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穿成林黛玉了6(1 / 2)

“二哥哥,二嫂子怎麼這麼客氣?我又沒有做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賈璉王熙鳳兩口子果然就帶著人抬了足足兩大箱子的東西到楚然院子裡道謝。那些東西,除了好藥材,真就是金銀珠玉之物,連那件賈蓉特意要借去招待貴客的珍貴的玻璃炕屏都給搬過來了。更讓楚然覺得神奇的是,還有足足兩匣子的各色鑽石,說是王子騰在九省巡邊,南邊兒的商人送的,不值什麼錢。

“妹妹能這麼說,我們可不敢真就沒心沒肺的當什麼都不知道。這孩子,要是沒有妹妹的照拂,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如今我可是按照妹妹說的,把東西給送來,妹妹送下禮,以後這九個月,我才好厚著臉皮指靠著妹妹呀。”鳳姐的嘴,那自然什麼都來得,說得你不收都不成。

“行行行,二哥哥二嫂子家大業大,給多少我再是不怕多的。等將來我自己花用不完,全給了大姐兒填妝,給大侄子娶媳婦兒去。你們還得再承我一回人情。”

兩口子就哈哈的笑,下人們也跟著笑,紫鵑跟平兒兩個帶著人把東西往屋子裡抬,雪雁帶著小丫頭給上吃喝點心。

鳳姐點著楚然笑得開懷,“聽聽,聽聽,世上再沒有這麼會算計的人,拿我們的東西花用一輩子不算完,回頭還要用我們的東西送回來當禮,我們還得謝。也彆隻你精明,我也不比你差到哪去,我可等不了以後去,就現在,趕緊的,給開幾副保胎藥來,保著你侄兒平平安安的,以後他才能等著他姑姑幫著娶媳婦呢!”

楚然就正色的看著璉二兩口子,“二哥哥,二嫂子,我才看了幾天醫書?哪裡就敢開方治病?把脈都才剛入了門而已,但凡我會的,能跟二嫂子藏奸嗎?不過那王太醫說的是對的,醫書也是這麼說,你這才剛剛坐胎,正是要靜養,少思少動的時候。前三個月最該小心,能不出門就彆出門,能不下炕就彆下炕,安安穩穩的養最好。”

兩口子對視一眼,鳳姐就歎氣,“妹妹也知道,娘娘省親就在眼前。如今家裡忙得什麼似的,家裡家外的,就指著我們兩口子呢。我這一天,腳都不沾地兒的跑,還有許的錯漏,哪裡有時間躺著養胎?若不是實在沒法子,也不會求到妹妹這裡來呀。”

這是又想要兒子,又舍不得管家權唄。

“我確實不會開方子。璉二哥哥護我一場,我自然也該護著侄兒。可我學都沒說,哪裡該瞎開呀?若是二嫂子不嫌棄,我這每日研究著藥膳,給外祖母做的時候,帶上二嫂子一份,是有的。”

“真的沒有彆的法子了嗎?”

“或者問問彆的大夫,有什麼方子也未可知。”

兩口子臉色就不好看。到不是衝楚然,就是愁管家的事兒。

“非得二嫂子親自看著嗎?什麼事情能比肚子裡的孩子還重要?”

楚然都想不明白,這倆是咋想的,風風火火的跑,最後抄家抄出來一大箱子的當票來。按說賈璉是長子嫡孫,爵位該他繼承,那這當家當養著這滿府的人,花用的不就是他的家財?圖的什麼?跟倆棒槌似的呢?

然後好不容易懷上個孩子,還是嫡子。若真是個兒子,爵位下一代都有傳承了。結果你們兩口子不把孩子放第一位,卻想著給彆人跑腿去?那娘娘再是重要吧,你連繼承人都沒有,你不也是給彆人跑嗎?圖啥呀?

