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穿成林黛玉了(完)(1 / 2)

“可憐見兒的,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指著那幾件針線過活,以後嫁進王府做主母,大事小情的,半點不得輕閒,可不正得趁著成親之前,好好歇幾天?做什麼針線,就在家裡陪我住著,輕泛幾日。”

第二天,楚然一早回賈府,打過招呼就說要回家備嫁,做嫁身什麼的。賈母拉著她的手,死活不讓走。

那楚然必然不能答應,“外祖母,昨日進宮謝恩時,皇後娘娘賞了兩位教養嬤嬤,嬤嬤們說做的針線越多,越體麵。今日出門,嬤嬤們還囑咐不讓在親戚家過夜……”

說得可憐巴巴的,表現得就是我也很想住在你們家,不想乾活兒,不想被管著,所以,老祖母,您能幫我做主嗎?您跟那兩個嬤嬤說說唄?

賈母:……

“娘娘給的嬤嬤自然是好的,親事才定下,你先將就幾天,做做樣子,過些日子,我再打法人去接你回來便是。老婆子的麵子,還是有幾分的。你乖乖聽話,彆跟嬤嬤硬頂,那些宮裡頭出來的,最是會調理人,跟她們硬頂,吃虧的是你自己,記下了?”

“是,記下了。”

“哎喲,老祖宗哎,林妹妹要做親王妃的,這是大事的事兒,怎麼還都板著臉呢?妹妹在家又飛不了,她出不來,難不成咱們還不能去看嗎?知道您心裡隻裝著妹妹呢,這回你那金呀玉的,可藏不住了吧?王爺年歲也不小了,我看親情就是眼前,咱們趕緊給妹妹準備嫁妝是正經。可彆抹眼淚兒了,不知道的,還當妹妹進了火坑呢。”

賈母就指著鳳姐笑,“這鳳辣子,才老實待了幾天,當你改了。還是這樣波皮破落戶兒。一徑的奚落你妹子乾什麼?這時候正該求求你妹子,快些想法子把璉二放出來,將來成親,總得有個人背她讓花轎吧?”

鳳姐心裡明著著呢,她跟楚然什麼關係,有些事,彆人都能求,就她真不張開口,“老祖宗,王爺還不是您外孫女婿呢,咱好歹等著把妹妹送出門子,再打發她辦事兒去呀。”

拿話兒搪塞過去的。

王夫人是一臉急色的看著楚然,幾次預言又止,想問問楚然進宮見沒見到娘娘,娘娘有沒有什麼話說。隻到賈母先問出來,“進宮可見到你表姐了?娘娘知道你進宮,必是要招見的。”

楚然搖頭,“沒見。隻去皇後宮裡磕頭謝了恩,皇上也在,許是娘娘不方便過去吧。來回身邊好些個人,我都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也不敢問,隻憑著人帶到哪算哪。出宮了人還是懵的,糊裡糊塗的就出來了。”

王夫人就一臉的失望,賈母到是笑了,“你是年輕,沒經過。當初我頭一回進宮也是一樣兒,宮裡麵門從哪頭開都沒記住就出來了。以後多去幾次就好了。”

鳳姐馬上就接話,讓賈母講一講皇宮裡是什麼樣子的,老人嘛,就愛回憶,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

賈赦賈政也都難得的來賈母院子見了見楚然這個出息了的外甥女,勉勵了幾句。還張羅著要擺宴,楚然還是拿昨天讓林平家的來說的那理由來回複,他們也沒堅持。

楚然也沒留著過夜,下晌就回了林家。林平安的帶著人接著在賈府收拾行禮,這回要徹底搬回去的。

賈府的好日子並沒有按主子們的心意,因著多了一門貴親就回來。

沒幾日,江南甄家被抄家的消息傳回來。他們還是從甄家仆人嘴裡聽說的。那幾個仆人是來送東西的,說是家裡女眷的一些細軟,怕被官兵搜刮了去,放在親戚家幫著收藏幾日。王夫人沒多想,就讓收到庫裡了。

賈家與甄家,那是同氣連枝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寧府才抄家多久?甄家又抄家。一件一件的事情,仿佛是天上的陰雲,壓在的賈家人的頭頂。連賈寶玉,都知道家道艱難子,在王夫人不知道多少的勸他好好讀書,早日考中科舉,光宗耀祖之後,都開始讀書了。主動跟賈母說,要搬到林妹妹之前住過的院子,好好讀書。賈母也同意了。

怡忠親王府,不知道是怡忠親王授意的,還是下麵管事的拍未來主母的不馬屁,或是地方主官主動賣好兒。反正是中秋節前,賈璉被提前釋放了,當官兒的那理由多的是,也不知道人家怎麼操作的,反正是人放回家了。以前的罪也消了。尤二姐那事兒,也都推到賈珍父子兩個的身上,跟他沒關係了。人都沒了,死無對證的,還是憑他們怎麼說怎麼是。家裡芃哥兒是記在平兒名下的,隻當是平兒生的,跟尤氏沒有任何關係。

