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穿成林黛玉了8(1 / 2)

人啊,還是得有動力,也還是得自己努力掙來的收獲,才能知道珍惜。

薛寶釵先不說,人家那家裡本來就缺那點兒銀子,隻是低調。她心裡咋想的,也不好猜。

隻說三春,變化還是挺明顯的。迎春,以前那是丫鬟婆子扒她身上首飾去當了賭錢喝酒都能當無事發生的選手。自打自己掙了錢,還一個月比一個月多之後,那誰還沒有點自己的喜歡呢,她不是沒要求,隻是以前她想要什麼,也沒處求去。現在不一樣啦,她寫詩作畫處處不如人,但她耐心好啊。做實驗品的時候,最瑣碎的工作都是她作的。像是用最細的毛筆蘸幾十種顏料一層一層的給麵點山上色,一座小山就得幾天時間,類似的活兒都是她。辛苦不辛苦?掙回來的錢,她擅棋,喜歡棋,以前是心裡再有念想,誰管她去?自己掙錢了,托楚然讓林家人幫著找找黑玉白玉的棋子,鐵力木的棋盤,幾百兩的銀子,說買就買了。買回來喜歡得什麼似的,她乳母偷了兩顆棋子出去當了錢喝酒,被她發現了。司棋這次再鬨,她沒攔著。鳳姐兒也有意幫她,連平兒惜春也幫腔,說攆了出去,她不隻同意了。還跟鳳姐說要把院子裡不作法的奴才一並攆了才省心。鳳姐順手送她個人情,就把那平常張精作妖的都給攆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實本分的。就是司棋,護著主子是真的,但以前偷著跟外男接觸也是真的。這會子看她主子硬起來了。也不敢了。楚然就讓紫鵑引導引導她,讓她知道,跟著她主子能有更好的前程。她也就歇了心思。也是她幸運,那完蛋表哥剛剛開始撩她,要真是情根深重了,估計也難。這也算是間接的救了她一命。

二木頭知道鳳姐幫了她,也知道人□□故了。回頭就親手給巧姐做了衣服送過去,還給打了一套不貴但看著精致,也能拿得出手的頭花兒。到是把鳳姐和璉二兩口子給驚得不輕,才知道二木頭也不是真的那麼木。逢人是把迎春反複的誇了又誇。

人都怕捧,誰還沒點兒虛榮心了。迎春被這麼一誇,再加上手頭確實沒那麼緊了,到是越發的知道人□□故。人隻要知道改變,那就有救兒。賈璉也算是有點當哥哥的樣子,一看迎春也不是完全提不起來,沒多長時間,還真讓他遇上一個不錯的人選。是巡防營的一個統領,姓劉,也不是沒根沒基的人家。祖上也有過爵位,隻是傳到他父親一輩兒是最後一代。劉橋這人呢,彆的都好,人長得粗糙點兒,不是大毛病,也是個有能為的。就是命硬,不到十歲,父母親人就都死絕了。十歲就當年立事,能壓服住一家子幾十口子下人,十五歲從軍,二十歲就當統領。到如今二十三了,也不是沒定過親,定過兩個,姑娘都是沒過門就死了。再沒人給他保媒了。

“命不命的,那是彆人擔不住。許是這劉家兄弟將來要當大將軍呢,彆人沒有那一品誥命夫人的命格。咱家的姑娘還能沒有?劉橋才二十三就是統領了,手底管著幾千人馬,前程差不了。家裡上不用伺候公婆,下沒有小叔子小姑子要照管,再是省心不過的。我看著挺合適的。”賈璉是這麼跟賈母還有邢夫人王夫人說的。

“家裡就一個人,是不是單了點兒?也沒個幫手。”賈母心裡思量了幾個來回,滿意了七分,命不命格的,她這麼大年紀了,真不信那個。就是沒有親族這點,不太滿意。

“那不是還有咱們家呢嗎?再說,他們小門小戶的過日子,沒來也沒多少事兒。咱不是也得看看咱家的姑娘是個啥性兒嗎?咱家二姑娘是個命好的,省心的命。”鳳姐就幫腔。

賈母想想也是,就說讓問賈赦。

現在的榮國府,還沒有艱道到得離賣閨女的程度呢。賈赦對於女婿是什麼人,根本就不關心,也無所謂。

劉橋那邊兒,撿到個國公府的庶小姐,貴妃娘娘的堂妹,人家也知道的命格的情況也沒嫌棄,跟天上掉餡餅差不多。很重視,又是王子騰的前屬下,特意請了王子騰的夫人做媒人,聘禮也給備得足足得,聘禮銀子就足足八千兩。