“娘娘是全族的娘娘,自然什麼都得排到娘娘後麵去。若是差事辦得好了,皇上高興,把爵提一提,也不算白忙一場。”賈璉看看屋裡沒外人,低聲說了一句。當然,這肯定也是全族人的念想,都指著娘娘能給家族帶來榮耀之外,爵位上也能恩蔭一二呢。

楚然就沒法兒說了。

一家子大老爺們兒,把爵位前程都指望到一個女人身上,也不知道賈源賈演兩位老祖宗在地下,會不會氣得想上來掐死這些個不肖子孫。

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表示她格局小,才想到這一層。“可是,我真的沒彆的法子的呀……”

那她都這麼說了,璉二兩口子總不能硬逼著她現學去。再怎麼失望,也隻能另想彆的法子。

正要起身告辭呢,林嬤嬤帶著人進來了,後麵還跟著四個小廝,抬了兩大筐的青皮嫩玉米。說是怡忠親王府在城外的溫泉莊子上種的,知道楚然在找這玩意兒,林朝特意去求了王府的管事,求來這兩筐來。

“妹妹要這青皮玉米乾什麼?這東西粗糙得很,味道也不好。”彼行見過禮之後,鳳姐就問呢。

“年前做糖的時候想起來的。打算用這玉米汁子做了軟糖來,看看味道好不好。平嬸子心思,聽我念了一回,就記下了,讓林朝去尋。”

林嬤嬤就笑,“溫泉莊子上不少人家都在邊邊角角的種著呢,不過沒什麼人吃,這青皮的,都軋了做飼料。隻姑娘還要特意去尋,那龍肝鳳膽咱們弄不來,給牲口爭一口吃的,還不成嗎?”

說得大家都跟著笑。

“家裡還有事,今兒就不待了,這就回了。姑娘跟二爺二奶奶會著吧。我先家去了。”送完了東西,林嬤嬤就要走,大過年的,她也忙著呢。家裡家外的,事情不少。

“嬤嬤稍等一下,雪雁,去把昨兒收拾出來的東西拿來給嬤嬤。嬤嬤給張家送去吧。”

雪雁轉身進了內室,很快拿了兩個包袱出來。

“這些是丫頭們收拾的舊棉衣,好歹能擋擋風,給張家的。這盒子裡是我按照書上的方子試著配的驅寒的丸藥,一半給張家。一半給小乞他們。嬤嬤記著讓小乞看著人吃了有什麼反應,都記下回來告訴我,我要對的。再讓人給張家送二十兩銀子吧?總得找個住的地方。”

林嬤嬤一一的聽著,接著包袱,“記下了,就按姑娘說的辦。”

然後又給璉二兩口子行禮,帶著東西才走的。

“妹妹可是有親戚來?有難處跟我說便是了。”璉二就問呢。

“哪裡是什麼親戚呀。是昨兒回家給父母上香,路上遇到的一家子。男人一年多以前生了重病,女人不肯看著他死,借了印子錢,到期了還不上,被放印子錢的人家收了房子地,趕到大街上,男子死了,女人帶著倆孩子,也快到凍死了。看著可憐,遇上了,哪有不搭把手的道理。唉,說起來,那放印子錢的,真是做了大孽了,逼死人命啊,也不怕有報應。”

“妹妹心善,那母子三個,也算是運道好,遇上了菩薩。”賈璉恭維了一句。

“二哥哥也知道的,我以前最不耐煩這些個了。隻是從父親去了之後,經了這許多事,才體會到與人為善的好處來。若不是以前父親積下的功德,我如今,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就說那園子,當初那園主被生意上的對手買通了衙門裡的主官,誣告他打死人命,差點家破人亡,是父親幫著翻的案子。若不是當年援手,哪有今日。反觀那收了銀錢便敢冤枉人的主官,才沒過兩年就抄家砍頭,也是罪有應得。凡此種種,我便想著,多做些善事,多積些功德,能保佑著外祖母無病無災長命百歲也是好的。”

都提示成這樣兒了,你們再想要作孽,那真就是明知道是死路還硬走,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該了。

賈璉聽她這麼說,反應不大,隻誇著老太太向來憐弱惜貧的教得好。他自己除了色,色得沒有底線之外,其實做人做事,還真比彆人強些。

王熙鳳卻真是說者無心聽著有意了。印子錢的生意她可也是有份的,還有那乾預斷案的事兒,她也不是沒乾過。楚然一說造孽沒好報,又是砍頭又是抄家的,她心裡就害了怕。本為因著那小青葫蘆的事兒,她那不懼鬼神的信念就動搖了不少,再一懷上,處處都應著楚然說的,璉二幫過她,她才給了他們家小青葫蘆,才調理了她的身子懷上的孩子。可不正是一飲一啄,都是因果嘛。

