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穿成林黛玉了9(1 / 2)

賈珍父子的罪實在是太惡心人。再加上吳家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禦使一直按著東府打,下人們的嘴太碎,想打聽消實在太容易了。所以什麼欺負霸女的事兒,□□,招攬訴訟的事兒一點點的都給翻了出來。再有幾個沒骨頭的奴才賣主求榮的,有內奸,沒什麼能藏得住。

查到最後,隻有抄末家產發配充軍一途。下人全部發賣,妻妾子女有罪的入罪,無罪的給在抄末的家產裡留下了一處金陵的小院子,讓回原籍過活。

賈珍原是族長,他們父子都獲罪了,族長給了賈赦。祖宗祠堂也都搬到了西府裡來。東府還剩下那一半的宅子,也收歸了戶部。

元妃因著母族長輩犯下大罪,也是沒臉,在宮中的日子越發的艱難。

西府裡更是人人自危,就怕再跟賈璉一樣被牽連。宮裡的太監日常來打秋風,更是不敢說二話,巴巴的把銀子送上去,就怕得罪了人。

惜春因著家被抄了,怕自己繼續在大觀園裡待著連累西府,跟賈母請求放她出去。她也是因跟著楚然掙的那些體己都存著呢,心裡想著買個小院子,雇上三五個伺候的人,關了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到是清靜。西府這邊如今猶如驚弓之鳥,真是有半點兒的牽扯都怕自家落了不是。因些上,惜春這麼一說,從賈母到賈赦賈政,到是沒有一個阻攔的。隻給了二百兩安家銀子,就打發了。

還是鳳姐兒,到了如今,想著積福了。讓賈芸幫著,在劉姥姥家的村子,挨著楚然救的張嫂子那院子,給建了個二進的小院子。買了兩房老實的下人伺候著,她自己有進項,到是真的比哪裡都清靜。

送走了惜春,府裡似乎剔除了所有不穩定因素,得到了暫時的寧靜。

鳳姐還是沒能把孩子帶到足月。孩子七個月半的時候早產,在農曆的六月初一,生下了一個才剛剛四斤半的哥兒。因著孩子小,到是不難生,生下來的孩子,比貓崽子大不了多少,那小胳膊,看著不比成人的大拇指粗。生下來,哭聲弱得一聽就知道,身子強壯不到哪裡去。

這麼大點兒的孩子,怎麼養活?滿府裡有一個算一個,看著都愁。就是王夫人,原還想著要是個哥兒,那爵位又有了辦數,要不要做點兒啥呢。一看這樣兒,都覺得不用算計,他都活不下去。

鳳姐自打賈璉被奪了爵位定罪下獄,再加上孕期情緒受影響,背著人不知道哭了多少場。孩子一生下,一看那麼小,又是哭。還沒緩過生產的疼勁兒呢,又添了下血症,惡露一直排不淨。

楚然差點兒沒讓他們娘倆給難為死。這個熊樣子,就是她,不用全力也難保,還沒法用全力,太超出相象的醫術不能用。得在正常能解釋得通的範圍內的醫術,才行。好在不缺好藥材,再加上有小青葫蘆這個外掛。她用自己葫蘆裡的靈雨水,也不突兀,彆人都以為是跟小青葫蘆是一樣的。

針灸配和著各種天才地寶的珍稀藥材,再加上靈雨水做出來的月子餐,好歹是把鳳姐的命保下了,還是傷了根本的,隻是沒到會短命的程度而已。

孩子太小,不能喂藥喂飯的,隻能給乳母吃補藥,從奶水裡補,乳母的夥食都是小廚房按照楚然給開的食譜單做的,不能亂吃。再有就是楚然讓林家人在外麵找了好品質的奶羊,用新鮮羊奶加靈雨水,熬出來的羊奶給孩子當水喝。

大人孩子磕磕巴巴的,到是也挨過來了。出了月子,鳳姐才算能坐起來。孩子也不長到正常嬰兒的大小,有六斤了。鳳姐說啥非得讓楚然給起名字。這孩子是草字輩的,楚然就起了叫萱,賈萱。願他能像萱草一樣,雖弱小但是生命力頑強,還是藥材。

萱哥兒生下來就比彆的孩子弱些,滿月了也沒看出來強健,但乳母的奶,他自己吃不了剩下的都給他奶兄吃了,那小子剛半歲,吃了一個月帶藥性的補奶,胖了六七斤,七個月就能站起來,把著攔杆走兩步,誰看不出來他比彆的孩子壯許多來。這不正是說明,那奶水有多補嘛。