三嫁六證的,很快就開始走程序了。倆人年紀都不小了,緊著辦,明年就能成親。這會子,賈府還要死撐著麵子,聘禮都給迎春壓箱了,又添上了兩千兩給湊了個整。其它的陪嫁物件,莊子鋪子,到是可以慢慢準備,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呢。老太太也不能一點兒不表示,讓鴛鴦給選了兩抬得用的料子首飾。再加上各房的,親戚各府裡的,小姐妹們的,下人孝敬的,林林總總,正經的湊了二十四抬的嫁妝。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再說探春,她是個要強的,看不上趙姨娘,看不上自己的庶出身份,處處巴結著王夫人,說白了,也不過是有上進心,為了自己過好一點兒。有銀子沒銀子,在府裡也沒人欺負她。但是有銀子,她能做的事情就多。能籠絡下人,能偷偷的在外麵置點私產啥的,她是個明白人,能不知道給自己留點後手嘛。

等到迎春定了親,她再對比自己,人家爹雖然不行,好歹有哥哥幫著張羅,她呢?她那哥能知道啥?誰管她去?太太心裡都是宮中的娘娘和寶玉,姨娘一天到晚的摳搜那幾兩銀子,老爺從來不問後宅的事。誰還認得她也快到及笄之年。更得多給自己留一手了。

惜春年紀最小,到是還沒到操心親事的時候。但她也不是那無欲無求的,她跟妙玉最好,常去庵裡找妙玉聊天,跟一個心裡不靜的尼姑交好,她能無欲無求嗎?不是還有人以群分那話呢嘛。看著人家那些奢侈的擺譜兒的吃穿用度,她就沒想法?老想著當姑子去?她是想當荒山野嶺裡那些免強活著的姑子嗎?是想當妙玉那樣兒,比大家小姐待遇還好的姑子!她的清高,得是在吃穿不愁的基礎上的。每個月二兩銀子的月例,她能隨心所欲不?可一個月百十兩銀子的進項的時候。你再看看。啥叫質的變化。

反正是小姐兒幾個,個人愛好搞到飛起。小日子過得越來越滋潤。心情好,身體就好,連病啊災的都沒有了。

她們是好過了,可有得人,就沒那麼好過。睛雯敗家的撕扇子玩兒的事情沒過去幾天呢。又出了金釧的事兒。楚然都服氣了,就賈寶玉這敗家又沒擔當的熊樣兒,到是好在哪了?還有晴雯,那個情商喲,滿府裡的人當她得罪個遍,掐尖兒要強,受得半點委屈,她以為她是誰呢?要不是有賈寶玉那樣兒的主子,但凡換一個主子,她這樣兒的,分分鐘都得被攆出去。沒那個當小姐的命,還不想認命,不是作死是啥?還有那金釧,當著你親媽的麵兒,就勾搭一個本來就沒啥意誌力的爺們兒?那辦出來這種事兒,是個當媽的也饒不了你呀。彆說王夫人那種佛口蛇心的,不弄死你,等過年呀?最可氣的,還是賈寶玉,你勾三搭四的,葷素不忌,你到是有點兒剛性啊。出事兒了隻知道躲,算什麼男人?