越想心裡越害怕,汗都下來了。

“二嫂子臉色不好,許是累了。到我屋裡躺一會兒吧?我讓人熱點果子露去。”楚然一看把人嚇死這樣兒了,她自己都嚇一跳。賈璉更是害怕,如今再沒什麼比鳳姐的肚子金貴的。

“不用,就是突然一陣子眩暈,不麻煩妹妹了。回去躲著也是一樣的。”鳳姐哪是身體的事兒,她自己心裡很清楚。更不想在這裡待,隻想著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她這麼說,也沒人強著她,賈璉喊了小丫頭扶著,又讓抬了軟轎來,楚然還讓紫鵑跟著把人送回去。

剛好來了青玉米,都是才長齊的,最嫩的時候,榨了汁子出來,濾了幾遍,加了靈雨水,讓雪雁又給送過去。

鳳姐回到院子,平兒正安排事兒呢,滿院子跑的婆子管事的,都來回事兒。平兒能處理的先處理著,處理不了的,等著主子回來辦呢。結果人回來,直接躺了。隻說讓決定不了的去問太太去。

外間裡吵吵嚷嚷的,鳳姐在裡屋躺著,腦子迷迷糊糊的,又想起秦可卿死前那個夢來,她跟秦可卿好了一回,那人臨走來跟她托的夢,以前不覺著什麼,現在真是怎麼想,她總不能來害她吧?人都要死了,能害她什麼?再想想家裡家外的種種事情,她管家幾年,見了多少事?見識可不是那深宅婦人能比的。還有老太太日常說笑,總愛講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老故事。多少故事裡都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越想心裡越後怕,腦子倒是慢慢清明起來。不為彆的,隻為大姐兒和肚子裡的孩子積福呢,也該把那些事了了,多行點兒善事了。尤其是肚子裡這個,也算是種善因結下的善果,許是他將來真能有些福報呢。

越想越覺得對。

等外在回事兒的都走了。賈璉也被老爺叫走辦事去了,平兒進屋裡來看她的時候。才把人打發出去,讓小紅看著門,屋裡隻留下平兒,“那印子錢的事兒,收了吧。能收回多少收回多少,收不回來的就算了,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誰借那玩意兒。還有,打發旺兒,去打探一下那張家和守備家現在如何了?彆聲張。”

平兒一一都聽著,“奶奶這是?”

受了啥刺激了?去了一趟林姑娘的院子,回來就這樣兒了。

鳳姐神情恍惚,“去吧。隻當是為了大姐兒和肚子裡這個積福了。”

楚然並不知道,王熙鳳回去之後,那麼快就做下了決定,這人也是果斷。她是真忙著做玉米軟糖呢,那青玉米不能長放,放幾天就老了。玉米汁子冷了再化,味兒也沒有新鮮的好。時間緊著呢。這個以前她是真沒做過。隻是吃過,按照記憶裡的味道試著做的。

又讓人刻是拇指大小的小玉米模子。等糖熬出來,壓成型。再用白糖加了綠色做出玉米皮,看著就差不多了。

賈母年紀大了,就愛吃個軟爛香甜的,喝茶都喝不了一點苦的。楚然把玉米糖特意做軟了些,放得糖也少,不膩。當是小點心吃都成的。去請安的時候帶上,果然老太太就很喜歡。

趁著老太太高興,邢夫人王夫人都在,她才提了娘娘省親的時候,就不留在府裡了,回自家園子去。

賈母當然是不能同意。

“聖上以孝治天下,雖說國禮大如天。可我身上畢竟還著孝,不能盛裝,本就不尊重。再者,也怕衝撞了娘娘。沒什麼比娘娘重要的。”見不見的,能咋滴?她什麼場麵沒見過,非得跟著跪倒趴起的折騰?有啥意思。

“孝期過了一年,沒那麼嚴格了。難得能見到這樣的世麵,我是想讓你見一見。”賈母這是真心話,府裡最煊赫的時候,她恨不能讓全天下都看看。

“娘娘福澤深厚,日後怕是常能回來看看呢。總有機會見識的。”