平兒心思細,沒了賈璉,她更是一心一意的伺候鳳姐,當時給萱哥兒找乳母的時候,就沒在府裡找,在外麵另買的人,把那孩子也一起接進府裡的。就是有拿那孩子試藥的意思了。那孩子長那麼好,她早把情況跟鳳姐說了。鳳姐能不知道是楚然的功勞嘛。心裡越發的感激。

其實楚然心裡挺懊惱的,璉二個不爭氣的,他被判了刑坐牢,自己之前的各種安排,被他廢掉了大半。氣死個人。本來還想著把賈府這爛攤子讓他背著呢,結果,他第一個先進去了。愁人不。

這會也隻能努力的保住鳳姐了,哪怕將來有個人分擔呢,也是好的。她是真的不想把賈家背身上。總不能為了不管他們,就看著老太太死吧。那麼做人的道理。

出了這麼大的事,府裡從賈母開始,總算都消停下來了。她身體開始三災五難的大病沒有,小病不斷。年紀大了是一方麵,更主要的還是心病。這個誰也沒法子。楚然是本著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的心情,除了鳳姐母子兩個,就是照看老太太的身體。

老太太身體不好,又剛出了事,賈赦賈政便是再蠢吧,也知道低調點了。老親舊友的勳貴府邸,輕易也不跟賈家往來了,沒了許多的應酬。可以說,寧國府出事之後,榮國府的人,也跟關在府裡做牢,差彆不大了。也就是賈寶玉,沒心沒肺的,還能借著北靜王的由頭,常往外頭跑。府裡也希望他能跟北靜王交好的,多少是個靠山。

都窩在府裡消停過日子吧,誰也彆得瑟。有那不安分的下人,王夫人趁機發作了兩回,攆出去幾個,也都消停不少。大觀園裡,再沒有了之前的無憂無慮,喧鬨張揚。連小聚飲宴都不敢辦。就怕被人抓住把柄。楚然因著照顧幾個病號,這一年,在大觀園裡住得還多一點。跟幾個姑娘,換著,今兒個在你的院子,明兒個在我的院子,一起畫個畫,做個點心,繡繡花,看看書什麼的,打發時間,日子過得也挺快的。

轉身就又是一年。鳳姐到年底,身子才養好。但這回好了,她也隻在院子裡看孩子,也不管家了。當然,王夫人是寧可自己帶著李紈管,也不讓她再管的。

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病好之後,去找了尤二姐,還把人給接回家了。也沒說納不納二房什麼的。就是把人接回家來住著。那位也懷上孩子了。日子過得並不好,因著她的原故,成了寧府被抄家的源頭,尤氏恨死了她。尤老娘也不管她,尤三姐才不管彆人死活,一心追求她的愛情,柳湘蓮在寧府出事之後,知道了她的那些事,當然不肯跟她好。躲出去了。她自殺人家也沒理。什麼剛烈不剛烈的,一邊跟賈珍他們這個那個的,一邊兒剛烈?寒磣死人了,不能因為她敢死,就洗掉了她的問題。

尤三姐一死,尤老娘以最快的速度又找到了下家兒。扔下尤二姐,人家自己改嫁一個莊頭兒了。尤二姐自己一個人挺著肚子,能活下來就不易了。被鳳姐接回來的時候,人瘦成了皮包骨,挺著個孤伶伶的肚子,懷相很不好。也確實,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掙著命把孩子生下,她就嗯了氣。留下個五斤七兩的哥兒。鳳姐自己也顧不過來了,可能也是心裡隔應不想照看,回了老太太,把平兒抬了姨娘,孩子寄在平兒名下了,取名叫芃,取草木繁盛的意思。

過了三月,賈敬的喪期滿一年。迎春的親事能辦了。劉橋那邊兒還算有情義,沒有因著賈家出事就悔了婚。當然了,出事的是寧府,迎春是榮府的姑娘,榮府獲罪的也隻有賈璉一個人,與她牽扯不大。還有就是,劉橋還怕賈府這邊兒想悔婚呢,怕這邊挑他命太硬,定親之後家裡就出事。因此過了孝期就來催婚,沒了賈璉這麼個人在中間張羅著,什麼都指著管家。賈赦的貪心也沒人勸著了,話裡話外的,想讓劉橋再加五千兩銀子的聘禮。