所以,因著蔣玉菡得罪了忠順王府被賈政差點兒打死,真是一點兒都不冤。楚然都覺得打得輕了。

就是挨完了打,在家裡養傷,還能讓院子裡的丫頭為了他爭風吃醋的,愁人不愁人吧。反正他那個院子,一天到晚的鬨鬨哄哄,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來了這麼長時間了,她也看了。賈母也不是個糊塗得啥也不懂的老太太呀。她看世情相當通透,說人間清醒都不為過。怎麼一遇到賈寶玉的事兒,就跟被下了蠱一樣呢?都亂成什麼樣兒了,還不讓管?生生是要坑死她寶貝孫子的節奏。這到底是真喜歡賈寶玉,還是假喜歡呀?連對她這個口口聲聲最喜歡的兩個玉兒中間的一位,也不是聽不進話的。

魔怔了一樣,解釋不通。

因著寶玉養傷,賴尚榮升了州官,賴家擺了足足三天的宴慶祝,他也沒去上。楚然是帶著好奇心去的,對他家園子好奇嘛。上回穿到紅樓,這種小人物的家,她可觀注不到。這回算是見到了,修的相當精致了。一個管家,住著幾進的宅子,使奴喚婢的,還能修園子,賈家兩府主子下人的還沒人覺得有問題,這本身就是很大的問題了。

楚然都懶得說,敗唄,那家要敗之前,必然是哪哪都是漏洞的。

整個冬天,她都跟三春和寶釵一起,忙著掙銀子。越是到年前,那銀子才跟流水似的往回掙呢。

彆人可能還一定發現幾個人的小貓膩,李紈日日跟她們一起住在園子裡,能沒察覺嗎?一個個的,手又闊氣了不少。不明顯吧,但細咂摸,還是能發現的。還有就是,以前常一起詩書茶酒,琴棋書畫的,三日不聚一次,五日都得趕早。現在到是一個月也想不起來聚幾次,隻知道紮堆一起研究食譜。她觀察了許多日子,總覺得有事兒,卻又沒什麼證據。

李紈能發現的,管家太太鳳姐能發現不了嗎?她可不是李紈,隻在大觀園裡待著,家裡家外一把抓的,沒多久就讓他們兩口子查出來幾個小姐妹私下鬨的貓膩兒了。這一查不要緊,五個姑娘,從開始一個月一二百兩的進項,到年前,臘月一個月至少得有三四千兩分成,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了。

“妹妹有這麼好的買賣,卻隻知道照顧你那些姐姐妹妹去,怎麼不想想我呢?”

臘月初二,楚然孝期滿二十七個月,除服。回家給父母上了香回到大觀園,換了衣服,又準備了酒席,沒驚動彆人,就小姐妹一起聚一下,是個意思就得了。鳳姐自然不會錯過。吃完了酒,特意留下來,找楚然“興師問罪”。

楚然一聽就知道為的哪一樁。

“這事兒二嫂子可真是錯怪我了。當時真沒想到一個點心畫能掙多少錢,一個月三五十兩的頂天了,又是姐妹們一起做出來的,我是想著一個每個月多上三五兩的零花兒,買個脂脂水粉當是玩兒了。那點兒,哪敢找你顯擺,不夠丟人的呢。就是大嫂子,不是都沒好意思提嘛。好嫂子,千萬幫著保秘著些,彆讓人知道了去。到了如今了,再說出去,反到尷尬。”一個月一個人就是幾百兩銀子的進項,還隻是幾個姑娘在家裡偷摸著做的。這要是說出去,就這兩府裡的人油鍋裡的銀子都敢撈出來花的德性,啥事兒做不出來?

“咱自家開一個鋪子,行不行?”鳳姐知道家裡的財政狀況,真的在當家底子活著了,就想要開源。

“嫂子,這滿京城,訂貨的人都得提前兩個月排隊了,也沒人開新鋪子,為啥的?還不是這錢掙了不一定有命花嗎?這可是怡忠親王府的獨門買賣……”多了不用說了吧,你不怕死你就開。

那當然是怕死的。

“那你快點想一個彆人沒有的好進項,隻咱自家能做的。我不瞞你,府裡如今,真是艱難了。我跟你二哥哥,恨不得去搶了錢莊子去。”

“我又不懂做買賣的事情,哪裡知道那些個呀?這餑餑生意也是王府裡的管事發現的。你讓想,我上哪裡想去。不過我覺得,過日子無非就是開源和節流唄。開源暫時沒有,就節流唄。咋節我也不懂,嫂子是管家管老了的,還不是手拿把掐嗎?”