王夫人到是對楚然這一次的表態挺滿意了。她當然不想娘娘回來省親,還有人一身孝身的覲見了,多喪氣。

楚然這麼堅持,賈母也不好強留。當然了,心底裡也不是完全沒有覺得忌諱的。在她心裡,除了寶玉,最看重的,必然還是元春了。人家出息嘛。

所以,正月十三傍晚,楚然就坐著林家的馬車,回自己家了。

大觀園省親的熱鬨她也沒興趣看,跟林成一家子過個元宵佳節,到也自在。

破了身上的詛咒之後,出來也不難受了。輕輕鬆鬆的,這才是真正在了。

話說那詛咒破了之後,沒有了命中注定,各人的命運倒是能按照性格決定命運的那個方向發展了。賈寶玉不在執著有事沒事的就跑去敲她的院門,也不想方設法的在賈母屋裡堵她了。對她的態度到是跟其他的姐姐妹妹沒什麼區彆了,見她態度強硬,也不會死賴著往前湊。也不會要死要活的作了。

其他人,看著變化還不太明顯,不過好像也沒有那麼執著了。像是迎春,也還是木,但不像之前那樣兒,彆人怎麼說,都油鹽不進的一味想躲著,倒是能聽進去一句半句的。惜春,也不天天隻捧著佛經看了。彆人的變化還沒太看出來,慢慢看吧。

正月十五過後,楚然也沒急著回賈府,本來還想著再多住些日子的。還張羅著要給花園的亭子按上簾子,趁著下雪涮素鍋子,邊賞雪邊涮火鍋,多愜意。

菜都買回來了,賈璉親自帶人帶車風風火火的過來接人。

“妹妹,哥哥全指望你了。你嫂子肚子疼得不行,千千萬萬求求妹妹,保住哥哥這個孩子。”邊說著邊鞠躬。

楚然能咋辦,能保不能保的,人都來了,也得回去看看呀。態度得做出來。

都不看也知道,就是累的。

這時候還能說啥,不聽勸。再說也晚了。

到的時候,孩子都已經下來了。神仙也是回天無力。

鳳姐躺在炕上,看著房頂,雙眼無神。眼淚無意識的流。平兒和小紅一臉擔心的在邊兒上抹眼淚,賈璉一看這情況,又聽人小聲的回了情況,在屁股就坐地上了,雙眼無神,不知道想什麼,旺兒,昭兒怎麼扶,都不會借力了,也扯不起他。

楚然坐到炕邊兒,拿過鳳姐的手,把了脈。她身體其實挺好了,調養了這麼久,啥都調養過來了,本身又年輕。還沒到二十五呢。確確實實就是累的。

唉,這人的性子喲。養成了,真是很難改變。你說你乾什麼非得要這個強呢。

但願這次之後,能記得教訓吧。

“好好養著,再不可勞累,養上兩個月,就沒事了。”

大夫也是這個話,不過是說要養上三五個月。

再說彆的,都沒有用了。

賈母這會兒帶著人,烏央烏央的也過來了,又哭了一場,勸了一陣。又是交代王夫人,讓李紈帶著姑娘們理事,平兒協助。原本還說要帶上楚然和薛寶釵的,楚然隻說自己是外人,死活不接著,薛寶釵也不好接了。隻李紈帶著三春,讓她們從旁看著學。姑娘大了,總得學著管家的。

楚然從那天開始,每日頓了補湯給鳳姐送。她院子裡隻做素食,要動葷腥的話,她就寫了食譜給平兒,讓她安排人做,隻要有了小葫蘆的水,味道差不太多的。

“你對你二嫂子的這份心,實在難得,她知道的。”給賈母請安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麵,賈母誇楚然。一個個的都跟著誇唄。也確實啊,天天不重樣兒的這麼送,誰也不能說她心不誠。

“看您說的。要是二嫂子當了真,可怎麼好。明明是給老祖宗做吃的,順便帶了二嫂子一份兒的。您不說誇誇我有孝心,還往二嫂子身上推,回頭她拿了謝禮來,您是不是就省下了?哼,我可不依,前兒個您剛念叨過的鳳穿牡丹釵,我是怎麼也要拿到手的。”

賈母被逗得哈哈的笑,“鳳丫頭不在,你到是頂了她的位置,編排起我來了。這可怎麼好喲,一輩子就攢下那麼點兒體己,漏出去一點兒就被這小賊惦記上了。罷了罷了,鴛鴦,去找出來給了她吧。不給她,明兒個咱們就沒吃的了。”

一個金串珠的釵子,誰也不放在眼裡,能哄得老太太高興,就是功臣了。說說笑笑的,小半晌就過去了。

“寶玉呢?怎麼沒過來?”寶貝蛋一天沒出現,賈母必是要問的。

“東府裡珍大爺請了戲班子,他過去看戲了。”晴雯來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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