楚然並不知道賈璉被放出來的事兒,是他們兩口子帶了兩大車的禮上家裡來串門子,才知道的。

她能說啥。真不是她托的人。

但這人情,得她領。

剛好中秋節了,親王府裡什麼都不缺,便親手做了十幾樣餡的冰皮月餅,讓林朝帶著給王爺送去,順便把話了也傳過去,隻說謝謝王爺讓人把璉二放出來。

林朝當天晚上當差回來,又給楚然送過來兩個匣子,一個裡麵是幾塊玉,就是還沒有雕琢的玉石。另一個匣子裡是一套紅寶石的頭麵,一隻鳳銜牡丹的金絲鳳簪。

並沒有帶回來什麼話。

林朝說放賈璉的事確實不是王爺交代的,但王爺聽了也沒有說什麼。

楚然想想,也是,這種小人物的小事,在親王的眼裡,可能真的不值得浪費時間關注。

薛家給送的中秋禮也很重,楚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可她這不還不是親王妃呢嘛,追她也沒用啊。

說來也是巧了,正是因著八月十五中秋節,各種都往京城送禮,林家來送禮的人也多了。接觸的人多了,還真讓林成扒拉出來一個還不錯的人選。這人姓黃,與現在他們住的園子的原主人是族親,家裡原也是江南的大商家。他父親是庶子,沒有繼承家業,讀書倒是成了,做過江寧的織造,與林如海也算是舊識,前年調到京城做工部侍郞。雖不是油水足實權重的衙門,那也是三品的京官,一部的主官,他們家又缺銀子使。黃公子本人也是個上進的,剛剛二十歲,就已經中了舉人,書讀得好。功利心也不重。還頗有幾分俠義心。這樣的人,便是入了官場,很大的可能也是清貴的官,哪怕是做了實權的主官,他不缺什麼,不貪不占的,風險就大不到哪裡去。最重要的,他也不是長子嫡孫,結親的對象,門第看著不重。本家就是商戶,不會看不起商戶。

看好了人,又仔細的打聽過,確實還沒有定親。也沒有亂七八槽的毛病。這才讓林嬤嬤跟楚然說了。楚然又跟鳳姐說。這事兒實在是不好直接跟寶釵說。萬一不成呢。

鳳姐就讓璉二去打聽黃公子的消息。這就看出來璉二這個人存在的必要了。璉二出門打聽了半月,又找了薛蟠,讓薛蟠見過,連薛大傻子都沒挑撿出來毛病。回去才薛姨媽母女提了。這家世,寶釵就先樂意了。反倒是擔心人家不同意。母女倆提心吊膽的等著,就怕人家嫌棄自家的出身,不來提親,那可真白忙一場了。薛大傻子被親娘和妹子耳提麵命,寶釵甚至威脅他,若是敢提前透出消息去,她就上吊自殺,總算是沒有把消息透出去。

林成是在黃家老爺子生日,上門送禮的時候,提的。假意問起小公子親事,聽說沒定親呢,才提了一句,常到府裡與她家姑娘玩,從小一起長大的舅太太的外甥女,也還沒定親。黃家人也不傻,聽出來人家這是要撮合兩家意思。林成因著是管家身份,才沒直接說做媒的。就細打聽薛家的事情。一聽是王子騰的外甥女,元妃娘娘的親表妹,皇商人家的小姐,想著到也算是門當戶對。當裡沒說死,回頭就打發人打聽這薛家小姐的品行。知道在賈府借住,那肯定得往寧榮街打聽啊。寶釵往常積下的好名聲算是起了作用,沒人不說她好的。黃家就很滿意了。回頭就請了工部尚書家的夫人做媒人,往王子騰家去透話,王子騰的夫人是正經舅母,直接就做了女方的媒人,這身份地位的,就很夠了。兩家麵子都能撐起來。婚約定下了,薛家都收了婚書,開始走三婚六證的禮了。賈府才收到消息。

“才說進宮給娘娘請安去,求了娘娘給賜婚呢,你們偏著急,還當我不把寶丫頭的事放心上。”王夫人心裡不高興,怪薛姨媽不等她的消息。

薛姨母滿臉帶笑,她如今得了好女婿,才不管姐姐說什麼呢。“都是蟠兒嘴沒遮攔的,喝了幾口馬尿在外麵胡沁,不知道怎麼就說了寶丫頭還沒定親的事。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剛好那黃家的大爺跟王府的那位林管事在隔壁喝酒,就跟林管事打聽了。也是林姑娘平時跟咱們寶丫頭好,那林管事肯定誇了寶丫頭,黃家這才提了親。寶丫頭到底大了,難得又是這樣的人家,哪裡還敢耽擱,我也是想著,寶玉……該是配個公主郡主的,姐姐不好說,我是寶玉的親姨,也不能厚著臉皮耽誤的他不是。”