迎春總算是精明了一次,有鳳姐勸著,主動去找賈赦和邢夫人,說把之前說好的那一萬兩銀子的壓箱銀都留在家裡,不帶走了。當是她孝敬父母的。才算是堵住了賈赦的嘴。不過還是偷著給劉橋要了兩千兩,自己密下了。這還是婚後,小兩口處出感情了,閒話家常的時候劉橋才提起的,迎春差點兒沒氣死,哭了一場之後,再回娘家,也隻肯看看老太太了。

婚事辦得算不上隆重,嫁妝是減了又減的,除了賈母給的兩箱子,竟是些粗笨的家具,放在庫房裡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拿出來應付事兒。看著是三十六台,實際並不值什麼。壓箱銀還都扣下了。簡薄到了極點。賈府的親朋故舊也來得很少,劉家那邊兒就是劉橋單蹦兒一個,就是一些同僚。

“儀式那些都是假的,過日子冷暖自知,隻要二姐姐跟姐夫感情好,比什麼不重要。”

楚然來鳳姐院看孩子,剛好探春和寶釵也都在。李紈如今是管家娘子了,款兒端起來,輕易不跟姑娘們一起玩兒,平兒抬了姨娘不幫著管家以後,更是連鳳姐的院子都不進。沒權沒勢,她用不著了,自然是躲得遠遠的。就是那麼個人。

姐妹們坐在一起,哄著孩子,閒聊,說起來迎春的婚事,楚然的看法就是,沒什麼比兩口子的感情重要。

“可不是,那二姐夫也不是支不起家門的,二姐姐在家,吃喝不愁,也沒有人給她添堵,日子不知道多自在。婚禮再隆重能怎麼樣?北靜王到是位高權重,那王妃也夠顯赫了吧。可那王府裡又是側妃又是妾室的,人多事多,鬨心不鬨心。前兒二哥哥出門,說是那府裡的一個什麼愛妾沒了,要去安慰心情不好的北靜王。我倒是寧肯過二姐姐那樣的日子,也不樂意當那什麼勞什子王妃去。”探春也很認可楚然的話。

“二姐夫是個好的,前日我讓人去給二姐姐送東西。特意問了司棋,後宅裡乾淨得很,姨娘通房都沒有。她是個精明的,也看了,就是在外麵,姑爺也沒有這個那個的。唉,隻這一項,二姐姐就省了多少心去。璉二哪怕有人家一半兒,我跟平兒如今,也不用用這些個苦楚……”鳳姐說著,眼淚又來了,平兒也在邊兒上抹眼淚。

“快彆做這一副小家子模樣兒來糊弄人,要你都過不成了,那我們這些個,不是都得找快豆腐撞死了事。”探春的嘴,那是到什麼時候都不饒人的。

把鳳姐給說得,想賣賣慘也賣不下去了。她當然是沒有她說得那麼艱難。雖說不管家了,沒有公中的銀子可以貪汙,可本來公中也沒啥銀子能讓人貪的了。沒病之前,她都得當嫁妝呢。如今到是省下了。就她的體己,日子也能過得富足。又把下人打發了一大半去,隻留下最信任的幾房。人口少,開銷也少。到了如今,誰都能顧著體麵,就她不用了。男人都坐牢去了,還有什麼體麵,實惠才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劉姥姥幫著照看的莊子,一年也有三五百兩的進項。公中也沒短了她院子裡的月例銀子,真沒艱難到哪裡去。隻是手中無權的日子,憋屈罷了。

“你這丫頭,嘴也太不饒人。趕明兒個找了婆家,看你還能不能。去跟你婆婆要強去?”鳳姐也是不輸陣。

一說起親事,在坐的三個可都是大姑娘了。寶釵都十七了。林妹妹這身子也十六了,探春也十六,生日小幾個月。

還沒一個定下親事的呢。哪個不愁。

“妹妹家裡也該多看著些。老太太那邊兒,我看不怎麼堅持了。你家裡那兩個林朝林暮的管事,如今在怡忠王府有體麵,怎麼不幫你張羅張羅呢?”鳳姐看似是跟楚然說話,實際是對著寶釵說的。告訴她,林妹妹這邊兒對什麼木石姻緣沒想法了,你要是有意成全金玉良緣,就趕緊辦。不想的話,就找下家去,再耽擱下去,真的來不及了。論起來也是她親表妹,血緣上比跟林妹妹可近多了。