“你這竟是拿好話添糊我。你要真有那麼大的能耐,也不用難成這樣兒。要說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把這些吃肉喝血的奴才打發出去,打發了一半,再怎麼鋪排我都能施展開了。理兒誰都知道,可這拆了骨頭連著筋的,幾輩子的家生奴才,攆了誰都攆不出去。還有娘娘的臉麵,總不能讓人笑話家裡日子過不下去吧?向來是隻有進人的,哪有栽人的。真要提出來,老爺太太第一個不能同意。還有大老爺今兒看上個字畫,要一千兩。明兒個二老爺要買扇子,支八百兩的,哪個是能省的?唉,妹妹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這個家,都快要難死我了……”鳳姐倒是真說了幾句實話。

楚然就看她,“那你這家管的,圖個什麼呢?”

鳳姐:……

那當然是因為能摟到自己腰裡的更多了。不過這個話,我也不能跟你說呀!

“可不正是這個話嘛,你當我想管呢。我現在這不也是被抬到了驢背上,下不來了嗎?”

楚然就看她肚子,“下得來下不來的,你要是再折騰,送子觀音可不一定再給你第三次機會了。”

鳳姐一聽這話,就愣在了當場,“啥意思?”

楚然就撫額,“你這都養了一年了,身子早好了,自己啥情況心裡沒數兒?”

啊……

下意識的抱肚子,身邊兒跟著的小紅也一臉的驚訝,“奶奶,兩個月沒換洗了。”

那這至少都得一個半月了。

“手伸出來我看看。隻看麵色,不一定準。”

鳳姐伸出來的手都有點兒抖。

“是了,一個半月了,再過幾天,你再讓太醫看看。”

鳳姐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再不找那些蒙古大夫看去,我隻信妹妹的。”

楚然一臉的正重,嚇唬她,“信我的話,你就在家裡好好養著胎。管家的事兒一律彆想。勞心耗神的最傷身子。再是有好水養著,你這身子是虧過的,可經不起一點兒波折了。再有個好歹,真就得是一輩子的遣憾了。嫂子自己斟酌,看看是哪頭兒更重吧。”

鳳姐再不敢逞強,上回懷孕,楚然也這麼跟她說過,她仗著身子強壯,老覺得沒事兒,已經悔死了。“再不會了,再不會了。回去我就把差事卸了。孩子不落地,我都不出院子了。”

呃……

到也不用那麼小心啦。

不過你想這樣兒,我也沒意見。

楚然也就沒太勸,隻說過了前三個月,常走動走動,隻要不累著,將來生的時候更容易。

她想卸下管家的事,也不是說卸就能卸的。年前本來就忙。好容易又熬了十天。把年前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才請了大醫,得要太醫了個結論才好說話呀。

這不是,太醫一說有孕兩月有餘了。又經過累到流產的事兒,誰也不能再說讓鳳姐堅持堅持的話。

沒法子,又把李紈提溜起來。再加上三春和寶釵楚然。一個沒落下。迎春是定了親的,必得學管家。探春是樂不得的管。惜春本來不想管,但落下她一個總不好,她跟著也是隻聽隻看不說話。楚然當然不想管,可是想著,好歹幫著鳳姐一點是一點,也就沒太強烈的拒辭。不過她還有自家園子,過年要回的,並不怎麼常在府裡。

年前劉姥姥來府裡送年禮,就是之前平兒要的,秋裡曬下的茄子乾豆角乾什麼的,還有五隻她自家養鴨子,一筐土雞蛋。也是來跟鳳姐報個賬,念叨念叨收成什麼的。聽說她有孕了,又分享了不少她的經驗,跟楚然說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自打讓劉姥姥給大姐兒起了名字,莊子也給管得好,鳳姐到是越發的信服劉姥姥,她說什麼,也能聽得進去。越發的不敢操心。

過年祭祖,她當媳婦的,該行的禮,都是精簡了程度的。

過年又是戲又是燈的折騰,也隻管享受,不操心的。看到了不滿意的地方,或是彆人沒注意到的地兒,想要說話吧,肚子一有點兒動靜,也不敢說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