話是這麼說,但事實怎麼都是薛家沒打招呼就給寶釵定了親。王夫人能沒想法才怪。不過誰在乎她有沒有想法呢,拖著人家閨女一直不給個準話,怎麼對你們都活該。

賈母也是訕訕的,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家孫子被嫌棄了,畢竟年歲相當,人家那孩子可是都有功名了。賈寶玉還啥也不是呢。五品員外郎的兒子,也跟人家三品官的兒子比不了。除了是候府的子孫,也沒啥能拿得出手的了。接待薛姨媽的時候,就沒以前那麼熱情。

薛姨媽也不在意。親事一樣,寶釵也搬離大觀園,薛家在京城也有產業,也有宅院,搬出去待嫁了。

一轉眼,大觀園裡就隻剩下了探春和李紈。

探春的親事就很顯眼了,再不定,賈政和王夫人能讓人笑話死。

可她的身份實在是尷尬,說是貴族小姐,可就是五品官的庶女而已。說身份底吧,還是貴妃的庶妹。

做高門正室,她身份肯定是不夠。要麼就是做妾室,想做主母,隻能到小戶人家低嫁。可低嫁,王夫人怕人罵她壞了名聲。心裡到是更願意高嫁,能幫襯到寶玉的。妾不妾室的,她可不在意。可真的高門,除了四王八公,誰心裡沒數兒,賈府是個什麼境況,甄家又剛出身,誰會想沾上他們家呀。可四王八公,正因為熟,才更沒臉往人家裡送庶女去做妾呢。

“寶玉的親事,實在也該定了。”王夫人又給宮裡送信。

元春經過幾個月的籌謀,總算是挽回了一點聖心,剛剛發現懷了身孕,隻是自己和身邊兒伺候的心裡有數兒,還沒有讓太醫診脈而已。收到信,到是不為難了,隻要有了孩子,這些都是小事。隻讓人回王夫人,再等幾個月,她自有安排。

那就等吧。

賈寶玉能等,可有人等不了了。

剛進十月,楚然還在家裡備嫁呢,真沒著急,三婚六證的程度才走了一半,想著怎麼也得來年的夏天才能到婚期。她現在日子很輕鬆。宮裡的嬤嬤並不怎麼管她的,她規矩沒問題,管什麼。每日讓人往賈府去給老太太送吃的,偶爾帶上其他人。禮數不失。有時候林朝林暮回來,暗示王爺念叨什麼吃食了,給做上帶過去。時不時的王爺那邊給這邊送點東西,或是布料,或是首飾,或是花啊草的,也算有來有往。

就是很突然的,就說王爺出門去溫泉莊子,路上吹了風,就病倒了。之後就一日重過一日,很快就臥床不起,人也時醒時暈的了。也不知道是誰提的損主意,也是欺負林妹妹一個孤女沒有依仗,就說既然已經定了親,不如成親衝喜。皇上也同意了。

然後,短短十天,走完了還沒走完的另一半定親的流程,楚然抱著大公雞拜了堂成了親,做了怡忠親王妃。

到是不用想怎麼應府洞房花燭夜了。之前一直還是是催眠還是用藥當中選擇呢,這回到是不用了。很安全。

大紅嫁衣在身,楚然見到的,就是個昏迷著的病美人。骨成了皮包骨的人,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坨,臉上也沒剩多少肉,麵色發青,一臉的死氣。

沒錯,就是死氣。

哎,林妹妹這是什麼運道?

得虧是她來了,要不然,就算沒哭死,就算沒跟寶玉好,就算平安嫁進了王府,也是個守寡的命呀……

不過她來了,守寡是守不成了。把外衣一扯,讓紫鵑取來針灸包,抬頭把病號的衣服扒了,就要開始治病。

“王妃……”王爺屋裡伺候的丫鬟,太監都開口阻止。

“少廢話,人都這樣兒了,不是讓我進來衝喜的嘛。我現在是王妃了,我說了算。我說方子,趕緊讓人熬藥去。”楚然才不跟他們磨嘰呢。

嘴上說著,手沒停下,幾十根針,很快就紮下去了。王府的人哪見過這樣兒的,平時太醫都不用針灸的,王爺貴體哪能隨便讓人紮,就是有需要也是艾灸。看王妃那手法,倒不像是新手。可是他們怕呀,這要是把王爺紮壞了,屋裡的有一個算一個,腦袋都彆要了。一個個的,腦子都沒聽進去楚然說啥了。還是紫鵑,跟著楚然時間常了,習慣了,把房子記下,出門找林朝,安排人熬藥。林朝林暮自打林妹妹被賜了婚,在王府裡的地位就更高了,是王爺親信中的親信,不是管家勝似管家。府裡也熟,安排這點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針行一半,王爺就醒了。楚然對視一眼,得,不是肖先生,可以死心了。王爺好像對她會醫術的事兒也沒驚訝,隻是看到她的樣子,眼底有驚豔。這很正常,林妹妹的樣子,放到哪裡,那也是大美人。隻要是正常的男人,驚豔再正常不過。

行完針,藥也熬好了。

讓太監把王爺扶起來,楚然拿著藥,問王爺,“王爺信我嗎?”

王爺扯動了一下嘴角,“嗯。”