楚然就接話,“嬤嬤也老在我耳朵邊念叨。我到是沒什麼求的,像二姐夫家裡那樣,人口簡單,不操心的,也挺好的。若是能不嫁人,在家裡待一輩子,最好。”

這話說得鳳姐翻白眼,平兒在邊兒上捂著嘴笑,“每個姑娘家出閣之前都是這麼說的,恨不能不輩子不嫁人。當年我還是這麼說的呢,你問問老祖宗去,看她老人家沒出閣的時候,說沒說過這個話。可也沒看誰都真在家裡待一輩子了……”

說得姐妹們笑做一團。

“你們也彆一徑的隻知道笑,都不是心裡沒數兒的,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彆隻傻乎乎的等著爹娘給安排,自己也得有個想法才行。我當初但凡是自己知道想一想,不找那愛色的,也不至於落到這家裡來。”話裡話外的,還是對璉二各種怨言就對了。

這怎麼還成了怨婦了呢!

不過她說的這個事兒,也確實是大事。楚然自己無所謂,自己也能活得好,這不是得想著她走後林妹妹咋辦嘛。心裡也是愁。

讓哪裡找那四角俱全的親身去。

找個一般的人家吧,白瞎了林妹妹這個人。找個權貴吧?身份上又不匹配。最好是能找清貴的讀書人家。可清貴的書香門第裡,規矩又大,也怕她不自在。更怕的是她一不自在,就想她的寶哥哥,再哭哭涕涕的,那更愁了。怎麼想,都不十全十美,說到底,她隻能儘自己的努力而已。要是林妹妹自己想不開,那真怨不到她身上。

還有一個問題是,便是有合適的清貴人家,也還得有合適的人出麵做媒呢。她在賈府裡住了這麼些年,賈府的名聲,人家書香人家,能不能看得上?

哪哪都是事兒。

她這邊兒想著。那寶釵和探春不也得想嘛。去年在大觀園裡借住著的邢岫煙,薛寶琴比他們還小呢,人家親事早都說定了。她們還沒著沒落,能不著急?

寶釵回到家裡,也顧不得啥羞臊不羞臊的,跟薛姨媽商量著,也該跟王夫人攤牌了,逼她一逼,她若還是一心想著給她的寶貝兒子定高門大戶的小姐,恨不能娶了公主郡主才好的話。那她們也該另作籌謀。彆的不行,難不成找個劉橋那樣兒的還不成?她還是嫡女呢,王子騰是他親舅舅,娘娘是她親表姐,但是家世是皇商這一點差了些,那找個能互補的,總不難吧?她現在也對賈府能不能庇護她家的生意有懷疑了。真有那麼大的權勢的話,還能被抄了家嗎?

薛姨媽各來是聽閨女的,閨女咋說就咋是。薛蟠呢,彆看他是個作禍的頭子,但對他親媽親妹妹,還是不錯的,也能聽得進去話。對寶釵的打算,他也覺著行。“我看人家那些權貴,也不怎麼把這邊府裡的人往眼裡磨。寶玉老說去找北靜王,十回裡有八回都是借口出去彆處的。我看人家對林家那兩個管家,都比對赦老爺重視。還是得靠上大樹才是正理兒。要是沒有怡忠親王府,誰管他們去?那府裡那二姑娘,下人都說是二木頭呢,都能嫁到武將府上去,我妹妹便是比了比府裡大十倍的地方,難道擺布不開?”

嘴上這麼說,心裡想著,再出門,得跟鋪子裡人交代下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了。寶玉是他親表弟,但他真沒看得上,怎麼看怎麼配不上自己妹子。

他這就是純屬烏鴉落到豬身上,隻看到彆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了。就他,還能嫌棄賈寶玉呢!也不看看他自己,哪裡又比人家強了呢?

隔天,薛姨媽就拿了一匣子珠子,往榮禧堂找王夫人了。

“寶丫頭年紀漸大了,親事再不定真成了老姑娘,怕是要耽擱了。我是想求著姐夫幫著相看相看,不求門弟多高,像二姑爺家那樣就不錯,給多帶著些嫁妝,也能讓寶丫頭一輩子吃穿不愁的。我再沒什麼愁事。”

人家來了,也不說跟寶玉的親事的事兒。之前也就是姐妹倆說話時透過那個意思,都知道老太太那邊兒正喜歡兩個玉兒。現在隻說讓幫著相看人家,意思表明白,要定趕緊定,不定我們不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