廊,可以做工作間,也可能做學堂。

這幾個月,肖璵也不是白在家裡待的。不知道他怎麼操作的,反正是這條街上十歲以下的孩子,還不能當大人用的,每天都會過來跟他讀兩個時辰的書,也沒有筆紙,就在院子裡,拿著樹枝學習寫字認字。趙家的小孫子狗子和張家的小兒子拴住都跟著學呢。孩子有人管,趙嫂趁著這個時間,剛好把家裡的活兒都乾完了。

肖璵也不說要束脩,隻說在家裡待著無聊,當是孩子們陪著他打發時間了。可是每天早晨,孩子們整整齊齊的《三字經》《千字文》的背書聲,家長們可都是做生意的,腦子沒有那麼死板的,不能真的啥也不給吧。東家送點兒菜西家送兩斤米的,都是自家鋪子裡的,也不值當什麼。倒是鄰裡的關係處起來了,既便家裡沒人,隻肖璵和保柱兩個在家,有事招呼一聲,半條街的人都能過來搭把手,沒啥不放心的。

就是楚然酒樓的生意,因著鄰裡的照應,都輕鬆多了。

“老板,來三斤醬牛肉。二十個饅頭,我要帶走。”

什麼玩意兒?點牛肉?瘋了嗎?牛要耕地,馬到駕車,可不是吃肉的。來我店裡點醬牛肉?我一個縣城的小酒樓,要坑死我嗎?

楚然正在後廚教兩徒弟還是牛鬆做醬肉醬菜,春上新做的醬能吃了,還有一些醬燉的菜,也能做了。聽到有人點醬牛肉,就挑了簾子來大廳看是什麼人點的,喲,這一看,小衣襟短打扮,背上背著一把大刀,是個江湖人的扮相,“這位客官,咱們這小店,可不賣牛肉。要不您一樣?昨天剛收了鹿肉,還有兔子肉,咱店裡的醬骨頭醬豬蹄都是特色。也可以嘗嘗。”

來人看了楚然一眼,“你是老板?”

“是。”

啪的一下,把背上的刀就拍在了他身邊的桌子上,這會兒剛過飯口高峰期,店裡還有兩桌的客人呢,一看他這個陣式,都停下筷子看熱鬨。

“老子點的醬牛肉,就是要醬牛肉。拿什麼豬肉來糊弄你老子?杜某行走江湖,還沒被人這麼敷衍過呢,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威風鏢局杜大力。沒有牛肉?唬誰呢?沒有牛肉你開什麼酒樓?”

哎喲喂,這驢唇不對馬嘴的,楚然要是聽不出來是找茬的就怪了。

果然,生意好了,就有人看不過眼。

威風鏢局她還真聽過,名字挺霸氣,規模是真的不大。隻在雍州府內跑買賣,遠的都不敢接。齊山山脈還不怎麼敢進的那種小鏢局。她來縣城半年了,來往進山的參客,獵戶,跑江湖賣藝的,也沒少見,她這酒樓小,那大酒樓裡有時候還有說書的,她也湊熱鬨去聽過,說書也都是說些府城的新鮮事兒啥的。就說過威風鏢局,老鏢主為了巴結知府家的管家,把親閨女送去給管家的兒子當外室,被管家兒媳婦拿著擀麵杖追著打了兩條街的事兒。

就這點兒出息。

到是來她這兒顯威風來了?

“那您是威風鏢局的總鏢頭了?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不過杜總鏢頭,咱是小本買賣,從不乾違法亂紀的事情,官府不許殺耕牛,牛肉咱們沒有就是沒有。您再是大人物,我也給您變不出來沒有的東西來。”

“沒有?沒有你還開什麼店?想方法給老子弄去,弄不來,老子就砸了你的店。”

手裡拿著刀,啪啪的拍在桌子上,拉開了要砸店的架式了。

那兩桌客人一看情況不會,放下吃了一半的飯,都跑出去,跟圍觀的路人一起,在店外指指點點。

“彆說我這小小的酒樓了,就是府城的薈香閣,也有拿不出的菜。您還能去砸了薈香閣嗎?”薈香閣正是知府的小舅子開的,楚然這麼說,也是諷刺他,你家就是個把閨女送去給管家兒子當外室的選手,跑我這兒來裝啥大瓣蒜呢。

說了還不算,楚然抬手就拍了一下桌了,那桌子應聲就碎了個四分五裂。還彆跟我這兒耍混,老娘不怕你的。

果然就見那姓杜的,一張臉憋著紫紅。沒想到自家的老底子讓人家知道了,而且這還是個硬茬子,他自問一掌不能把桌子拍成那樣兒的。估計打也打不過。

這會兒張嫂從後廚出來,拿了個粗布包袱,裡麵放著二十個饅頭,出來就打哈哈,“哎喲,這是怎麼了?夫人您這脾氣也是的,怎麼又打桌子打碎了呢?老爺可是說了,您再不控製著脾氣,就要反桌子都換成石頭的了。這位客官,你多見諒,俺家老板娘功夫好,就是脾氣不太好,這是你要的饅頭,牛肉咱們是真沒有。”

杜鏢頭站著喘了兩口粗氣,到底從腰裡拿出了一塊碎銀子,也沒有桌子讓他拍了,往櫃台上一扔,也沒敢再拍,拿了饅頭就走。

這邊一腳踏出門,外麵就是一陣子哄笑聲。

楚然麵無異色的讓張叔去找木匠做一張新桌子。張嬸趙嬸已經拿著笤帚在清掃垃圾了。這會兒看熱鬨的街坊都擠進來,“楚掌櫃,你這功夫了不得啊。”“老板娘,深藏不露啊。”都是誇楚然厲害的。

“哪裡哪裡,家裡就我一個,我爹怕我長大了被欺負,就教了幾手功夫。他老人家是屠夫,又是獵戶,還是有兩下子的。”楚然就謙虛著講唄。

嘻嘻哈哈的,說了半天了。縣衙的趙捕頭才帶著人過來,問有沒有鬨事。

事兒都鬨完了,才出現。可真是……

牛鬆早在楚然從後廚往大廳來的時候,就從後門出去往縣衙報案去了。縣衙有捕頭,街上也有捕快巡街,東城本來就離縣衙不遠,怎麼就這麼長時間才來呢?

嗬嗬了。

這是等著自家收拾不了,給交保護費呢吧?

他們要是來得快了,楚然還不敢肯定這事兒背後到底是誰。他們一不來,到是給了更準確的方向。知縣是去年剛上任的,前科的榜眼,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下放到草難縣做知縣,家是東南的,跟西北遠在天邊呢。但縣丞是土生土長的草灘縣人,乾了十幾年了,換了多少任縣太爺,他沒動過。東城最大的酒樓悅來酒樓就是他兒子開的。他的女婿還是知府的幕寮之一,府衙的捕頭跟趙捕頭是師兄弟。這個事兒裡,要是沒有悅來酒樓的手筆,才怪了呢。

開酒樓要說有什麼好處,那就消息彙集之地,大事小情的,都能知道得很清楚。特彆是在鹵菜醬菜出名之後,來的人越來越多,縣城的上層人物越來越多之後,那消息就更靈通了。不用刻意的打聽,就夥計聽到啥了,念叨念叨,楚然就能把縣城的事知道個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